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毒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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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毒剑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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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少侠醒转,代为转告,此去雁荡,一路千万小心,尤其不可再戴面罩,老身这才知道卫
少侠原来也戴着面罩呢!”
  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卫少侠江湖经验,还嫌不足,不知此去雁荡,可有什么急事?”
  卫天翔被她问得一时甚难回答,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小可这次下山,原是为了赶赴
雁荡。”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和昨晚所说,专程奉命赶来,排解两家纠纷,大有矛盾,但心
中一急,一时更难转弯。
  幸亏崔氏好像并未留意,微微点头道:“卫少侠既然奉有卫大侠之命,有事雁荡,自然
不会有失,只是老身听万大侠口气,似乎这千面教非同小可,如果卫少侠回山覆命,千万请
卫大侠以苍生为重,替武林主持正义,功德无量!”
  卫天翔听她还当自己奉命行事,那里知道自己身世,到目前还是个谜,茫茫天涯,何处
去找生身之父?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酸,星目之中,隐包泪水,叫了一声:“夫人……”
底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崔氏昨天递还金剑,发觉卫天翔在接剑之时,双手微微颤动,目光隐含泪水,已经暗起
疑窦,此时眼看自己提到江南大侠,这少年人又脸色微变,声音咽哽。
  同时想起江南大侠在十三年前,突然隐去,事出离奇,这还可以说江南大侠封刀归隐,
不问尘事,但他侄子一身武功,造诣已极深厚,行走江湖何用戴上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心头一怔,立即温言道:“卫少侠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老身母女,身受卫大侠鸿恩,
不敢说什么图报,但卫少侠如不见外,老身我也可略效棉薄。”
  卫天翔从小离开家庭,十三年来除了古叔叔对自己十分和蔼之外,那有什么人向他温言
安慰,何况崔氏是一个老妇人,慈祥之中,另有一种感人的母爱。
  卫天翔瞧着她,忽然想起自己母亲,鼻孔一酸,再也忍不住,双行清泪,从他晶莹如玉
的脸颊上,直挂下来,起身作揖道:“夫人,实不相瞒,小可其实并非奉家叔之命而来,而
且小可也没有叔父。”
  这下可把崔氏听得大感惊奇,一面欠身道:“卫少侠不可多礼,快请坐下,那么不知少
侠你是奉何人之命来的?”
  卫天翔摇了摇头,道:“小可只是前往雁荡赴约,路过此地,并没奉何人之命。”
  凌云凤张着双目,又好奇又关心的道:“那么少侠你是不是姓卫?”
  卫天翔答道:“小可除了姓卫名天翔之外,至今身世还是个谜。”
  接着就把自己遭遇,简略说了一遍。
  崔氏感动拭泪道:“卫少侠见义勇为,替老身洗刷不白之冤,此种襟怀,已和卫大侠相
似,修灵君所说少侠即系卫大侠哲嗣一点,老身亦深有此感。十五年前,老身和卫大侠虽只
有一面之识,但瞧到卫少侠的身材容貌,和当年卫大侠简直神似已极。
  至于六丁甲何以始终不向少侠说明,修灵君的猜想,也极为中肯,以卫大侠的武功为人,
决不至无故失踪,或遭人暗算,少侠毋庸耽心,老身本意,原想皈依我佛,终老此山,如今
既然卫大侠有事,老身说不得也要带着凤儿,到江湖上走走,也好打听卫大侠下落。”
  卫天翔感激的道:“为了小可之事,怎好劳动夫人和姑娘下山。”
  凌云凤一听娘肯带目己到江湖上去,不由喜上眉梢,娇笑道:“娘,你瞧他又在客气啦!
夫人、姑娘的,听来多蹩扭?”
  崔氏瞧着卫天翔,又瞧瞧自己女儿,真是一对壁人,何况知女莫若母,女儿的心意,做
娘的焉有不清楚之理,脸上不禁绽出从没有过的笑容,一面点头道:“凤儿说得不错,卫少
侠如果不见外的话,大家也不是外人,就叫老身一声大婶,和凤儿也可兄妹相称,今后要方
便得多。”
  凤姑娘星眼一瞟,看到娘脸上的笑意,就知她老人家一定猜出自己心意,不禁粉面一热,
低下头去。
  卫天翔只觉崔氏和蔼得有若慈母,一时千愁万感,齐都涌上心头,连忙起身拜道:“如
此小侄就拜见大婶,凤……凤妹。”话声出口,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崔氏含笑道:“这就是咯!凤丫头,你还不改口叫翔哥哥?”
  凌云凤红生双颊,低头轻笑,低低的叫了一声:“翔哥哥!”
  崔氏瞧着这对小儿女,心中好像定了一件心事似的,十分高兴,但接着又皱眉道:“老
身倒是耽心贤侄此去雁荡,千面教的人,决不死心,也许会另出花样。”
  凌云凤杏眼一睁,气道:“娘,都是你咯!这种人昨晚不把你们除了,免生后患,要是
换了女儿,少说也得废去武功,瞧他们还作恶不?”
