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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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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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三盏斗大红灯笼随风晃动着,一切部是寂静的。

    蓝世玉游目一看,面前是条横宽约有数大的大水道,石栏阶下,仍系着胡丽珠
才乘来的那艘核形小船。

    水道的对面,仅是房舍小阁,右前方一条略窄水道,似是通向堡门的出口、举
目前看,房屋栉比,一眼无边。

    蓝世玉沿着石栏,向“赛杨妃”和胡丽珠去的方向走去。

    这时,“赛杨妃”和胡丽珠已走进红漆院门内,但他仍不敢将步子放快,因为
他怕暗中有人监视。

    前进中,发现独院的那面有一宽仅二尺的竹桥,婉蜒通向右后方,在独院的右
后方,现出一座圆形阁楼,四面纱窗上、仍亮着灯光。

    蓝世玉心中一动,信步向竹桥走去,为了免得引人注意,一面浏览,一面负手
而行。

    来至桥口一看,蜿蜒竹桥,直达建筑在广大水池中央的高阁前。

    水上高阁,共分三层,红漆贴金,雕梁画栋,底层阁栏几乎贴于水面,满池青
荷,大都挺出水上,片片浮叶,被高阁窗内射出的灯光,照得油光水绿。

    蓝世玉看罢,知道这座水上高阁,可能就是“独耳豺人”胡镇山的水上寝阁了。

    他想到方才胡镇山的惶急神色,因而好奇心动,他要看看究竟来的是什么厉害
人物,值得阴狠毒辣的胡镇山如此震惊。

    心念之间。

    还没有走上竹桥,他竭力屏息提气,尽量使步幅放得从容。

    将至小桥尽头,已听到由阁内传出胡镇山的恭谨应是声。

    蓝世玉一听,心知情的不错,苇林堡今夜果然来了辈份极高的人。

    再前进数步,小桥的弯曲处,恰好可以看见阁门内的情形。

    蓝世玉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受惊的程度竟不下于“独耳豺人”,他作梦也没
有想到,阁内一张圆桌前立着的竟然是那个黄袍老人。

    只见黄袍老人依然那么慈祥,仅那两道寿眉微蹙,和那双慈目闪着威凛的光辉,
他手抚银髯,似乎正在沉思。

    “独耳豺人”胡镇山恭谨的立在老人面前,微低皓首,两手下垂,那双邪眼根
本不和黄袍老人的目光接触。

    驼背老人马总管是否也在阁内,蓝世玉无法看得清楚。

    蓝世玉一看“独耳豺人”的恭顺卑态,顿时想起胡镇山方才席间的那句豪语—
—黄袍老人不来我苇林堡便罢,如果他胆敢前来,哼哼,我定要那老狗尝尝鄱阳湖
水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胡镇山的豪语,也只是一句泄忿的气话,其他夸大言词,也就不足
重视了。

    忽然——阁内黄袍老人双月如电,宛如两柄利剑般直向蓝世玉射来。

    蓝世玉浑身一颤,不由惊的两腿发软,伸手扶住桥栏,他的心已紧张的提到了
口腔,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他心中非常后悔,不该沿着小桥前来。

    片刻——黄袍老人望着胡镇山沉声问:“古堡主,蓝世玉那孩子果真不在你堡
内吗?”

    “独耳豺人”胡镇山立即恭谨的回答说:“禀老前辈,蓝世玉确实不在堡内,
晚辈斗胆也不敢欺骗老前辈。”

    蓝世玉一听,不由有气,觉得胡镇山居然胆敢硬说自己不在堡内,心想——我
就进去给那个黄袍老人看看。

    心念方动。

    正待举步,蓦闻黄袍老人说:“古堡主,你应该知道,老朽寻找蓝康泰将近十
年了,为了什么你和老朽同样清楚。

    现在‘大罗佛门贝叶真经’的下落,只有蓝世玉一个人知道,老朽不愿逼你,
希望你多派几个人四处查寻。

    一经发现蓝世玉,即将他送往丰渔村‘翻江苍龙’张乐恒处,老朽再同他一并
前去取回来……“

    蓝世玉一听,又不禁怒火突起,心中冷哼一声,转身向回走去,心想:“大罗
佛门贝叶真经”谁也别想得到,我宁死也不带你们这些恶人前去。

    刚刚走出小桥,又听黄袍老人沉声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老朽走了。”

    蓝世玉听得一惊,不由暗暗称奇,石栏边沿,距离高阁远达数丈,黄袍老人的
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回头再看,胡镇山正急步走出阁门,望空一揖,同时恭声说:“晚辈胡镇山,
恭送老前辈。”

    蓝世玉游目一看,心头大骇,除此小桥外,高阁别无通路,而黄袍老人在这一
瞬间,竟毫无声息的不见了。只见胡镇山躬身呆了一会儿,始直起身子来。

    蓝世玉怕被他发现,飘身隐进墙下暗影中,然后沿着石墙,直向胡丽珠的独院
儿走去。

    他竭力平抑激动的心情,依然尽力使步幅从容,这时他不禁有些怀疑,为何没
有看到附近设有任何警卫。

    刚至院门,胡丽珠恰由门内慌急的奔出来。

    蓝世玉吓了一跳,身形一闪,立即让过胡丽珠,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胡丽珠翠袖一抖,急刹冲势,立即焦急的说:“弟弟,你怎么可随便离开此地
呢?真是太危险了。”

    蓝世玉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我没去远处,就在附近走走!”

