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口 口
活丧门郜星出得客栈外,心内怒火狂涌,竟是越想越气,不觉出了五女店来在一片荒郊。
狂风砂中突传来一森冷语声道:“郜星,老朽以为你逃之夭夭,却原来仍逗留在五女店!”
尘沙漫漫中冉冉现出三个蒙面人。
活丧门郜星不禁面色一变,怒喝道:“又是你们!”
“不错,又是老朽三人!”手挽蛟鞭蒙面人道:“冤魂不散,郜星,倔强无用,不如领老朽三人前往冷蔷宫,也许可保全你的性命!”
郜星显然暗中盘算了,当然命他领三蒙面人去冷蔷宫必难应允,而是在算计为何一击搏杀三蒙面人之策,他料测手挽蛟筋长鞭必先出手,只要他抓住长鞭其他二人便无足畏惧了。
手挽长鞭蒙面人道:“郜星!想好了么?”
“想好了!”郜星话出笔出,攻向另一蒙面人而去。
那三蒙面人不言而知正是无影刀薛瑜,神枪谷鸣,御风乘龙符韶所扮。
郜星判官笔迅疾无伦点向薛瑜章门穴,符韶亦长鞭出手呼的抖得笔直,鞭稍指向活丧门郜星腰际,意欲卷束郜星震出,竟然与前次如出一辙。
郜星早料到符韶有此一着,暗暗欣喜道:“此次老夫如不将你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判官笔乃是虚招,凌空一个疾翻,左手五指意向鞭稍扣去。
其实符韶亦已料到郜星心意,蛟鞭疾辙,长笑声中身形飘滑开去。
郜星觉受愚,无如左手五指招式用老,欲待缩臂时,猛感胸后挨了回死锥击,痛彻心脾,闷嗥出声,判官笔展开,急如狂风骤雨般攻向三蒙面人而去。
换了别人,早丧命在薛瑜谷鸣符韶三人这一击之下,可见郜星功力精湛,几乎登峰造极。
但薛瑜谷鸣符韶三人亦仅使出七成真力,存心让郜星灰头土脸。
约莫一顿饭时分过去,活丧门郜星在三蒙面人联臂搏击之下,尤其是那符韶长鞭犹若灵蛇般莫可捕捉,显得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薛瑜哈哈大笑道:“郜星,你就认输束手吧!何必力竭成擒自讨苦吃!”
活丧门郜星闷声不答,目中*射怒焰,他身上满是阴毒暗器,无奈缓不开手脚,而且明知发出亦无用,察知三蒙面人心意*使自己力竭。
蓦地,一股狂飓荡生,剑虹疾卷,三蒙面人惊噫出声,身形翻掠开去,郜星身形亦如狂飓振撼得连倒出数步。
只见一条人影倏忽掠至,现出阎玉手持巨剑,面泛冷傲神色。
薛瑜道:“你就是人称小阎王的阎玉么?”
“不错,在下正是阎玉。”
“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名不符其实,别人差了一点。你却是多了那么一点?”
阎玉不答,巨剑一指,竟以狂风第三式“九天飓降”相待。
暗中窥察的贺翼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暗道:“少令主竟如此狂傲,不怕伤势复发么?”
那知三蒙面人互望了一眼,薛瑜道:“汝等终必逃不出天罗地网之下,走?“
三人身形腾起,去势如电,瞬眼杳失在风砂漫漫中。
郜星缓缓回辙判官笔,道:“老夫绝不承情,你不来,那三蒙面老鬼迟早须丧命在老夫判官笔下!”
阎玉冷冷笑道:“谁要你承情,我不来,你非要活活累死不可,你走吧!我不愿再见到你这丑恶的面孔!”
活丧门郜星闻言几乎气炸,目中凶光怒闪,厉声道:“你竟敢对老夫无礼!”
