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药物使他等昏迷再予搏杀!”
钟离胡笑道:“既然少令主知道了,何用多间,老朽原欲用来对付与本门为敌之人,那知竟……”说是又是一笑道:“闲话少说,重归正传,眼前正是生死之搏良机,少令主,请出手吧!但不可用那狂风三式!”
阎玉诧道:“为何不能施展狂风三式?难道总护法怕了不成!”
钟离胡捋须呵呵大笑道:“老朽服膺本门多年,令主尽可不义,老朽不可不仁,要知少令主虽诛戮了天罗洞主卜熊,但卜熊也在临死之前在少令主身上留下阴磷尸毒,若无独门解药甚难清除,妄用真气,必渗入脏腑,何况狂风三式,少令主尚未能悟透玄奥,反震之力恐使少令主死在老朽之先!”
阎玉心内暗惊,冷笑道:“区区之毒,岂奈我何,若无必要,照样可置你于死地!”
钟离胡大笑道:“若有必要,老朽也无所惧!”
阎玉缓缓掷出那柄巨剑,一招“佛祖断蛟”劈出。
剑沉力猛,破空锐啸。
钟离胡两只迷缝眼猛然一睁,道:“原来少令主也学了少林绝学“降龙剑法”!”口中虽这么说,却丝毫不敢大意,身形挪位,剑走轻灵,把他那独门“五禽剑法”施展开来,忽前忽后,倏隐倏现,朵朵剑花一刺向阎玉全身要害重穴。
但见漫空剑影,寒飓如潮,令人骇目惊心。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姜是老的辣,钟离胡武功已臻化境,未走轻灵路子,不与阎玉硬封硬接,但他辣毒奇招,精湛神速,有几次刺中阎玉要害,如非阎玉一身金铁莫入,几乎伤在钟离胡剑下。
阎玉暗道:“自己如不施展狂风三式,恐无法制这老狐狸于死地。”剑式一变,疾跃了开去,斜展巨剑,第一招“飓风苹未”凝满待发。
剑未出,一股无形威势已然*泛了开来。
钟离胡不禁暗暗一凛,突然眼神一亮。
阎玉忽闻身后传来吴越语声道:“少令主!”
阎玉不禁一怔,转面怒视了一眼道:“是你!”
吴越飘飘然走前,微笑道:“不错,正是我吴越,少令主,你是想使展狂风三式么?”
阎玉哈哈狂笑道:“就称你们事先串通好的,要以二敌一,照样也要横尸剑下。”
“这到未必!”吴越冷笑道:“死的是少令主!而非我们!”说时手伸向钟离胡道:“总护法,把剑借给吴某!”
钟离胡点点头,把长剑递向吴越。
吴越伸手接过谢了一声,含笑道:“恭贺总护法妙计得售,那司徒兄妹也救出了。”
“什么!”阎玉不禁心神大震,厉声道:“钟离胡,本少令主与你誓不两立!”
吴越一晃长剑,摆一剑式相待。
阎玉一瞧吴越剑式,不禁面色大变,骇然张目道:“怎么你也会……”
“少令主,你是怎么了。”吴越竟以讥讪的口吻笑道:“狂风三式又非你姓阎的独门剑法,你会,难道吴某就不会使么?”
阎玉发现吴越所摆剑式竟是狂风三式的难发难收的第三招“九天飓降”,气势之雄比自己犹有过之,那得不惊,怎能不骇。
吴越冷然一笑道:“少令主,此乃一场生死之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你皤然悔悟,俯首就擒,吴某念在令主昔日一番相待之情饶你不死。”
阎玉不禁气急如炸,厉喝道:“吴越,本少令主与你拚了!”巨剑换式“九天飓降”挥展而出。
他快吴越比他更快,两股长虹惊然猛接,立时狂风四起,尘雾飞扬,涛吼怒啸。
只听一声厉嗥腾起,没空剑飓疾敛。
阎玉面色惨变,身形踉跄倒出十数步方始停住,张口喷出一股泉涌鲜血。
吴越迅疾如电掠在阎玉身前,伸措如风疾点了阎玉十数处穴道。
阎玉嗔目道:“你……你……”人已仰面翻到在地。
钟离胡早出两人出剑之前跃落远处,一剑之威,竟将草地刮起了十数丈方圆,树木亦断折数株,不禁心感骇然。
此时一见阎玉被制,立时掠前道:“吴贤弟,这阎玉如何处置?”
吴越笑道:“总护法不必忧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切自有吴某作主。”
钟离胡赧然一笑,诧道:“吴贤弟你何处习得那狂风三式?”
吴越笑道:“吴某是从小贼那里剽窃而来,这叫做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总护法,请先召回属下,吴某还有要事待办,明日再行相见商议大事。”说着一把抓起阎玉腾跃如飞而去。
客栈内群匪无不忧形于色,久侯阎玉不归,窃窃私议又不敢违忤阎玉之命。
薄暮之际,忽闻门外传呼道:“少令主回来啦!”
