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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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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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锺离胡指出如风,点了数处穴道,喝道:“北邙受何人耸涌舆本帮为敌?”
  黑须恶煞怨毒在胸,答声凄厉:“桂中秋!”
  锺离胡心头一震,喝道:“你们北邙还有何人前来?”
  “除阎君外,几乎倾巢而出……”
  锺离胡还要问,只见那黑须恶煞仰面轰然倒地,已然气绝毙命,心感一怔。
  忽见迎面一团黑雾卷着一条身影扑来,道:“锺离胡,你非死不可!”
  语声其寒如冰,令人头皮欲炸,神魂欲飞。
  锺离胡面色一变,一剑挥出,大喝道:“何物鬼魅胆敢……”
  喝声未了,只觉袭体阴风内扶着一蓬砂粒暗器被打中多处,突感均麻,真气立泄,不由狂叫一声仰面扑跌倒下。
  那身影怪笑一声,五指疾伸,如鈎鬼爪抓望锺离胡胸前。
  突闻一声兢擦脆响,那只鬼爪忽齐腕断折,吱的一声狂叫起处,一条身影如风而至,双掌平按鬼魅胸前,立时心脉震断,眼耳口鼻内黑血齐涌毙命。
  锺离胡虽然伤重例下,却神智仍轻,只道必丧命无疑,那知救星天降,并未瞧清来人是何形像,已被那人一把扶起救回洞内,才知是吴越。
  只听吴越向邓安平等人长叹一声道:“不料天罗洞主卜熊竟与北邙鬼邪沆瀣一气,总护法所受的却是阴磷断魂砂及白骨针!”
  邓安平道:“有救么?”
  吴越道:“有救!却治疗费时,但侵袭之人却接踵而来,总护法又延误不得?”
  邓安平道:“属下等愿出外抵挡一阵,采拖延之策,不与正面硬接。”
  吴越道:“如此甚好,你等千万不可让他们认出。”
  邓安平道:“属下遵命!”
  正要外出之际,忽见一天鹰帮弟子神色匆惶奔入,见总护法情状不禁呆住。
  吴越喝道:“有什么话从速禀明!”
  那人躬身道:“禀护法,所设伏桩有五处被挑破,伤亡惨重,岌岌可危!”
  “速传命下去,可敌则敌,不敌则退,但不可撤向此处!”
  那弟子奉命疾掠而出。
  邓安平五人率着三天鹰帮弟子亦掠出洞外。
  锺离胡寒热大作,弹身颤震,神智却未昏迷,颤声道:“吴贤弟,我等均误会你了。”
  吴越道:“总护法,此刻甚么也别说,吴某救治要紧!”忽手起一指,锺离胡亦即应指昏噎过去。
  口  口   口
  锺离胡睁目醒来,只觉置身在一间净室中。
  吴越等人则团坐一张桌上窃窃私语。
  锺离胡已然痊愈,虽真元微有阻滞但却无碍,一跃起身离榻,笑道:“吴贤弟救治之德,不胜感铭,此是何处?”
  吴越道:“这是清风道院!”
  锺离胡诧道:“九华大小寺院均被官府立禁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吴越微笑道:“眼前不谈这些,本门设伏均为吴某越俎代庖改移他处,如此才不为侵袭武林人物所破,桂中秋亦—筹莫展。”说完哈哈一笑。
  锺离胡道:“我等总不能匿藏一辈子!”
  “那是当然了。”吴越道:“此刻吴某正在商计如何诱使桂中秋投入网罗,但桂中秋狡滑如狐,法身千百,即使面对面也难以辨识,总护法,你和吴某不同,吴某已是众矢之的,偕随同行只有添增凶危,不如先撤回总坛吧!”
  锺离胡摇首道:“这如何成?”
  吴越道:“总护法无须忧虑,吴某自知不敌桂中秋,但桂中秋要制吴某於死也未必容易,此乃斗智之局,胜败之分端在谁棋高一着?”
  锺离胡道:“本座愿听吴贤弟计情安出?”
  吴越低声如何使计诱使桂中秋自投罗网。
  锺离胡赞不绝口道:“委实乃绝妙好计!”
  吴越忽长叹一声。
  锺离胡正欲诧问有何忧虑?忽见一名杀手掠入禀知丘显达等人为司徒兄妹所杀,不禁勃然怒道:“这一双男女鼠辈委实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必杀你们方消心头之恨?”
  “恐怕总护法杀他们不得。”吴越淡淡一笑道:“吴某奉命出山之前,令主密书严嘱不得伤害他们司徒家人,难道总护法无所悉么?”
  “这点本座早知。”锺离胡目露惑容道:“但为何事后又遣杀手袭攻百花抝,岂非前后矛盾?”
  “这恐须令主自己解释了!”吴越言毕后又长叹一声。
  锺离胡道:“莫非吴贤弟方才长叹就是为了司徒兄妹之故?”
  吴越答道:“吴某长虑并非他们,而是恐有人从中作梗,致功败垂成!”
  “是否为了蓬莱双魅?”
  “不是他们!”
  “是否是大内高手或武林正派高人?”