阎玉淡淡一笑道:“敬人者人恒敬之,谁像你狂傲自大,倚老卖老,自称天下罕有其敌,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郜星闻言怒火炻生,狂傲之性激发,哈哈大笑道:“老夫闻听令堂之言,你已习练得什么叫做狂风三式,仅习得皮毛难窥堂奥,老夫今日要见识你那狂风三式能胜过老夫尔尔之学。”
暗中忽闪出贺翼,神态惶急喊道:“少令主,千万不可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阎玉心知贺翼劝阻,恐自己施露第三招反震伤自身,淡淡一笑道:“不妨事,我仅施展第一二两式,足使此老匹夫灰头土脸了!”
贺翼忙道:“强敌环伺,郜老,你就请吧!”
突然,五条娇小身影自树丛中掠出,只见是一面孔紫色丝帕背剑彷佛甚美少女,身后紧随四捧剑青衣女婢。
那蒙面少女玉手一指郜星道:“你就是活丧门郜星么?”
郜星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厉声道:“老夫就是郜星,你这贼婢是何来历,快说!”
“贼婢。”二字甫出口外,四个捧剑女婢手腕一振,呛然微响,四支长剑等已拔出鞘外,身影亦也分立四象方位,剑尖平指颤动,幻起一团剑花。
明眼人一瞧就知四女婢乃久经训练,功力非同寻常,剑未出,剑气已自*人,而且使对方全身要害重穴全都在剑势之下。
阎玉目光贪婪,凝视在面覆紫巾的少女脸上久久不移。
一个青衣女婢叱道:“胆大老鬼,竟敢辱骂我们小姐叫贼婢,你不要命么?”
郜星此次出得冷蔷宫来,只觉成名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挫辱,先是三蒙面人武功之高,生平罕见,竟挫在这三个蒙面老鬼之下。
继而率同前来八人也身手高强无一不是卓绝精湛,亦丧失俱尽,再受阎玉讥损奚落备至,遂欲将一股怨气发泄在四个女婢身上。
四女婢布成剑阵,严谨异常,不论对方于那一个方位出手攻击,均难逃四剑交袭之下,却隐约露出一丝孔隙。
阎玉虽知道紫巾蒙面少女心意,却不动声色,只以邪淫目光*视在少女身上。
贺翼也瞧出了,低声道:“四婢剑阵尚未完整,恐难逃郜老鬼雷霆一击之下!”
阎玉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贺翼能看出,当然郜星那能不瞧出之理。
突然,紫巾蒙面少女娇躯一闪,腕中长剑凝式相待,把四婢留下的孔隙填满。
阎玉忽惊噫一声道:“贺翼,你瞧见么?这位姑娘所凝剑式竟是狂风三式的起手式么?”
不待贺翼答言,腾身一跃,飞掠在郜星身旁落下,抱拳笑道:“姑娘可是百花坳二小姐司徒婵娟么?在下阎玉,久仰姑娘花容月貌,今日得见乃在下之幸也!”
司徒婵娟冷冷叱道:“不错,姑娘正是司徒婵娟,你二人可是要联手为敌么?”
阎玉笑道:“在下怎敢向姑娘动手!”倏又别面向郜星道:“郜星,你还是回冷蔷宫吧!不要再为本少令主惹来无穷困扰!”
郜星不禁怒往上撞,厉声道:“谁要你来多事?”
阎玉哈哈大笑道:“在下不愿多事,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管了。”说时目注司徒婵娟道:“姑娘,你要好好教训这无知狂傲的老匹夫!”言毕身形扳起掠回原处。
活丧门郜星出手真快,阎玉尚未落还原处之际,判官笔疾挥而出,撒下漫天银星流芒,攻向四婢而去。身随笔出,不论扑杀那一个女婢,剑阵就算破了。
那知司徒婵娟长剑已如附骨之蛆般刺向他胸后命门穴而来。
郜星听风办位,自然察觉,暗暗冷笑道:“老夫一身钢筋铁骨,一柄玩铁岂奈我何?”毫不在意,岂料四婢娇叱出声,四剑交击而去,剑出风生,激荡起一片狂飓。
尤其是身后的司徒婵娟那柄长剑漩起潮涌气流,倏忽之间只见郜星身形被卷得荡起半空风车般地漩转不停。
郜星身不立地半空中急漩打转,心中大骇,狂风怒啸中忽闻阎玉高喊道:“姑娘剑下留情!”