群匪纷纷赶出相迎。
果然,是阎玉走了回来,口角仍留有一丝残余血迹,虽依然威武但面色苍白,略带疲累不堪。
阎玉进入堂厅坐下后,冷笑道:“一箭之仇已报,钟离胡距死不远,可恨竟让他逃去,诸位在此严守谷内外,我尚须救出贺翼!”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只色如琥珀玉瓶,倾出三粒药丸吞服而下,神态显出异常疲累之态。
群匪不敢惊扰多问,送上酒食,躬身纷纷退出。容少令主调息。
三更时分,阎玉背剑整衣外出,留言严加守护,如有侵入者格杀无论,独自一人奔离而去……
湖山别业。
后山紧靠一片峭崖有座石室。
室内以铁栅为栏隔成五间囚室,彼此之间一目了然,更可立通声息。
圆室中只有贺翼一人席坐于地,于思满面,谅未受太重拷楚,却也精神奕奕,两眼望着圆孔小窗,不知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石室间只悬着一盏油灯,昏黄光焰衬托得石室中分外凄清。
贺翼嘟嚷着喃喃自语道:“天这么晓了,还未送酒饭来,总不成要让我贺翼活生生地饿死不成!”
不论贺翼如何狡诈,被制住穴道,饥肠辘辘,呼天天不应亦无可奈何。
蓦地,忽闻室外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接着又是启开铁练重锁声响,暗道:“总算送饭来了!”
铁门开处,贺翼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三个劲装背刀汉子半抉半推送入一人,嘴角溢血,双目怒睁,状似痴呆推入一间铁栅门内倚壁坐下。
贺翼差点惊呼出口,暗道:“那不是少令主是谁?”
不错,那正是少令主阎玉。
三劲装汉子很快就退出石室离去,铁门依然敞开着。
接着又是一个庄丁模样提着一只食盒走入,从栅外送入一大碟带卤汁红烧牛肉,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及三壶酒,道:“将就吃点吧,今晚来的客人甚多,忙碌无暇,等会我来收碗。”
贺翼忙道:“尊驾慢走!”手指阎玉道:“刚才送来的人是谁?”
庄丁模样神态愠怒,冷笑道:“姓贺的,此时此刻你还要装羊不成,难道你不认识你家少令主阎玉么?”
贺翼故作大惊失色道:“少令主,真是少令主,贺某委实难信其事,室内灯火幽暗,是以无法确定,这怎么可能?”
庄丁道:“有什么不可能,你家少令主自负神勇无匹,倚仗狂风三式天下无敌,却不料反震伤自己,神智受损,时昏时清,恐短短时日内无法痊愈了。”说着转身走出石室,铁门轰通一声关了起来,落锁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贺翼早忘记腹中饥饿,高呼道:“少令主……少令主……”
一连呼唤了数声,阎玉仍张目如痴,略不动弹,似若无闻。
贺翼不禁忧虑如焚,在栅内来回踱步,不停地思索,良久才毅然决定道:“我何不如此这般!才可搭救少令主!”
于是,他坐了下来,将酒食一扫而尽。
约莫半个更次过去,才见那庄丁开门走入收拾碗盘。
贺翼道:“尊驾通禀贵上,说我贺翼决将尽我所知据实见告,以换取救治少令主复原。”
庄丁哈哈一笑道:“你倒忠心耿耿,难得难得,你难道不知你家少令主就是为了救你以身涉险,杀害本庄九名高手反震受伤么?”
贺翼神色一变,诧道:“少令主为何知我陷身贵庄?”
“当然是敞庄主遣人通知你家少令主,怎料你少令主不但不以礼求见,反倒行逆施仗剑强闯庄,自取其咎,怨得了谁?”
贺翼赧然一笑道:“这么说来是敝少令主的不是了,还是劳驾禀知贵上吧!”
庄丁答道:“夜深更重,庄主已然入睡,我与你通知管事试试看,反正你家少令主时昏迷时神智清醒,明天一早庄主必然亲自审问。”
“贵庄主是否就是吴越?”
“不是!”
“那么贵庄也不是飞虎谷了?”
“当然不是!”庄丁匆匆转身把油灯剔亮,另又燃点了两盏油灯,立时变得光亮如昼。
贺翼不知何以庄丁要如此,暗感愕然。
庄丁回面笑道:“长夜漫漫,我知你为少令主无法入睡,他终会清醒也好谈话以慰寂寥。”
贺翼突高声道:“何不将敞少令主移置一处?”
庄丁已向门外走去,应道:“碍难从命!”
石室中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贺翼不禁长叹一声,自觉有何面目回见令主夫人,继而又是一笑,自言自语道:“我贺翼能活过明天么?”面现凄然神态,目注阎玉。
只见阎玉一柄巨剑已失,剑鞘仍留在背上,圆瞪着双目余愤犹存,宛然已死僵不久。
他情不自禁又唤了两声少令主,仍一无答声,只得静思倘能面见庄主应如何说话骗取信任。
长久,只觉眼皮沉重落下睡去。
等到他一觉醒来,小窗外已射入阳光,天已大亮,室内油灯火光猛亮,发现阎玉已闭合双眼,鼻息沉沉,已然熟睡,不由心中大喜。
突然,石室铁门落锁启开,只见一面色成重老叟走了入来,后面紧随着那庄丁。
老叟沉声道:“贺翼,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贺翼忙摇手道:“没有,小的从没有玩什么花样,只是食人之禄,忠人所事而已!”
