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功邪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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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功邪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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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将长剑横起,口中发出一声空洞的声音:“死!” 
  但欧阳之乎的脾气却比精瘦汉子好多了,而且,他记住押车人只需保住车上之物便可,不需非得要出手伤人。 
  这次,却是那白衣人沉不住气了,他一拐一拐地向欧阳之乎走来。 
  欧阳之乎没有退却,但也没有上前,他便那么静立那儿。 
  那人长剑倏然出手! 
  欧阳之乎便在这一瞬间认出对方乃是青城派的剑法,最为直接,干脆。从来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繁琐花招,而此人的青城剑法更是如此,他是在出卖自己全身的破绽后向对方出击。 
  也就是说,与他对阵,要么他倒下,要么对方倒下,没有择中可取。 
  青城死士,本就是江湖中最为出名的杀手组织,他们是一群从不畏死的职业杀手。 
  而这个白衣人,竟比青城死士还要不畏死亡! 
  白衣人的长剑只攻不守,在欧阳之乎身体四周变幻莫测地同时从十几方向击出,最后全都指向欧阳之乎的心脏。 
  他的剑法奇绝而险异,令人魂惊魄寒,目眩神迷,似乎在逼你与他赌一局,他把全身化为破绽,然后让你用刀用剑去刺他,砍他。可当你刺中他时,他的长剑也会同时递出。 
  最后,便看谁的刀剑击中之处更致命些了。 
  可惜,他碰见的是欧阳之乎。 
  欧阳之乎的那柄朴素已极的刀闪现了,在武林刀史记载中,刀无光泽,便是沉默的一把刀。 
  但在欧阳之乎手中,那柄刀便立刻有了生命,它如一条无声无息的毒蛇闪出,做出了完整而凌厉的一击。 
  它没有攻向白衣人的胸,也没攻向咽喉,刺向下腹,更没有拦腰斩去。它只是以极快的速度在那白衣人的手腕上点了一下。 
  这么点一下,便已足够了,白衣人的长剑已把持不住,脱手而飞!然后,欧阳之乎的左掌已出,掌劲凌厉霸道之极。 
  方才他的那刀法便是从圣火天尊的“断河剪”演练过来的,名为“火中取粟”。 
  而这掌,则是以“神水功”将它使出。 
  便见那白衣人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而上半身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向后压得倒去。但在他上半身将及地面时,那力道突然消失,立刻又转到他的背部,向上托起。 
  白衣人受那力道下压时,自是运起真力抵挡,如今上面的劲力突然撤去,下面却突然有了一股凌厉无匹的劲力,他如何把持得住? 
  便见他本是跪着后仰的身子,突然间向上弹起,但在直身之时仍未能停止,而是继续向地面伏了下去。 
  但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嚓”之声,待白衣人抬起头来,已是没了门牙二颗,鼻子也已骨折了,整张脸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那白衣人却一跃而起,再次向欧阳之乎疾扑而来。 
  倏地,一声尖锐而慑人心魂的哨声响起! 
  白衣人本是扑向欧阳之乎的声形,竟在闻得哨声之时,生生收住,然后一个转身,向那哨声响起之地弹身过去。 
  剩下的两个黑衣汉子见有机可乘,便旋风般向那白衣人身后席卷而去。 
  白衣人随手格开一个人的刀后,仍是只顾顺哨声响起之处奔去。 
  另一个人的刀便在此时划过白衣人的咽喉! 
  一股血箭飞射而出! 
  但白衣人的步子却仍未停下,向前跑出好几步,才轰然倒地! 
  欧阳之乎不由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不怕死的人。 
  却听得小六林子在自语道:“果然又是那帮人。”听她的语气,似乎是若有所思。 
  欧阳之乎不由暗道:“莫非她早已见过这人?” 
  现在,只剩下欧阳之乎、小六林子及两个黑衣汉子,还有一个车夫了。 
  小六林子道:“我们骑马走吧,这样可以及早发现异常情况。”欧阳之乎没有拒绝,依言上了其中一匹马。 
  马车重新启程。 
  几个人一路戒备着,却再也没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众人不由渐渐地放下心来。 
  欧阳之乎却想:“听那哨声,可知白衣人定是有同伙之人,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忽听得小六林子道:“咱们先在这儿歇上片刻吧。” 
  欧阳之乎一看,原来这儿是一处平阔之地,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座破落的庙在远远地立着,若是有什么人来偷袭,远远地便可一览无余,早作提防。 
  欧阳之乎不由暗暗佩服起小六林子的心计。 
  欧阳之乎席地坐下后,又啃他剩下的那块油饼,啃得是那样的起劲。 
  小六林子忍不住道:“欧阳……欧阳兄,莫非你竟将这油饼当作天下最美的美味了?” 