狂飙忽倏然而止,郜星突感胸后如坚硬之物猛击,只觉眼前一黑,轰然堕地昏死过去。
原来阎玉及时出剑展出狂风三式第一招“飙风苹未”,解救司徒婵娟剑锥郜星后胸之危。
双方剑势一接,狂飓疾卷,阎玉身形被风力激掠开去,剑柄无巧不巧猛撞在郜星胸后命门穴上,阎玉堕地踉舱倒退数步方始定位。
司徒婵娟及四婢亦为风力荡起半空,藉着风势曳空突如流星而杳。
周遭尘砂落叶漫空飞舞,剑势威猛骇人。
贺翼及骆席候等人大惊,纷纷掠前。
麻人龙道:“少令主无恙么?”
只见阎玉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摇了摇首道:“我没有什么?”
贺翼发现阎玉面色不对,恐他旧伤复发,大是耽心,急道:“那司徒姑娘虽是狂风三式,属下只觉神奇诡异不及少令主太多,而威势更亦稍逊,为何……”
阎玉手掌一摆道:“我方才仅施展五成,但司徒姑娘等却展成了十二成真力,故她们能安然离去,他乃本少令主未来爱妻怎舍得她受丝毫损伤!”
贺翼望了阎玉一眼,道:“少令王真的无事么?”
阎玉面泛异常不悦神色,道:“你瞧瞧郜星是否还能动弹?抬他送回客栈去!”
贺翼道:“属下遵命。”示意一人背着郜星,纷纷随着阎玉返回客店。
阎玉一跨入房中,急道:“贺翼,快扶我上榻!”
贺翼发觉阎玉面如金纸,心神大震,忙扶着阎玉,感觉阎玉身躯颤撼,触手其冷如冰。
阎玉仰身杨上,颤声道:“贺翼,传命护守四外,任谁不得闯入!”
贺翼还要问话,但阎玉却仰身闭目运功,胸前起伏不定,呼吸急促,不敢惊扰,急急掠出门外使命,并问郜星现在如何了。
麻龙人答道:“仍昏迷不醒,现在另室躺着!”
贺翼道:“但愿永远不会醒来,不然还有一场风暴,稍时你我得小心应付,这老鬼刚暴任性,动则杀人,不要触忤这老鬼之怒!’
忽闻传来郜星厉声喝道:“贺翼何在?”
贺翼面色一变,嘴角泛出森冷笑容,慢慢望郜星的房内走去……
贺翼飘然入室,只见活丧门郜星虎霸霸地踞坐榻上,遂淡淡一笑道:“郜老,是你唤我贺翼么?”
郜星沉声道:“你们少令主何在?快唤他来见我!”
贺翼瞧出郜星伤势仍重,无法起立,面色一冷,阴侧恻笑道:“郜老未免盛气凌人,今日如无少令主及时相救,你也不会此刻仍在此颐指气使了。”
郜星脸色更是一变,厉喝道:“贺翼,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老夫只问你家少令主如今何在?”
