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泉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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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泉争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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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的今天,你再来此地会我一面,也许对你有点好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的问道:
  “同你一道的那个女娃,怎么不见?”
  白旭云回道:
  “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是的,她被人掳去幽谷兰了,老前辈可知道幽谷兰在什么地方?”
  白旭云接着将冷晨清失踪经过说了一遍。
  神拳铁臂心事重重的道:
  “幽谷兰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地名。这人也是隐居已久的一个女魔,她也到吕梁山来了?
  她来吕梁山不会无因,必有缘故。但她同那个女娃儿又有什么牵连?你那同伴叫什么?可知道她的来历?”
  白旭云道:
  “她名叫冷晨清,外号人称幽谷兰,父亲已死,母亲数月前也被人谋害。据说,她母亲过去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外号人称金羽茑?……”
  神拳铁臂面色顿变,身子一颤抖,急叫道:
  “金羽茑?……”
  白旭云见他神色有异,愣着不语了。
  神拳铁臂立恢复正常态度,道:
  “你打算怎样?”
  白旭云坚毅地道:
  “我同冷姑娘是萍水相逢,但彼此身世相怜,踏破吕梁山,닒要寻到幽兰谷将冷姑娘救出。”
  神拳铁臂面露喜色地道:
  “你这娃儿情义可嘉,我决定帮助你。幽谷兰既掳去冷姑娘,现在定不在吕梁山了,想必已回到衡山。此去衡山数千里,你如为朋友吃一番苦,就到衡山走一趟吧!我这里略事清理,即随后赶来。”
  白旭云当即叩拜老人,向衡山奔去。
  神拳铁臂望着他的背影,胸怀忧愁与欣慰两种不同的情感。
  且说傲面君子白旭云离开吕梁山,一心惦记着冷晨清,在离石县休息一夜,备了干粮,第二日起程就走,加紧脚步转走捷径。
  一日,来到距离汾西六十里义泉镇,天色已晚,连日疲劳,就投一家店栈落脚下来。
  第二日清晨,刚梳洗完毕,店伙捧上一个白布包来,向白旭云一哈腰道:
  “你老交游真广,昨夜才落店,今早就有人送,礼来了。小店不知道你老是江湖好汉,招待不周,多请原谅!”
  白旭云不由一愣,随即冷冷地道:
  “在下在江湖上是个无名小卒,巴结则甚,拿转去!”
  店伙又是一哈腰,陪着笑脸道:
  “那里!那里!这送礼物的人已走了,你老还足收下吧!”
  白旭云心头一动,暗忖:此时此地,我那有什么朋友?这事可有点怪!是什么礼物,先看个明白冉说。
  心里想着,人可起立。随手打开布包一看,内面却是一件崭新黑绸大氅,两件天蓝色胡绉紧抚短劲装,一双缎面粉底快靴。另外还有一封信,上写看:傲面君子白旭云启几个字。
  几个字秀丽清润,一看而知是出于女子手笔,他愣着地迷糊了。
  这时店伙恭敬地又道:
  “送礼物来的大汉,并已将店钱结清,另外还替相公备了脚程,相公是否就要起程?小的立刻开饭来。”
  说着,哈了哈腰而去。
  白旭云在店伙走后,立将信拆开一看,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写道:
  “敬备衣装马匹,望祈哂纳!”
  下面没有署名,白旭云立即大声叫道:
  “店伙,店伙!……”
  店伙手捧菜盘,连走带跑的应道:
  “来了!来了!相公别急,酒菜早已备好。”
  白旭云一看盘中,有鱼有肉,有鸭有鹅,又不由一愣,问道:
  “谁要你送这些来?”
  店伙一样一样将菜摆好,才答道:
  “这些都是那送礼的叫小店备的,银子已交清,相公放心请用好了!”
  白旭云是个冷傲孤僻的正直人,身边甚是清寒,将身下所有的值钱的拿出,最多只够吃这一顿饭,所以他不安起来。
  他忽想起问道:
  “那送礼的是个什么人?”
  店伙道:
  “是个大汉,看来是个下人,他将礼物放下,交待清楚就走了!”
  店伙说完没事自去。
  傲面君子白旭云实在一时想不出送礼物的是什么来头,他懒得去多想,心里惦记着冷晨清,随便用了饭,将布包捆好,仍穿着原身衣装,走出店外。
  店伙早已将马匹备好,那是一身枣红骝,却是一匹宝马,他行走江湖多年,那有不识货的。
  这一下,更惊得他目呆口哑了。
  竟是何人以宝马相赠?
  他不便多事询问,问下去反而不便,镇静地将布包放在马鞍之后,背上长剑,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面奔驰,一面沉思,自到吕梁山接连发现许多怪事,两个神拳铁臂啦!冷晨清的失踪啦!
