只听“冷月仙子”在他耳畔道:“提肛忍尿,抱元守一,走龙门,上曲骨,入大赫!”
裴玉悚然一惊,这本是“吹月秘笈”里的句子,只是一向都体会不出是甚么意思。
如今这“火龙吹月丹”加上那股火热之力,激得他阳关不保,完全就像昨夜被那神秘女人逼得阳精大泄一般,裴玉一下子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用意。
提肛忍尿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抱元守一却是道家打坐时的一种状态,就是要专心一致,不要胡思乱想!
至于龙门、曲骨、大赫,则是在丹田附近的三个大穴,裴玉在提肛忍尿的动作下,因抱元守一的意志力引导,那股几乎要闯关而出的火热内息,果然被收束住,向上转入龙门穴,再上曲骨穴,而汇聚在丹田深处的大赫穴之内去了。
立刻感到清凉无比,烦躁之感消除,周身舒畅。。
不料第二波的热力又来了,又是从魂门穴窜入,涌向全身,闯入阳关!
裴玉有过一次经验,所以不等吩咐,又一次提肛忍尿,抱元守一,走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然而那火龙丹的威力竟是不可遏止?化为一波又一波的火热,一次比一次更快速地袭击而来,像火焰一般地燃烧著他。
裴玉晕迷而无助地任凭这火焰燃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停止一切思想,努力地提肛忍尿。。
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使得他不能忍受地大声呻吟。。
痛苦继续著,仿佛千百年那么漫长。
然后火焰突地熄灭,他四肢瘫痪地伸张在四边,只觉得一个温凉的躯体,紧倚在他怀中。
痛苦过后,竟是一阵无法形容的舒适?他心中思潮突然乱了,所有一切他曾经历过的女人的倩影,一幕幕、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掠过。。
然后,又是一阵火焰般的燃烧,又是千百年的漫长痛苦。
他再次呻吟著、翻滚著,突然,一阵平静像闪电般到来,他疲倦地卧倒,半晌,他突然觉得饥渴!
除了饥渴,还有空虚,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所有的精力与血肉,都像是随著汗珠流了出去。。
痛苦、舒适、心魔、虚空、饥渴。。像是永无休止似的,不断地交替而来,他脑海中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观念在支持著他||提肛忍尿,抱元守一,走龙门,上曲骨,入大赫!
终于一切都停止了,他也累坏了,他放松心情就躺在坚硬冰冷的石地上睡著了。。
※ ※ ※ ※
※ ※
洞窟中不透天日,完全没有半丝光线,真正的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裴玉终于张开了眼睛。
朦胧中,他猛地忆起自己身在何处,想起经历过这些事件,他一跃而起,大声道:“‘冷月仙子’你在哪里?”
空洞的地窟内只有回音,他从朦胧的光线中,一切都变得那么迷离,所有的影像都是浅浅的灰白,都像是在虚无的梦境中。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梦,他看到石壁,伸手摸去,果然是石壁,他见到悬挂的钟乳,伸手摸去,果然是钟乳。他赫然领悟,自己能在绝对的漆黑中“看”得见了!
他心中惊喜,却又急著呼唤:“‘冷月仙子’你在哪里?”
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响,发自地上。
“玉儿。。”
他心头一凛,急俯下身去,浅灰色的朦胧中“冷月仙子”果然柔软地倒卧在地上,那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黯淡,那乌黑的发丝,此刻也变得灰白。
他惊惶而迷乱地扶起了她,怜惜地抱住了她,难道昏迷了数十年,她已经苍老了?
“冷月仙子”又虚弱地叹息一声,不知是微笑还是在呻吟道:“三天,已经过了三天。。”
裴玉吃惊道:“三天?才三天,你为甚么就老了?”
“冷月仙子”呻吟著道:“我全身的气力、精血,已完全给了你!
能够帮助你,我很高兴。。”
裴玉这才知道她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么苍老的原因,不禁万分感动,紧紧抱住她哭泣,道:“‘冷月仙子’你为甚么要这样?为甚么?”
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了,她只是伸出手指,再摸摸他的嘴唇,也摸到了他的眼泪,叹道:“我的武功已经完全传授给你了,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
语声未了,突然地中断了。
裴玉满面泪痕,悲嘶著道:“‘冷月仙子’。。”
他伏在她身上,放声痛哭了起来,他知道,深深地知道,她已死了!
从她临死前的言语,他知道“冷月仙子”已将她一身的功力,以一种奇妙的方法,全都给了自己,因此气血枯竭而死了。
此刻倒在他怀中的躯体,是这么轻,轻得几乎接近空虚。
然而此刻压在裴玉心头的负担,却是无比的沉重。
无比的恩情,无比的感激,无比的悲伤与哀痛。
但是她的遗愿,一定要为她完成!