  吴越摇首答道:“事无佐证,大内及正派高手正好让我等两败俱伤,何必插手干预。”
  锺离胡瞪目问道:“那是谁?”
  吴越缓缓有力地吐出七个字:“九尾蝎子姜翰林!”
  “姜翰林!”锺离胡神色大变,道:“这老鬼竟仍活在人世!迩来盛传姜老鬼再现江湖莫非是真的了!”
  “一点不假。”吴越答道:“绝非空穴来风,吴某几乎丧命在他那无影蝎尾针下!不过……”
  “不过什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吴越叹息一声道:“总护法,事在人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总护法且先行,吴某等随后赶来。”
  锺离胡颔首道:“吴贤弟珍重,本座只有先行一步了。”抱拳略拱率领党羽掠出静室外而去。
  吴越低声道:“他乃是老狐狸,必留下两人在暗处监视我等行动。”随命邓安平、祝赛二人出外察视。
  无影刀薛瑜道:“时机已戍熟,找出天鹰帮总舵就应在锺离胡的身上。”
  简松逸点点首道:“薛老,他乃总护法,身份崇高,对总舵尚且不明,可见鬼影子阎白枫必有极大困难,而且朝令夕改,内情也必不简单。”
  符韶道:“少侠不妨说出阎白枫有何困难?”
  简松逸略一沉吟道:“此乃推测而已,未必准确,在下料测当年阎白枫为了觊觎那册武功秘笈,不惜暗害司徒白有所挟持,那知司徒白竟洞悉其奸,是以两人相互之间有种极微妙关系在内,谁也杀不了谁?也谁也离不开谁?”
  田京诧道:“如此说来,天鹰帮岂不是有两位令主!”
  “不错!”简松逸道:“所以百花抝一直在暗中保护之下,乃司徒白之力,依照阎白枫之意非斩草除根不可!”
  朱九真道:“那么长江镖局之事又作何解释?”
  简松逸稍一思忖道:“事虽因安详之死而起,阎白枫不知受清廷何人指使,图使激起江湖凶杀,消灭先明志士势力,但阎白枫另外尚藏有私心。”
  薛瑜笑道:“象牙球上真如传言写有武功秘笈?”
  “不错!”简松逸道:“但薛老仅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咧?”
  “因吴越那柄銹剑而起!”简松逸道:“天魁星颜中铮乃冶剑名家!”
  “这么说来,颜中铮仍藏身他处不出来了!”
  “不错!”
  薛瑜略一沉吟道:“看来,阎白枫定早知吴越銹剑藏处了!”
  简松逸道:“他知道何用?取在手中无异废物一般,反而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言毕叹息一声道:“猜测徒劳,咱们走吧!”
  口    口    口
  洞外石林中陈尸斑斑,血污狼藉,惨不忍睹。
  尤其是丘显达死状厥惨,分尸数截,不言而知是司徒兄妹合力诛杀。
  当时司徒岳、司徒锦霞诛杀丘显达后,双双即欲扑向洞口而去,突见云迷雾镜,顿失洞址踪影,此正吴越救回锺离胡之后一刹那。
  司徒岳不禁一怔,诧道:“霞妹,此处并无洞口,显系天鹰帮在此乱石林中布伏一道狙杀埋伏!”
  司徒锦霞道:“大哥说得不错,那有吴越在此等候之理,你瞧,这不是北邙鬼邪尸体在,死在片刻之前,谅天鹰帮匪徒已撤走!”
  忽闻一个阴冷笑声传来道:“你们两个就是司徒白的一双子女么?”
  司徒岳不由心头微惊,别面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双头载罩巾的怪人,不禁又是心神猛凛,道:“二位就是蓬莱戈大、戈二先生么?”
  戈戎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两人。”
  蓦地——
  一声狂笑传自远处石笋之后,道:“好不识羞耻,你两个老怪物破了两处伏桩,没找到吴越,竟反过头来寻他们一对兄妹晦气,你们也不想想看,他们所为何来?”
  蓬莱双魅不禁老脸一热,戈戎厉声道:“老夫不过想问问他们可知其父生死下落,并无他意,尊驾请示来历,何不现身出见?”
  “问什么?其父仍生死不明,而且其母妹亦为吴越所制,比你们两个老怪物知道的还少,我来告知两位,吴越现在十王殿后,百丈天抒近处,再过两个时辰即离此他往,要见我老人家,你们不会自己寻来么?谅这反太乙奇门禁制尚难不到你们咧!”
  蓬莱双魅互望了一眼,倏地凌空拔起,望语声传来方向落去。
  司徒岳低声道:“霞妹,你我即赶向十王殿后。”联袂疾闪,身影远杳。  ·
  双魅先后落实,只觉置身在云雾弥漫中。
  戈戎道:“尊驾可以现身了!”
  石后忽传来冷峭笑声道:“你们一定要见我老人家是何意?”
  只见一个白眉白须白袍老叟在云雾中隐约现出。
  双魅不觉一怔,武林知名人物似无此人形像。
  戈戎道:“尊驾请将来历姓名赐告!”