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忠人所事,如今你将老朽请来,说是要实话实说,目的何在?”
贺翼答道:“小的目的无他,志在换取敞少令主神智复醒及安然离开。”
“那是说你是忠于少令主,并不顾及你家阎白枫夫妻生死安危了。”
贺翼大诧道:“这话小的不解?”
老者笑道:“老朽要听你说的,无不危及阎白枫生死安危,你真能说实话么?”
贺翼不禁语塞。
老者面色一沉道:“老朽昔年亦是杀人魔王,手段狠毒无与伦比,自封刀归隐以来极少过问江湖中事,但老朽与司徒白与颜中铮均系莫逆之交,不能坐视不顾,三日后,老朽押随你们两人同行,那时你再说话,真假与否端在你们自己要活不要活了。”说着转向庄丁问道:“阎玉醒过来了没有?”
“回庄主的话,天明之前曾清醒过来一次,曾呼唤贺翼三次。”庄丁向贺翼望了一眼,接道:“但贺翼熟睡如泥无可奈何,随后阎玉也睡着了,至今尚未清醒。”
老者顿首道:“阎玉作法自毙,使展狂风三式超越他体能极限,反震之力脑部震伤甚重非服药内外调治,三月之后谅可痊愈!”言毕望也不望贺翼一眼,迳望石室外走出。
庄丁亦随之而去。
贺翼懊悔不绝,自责道:“怎么昨晚竟如此好睡?该死!该死!”
第二十六章 又见牢笼
山崖间那幢小屋,虽是四合院格式,却也窗明几净,布设雅致,户外繁花似锦,尤其两株四季丹桂碗径铁干,长得有三人多高,飘香四溢,馥郁沁人心脾。
明月在天,司徒兄妹老夫人全家坐在室外叙谈别后经过。
但司徒老夫人及司徒婵娟绝不提及有简松逸其人。
司徒岳道:“吴越既皤然悔悟,救出爹当更容易,但不知是否探听出爹陷身确址!”
老夫人答道:“伏牛插天崖,此行凶险万分,没有吴越之助,恐不容易!”
司徒岳望了司徒婵娟一眼,道:“令孩儿猜不透的是,那吴越为何甘愿冒这叛门杀身之危?……”
司徒婵娟瞪了司徒岳一眼,嗔道:“大哥为何望着小妹?”说时娇靥不禁绯红过耳。
黑夜之间虽瞧不清,但司徒岳察觉司徒婵娟神情,暗中一震道:“莫非娟抹已爱上了吴越么?”遂长叹一声道:“愚兄与霞妹身受吴越救命大恩,不然霞妹定遭阎玉毒手,自应感恩图报,无如吴越素行不端,好色贪花……”
老夫人面色一沉,道:“岳儿,事情真象并非如你想像,日后自然明白,你胡说什么?当初你与匪徒狼狈为奸,劫掠长江镖局暗镖,就是一项抄家灭门大罪,若不得吴越之助,此罪决无法洗涤。”
司徒岳闻言一呆,躬身道:“孩儿知错,孩儿以后不敢!”
司徒婵娟冷笑道:“大哥,以后如敢胡乱猜测,小妹决不饶你!”
老夫人不禁微笑。
忽见银样清辉下一条身影飞掠而来,正是匡残。
老夫人道:“匡老,多日未见,往何处去了?”
匡残抱拳笑道:“奉命差遣,身不由已,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含笑道:“不敢,老身托庇粗健如常!”
匡残与司徒兄妹三人见礼后,立即与司徒婵娟走过一旁低声密语。
只听司徒婵娟诧道:“真要晚辈一行么?”
匡残答道:“此事重大,望姑娘俯台随老朽一行!”
司徒婵娟立即掠在老夫人身侧低语一阵。
老夫人颔首道:“你去吧,终须晤面,何妨及早。”
司徒婵娟向匡残笑道:“匡老,你我走吧!”
匡残向老夫人等告别,双双如飞而去。
途中司徒婵娟道:“匡老,清莲格格长得如何?”
匡残道:“与姑娘一般,春花秋月,一样娇美,老朽如年轻几十岁照样免不了要动凡心。”
司徒婵娟玉靥霞泛,嗔道:“匡老,你也爱取笑!”
匡残哈哈一笑,如飞疾掠望湖山别业而去。
别业转眼即至。
简松逸早在山庄之外恭候。
司徒婵娟嗔道:“清莲格格为何要与小妹见面?”
简松逸正色道:“明珠奸相自知身危,竞作垂死之前挣扎,捏造证据,诬陷在下意图叛逆,谕命在下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