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变化术。加以匪徒们昨晚辛苦了一夜,本已疲劳万分,天一亮,没有强敌入侵的顾虑,
也就不再躲在潮湿的隐秘处警戒,大胆地在哨所附近活动透口气,所以老远便被张大爷
三人所发现,一明一暗主客易势,自然无往而不利啦!所以进展也十分迅速。
最后,三人回到村北栅口。
一声长啸,三人以震仅人心的声势,一前两后冲入看不见人踪的村落,象三个疯子,
不徐不疾地长啸震天直冲村中心。
他们不想多浪费精力逐屋搜索;公然长驱直入,料定藏在屋中的人,必定听声出外
追逐接斗。
果然不错,有三座村宅内有人闻警涌出。
三人先不加理会,长啸疾进。
村屋破损的光景,令三人心中疑云大起,怎么每一村宅的门窗都损坏了的?
不祥的预感。爬上他们的心头。
村南,八个人的啸声更是惊天动地,也向村中心疾进,声势惊人。
就算在村南歇息的人,是经验丰富的高手名宿,也曾被他们这种反常的怪异入侵方
式,弄得一头雾水,也心惊胆跳。
这简直就象官兵式强盗冲锋;必定具有雄厚的实力。
双方恰好到达公祠前。
啸声突然中断,十一个人骇然止步。
三十三具尸体横七竖八,断头戳肢惨不忍睹,血与泥混和,把整座广场的泥土全染
红了,血腥中人若呕。
十一个人如中雷殛,倒抽一口凉气。
“天啊……”心肠最软的耿姑娘,第一个掩面叫号。
丘姑娘与田氏,突然转身发呕,却又呕吐不出什么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赵四爷浑身在发抖,手一挥,铜戒尺发出可怕的呼啸声破空旋转飞射、不知飞往何
处去了。
他的手、握住了真武轮回刀的刀靶,大拇指压下了卡簧、手抖得厉害。他一双本来
就又大又黑的虎目、这时显得更大、更黑、更阴森、燃烧着可怕的九幽地狱之火。
“为什么?为什么……”张大爷痛苦地叫:“村民何……辜……”
他们身后。追来的人愈聚愈多、二十……三十……但没有人敢冒失地冲上或出声叫
喊。
赵四爷发出一声兽性的震天怒啸,身形后转,真武轮迥刀已经出鞘,刀上的七颗星,
突然幻映出诡异的.妖气慑人的、魔鬼眼睛似的闪烁光华。
刀举起了,在他的奇功催动下,刀身似乎突然消失了,变成一道长长的怪异光芒,
而那七颗魔眼似的怪星,似乎正在闪烁旋舞。
刀吟声更是动人心魄,似乎真有令人心向下沉、浑身汗毛森立、午夜深坠九幽的惊
心动魄威力。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牲!”他咬牙厉叫:“你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不能把你们
当人看待。大天殛!”
相距仅十余步,声出刀及。
王王爷的分水刀、飞起、扑下、下击。
张大爷的剑,李三爷的三棱刺,在同一瞬间左右包抄,风吼雷鸣,波开浪裂,血肉
横飞。
上下左右齐至,大天殛。
三十余名悍匪与弥勒教的歹徒,百忙中奋勇拼命,作绝望的挣扎。
“用不着我们上前了。”丘老太爷拉住了要跟上的小静姑,脸下的痛苦表情令人侧
然:“水妖这天打雷劈的畜牲做的好事,十年来,他已屠过十七座村庄,我要去找他,
我要找他……”
片刻间,匪徒全倒了。
“常道观!”丘老太爷叫出三个字,领先便走。
村中发生的变故,常道观的人并不知道结果,仅能从可怕的啸声,与被杀匪徒的濒
死惨号中,猜出情势一定不太妙。
湖外,小洪洲方向,四艘钻风船正绕过洲尾,扬帆向这儿飞驶。
常道观在村西的山麓,向北三里左右是湖滨,芦荻映掩中,可以看到八艘蜈蚣快部
半搁在岸上,可知水妖这股湖匪的大部份喽罗,早已到达常道观,由常道观的主事人,
转派往村庄布置无罗地网。当然;首脑人物与一部份匪徒,留在常道观坐镇指挥。
外围的伏桩看到大踏步而来的十一位男女,立即发出警讯,悄然后撤,不敢出面拦
阻。
张大爷一马当先向前走,激怒的情绪已慢慢平复。
远远地,便看到观门外的广场,排列着五六十个人,杀气腾腾,声势惊人。
“非常遗憾。”张大爷老远便说:“李教主不在,他是个怕死鬼!”-
“也许躲在观内。”王二爷说:“这些人的打扮,一看便知全是湖匪,是打头阵的
人。”
常道观有三进殿堂,共有近十间建筑,规模比村中任何一座宅院都大,村民们宁可
花大钱建寺庙宫观,却对自己的住处不怎么重视。观门半掩,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按情
理,弥勒教的人不可能也不应该躲在里面,应该与湖匪并肩应敌。
这五六十名匪徒中,的确看不出有弥勒教的人。一个个结发敞胸,手中的兵刃有刀
有刺有钩,却没有握剑的人,一看便知是湖匪。
匪徒中传出一阵喧哗声,阵势略是骚动。似乎觉得公然闯阵的十一个人有一半女的,
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女人见了强盗而不逃已是异数,向强盗叫阵的几乎没听说过呢!难
怪匪徒们感到诧异,也感到愤怒。
远在三十步外,便可看到惊人的杀气,的确与一般歹徒恶棍的气势不一样。