  老叟冷冷一笑道:“山野之人名姓已不复记忆,奉劝二位,切莫多树敌结怨,慎防身败名裂。”身影倏又隐去。
  戈盾望了戈戎一眼,道:“老大,为何此次再出江湖情势大不相同?”
  “如何不同?”
  “往昔只要听见你我二人名号,立即望风而逃,如今大不相同。”
  戈戎哈哈大笑道:“什么大不相同,待老夫大开杀戒便不一样了。”忽大暍一声道:“走!”
  去势如风,转瞬,双魅身影如豆,远去无踪。
  在双魅原立处忽现出斧魔灵霄,巍然铁塔,生似巨灵,神威凛凛,卓然屹立,若有所思。
  身后纷纷现出何禄常五名属下,神色显得焦急不安。
  须臾,何禄常似忍不住唤道:“灵老当家!”
  灵霄缓缓转过面来道:“何事?”
  何禄常禀道:“属下方才遇见一灰衫中年人,自称曾遇上桂中秋……”
  灵霄面色一变,厉声道:“他说了什么?”
  何禄常嗫嚅答道:“此人并不认识桂中秋,但桂中秋却找上了他,桂中秋托他转告,若当家的无把握生擒吴越,不如即时退出,置身事外,桂中秋还说老当家的本是浪得虚名之辈!”
  灵霄双目宛如烧火,厉声道:“这真是桂中秋所说的?”
  “一点不假!”左侧不远山石之后忽飘然走出一灰衫背剑中年人,面色冷漠如冰。
  何禄常忙道:“老当家,正是这位托属下转告。”
  灰衫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在下本不愿现身,却知灵老师不信贵属之言,所以现身一见!”
  灵霄答道:“老朽还是不信,因他与老朽约定之事绝无更改。”
  灰衫中年人冷冷笑道:“桂中秋说昔在文星阁上之话就此作罢,阁下不信,在下也不愿多言。”说罢转身走去。
  灵霄不禁一怔,忙道:“尊驾且请留步!”
  灰衫中年人止步旋身道:“阁下还有话说?”
  灵霄道:“尊驾如再遇上桂中秋,请转告於他,不论约定作罢与否,老朽仍须生擒吴越。”
  灰衫中年人忽转颜微笑道:“那是他你之事,与在下无干,再说在下谅无法再与桂中秋晤面了。”言毕—闪而杳。
  何禄常道:“老当家的,既然约定作罢,何必淌此浑水!”
  灵霄冷笑道:“你知道什么?”
  忽闻一声怪笑道:“卜某知道!”
  人影一闪现出天罗洞主卜熊。
  灵霄不禁面现喜容道:“卜洞主,你去大方禅院后就杳无音讯,往何处去了?”
  卜熊大笑道:“多日来卜某得知甚多隐秘,故而转知灵兄必欲生擒吴越为了何故。”
  口  口  口
  九华。
  翠微环列,仙露栖迹,鹤松翠尽,楼台飞空,怎容得魑魅魍魉猖獗沾污,所幸仅是幌子而已,指顾问凶邪已丧亡殆半,座有数处疑兵,凶邪难免首鼠两端,顾此失彼。
  吴越一行已远离九华三十里外五行岭上。
  也有不少凶邪辗转得自传闻,行藏鬼祟地赶向五行岭途中。
  桂中秋飘飘然在田滕小道上行走,远处现出两条背影,不禁一怔道:“这两人不是尤三郎典化么?”心念一动,身法加快,不到片刻,已自赶在尤三郎典化两人身后五、六丈开外,朗声道:“两位请暂留步!”
  尤三郎典化两人闻声一愕,止步转面,只见是一面目陌生灰衫背剑中年人,忙蓄势凝式目光沉注在桂中秋面上,不则一甚。
  桂中秋察觉两人架式玄诡奥妙,不由自主地面色微变,暗道:“他们两人一身武学自己了若指掌,不知还有深藏不露的绝学。”脑中思念电转,微笑道:“两位可是殷家滙赵员外府中护院尤三郎典化么?”
  尤三郎眼珠一转,道:“尊驾何从知道在下两人来历?”
  桂中秋微微一笑道:“兄弟与赵员外是莫逆之交,三年前曾在赵员外府上盘桓一晚,那晚宾客如云,也许两位不复记忆兄弟,但兄弟有过目不忘之能……。”说着语声略顿,又道:“兄弟袁绶,昨日还在青阳县城与赵员外不期而遇,他言说受无妄之灾,几乎家破人亡,因此对桂中秋衔恨入骨,两位是否寻觅主人下落?”
  尤三郎抱拳一揖道:“原来是袁老师,在下等正是家主人府中充当护院武师,但现在不是了。”
  桂中秋目露惊诧之色道:“这却是为何?”
  尤三郎道:“赵员外心疑在下两人泄露隐秘,竟派人袭杀在下两人欲杀之灭口,如非遇救岂非含寃九泉,因此恩断义绝。”
  桂中秋闻言不禁暗暗心惊,陡萌杀机,仍自和颜笑道:“此谅一段误会,假以时日必可冰释,两位意欲何往!”
  尤三郎笑道:“但愿是误会心疑,在下虽恩断义绝,但不致反颜成仇,现欲赶往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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