    胡丽珠无心追问他去那里,立即关切的催促地说:“你通宵未睡,一定很倦了,
快去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学水功呢!”

    说着,也像“赛杨妃”似的乘机拉着蓝世玉的手,竟向东厢房走去。

    蓝世玉没有拒绝,任由胡丽珠拉着他前进,一阵更浓郁的香味,直向蓝世玉的
挺直的鼻子扑来。

    他不由将剑眉一蹙,抬头一看,发现胡丽珠似乎又重新化妆了一次,这阵浓郁
的香味,也许就是他方才说的那种“花蕊戏蜂香‘叩巴?

    进入厢房,毫无光亮,胡丽珠反身将房门闩上。

    蓝世玉看得不解,茫然望着胡丽珠。

    胡丽珠妩媚的一笑,立即附在蓝世玉的身畔柔声说:“厢房内间,直通姐姐的
卧室,所以我将门闩上了。”

    蓝世玉虽听父亲说过,武林儿女多不拘世俗小节,但也不至于豁达到如此地步,
因而对胡丽珠升起一丝嫌厌,觉得她至少有些放浪。

    外室设置尚未看清,业已进入垂有绣慢的圆形小门内。

    内室光线暗淡,弥漫着和胡丽珠身上同样的气息。

    游目一看,室内陈设华丽,牙床绣被,粉帐罗帏,一张金漆高脚小几上,放着
一盏粉红色的小纱灯,因而使整个室内,充满了另一种情调。

    蓝世玉对室内的这种气氛,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蓦闻胡丽珠娇声笑着问,“弟弟,这间房子你还满意吗?”

    蓝世玉微蹙剑眉颔首说:“很好。”

    胡丽珠一指正中一座深垂绣幔的小圆门儿,又柔声说:“门内就是姐姐的卧室,
要不要进去看看?”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今夜太晚了,明天再看吧!”

    胡丽珠的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失望神色,但随之桃花眼一转,又妩媚的露齿笑
了,接着愉快的说:“弟弟,你快睡吧,明天见!”

    说着,回眸一笑,多情的睨了蓝世玉一眼,轻飘飘地走进圆门绣慢中。

    胡丽珠一走,蓝世玉心中感到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胡丽珠是“独
耳豺人”

    的女儿之后,心中对她那一丝好感,立即变成了憎恶。

    他脱掉青缎武生靴,和衣料在床上,仰面望着帐顶,心中思潮起伏,紊乱已极,
不知该由何处理起。

    尤其是胡丽珠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来浮去,令他愈加无法入睡。

    片刻——一阵“沙沙”的脱衣声,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同时飘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蓝世玉听后,心神更不能平静下来。

    因而他愈加怀念他在媛姑姑处度过的那三天恬静的日子。

    媛姑姑是一位仪态雍容,气质高雅的秀丽妇人,看年龄最多二十七八岁,但是
她却已有了一位十六岁的女儿——崔小倩。

    他一想到崔小倩,那个恬静贤淑,温柔端庄少女的影子,便立即浮上他的心头
……她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的娇靥,如远山般的黛眉,似晓星样的凤目,垂直的琼
鼻下面有两片红润欲滴的樱唇。

    她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愈发衬出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双颊,长长的睫毛下,常常
闪动着那双充满了柔情明亮光辉的眸子。

    蓝世玉的心,又飞进湖滨另一座竹篱小院内……

    那是用竹木和细芦建成的三间竹屋,和一间小厨房,院中植有数株鲜花,篱墙
的一角,有一簇茂盛的修竹,显得高雅、淡泊、脱俗。

    三间竹屋,一明两暗,一间是倩姐姐的秀闺房,一间是媛姑姑的卧室,中间是
客厅、陈设简单,整洁朴素,令人感到异常安适。

    他住在那里的三个夜晚,是宿在倩姐姐的房里里,倩姐姐则和媛姑姑睡在一起。

    倩姐姐的房间里,被褥整洁,桌椅终日一尘不染,她的被褥上,永远蕴藏着一
丝淡雅的幽香,那种香,绝不是脂粉香。

    因为——秀丽绝美,高雅脱俗的倩姐姐是从来不施脂粉的,她的美似乎是与生
俱来的。

    崔小倩极少和他谈笑,但对他却关怀备至,她每至深夜必去检视一下他的被褥
是否盖好了。

    他每次看到秀丽的倩姐姐,心田里便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快慰。

    他常常痴呆的望着崔小倩,她适中的身材,窈窕而纤秀,轻盈的步子,端正而
沉静,令他往往忘了自己。

    当他静静的看着倩姐姐的时候,媛姑姑从来没打扰过他,似乎有意让他欣赏个
够。

    每次崔小倩深夜前来为他检被褥时,他心中总有一种强烈迫切的渴求,和一种
难以抑制的冲动,希望拉住倩姐姐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