  卫天翔忙道:“昨晚小侄只是一时大意,误中暗算,凭人妖飞烟和金面二郎两人,小侄
自问还能对付得了,何况六位叔叔,谅来也可陆续赶到,目前为期已近,小侄这就拜别。”
  凤姑娘听说卫天翔立时要走,不禁微微一呆,脸上笑容,立即化作离愁,黯淡下来,一
双妙目,望着他脉脉含情,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崔氏知卫天翔此行,关系重大,只得点头道:“贤侄既然有事,老身也不好强留,哦!
老身差点忘了,点苍万大侠曾说三月之后,叫你到金陵找他,咱们也就在金陵见面好啦!”
  卫天翔唯唯应是,当下收起人皮面罩,便和崔氏母女作别。
  凌云凤随在她娘身后,长睫之中,隐包泪水,依依惜别,崔氏又一再叮嘱他路上小心,
卫天翔心头也不由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别过两人,大踏步往前走去。
  这次他照着崔氏指点,取道玉山入浙,经江山,衢州、龙游、遂昌、青田,到达乐清。
  正好是九月初八,重阳前夕,他可不敢逗留,在虹桥吃过晚餐,一脚赶到山下芙蓉村,
找了一家山家,借宿一宵。
  卫天翔因为这一路上,六个叔叔,竟然一个也没有遇上,心中未免有点焦急,何况听古
叔叔的口气,自己身世之谜,明天就能揭晓,他兴奋得整个晚上,辗转反侧,那能睡得着觉,
眼睁睁瞧着天色黎明,便已起身,结束停当,取了一小锭碎银子,谢过山家,便开始往山上
走去。
  雁荡山共有一百另两个山峰,这是指有名的而言,其余没有名字的,还不知多少。
  雁荡之名,因为山顶上有一个天池,终年不涸,每到秋天,有鸿雁来迥翔其上,因而得
名。
  据说以前有一位印度高僧,到中国来,他说当在“以花名村,以鸟名山的地方,建立道
场,后来走到雁荡,便认为即是此地,所谓以花名村,即指山下的芙蓉村,以鸟名山,当然
就是雁荡,此后陆续来了五百个和尚,便是现在各大丛林大供奉的五百罗汉,雁荡也成了我
国佛教圣地。
  卫天翔急于找寻六个叔叔,从灵峰寺沿着绵长山路,运到灵岩寺,差不多已是中午时分,
依然一个也没有碰上,而且连古叔叔约定的标记,也没有发现。
  这天正是重阳佳节,前山两寺之间,重九登高的骚人墨客,络绛不绝,有的还指手划脚,
咿哦吟咏,那座峰名叫做“听诗叟”的高峰,却真活像一个老翁,似乎又支颐俯首,在听人
诵读诗句!
  但卫天翔此时那有时间欣赏,尤其在这些游客身前,又不能施展轻功,所以只好加紧脚
步,往前走去。
  不多一会,堪堪走近展旗峰下,目光一瞥,只见山秤右侧一处石壁上,有人用石块画着
一支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不由大喜过望,这不是无敌金钱谢叔叔的记号吗?他老人
家果然就在峰上!
  心中想着,就往仄径上奔去,这展旗峰,宛若一支大旗杆,矗立百仞,四面全是峭壁绝
谳,只有一条满生苔藓的羊肠细径,盘曲其间,不但游人无法攀登,就是当地乡人,也极少
上去。
  卫天翔提气而行,施展草上飞轻功,一条人影,宛若贴壁而飞,约摸顿饭光景,便已登
上峰顶,只觉罡风劲冽,吹得身上长衫猎猎欲飞!举目四顾,峰顶上除了几块兀突怪石,那
有谢叔叔的人影?
  心下不由大奇,峰下石壁上画着谢叔叔的记号,振翅向上,分明人在峰顶,何以不见踪
迹,难道谢叔叔已经下峰去了?但登峰小径,仅只一条,除非谢叔叔会飞!
  心中想着,脚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一支石笋上面,又画着一支蝴蝶,这会,那蝴
蝶展翅平飞,意似向左!卫天翔目光不期跟着往左边瞧去!咳!这那还有路?只见一条巨索,
一头套在一柱石笋根际,另一头却横过百丈遥空,一直通到对面天柱峰峰尖!
  这一条飞索,既不是四川剑阁的古栈道,因为栈道尚系凿壁附足,依谳搭架,惊而不险。
也不同于华山的长空栈,铁链横锁,上铺木板,险而不绝!
  这条吊索,只不过是一根较粗的山藤,随风飘荡,横架两峰之间,别说走过去,就是看
看,也会使人目眩心怵!偏偏谢叔叔,就会在石笋上画个记号!那么他一定从这根吊索上走
到天柱峰去了。
  卫天翔如果没有修灵君贯注真气,替他逆转经脉,练成修罗门百十年来无人练成过的
“逆天玄功”,此时也只好望索兴叹。
  可是目前的他,“逆天玄功”,已有五成以上火候,尤其几天之前,崔氏母女,还给他
服了两颗稀世灵药“雪莲子”,是以面对长索,自问还足可过去。
  当下提住一口真气,飞身落到索上,足尖轻移,衣袂凌风,人像箭一般往峰外滑去,瞬
息之间,业已飞到中途,目光落处,几乎使他失声大叫,差点立足不稳!