“郜老,你少在我贺翼面前大声吆喝!我不过敬你是武林前辈,又是冷蔷宫客宾,不过……”贺翼面色冷森如冰道:“我贺翼并不听命于你,少令主为了救你身负微伤,现在房中调息,你为何不迳自求见少令主!”说着掉面望房外走出。
郜星心中震怒无比,恨不得一掌击毙贺翼方消心头怒火,但两腿乏力,只得忍下,遂暝目运行真气冲开两腿被闭穴道。
殊不知阎玉有意撞闭郜星穴道,即使郜星不运行真气,也会在半个时辰后恢复如常。
郜星运行真气时,隐约耳闻骆席侵与麻人龙低声谈话。
只听骆席侵道:“麻贤弟,方才贺兄不该顶撞郜老,但此刻不可激起少令主盛怒。“
“骆兄有所不知!”麻人龙叹息道:“贺兄曾告知小弟,少令主自为狂风三式反震之力所伤,性情愈更暴戾无常,本欲告知郜老,怎奈郜老盛气凌人,贺兄一气之下出言顶撞。”
骆席侵亦叹息一声道:“难怪贺兄要生气,本来少令主早有除去郜老之心,但恐触怒令主夫人暂且按忍,无奈郜老骄狂自大,对少令主慢不为礼,所以激怒少令主杀机,幸得贺兄从旁规劝,说大敌当前,宜相忍为量,否则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麻人龙颔首道:“这个小弟都知道,不过郜老武功已臻化境,少令主真的有此能为搏杀郜老么?”
“若论真实武功而言,少令主不及郜老。”骆席侵道:“然少令主施展狂风三式则郜老无法逃过丧身之罹,少令主曾言须以光明正大手段除去郜老,不然郜老早死于非命多时了!”
活丧门郜星闻言暗暗心惊,忖道:“这小畜生真有杀害老夫之心么?老夫须对付谨慎提防一二。”
忽感丹田一震,双腿穴道真气流窜自开穴道,不禁心头一喜,一跃而起,忖道:“老夫非得赶回冷蔷宫不可,与宫主妥为计议。”
忽闻贺翼语声问道:“郜老醒过来了没有?”
郜星急卧榻上,装作仍是昏迷不醒模样。
骆席侯探首门内一望,疾又缩回,答道:“尚未醒来。”
贺翼道:“少令主尚未睡醒,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均在店外巡视,瞧无可疑人物前来窥探!”
贺翼颔首道好,迅疾转身来到阎玉房外,只听阎玉呻吟出声,心中一惊忙掠了入去,道:“少令主是如何了?”
阎玉呻吟一声道:“贺翼,我头晕得紧,四肢酸胀疼痛。”
贺翼疾赶榻前,伸手扶了阎玉额面,只觉触手烫热如焚,面红如火,不禁大惊失色道:“少令主,你在发热高烧,属下这就在街上买一服退烧清凉药剂!”
阎玉道:“无须了,你扶我坐起!”
贺翼小心翼翼扶阎玉坐起。
阎玉道:“我耽心就是神智不清愈来愈严重,趁着我尚未昏迷时,速撤出客栈,觅寻深山隐秘之处,快唤骆席侵、麻人龙来此给我全力点上‘归府’九穴!”
什么叫做“归府”九穴,贺翼从未听说过,又不遑乡问,忙掠身出得房外,忽见骆席侵神色匆惶走来道:“贺兄,郜老不见了!”
贺翼不禁一呆,道:“他无颜再留,让他走好了,少令主传唤骆、麻二位贤弟有事!”
骆席侯忙转身召来麻人龙。
贺翼道:“二位贤弟,你们可知‘归府’九穴么?”
骆、麻二人相顾一怔,面现惊诧之色。
贺翼诧道:“二位贤弟也不知归府九穴之法吗?”
骆席侵赧然一笑道:“贺兄,小弟二人虽不敢自调为当代绝巧点穴高手,但在武林中却也薄有虚名,点穴之术渊博精深,浩潮若海,有生之年甚难窥其堂奥,归府九穴小弟稍知一二,乃人身九处要害险穴,部位极小,差之毫厘则谬失千里,极难拿捏分寸,任点上九穴之一,阴寒之气立逆行回攻,中者必血凝髓冻而亡,若不及时解救,否则将回天乏术了。”说着又是一笑道:“小弟也只在师门习艺时,偶闻师门前辈说起‘归府’九穴之事,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