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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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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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易摸清的。
    一个黑影在三更起更后不久,鬼魅似的进入毛家的东跨院,这里,通常是招待远道
亲友住宿的地方,而近来毛家却是罕见亲友出入。
    毛家建有家祠,供养有两位具有神通的家祠法师,是尽人皆知的事。上次戚三爷中
了邪,使是毛家的家祠法师,建坛作法驱邪而告痊愈的。
    大冷天,宅中的巡夜人员仍不敢松懈。在中院的桂花树下,就隐藏着一个守夜的人,
如果不移动,即使人走至切近,也难以发现树下有人。
    这位守夜的人是个行家,一个有经验肯尽责的行家。自从换上来之后,一个时辰中,
居然不曾移动分毫,甚至连脚也不曾挪动。滴水成冰,双脚站久了不活动会发僵的,甚
至双腿会因此而残废。
    黑影贴在檐上,以令人难觉的缓慢移动,蛇似的滑下檐口,滑下走廊。这黑影更是
行家中的行家,相距在三丈外隐身在桂花树下的守夜人,竟然不曾发现入侵的黑影。
    黑影早已对毛宅的格局已了然于胸,难怪能无声无息地直入中枢禁地。
    这里就是毛宅的中枢禁地。正北,是家祠,正南,是毛五爷的内房秘室。秘室当然
不是毛五爷的主寝,他有一妻三妾,还有买来明是丫头暗是泄欲器的不少女人,晚间他
到底在何处歇宿,连他的几个宠妾也无法知悉。
    守夜人贴树而立,桂树高仅丈余,但干粗枝盛,虽是光秃秃地,躲一个人轻而易举。
人屹立不动,一双鹰目可以监视五丈见方的天井每一角落。任何物体移动,也难逃眼下。
    可是,就没有发现蛇一样蠕动的人影。
    一双坚强力大无穷的大手,勒住了他的咽喉向后扳,然后是右臂奇痛彻骨。
    “噤声!在下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身后制他的人在他耳畔低声警告。
    咽喉的勒劲渐松,他可以吃力地呼吸了。
    “你……你是……”他含糊地问。
    “赵九。”
    “请手下留……留情……”
    “预定今晚聚会,为何又停止了?”
    “接到紧……紧急通知,临……临时取……取消了。”
    “通知从何而来?”
    “不……不知道,好像是本……本城来……来了武……武林侠义道高手,可……可
能是冲……冲五爷来的。”
    “什么高手?”
    “不……不是你……你请来的吗?姓……姓程。”
    “哦!原来如此。五爷呢?”
    “这……”
    “你不说,我另找一个肯说的。毛五爷对待下人刻薄寡恩,肯出卖他的人多得很。”
    “在……在家祠后……后面的秘……秘室。”
    “他真是一个妙人儿。”身后的人怪腔怪调:“知道风声不妙,他就躲在家祠里,
希望祖宗神灵庇佑。他却不知道,他祖上的德,泽不及他这败家子孙。”
    他感到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祠内的神堂很大,也有一位毛五爷的保镖把守。大户人家,一尤其是为富不仁横行
乡里的富豪。养保镖护院似乎是极平常的事,毛家也不例外。
    沉重的堂门上了闩,窗也是紧闭的,想进去真不是易事,任何声音都会引起保镖的
注意,撬窗必定失败。
    人都有懒性,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常常容易疏忽大意,容易犯下不必费心的错
误。这位保镖起初听到窗下传出若有若无的奇异声音,经过观察,以为是风透过某一处
缝隙所发的呼啸,也就不加理会。
    奇异的声音时高时低,若有若无连绵不绝,听不了多久,这仅保镖竟然糊糊涂涂,
伏在拜台上睡着了。这种幽暗的空寂神堂中,作用更大。
    秘室门建得十分坚牢,双闩外加插锁。如果够大的话,毛五爷二定会再加一道门杠,
外面的人休想破门而入。
    重有两百斤的厚房门,是被整扇门卸下来的。
    梳妆台上有一盏灯,发出朦胧幽光。两座铜炭护,发出温暖的气流,全室温暖如春。
掀开罗帐,牙床上的锦衾堆在床内侧,绣鸳鸯戏水的锦褥上,一男两女三条白羊身无寸
缕,胴体横陈妙态毕呈,睡得正鼾。
    赵九退回妆台,挑亮了油灯,再回到床前,拖过床前那张春凳放在房中间,然后拉
了窗帷撕成一条条。
    撕帛声终于惊醒了床上的人。毛五爷练过武,警觉心比两个裸女高得多,首先惊醒
挺身坐起。
    灯光耀目。他看清了在春凳前撕帷布的赵九。
    “什么人?”毛五爷暴怒地叫,赤条条地跳下床来。
    “赵九。”赵么仍在泰然断有条:“戚三爷是我表兄,你应该记得我。”
    毛五爷又惊又怒,一声沉喝,冲上就是一记凶猛的黑虎偷心。
    赵九斯斯文文地一抖手中的窗帷,没头没脑地把毛五爷裹住,像是天罗地网。
    “砰!卟卟卟!砰……”拳头着肉声响似连珠,每一记皆在皮粗肉厚处痛击。
    可传毛五爷被帷布裹住,叫声被闷在里面,挨一拳叫一声,十七八拳之后,连哼的
声音都停止了,躺在春凳上成了一堆死肉。
    床上两个裸女早已惊醒,吓得两女抱成一团发抖,想叫救命,却叫不出声音。
    毛五爷从半昏迷中恢复清醒,终于发觉自己恶运临头,手脚被捆在凳脚,赤裸裸卧