  原来离他身前不远,正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瘦小个子,背脊朝天,两手两脚,环抱着
山藤,呼呼大睡!
  因为他把半边脸孔,搁在山藤侧面,瞧不清面目,只见头上盘着一条花白小辫,敢情还
是一个老者。
  卫天翔这一站定身子,天风呼啸,山藤摇晃加剧,倍感惊心动魄!
  那瘦小老者,却似乎睡得十分舒适,腰身微拱,屈腿换臂,像在床上翻身似的,换了一
个位置,依然鼾声如雷!
  这一动作,当真惊险万状,直把卫天翔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叫道:“老丈……你……你
请醒一醒!”
  那知山藤被对方这一躬身翻侧,晃动更加厉害,同时因为上面有两个人的重量,发出轻
微的“吱吱”声响,大有裂断之虞!
  卫天翔心头一慌,感到脚下不好着力,急忙提气稳身,一面又大声急叫:“老丈……老
丈……”
  “好小子,你穷嚷些什么?我老人家难得找到一个好所在,想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在这
里总没人打扰了罢,偏偏会撞上你这个浑小子,大惊小怪的嚷个不停,真是要我老命,有本
领,不会从我老人家身上跳过去,把我磕睡虫嚷跑了,瞧我放过你才怪……”
  那瘦小老者连头也不抬,眼也不睁,大声吆喝了几句,依然抱藤大睡。
  卫天翔瞧着他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他既然这么说法,自己就从他身上纵过去罢,反正他
躬着身子,一共只有三尺来远,自己凌空掠藤而过,只要瞧瞧落脚所在,尚非难事,心中想
着,这就猛吸了一口真气,足尖轻点,自己凭空纵起,越过老者身上,往藤上落去。
  那知身形才起,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怀中掏了一把。
  不! 自己明明看好落脚之处,不知怎的,一下无巧不巧踩在老者盘在头顶的小辫子上,
脚下一滑,差点失足堕下!
  差幸自己提住真气,百忙之中,稳住身子,但也已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往前掠去,耳中
听到身后那个瘦老者破口大骂:“浑小子,你瞎了眼睛撞魂,硬生生把我老人家的磕睡虫赶
跑……”
  卫天翔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不再理他,提气掠身,往天柱峰尖走去。
  不多一会,已到山藤尽头,堪堪纵落身子,连大气还没吁出一口,蓦地头顶上,有人大
声喝道:“好小子,你才来?我老人家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就要问问你。小子到底和我老人
家有什么过不去?硬要把我磕睡虫赶跑,你说!你说!”
  卫天翔蓦地一惊,闻声瞧去,只见峰顶一块大石上,不是端坐着一个头盘小辫,身穿又
宽又大灰色长衫的瘦小老头,此人五官挤在一起,颏下留着山羊胡子,厥状甚怪!
  他身边放着一个檀木镂花小盒,手上正把玩着一支金光灿灿的小剑,一眼瞧到自己,就
放下金剑,颤巍巍的手指着自己,大声喝问,好像十分生气!
  他分明就是抱藤大睡的瘦小老头,自己越过他身子,掠藤走来,他还在睡觉,怎会赶到
自己前面?啊!他……他手上把玩的那支小金剑,和“正义之剑”一模一样,这……
  卫天翔赶紧伸手一摸,谁说不是,端端正正藏在怀中的金剑,连木盒都早已不翼而飞!
  “浑小子,我老人家问话,为什么不说?你……你欺侮我老人家又老又穷,连觉也睡不
起?你赶去我磕睡虫,你赔得起?你……你这浑小子,你说,你说呀!”
  瘦小老头越说越气,手舞足蹈,竟然大放胡赖!
  卫天翔心中明白,自己一定遇上了前辈奇人,当下走即儿步,恭恭敬敬作揖道:“老丈
息怒,小可为了找寻几位叔叔,冒犯老丈之处,小可情愿领罚。”
  瘦小老头小眼睛骨碌一转,冷冷的道:“小子,你愿意领罚,此话当真?”
  卫天翔道:“小可冒犯老丈,礼失在我,自然愿意领罚,不过……”
  瘦小老头忽然回嗔作喜,不待卫天翔说完,点头道:“这就是了,其实罚金也不算多,
有五两银子,足够将就!哦,对了,你别以为我老人家贪小便宜,说起来还真便宜了你,要
知我老人家已经有十天没酒喝了,肚子里酒虫饿得要命,我老人家一想,只有招几个磕睡虫
来,让我安安稳稳的睡个三天五天,只要睡了,酒虫也就无法可想。
  那知被你这浑小子撞来,把我磕睡虫赶跑,这可不得了,酒虫比先前吵得更厉害,没有
三五十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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