他走到前面,拾起跌在那木盒前面的半截断剑,回到这洞窟深处来,为她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洞。
依“冷月仙子”的遗愿,将她三人合葬在一起。
悲剧,终结了!
悲剧终于结束了,裴玉忍不住的悲伤与悼念,反覆地回忆著「冷月仙子”的一言一笑,一点一滴。
纵使她对自己有千般的好,万般的恩,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往者已矣,再守著这洞窟又有何用?
裴玉用力甩甩头,振起精神,大步走出这洞窟来,外面已是深夜。
苦苦守候在外面的除了虹儿、阿玉、四妹与她带来的十余名少女也全都迎上来。
见到他平安出来,阿玉首先忍不住扑上去,投身入怀,大声道:
“你。。好;我。。怕!”
裴玉颇为感动,拍著她的背,道:“我很好,你不要怕!”
众女亦全都围了上来,虹儿关心道:“怎么样?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裴玉道:“对不起,我答应她,这件事情不能向任何人说,你们不要问,也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虹儿立刻答应道:“好,我们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四妹也转身向众女道:“大家都不许再提起此事!”
众少女都答应了一声,裴玉道:“把这里封起来,我们走吧!”
众女小心翼翼地护送裴玉,穿过莽林。
裴玉道:“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虹儿道:“我们找不到你,正在急得要命,阿玉却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
裴玉一怔,道:“召唤?”
虹儿道:“可是她听不懂,也说不明,她只会跟著那个声音走。。”
裴玉道:“是甚么人的声音?”
虹儿叹道:“不知道,一定是有人用传音入密,对阿玉召唤。”
裴玉不解,道:“甚么是传音入密?”
虹儿道:“传音入密是武学上一种极高深的境界,发音者能够用他高深的内力,将声音束成细细的一条线,直接传到某人的耳中,而不令其他人听到!”
裴玉“哦!”了一声,虹儿又道:“所以除了阿玉之外,我们谁也听不到,只见她依著指示,东转西转,我们就跟著她,慢僈的找了过来。。”
裴玉皱眉沉吟道:“是谁呢?为甚么这么神秘呢?”
四妹突然插嘴道:“对了,我们听不到声音,却能闻到一种奇特的香味!”
裴玉精神一震,道:“香味?是甚么样的香味?”
四妹道:“我们说不出来,就跟那天夜里,在你房间的那个香气,完全一样!”
裴玉顿时惊得呆住了,心想:是她,是那夜的那个女人;她那夜乘自己与阿玉正在交媾到高潮之际,悄悄潜入,按住自己魂门穴,催得自己阳精大泄,几乎虚脱而亡!
隔天她又用“传音入密”的工夫把自己引到石窟来,亲眼目睹了“冷月仙子”与两个“千手书生”的恩怨。
又把阿玉等人召来这里守候著,自己却绝不出面,到底是为了甚么呢?
“千手书生”的秘密,当然不会随便就让人知道,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这样做,对她又有甚么好处呢?
裴玉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幸好他是个个性开朗的人,既然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以后小心些,不要再上了她的当,找机会查出真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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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计划,虹儿与阿玉,领著罗月亭四明庄所有人南下,投奔小公主与水天姬。
四妹则弄了一辆又豪华又舒适的马车,让裴玉乘坐,十余名少女各骑骏马,簇拥相随。
香车美人,浩浩荡荡,往黄山出发。
裴玉半躺斜靠在车厢内,四妹则斜靠在他的胸前。
裴玉叹口气,道:“这车子真舒服!”
四妹道:“是秋华为你准备的。”
裴玉点头道:“不错,她真能干!”
四妹道:“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总务人才!我们舒舒服服坐在车子里,她已经到前面一站,去为我们准备食物与住宿了!”
裴玉笑道:“你也不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你还有更辛苦的事要做!”
四妹道:“甚么事?”
裴玉道:“陪我练功,练吹月神功!”
四妹道:“你身体不是已经好了么?‘冷月仙子’不是把她数十年的工夫都过给了你么?”
裴玉一把搂住她,低头在她身上最怕痒的地方吻了下去,一面道:
“世上哪有人嫌钱多的?练武之人哪有嫌功力太多的?”
他的吻有魔力,他的手更有魔力;四妹嘤咛一声,就溶化在他的怀中,任由裴玉的手剥去了她的衣服;任由裴玉的吻,吻遍了她的全身!