伏在凳面上。嘴巴勒上一条麻绳像是马衔,另一端被人拉住,可以任意控制嘴巴的开合,
只要一拉紧,想狂叫势不可能。
    赵九不但拉住勒口绳,手中还有从神堂取来的三枝大香,房中檀木香的烟味在流动。
    “现在,毛五爷,我们澄清家表兄全家失踪的谜团。如果你不从实招供,哼!”赵
九将勒绳抖动两次:“你一家男女老少,连保镖护院全算上,共有七十六个人,我会一
个一个用酷刑迫供,迫死为止;直至我满意为止。你,是第一个,你最好让我早早满意,
早些打发我这瘟神离开,免得把其他的人逐个迫死。”
    “饶我的狗命!”毛五爷含糊地叫:“我……我也是被……被迫的,我……呃……”
    勒口绳勒紧了,然后是香火烙在臀部上。
    “呃……呃……”毛五爷的狂叫声卡在喉咙内,痛得浑身颤抖抽搐,火烙肌肤的焦
臭刺鼻。
    “你还敢推卸责任?你这恶毒的、卑贱的狗!”赵九切齿咒骂:“在下来了将近一
个月,打听得一清二楚。你,早年曾经在江湖上闯荡过一段时日,用来历不明的金银在
故乡陆续买田地,这才成为本城的巨富豪绅的。
    是你,乘到武昌花天酒地游荡的机会,与弥勒教荆楚教匪首脑人物搭上了线。
    是你,奉命在安陆建立香坛。
    是你,负责笼络安陆的仕坤官民,引诱他们拜祖师严加控制,顺你者生逆你者死。
    是你,暗中用药物和符咒,让舍表亲发疯,然后引他入壳在你这里上香入教,榨干
了他的窟藏金银,最后迫他签押出让房地田产。
    他不甘再受压榨,你们露出狰狞面目,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灭门惨事,你还敢说你
是被迫的?”
    “饶我一命!”毛五爷干嚎:“我……我也是悔……悔不当初,在……在武昌,
我……我中了他们的圈套,上……上了贼船,我如果不……不听他们的,我……我早就
死了。”
    “贵教主目前在四川活动,荆楚属于南路总坛中枢,总坛主是谁?此地的分坛主是
谁?”
    “我……我发誓,我不知道,只……只知道指挥我的钟法主钟法师,和内坛护法的
祥护法。我不否认我从奉命行事中得到好处,我怎敢询香坛的详情?”
    “晤!钟法师,祥护法,代表钟祥地区,不是真名号。哼!是不是你的两个家祠法
师?”
    “是……是的。”.
    “他们怎么不在?”
    “本来今晚要召集我所属的弟子护法的,临时改期,他们也仓猝地走了,我怎敢问
他们的去向?”
    “为何改期?”
    “有急报传来,说有企图不明的武林人物抵达本城,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改期另候
通知。”
    “好家伙,安陆府成了你们这些家伙的屠宰场了。”赵九阴森森地说:“任何风吹
草动,你们都立即知道。官府有你们的人,仕绅中有你们的人,三教九流有你们的人。
本城的名武师长拳快腿沈义,也是你们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一香堂的人。”毛五爷有问必答:“我这香堂全是本城
有身份的人,所以所奉献的香仪最多,有事时捐一二千银子,随时都可以马上献出。
    赵爷,我的确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处置令表亲的,那是香坛执法人员的事。事情已经
发生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我愿意用五千两银子补偿你。求
你饶我一命。求你高抬贵手,赵爷……”
    五千两银子,挑也要三个人。请一个长工,一个月也花不了二十银子,五千两真会
令人乐得忘了生辰八字。
    赵九爷不是为了五千两银子而来。
    “我还不打算要你的命。”赵九爷语音冷酷无比:“我随时都可以要你的老命,现
在我并不急,只要你替我传话,放长线约大鱼。为了让你的人加深印象,让他们知道我
赵九爷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你忍着点。”
    怎么忍?勒口的麻绳拉紧了。
    然后,是另一根麻绳,代鞭用的麻绳。
    仅抽了十几绳,床上的两个裸女终于吓昏了,毛五爷的背皮娇肉嫩,抽一记就是一
条血痕。抽了二十余鞭,毛五爷便停止挣扎,背部血肉模糊。
    “砰!”暴响声传到,是另一座内室的门所发出的巨响,是被人撞开的声浪。
    赵九丢掉沾满鲜血的麻绳,出室而去。
    神案上的长明灯,不知何时被人挑亮了许多,神堂中大放光明。
    赵九窜出堂门,神堂站着一个以黑巾蒙面的人,背上系了一柄细长的怪兵刃,一声
怪叫,急迎而上。
    双方对进,谁也不想开口问来路,也无暇盘道,反正双方碰面十分突然,看清人影
双方已经面面相对,皆存有先下手为强的心意。
    两双肉掌四只大拳头,立即展开一场凶狠猛烈的恶斗,拳掌着肉声连续暴响,太快
了,不知到底谁去中了谁,反正双方部皮粗肉厚,禁受得起打击,只要保护住要害,挨
几下无关宏旨。
    神堂广约三丈余,深度加倍,中间有两排大柱,可以利用来闪避。激斗片刻。神堂
内的家俱一团糟,象是遭了兵灾,神案、拜台、桌椅、摆设……一塌糊涂,都成了阻挡
对方的物件,这一场搏击十分猛烈,势均力改,旗鼓相当,打得相当粗野泼辣,物体被
打被抛去碰撞,响如雷震。
    “砰嘭!”家祠的巨门被撞开了,保镇护院们呐喊如雷,十余把刀剑一涌而入。
    赵九一掌迫退蒙面人,人化狂风,突然消失在院内堂的黑暗走道里。
    蒙面人被逼退丈余,恰好背部撞向蜂拥而入的人丛,走不了啦!