弥勒教两度兴兵,攻城掠地杀人如麻,但兵败后转入地下活动,化明为暗化整为零,
那种烈火焚天屠城杀戮的气势已经消失了。
这五六十名湖匪,就具有这种震撼人心的气势。毁灭一切、摧毁一切的威势。
“中间那瘦长身材,生了一双斗鸡眼的狗东西,就是水妖滚康,洞庭湖一股最凶残
湖匪的首领。”丘老太爷向众人宣怖:“他后面十个狞恶匪徒。是他的亲信十煞星,全
都是杀人如屠狗的嗜血凶残悍匪。”
“你们记住。”张太爷平静地说:“不管我们这次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就算是错
吧!也不后悔,那就是屠光他们。记住:屠光他们。”
“不想参加的人,就留在此地。”赵四爷也平静地说,大踏步向前走。
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耿云卿,这位出身侠义名门的姑娘,不再认为屠杀报复是
不应该的事了。
没有人留下来。
近了,六十双怪眼凶狠地目迎他们。
三十步、二十步……湖匪们的兵刃举起了。
张大爷在中,在十步左右止步。
“村民的老少妇孺现在何处?”张大爷毫不激动地向怒容满面的水妖问。
“你就是什么四海报应神?”水妖厉声反问。
“不错,我,大报应神张,张宏毅。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独自上前
逼近。
“你,你是什么东西,洞庭的好汉……”
“呸!好汉?你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混帐,一群狼生狗养的畜类,不把自己当人
看的男盗女娼杂种……”
两声怒吼,十煞星中的两煞星忍受不了侮辱,狂冲而上,两把分水刀火杂杂地呼啸
而至,双刀齐下有若雷霆,声势极为浑雄。
张大爷身形略转,剑闪电似的出鞘,顺势挥出,人随剑进。
铮一声暴震,剑崩开右面的刀,身形半转,剑光左施,人从左面的刀光空隙中切入,
剑光掠过左面煞星的腰脊,立即再急旋,凶猛地贯入右面还来不及收刀的煞星右肋,锋
尖透左肋出。
湖匪们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切入刀光内的,太快了,生死在刹那的接触中决定,谁
也来不及分辨谁杀了谁,直至眼前出现异象与血光,这才知道胜负与生死已判。
左面的煞星断腰,分为两段向前跌出。右面的煞星尸身也斜冲出丈外摔倒。
“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沾满鲜血的剑指向水妖,神色冷静,语气毫
不激动,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变故,对身后的两具尸体无动于中,仿佛死的不是人,
而是微不足道的虫蚁。
雷霆一击,把湖匪们吓了一大跳。传出一阵惊讶的叫声,然后是骚动的呐喊。
水妖脸色大变,暴眼中似要喷出怨毒的火花来。
“囚在观里,这是太爷们的战利品。”水妖厉声说:
“本大王有权带走所获的子女金帛,这都是洞庭好汉们以性命换来的,我们有权享
有,船一到就运走。你们这些江湖混混是什么东西?胆敢管洞庭好汉的……”
“杀!”张大爷出震天怒吼,挥剑直上。
第一个冲入人丛的,反而是在后面站立的赵四爷,似乎他的身影已经幻化消失,仅
有一道光华夭娇飞腾,真武轮迥刀的刀身也似乎消失了,人与刀皆融合成一道光华,所
经处血肉横飞,如此而已。
六比一,十一头猛虎,冲入六十头羊群,有如狂风暴雨,摧枯拉朽。
第一个冲入观门的人也是赵四爷,里面看守战利品的十余名湖匪刚从大殿涌出,劈
面撞上了。
两百余名男女老少村民,皆被捆住双手囚禁在二进大殿内,叫喊声震耳。
“老前辈请照顾他们。”浑身浴血的张大爷,黯然向老太爷说:“报应神六兄妹要
到湖边去等,等那四艘船靠岸。”
“老朽带他们返村……”
“不行,老前辈。”张大爷断然拒绝:“人一乱,绝对无法照顾。晚辈耽心的是,
弥勒教的人为何踪迹不见,不合情理。如果他们在这紧要关头返回……”
“大哥,我留在此地。”赵四爷说:“丘老前辈对付不了妖术。我留下比较妥当
些。”
“也好。”
“四船湖匪声势仍然壮大,大哥小心了。”
“大概无妨,湖匪的重要匪首已经除灭净尽,余匪不足为害,反而是你这里……”
“我知道责任重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这些人”
“那我就放心了。”
赵四爷与丘家五老少,立即着手准备,搬来一些案桌、门板、木柱……把大殿的门
窗加以堵塞封闭。能拿得动刀剑的人,皆拾了一把湖匪遗留的刀刃,分组守住堵好的门
窗,以防匪徒攻入。
忙了许久,大殿成了坚固的防御堡寨。
赵四爷独自留在外面,拖来两个被打昏捆了手脚的残匪,并排放在外面的石阶上。
“我要知道弥勒教的人到何处去了。”他拔出真武轮迥刀,向两匪冷冷地说:“如
有一字虚言,在下要剁碎你们。生死关头,他们竟然会弃了你们,留下你们送死挡灾,
他们却逍遥法外,你们又何必替他们隐瞒?”