四妹早已溶化,裴玉不再客气,将她彻底地攻占,用力地侵入,努力地捣得她“情动昏荡,大药出矣”。
然后施展吹月心法,与她互采互补,各有增益不少。。
四妹带有整包的钻石,随便拿一粒出来,就换得了大叠的银票,所以他们沿途都是锦衣玉食,极尽奢侈豪华的享受。
香车美人,十余名美女相伴,沿途轮流上阵,与他共练吹月神功,一路上游山玩水,缓缓而行,真是享尽人间艳福。
突然一声呼啸,马车停步,十余名少女策马围在马车四周,将裴玉团团围住,加以保护。
四妹从车上伸头出来,道:“怎么回事?”
驾车少女道:“前面有绿林人物拦在路上!”
四妹大声喝道:“是谁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落跑英雄’裴玉在此?”
前面拦在路上的,是个身著白袍的中年文士,满面冷峻,身长玉立,冷冷地站在路中央,一动也不动。
四妹跃身而下,大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落跑英雄’裴玉要从这里经过,你还不快闪开?”
那文士冷冷道:“你说裴玉?裴玉在哪里?是不是在车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掠身闯向马车来。
四妹又惊又急,一挥手之间,那双短剑出鞘,急切他左肩,希望把他拦在车外。
随行少女亦都同时翻身下马,同时拦在车前,要保护裴玉。
谁知这中年文士只是一闪一晃之间,不但已躲过了四妹的双剑,更闪过了众少女的拦阻,到了马车之侧,伸手就要拉那车门。
车门突然自动开了,裴玉出现在车上,大声道:“好步法,是不是‘走为上功’?”
那白衣文士又惊又喜,道:“裴玉,真的是你?”
裴玉先是一怔,随即也认出他来,大喜道:“裴忠?你终于找来了?”
裴忠一把握住裴玉的手,上下打量他,欣喜道:“你很好,我很高兴!”
裴玉也打量著他,欣然道:“你很好,我也很高兴!”
看来他二人是认识的,四妹与众少女都嘘了口气,只听那裴忠道:
“我没有捉住那个刺客,没有拿到解药,真是对不起!”
裴玉想起那天在“四明山庄”对他下毒针行刺的灰衣人,叹道:“算了,幸好本少爷没有死。。”
裴忠立刻恭谨道:“少爷要到哪里去?”
裴玉道:“上黄山,去找黄翠袖。”
裴忠脸色一变“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裴玉并未在意,开心的拉住他,道:“上车来,陪我好好聊聊。”
裴忠却道:“不行,你是少爷,我是仆人,不能与少爷同车,我只能为少爷驾车!”
他说著向坐在车辕上驾车的一名少女道:“下来!”
那少女一怔!裴玉知道不能太勉强他,便向那少女说:“你下来,让他驾车!”
那少女只好让出位置来,裴忠一跃而上,坐到驾驶座的车辕位置,伸手拉起缰绳,呼喝一声,缰绳一抖,便熟练地驾著车子,直奔而前。
因为虹儿姑娘说是她父亲,裴玉过意不去,便从车厢钻出来,也爬上了车辕,与裴忠并肩而坐,道:“前辈。。”
裴忠截口道:“我是仆奴,你是少爷,千万莫要乱了身分!”
裴玉叹气道:“好好,你是仆奴;可是你在当仆奴之前,姓甚么?
名谁?家中还有哪些人?”
裴忠为此甚是苦恼,长长叹口气,道:“记不起来了。。”
裴玉道:“你还有个女儿叫独孤虹,你记不记得?”
裴忠“哼!”了一声,并不答腔。
裴玉再道:“她叫独孤虹,显然是姓独孤,名虹,你一定也姓独孤啦?名字呢?独孤甚么?”
裴忠又苦恼思索一阵子,头痛欲裂,大声道:“不要再谈这些了!”
裴玉叹气,他本意只是要设法勾起他的回忆,恢复他原来的身分,不料他的失忆症竟是如此严重?这样强迫他思索,只会惹得他头疼欲裂。
裴玉不再谈这些事,只是改口道:“你也会‘走为上功’?”
裴忠道:“甚么是走为上功?”
裴玉道:“就是刚才,你连续闪过了她们十多个人的身法。。”
裴忠道:“哦?那不是甚么走为上功,那只是最随便的步法!”
裴玉顽心大起,道:“最随便的步法就这么高妙?教给我,好不好?”
裴忠道:“少爷要学,老奴自然肯教,只是。。”
裴玉道:“停车停车,我们下车来实际练练。”
裴忠只好停车,裴玉一跃而下,道:“你先看看我这套步法如何?”
说著他就施展开仁智老人的那一套步法,脚下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