  现在糊是糊涂竟有人赠衣赠马,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他不由叹了口气暗道:
  “江湖上本是诡谲多诈,一切均不能以常理忖度……”
  想着,想着,不觉走错了道路。
  他本应该过薜家集走蒲县,但他却向左转朝汾西走去。距离汾西三十里,才发现走错了方向,此时天色已晚,他索性放缰缓行。
  这本是—条官道,沿途行人不少。走不多远,忽有几个劲装汉子,带着惊奇的眼光,在马前马后盯着他。
  他一见,知有点蹊跷,心想:好家伙,你们这几个小脚色,大概是看上了我的宝马吧!
  以他往日的性子,早就发作了,但今天他终于忍耐下去,怕多招麻烦.耽误了行程。两腿一紧,马步加快,避开官道,向一片森林内奔去,将几个大汉丢在身后。
  森林内,有一座荒废古庙,庙门上有“宝华古寺”四个字。大门一扇倒在地面,灰尘堆积。
  他身上银两并不多。既有这个荒寺,就安顿下来,身边带着干粮。饮食也不用去愁。
  这所荒寺极小,他就在大厅上,打扫一块干净地坐下,刚吃完干粮,忽寺外有人马吆喝,道:
  “他的马匹在这里,人必在庙内,我们到内面去看看。”
  傲面君子白旭云,心头一动,暗忖:真个有人在汾西道上找我的过节来?
  正想着,寺外的人已下马来到门口,他赶紧走立,抱剑而立,向来人打量来人,除了几个劲服大汉,内中有两个在官道上会见过。另外还有个五短身材,四十余岁红脸汉子,步履沉稳,看来武功不弱。
  他上前几步,双手抱胸,很恭敬的向白旭云打一恭,笑道:
  “想不到公子爷会回到汾西来。为什么不返到庄上?庄主特派我兄弟前来迎接大驾。”
  傲面君子白旭云愕然半晌,才道:
  “你这位兄台说什么我不懂?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并无亲友,敢情各位认错人了。”
  红脸汉子仍恭敬地道:
  “在下说句放肆的话,相公年轻气盛,纵然同庄主或小姐有什么误会,数月过去,气也应该消了,谁知道是相公不辞而别后,不但庄主闷闷不乐,而且小姐却……”
  说到这里,忽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过话题道:
  “天色不早,快随兄弟回庄,庄主已准备酒宴,替相公洗尘。”
  白旭云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由吕梁山到目前,怪事连连出现,他不但迷糊,且感到心烦。
  他极尴尬地道:
  “在下实是路过客人,各位别误会。”
  红脸汉子见白旭云这么固执,无可奈何地道:
  “我兄弟在江湖上也闯过数年,岂曾如此当面认错人?相公如果看不起兄弟们,只好请庄主或小姐来迎接大驾。”
  白旭云知道误会极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闹得明白,先将他们打发走后再说。”
  念头一转,即道:
  “请各位回庄,我一会休息随后赶来。”
  红脸汉子高兴地道:
  “到底相公豁达,这么说,兄弟们就先走一步。
  霸王庄的道路,相公极熟,谅不会走错,我们回去,禀告庄主迎侯大驾。”
  他回过头向身边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上马而去。那个大汉却留下未走。
  傲面君子白旭云知道留下来的这一位大汉是监视他的。从这几个神色看来,似无恶意,极诚恳而恭敬的将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他十分迷糊奇怪,天下那真有同一样的人?就是面貌相同,语音总有别,不成又是百变鬼影玩的花样?
  他忽想起红脸汉子提起霸王庄。霸王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黑道,势力遍及西北各省。
  现在既牵连到我头上。不如就随便踩探一番。
  他侧过头来,一眼见那壮汉恭敬地待立一旁。
  心头一动。闪身伸臂点中了他的麻穴。随即将他放在隐密之处,道:
  “暂时委屈你一下,六个时辰穴道自会解开。”
  赶紧备马,向红脸汉子去处飞驰。
  此刻。天已黑暗甚久,约奔了二十多里,在一个山谷中发现一片山庄,房屋连云,气派不凡。
  他猜想,这大概就是震惊西北的霸王庄了。
  寻了个隐密之处,将枣红骝放在森林。背上长剑,紧了紧衣装,朝霸王庄窜去。
  霸王庄正中,有座高大粉墙房屋,门前一对石狮雄踞,黑漆大门上两个虎头铜门环,闪闪发光,从这气派看来,料定这是霸王庄庄主府第无疑。
  霸王庄是一片沉寂,沉寂得令自旭云心头有点不安,他不敢大意,一打量,很小心绕到庄后。
  庄后是一片森林,森林外是一座山峰。庄屋坐落在山脚之下,白石围墙高约丈余,他轻轻一纵,飞过围墙。
  第 四 章
  围墙内是一座甚大的花园,奇花异草,假山瑶石,小池水榭,积尽幽雅。若以霸王庄骇人听闻的庄名来看,这一所幽雅的花园,实不相衬。
  白旭云顺着一条鹅卵石铺起的小路,穿过花丛,到达一座高楼之前,沿途没有什么发现。
  这座高楼回廊走廊,雕龙镂凤。 十字格窗户上。灯光透明但四周静寂无声,一点光亮也没有。
  白旭云武功本不弱,施起轻功,终未被人发现。向四周一打量,没发现什么,纵身上了高楼瓦面。略一停,翻身堕落走廊。
  这楼屋不但富丽堂皇,而且极其宽广。白旭云心想,这大概是霸王庄主所居之地了?