    但是他都不敢。

    因为——崔小倩恬静端庄的气质间,似乎蕴藏着令人不可侵犯的少女尊严。

    崔小倩的娇靥上,永远有着一丝甜甜微笑,从来没见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
孔给他看。

    有时,当崔小倩经过他面前时,他会忍不住怯怯的喊一声“倩姐姐”,但崔小
倩总是闪动着长长睫毛下的明亮眸子,报以甜甜的微笑,在他红润的樱唇间,露出
一线晶莹如玉的洁白口齿。

    这时,蓝世玉的整个心神,完全聘驰在馨媛姑娘和倩姐姐的左右,他已完全忘
了现在置身何处……。

    一阵娇俯懒荡的唁嘤声,竟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蓝世玉的思维被惊醒了,他重新跌回现实里来。

    他对胡丽珠这声娇慵无力的嘤声,感到非常气恼,不由狠狠的瞪了垂有绣幔的
房门一眼。

    由于想到崔小倩,他立即将胡丽珠的言行举止两下里作了一个对照,他发觉两
人迥然不同,实有天壤之别。

    这时,他才发现胡丽珠是一个放荡不羁,轻挑任性的狐媚少女。

    她富有弹性的娇躯,高耸浑圆的玉乳,醉人的娇笑,媚人的眼神,通体充满了
成熟的诱惑……

    想着想着,他的心神忽一荡,不由怦然乱跳,意念中竟有一股奇异热流,竟由
小腹丹田间滚滚而上,刹那布满了周身。

    又是一声娇慵懒荡的嘤声,由绣幔中传来。

    蓝世玉心神再度一荡,不由惊得翻身坐起来,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异难耐的感
觉。

    他感到双额发烧,呼吸急促,心脏跳得厉害……

    游目一看,室内纱灯一盏,光线暗淡,一切陈设,隐约可见,这种情调似乎愈
加助长了他的意马心猿。

    蓝世玉那一双闪光的星目,突然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高几纱灯下的一只极精致的
小仙鹤。

    一丝极淡,极不易察见的缭绕白烟,正由小仙鹤的尖嘴中飘了出来。

    他一连嗅了两下,发觉室内正弥漫着另一种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令他感到心
情烦躁,意志混乱。

    蓝世玉望着小仙鹤,心中一动,似有所悟,他顿时想起,“赛杨妃”和胡丽珠
的谈话,他不由冷冷的笑了。

    由于内心的忿怒,令他那种奇异的冲动,立刻平静了不少,他强行压抑着心中
的烦躁,迅即闭目盘膝,怯虑凝神,渐渐进入忘我之境。

    片刻之后。

    床前响起一阵“沙沙嗦嗦”之声。

    蓝世玉立刻被这种声音惊醒,睁眼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音来。

    只见胡丽珠身罩粉红薄纱,长长的拖到地面,高耸的玉乳,丰满的胭体,蛇腰、
肥臀,肥圆的双股,整个赤裸的娇躯,每一部位都隐约可见,下面赤着一双天足,
正缓缓向床前走来。

    胡丽珠紧蹙着柳眉,目光惊异的望着蓝世玉,粉面上充满了迷惑!

    在这一刹那。

    她完全被蓝世玉这种绝高的定力惊呆了。

    她仍记得老娘“赛杨妃”说过,任何天下男人,只要闻了她的“花蕊戏蜂香”
都会疯狂起来,像饿虎般扑向一个女人。

    她侧身在牙床上,等得实在难耐了,这令她非常不解,蓝世玉为何没有像饿虎
般的扑向她的胴体。

    莫非他真的年龄尚小,不知道享受这人生的至高快乐?

    继而一想。

    她又怀疑老娘“赛杨妃”给她的不是“真货”,否则,百岁高龄的老和尚闻了
“花蕊戏蜂香”都会心动,难道蓝世玉的定力还能胜过老和尚?

    心念之间。

    她已来至床前,一看蓝世玉已睁开了星目,立刻款步向前,放荡的一笑,轻挑
的问:“你为何不能入睡呢?”

    这时的蓝世玉,早已由惊惶进入安定,他已完全洞烛了胡丽珠的无耻奸谋,因
而不由怒火高炽。

    但,他不敢发作,他必须虚于应付,因为他正陷身在虎口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衡量着目前的利害关系,他必须抱定一个宗旨,绝不让胡丽
珠恼羞成怒。

    这时,他不得不再度睁开星目,含笑说:“我已睡很久了啦。”

    说话之间。

    神色自若,竭力平抑着剧跳的心房,对面前薄纱下极富诱惑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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