    一声怒吼,蒙面人大旋身,谁出没看清他是怎样把背上的三棱刺拔在手上的,凛冽
的罡风带着钢刺破空的锐啸,电虹已和两把刀一支剑接触。
    “铮铮……”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中,一刀一剑突然折断,另一把刀也
带着主人被震飘丈外,砰一声撞中一根大柱,似乎整座家祠也被撼动了。
    有两个人追入内堂,狂追溜走的赵九。
    一个握了开山大斧的人。填补了三位同伴让出的空隙,挥斧直上。
    不要乱了章法,困死他!”使用开山大斧的人大叫,一面抢攻,巨斧来一记力劈华
山,无畏地抢攻。
    三棱刺是轻兵刃,可挡刀剑,却不能招架沉重的开山巨斧。蒙面人冷哼了一声,闪
身让招,从右移位采与习惯相反的方向避把反击,刺突然从对方的左侧空门探入,快逾
电光石火,锋尖刺入对方的左跨骨外侧。
    “哎……”使开山斧的人惊叫,一照面便挂了彩,向右忽闪,摆脱了三棱刺的连续
追击。
    “住手!”沉喝声象焦雷。
    蒙面人收刺屹立,双目眼神一变。
    门口踱入三个人,两男一女。领先那位沉喝的人,是个年纪半百,鹰目勾鼻脸上无
肉,眉心长了一颗指尖大的紫红鱼肉瘤,成为吊客眉的顶心。穿一袭宽大的皮袍,手中
握了一枝连鞘长剑。
    女的约三十出头,正是女人成熟的大好年华,脸蛋倒也相当美丽,桃花眼水汪汪,
可惜穿得太多,外面的狐裘掩盖了胴体美好的曲线。
    “咦!我知道你是准了,你手中的三棱刺,说明了阁下的身份,蒙了脸没有用。”
来人用阴森森的嗓音说:“阁下,你是阴魂不散嵇武,你吃到咱们安陆府来了,吃过界
会胀死的。”
    “是否会胀死,不久便可分晓。”阴魂不散的语气更阴森:“你是安陆府的那一位
神圣?拔剑上,咱们先玩玩再谈其他。”
    内堂抢出先前追入的一名大汉,发狂般大叫:“快进秘室救五爷,五爷快完了。刚
才那家伙已经逃掉,这里……”
    “这里有我。”那人拔剑:“阴魂不散,在下不是陪你玩的……”
    “玩命同样是玩,尊驾痛快些!”阴魂不散完成了进击准备:“尊驾还没亮名号呢。
晤!剑气不弱,内功御剑的火候倒还精纯,接招!”
    三棱刺招出飞星逐月,有如电光一闪。
    “铮铮!”那人连对两剑,剑气迸射,退了三步,总算化解了这招飞星逐月,却未
能取得反击的机会,显然棋差一着。
    美丽的女人淡淡一笑,颊旁出现动人的笑涡,这种含蓄的笑含有女性特有的风情。
    她的左手抬起了,似乎撩拨鬓脚。
    明魂不散突然中止追击,收招、下挫、斜闪、飞跃……一连串的变化,在电光石火
似的瞬间完成。
    三枚肉眼难辨的针形暗器,从美妇人掠鬓脚的纤手中飞出。可是,全部落空,阴魂
不散奇异的身法,让飞针来不及预测动向。
    “砰!”他从两名大汉的头顶上空,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飞掠而过,撞毁了堂左的屏
窗,走了。
    “咦!这家伙可怕!”美妇讶然轻呼,脸色一变:“他……他居然轻易地躲过我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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