  他向十字窗格走近,用舌尖舐破窗纸;从小洞中看去。内面是个书房,静悄悄没有一个人,他胆大的轻轻推开窗户,飘身而入。
  书房内,数盏琉璃灯,正放光明,四壁字书玲珑,古书满架。檀木书桌上文房四宝整齐并列,另有古琴一张,看来不是凡品。紫铜古鼎,香烟缭绕。
  草莽黑道,竟有如此清幽陈设,令人匪夷所思。
  书房后,有一道门珠帘低垂。白旭云无闲多去打量书房景色,即向后房窜去。
  轻轻掀起竹帘一看,灯光掩映中,牙床锦帐,衣橱镜柜梳台,绚灿香绮,这分明是一间女子所居香闺。
  傲面君子白旭云是个正人君子,一见这是一间香闺,心头一愣。正欲缩身退出,忽听书房外有脚步声音传来。
  这一下骇得他有点心慌意乱了,给人撞上像什么话,私人香闺,非奸即盗,跳在黄河,也洗刷不清这个污名。
  可是,书房外的脚步声音,已到达门边了。
  他身刚藏好,来人已人房内,白旭云从绣幔隙缝中,向来人看去。这一看,不禁令他心头一颤抖。
  来人是一个千娇百媚少女,上穿一件滚金边紫色缎面红花夹袄,下着深红色摺裙。只是长发披肩,面色苍白,秀眉深锁,杏眼无神,暗蕴泪光,看年龄不过十七。
  她脚步姗姗,弱不禁风的来到梳妆台前,对镜轻理云发,然后转至一座檀木柜前,双眼含泪望着木柜上一座相框出神,相框用白色绣巾蒙着。
  半晌,她幽怨地叹了口气,伸出玉手揭去绣巾,现出一个人像来。
  傲面君子白旭云藏身之处,正在檀木柜左侧,距离不过五六步远。
  那相框却又是朝着他那一方向侧目放着。他从绣幔中隙缝中向那人像看去,险些惊骇得他叫出口来。
  原来,那人像赫然就是他自己。
  他这正惊得呆若木鸡,那少女对着人像却泪如泉涌。听她低低唤道:
  “哥哥,你可回来了。”
  白旭云心头猛地一震,难道她已知道我躲在绣幔后?他连大气也不敢吐。
  少女接道说:
  “你这狠心的人,为什么不向我说一句亲密的话?往日的温情,如今何在?”
  白旭云连声喊糟,她一定知道我躲在此地,故意说出这些幽怨的话给我听的。
  同时,他已证实在庙中几个汉子,将他错认,原来有因的。看来这个同我像貌一样的少年,定是这个少女的情人,这少女对那人一片真情,从他这憔悴幽怨神态,表露无遗,以冷面郎君冷傲孤僻的人,也被感动得有点激动了。
  少女对人像流泪一阵,拿起人像抱人怀中,又梦呓似地道:
  “海枯石烂,此心不变,哥哥你回来吧!”
  白旭云这才松了口气,少女大概是思念情人过度,故有点语无伦次了。
  少女拥着人像,哭得像个泪人儿,傲面君子表面看来冷傲无情,实际他是个内向的人。愈是这样的人,情感愈丰。他忍受不了少女的哀恻,忍不住竟陪着流下几滴英雄泪来。
  他急于想离开这里,可又无出路,除非现身与少女见面,这样,岂不更刺痛少女的心?
  她绝不会知道他是另一个人。
  正在这时,房外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秀韵使女,脸上出现欣喜之色,气息微喘。急道:
  “小姐不用哭了,相公回来了啦。”
  少女蓦地双瞳—亮,明鉴照人,急问道:
  “小香,你说什么?”
  小香略缓了一口气,道:
  “婢子适才在庄主房内听说相公回来了。”
  少女苍白的脸上突涌笑容, 又有点疑惑地问道: “当真?你既回来,为什么不来见我,走,小香,我去!”
  说着,莲步轻移,就向房外走去。
  白旭云这才心头一宽,她们走了,他就可以窜出去。那知小香忙拦着少女,道:
  “小姐,听我说完啦,相公虽然回来了,可未返家……”
  少女失望的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快说!”
  小香道:
  “是这样的。庄上有两个庄汉,今天在汾西道上看见一个相公,骑着一匹马,缓缰而行,在他们仔细一打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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