“他们到大雷湾去了。”一名匪徒说。
“大雷湾在何处?”赵四爷追问。
“在西南三十里。他们是五更天走的。”
“胡说八道!他们在等候咱们四海报应神,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抛下这里的事到
大雷湾去了?哼!你……”
“在下没有撒谎的必要。”匪徒大声说,颇有英雄气概:“湖上一直就没有传来有
关你们四海报应神的消息,他们认为你们根本就不会从此地来。”
“而且,他们认为留在村中的人,足以对付你们报应神。”另一名匪徒说“何况寨
主已经带了全寨的精英到达,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他们到大雷湾有何图谋?”赵四爷追问。
“半夜里,哨船传来信息,洞庭王带了飞龙队精英过湖来找敝寨主。”第一名匪徒
加以解释:“本寨的弟子不太理会洞庭王的号令。两年前,寨主便接受李教主的法旨,
本寨三百六十名弟兄,编成洞庭神兵,每年获得十万两银子军费。洞庭王对这件事已有
风闻,曾经一而再派人前来警告敝寨主,同时再三指责本寨弟兄劫掠太过惨烈,敝寨主
根本不加理睬。这次洞庭王亲率飞龙队前来,显然有陈兵相胁的图谋。敝寨实力与飞龙
队相较,相去甚远,因而李大少生亲自带了自己的人,赶赴大雷湾所在地,要与洞庭王
谈判,希望能说服洞庭王,接受弥勒教的资助,也替敝寨解危。”
“原来如此。你们洗劫安乡口村……”
“这是不得已的事。”匪徒为自己行为辩护:“李大少主的人为了逼供,杀了村中
有地位的三十三个人,这件事传出去,反正都应该由敝寨的人负责,因此寨主不得不下
令洗劫,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村屠杀尽也是杀。妇孺在山区一带,可以卖得好价钱,所
以……所以……”
“所以,你们要将人运走,运到山区去卖。盗亦有道,你们的道就是这样的?”
“我们的所获,也是拼了住命才得来的,我们……”
“有这种想法的人,活着是最大的错误。”起四爷咬牙说,一刀刺入匪徒的心坎。
远处的湖滨,传来了隐隐的呐喊声和呼号声。
刺死守另一名匪徒,赵四爷跃登屋顶戒备。这里居高临下,可以隐约看到五六里的
湖滨景色,但草木映掩,不易看得真切。
可以看到那四艘钻风船的桅杆,但片刻便看不见了,显然桅杆已经放倒或毁了。
他一点也不耽心张大爷五个人的安危,对付百十名湖匪,五个人尽够了,真正的劲
敌是弥勒教的妖人,张大爷几个人抗拒不了妖术。
当最后传来两声震天长啸时,他完全放心了。
这是张大爷的报捷啸声。
大雷湾,那是一处极为荒僻的一处大湖湾,附近二十里内没有人烟,浮洲沼泽密布,
连竹筏也无法在内航行,人如果误入,必定被陷死在内,活着出来的机会不过百分之一。
但这里却是水妖凌普的水寨所在地,有一条极为密秘的神秘航道出入,不但清剿的
官兵不得其路而入,连名义上统率洞庭湖匪的洞庭王,也弄不清航道的秘密,所以水妖
敢于不理会洞庭王的号令,敢于无所忌惮地肆意毁船屠村;胆大妄为。
这次,这位凌康寨主连近邻的安乡口村也加以洗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里的
草都吃光了。
水寨于一连串浮洲的中间?南面三四里是沼泽区,建了几座陆上的棚屋?作为与陆
上联络的前哨站,派有十数名小贼主事。水寨是四十艘特制的船所连成,用大竹缆与铁
链串并。架木板作走道。居然蛮象一回事。
辰牌初,三十余名弥勒教的高手匆匆赶到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