  欧阳之乎边嚼着油饼,边含糊不清地道:“但现在却只有油饼,我倒不如把它当作美味看待。” 
  小六林子先是一愣,接着不由笑了,她发现这个人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说得极有意思,若是你手头上只有油饼,最好是把它当作美味吃了,而不要去空想什么别的美味。 
  月光很淡很淡,只能照出几个淡淡的人影,这反倒让欧阳之乎不再有拘瑾不安之感。 
  小六林子忽然又道:“刚才你分明能取那白衣的性命,为何却不出手?” 
  欧阳之乎淡淡地道:“我只负责押车,保你财产不失,挣些饭钱。” 
  小六林子狡黯地道:“但你若替我杀了他,我给你的钱将多上一百倍!” 
  欧阳之乎霍然起身,沉声道:“此钱我却挣不了。”言罢,便转身欲走。 
  小六林子忙拉住他,道:“你怎可不负责任,将杀人之罪一古脑儿推给我。” 
  欧阳之乎奇道:“我又何曾杀过人?” 
  小六林子一笑,道:“若是你不出手,我们数人定然胜不了那个白衣人,对不对?” 
  欧阳之乎点了点头。 
  小六林子接着道:“我们胜不了那白衣人,自是无法杀那白衣人,对不对?” 
  欧阳之乎想了想,觉得此话也甚是有理,只好又点了点头。 
  小六林子脸上有了得意之色,她道:“只有当你伤了白衣人之后,他的同伴见无取胜可言,才要召回他,而我的属下才有机会杀了他,说起来,杀他的根源便在于你!” 
  欧阳之乎被她说得直跳将起来,口中道:“你……你……”却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六林子的话听起来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虽是歪理,却能歪打正着。欧阳之乎心道:“白衣人虽不是我杀的,但也许,也许我也算是帮凶吧。” 
  如此一想,他便愣住了。 
  小六林子笑意更浓,她接着道:“若是你一走了之,那你便又是在杀人。” 
  欧阳之乎把他的眼睛睁得几乎要掉出眼眶了。 
  小六林子道:“你一走,潜伏于四周的人便会杀了过来,这次他们不单单要钱,还会要命了,因为他们得为白衣人报仇。本来我们可以舍财保命,现在因为你杀了白衣人,让我连这条路也走不成了,那我岂不是又是因你之错而死?” 
  她竟将杀白衣人的责任全推给欧阳之乎了。但她讲得快,欧阳之乎一时竟未听出来,他只知奇怪地自问:“我就那么一走了之,与他人又有什么相干?岂会又是在杀人?” 
  正在思索之际,突然有隐隐约约的呼救声响起。 
  众人皆惊,如此黑夜,又在效野之外,怎会有人呼救? 
  静了一会儿,那声音又起,众人都听出是一个女子的呼救之声,其声极为凄厉恐惧! 
  欧阳之乎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的手已握在刀把上,他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亮光。 
  小六林子有点吃惊地望着他。 
  欧阳之乎忽道:“我先过去看看。”说罢,他便凝神细听,要听清声音从何而来。 
  但那声音却好长时间未出现了。 
  便在欧阳之乎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之时,远处的破庙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向外狂奔。 
  很快,里边又追出来四五个人,将那女子又抓了回去。 
  欧阳之乎忽然觉得一股热血直涌上来,他的双目已尽赤,手紧紧地握着刀把。 
  小六林子知他心意,便道:“千万别去,这定是一个圈套。” 
  欧阳之乎冷声道:“我看站在这儿,反倒更像站在一个圈套之中。” 
  言罢,他人已如惊雁凌云而上,然后斜斜向前飘去,一下子便已在十几丈外,身形甫落时,他又一点地,身子再次飞贯而起,几个起落后,已近那破庙。 
  此庙不知建于何年,外面已是破落得不成样子,有一堵墙已摇摇欲坠。 
  那呼救之声再次响起,那声音便在庙中。 
  然后是一阵男人的淫笑之声,似乎有四五个人同时在笑。 
  又有一阵裂帛之声响过,那女子的呼救声更为急切,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欧阳之乎钢牙直挫,闪身至庙门前,然后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同时暗中长刀纵空而出,护住全身各大要害。 
  厚实的庙门应声而开,还在那儿“吱呀”有声地来回弹了几遍。 
  欧阳之乎长刀一抡,飞身而入! 
  然后他便觉得一颗心在往下沉,往下沉。 
  破庙里悄悄的空无一人。 
  欧阳之乎不禁揉了揉眼,月光虽淡,但有无人影还是辨得清的,可这破庙中除了一尊已坍了一半的观士音菩萨的塑像外,已是空无一物。 
  但方才分明有呼救声,有几个人从庙中跑出来。不但他看见听见,小六林子也一样。 
  可如今那些人便凭空消失了,便如蒸发到空气中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欧阳之乎不由奇怪地揉了揉鼻子。突然,他的身形从庙门往后到掠而出,然后施展绝世轻功,绕着这破庙疾奔一圈。 
  破庙四周的角角落落他全部查看过了,结果仍是让他失望得很,他不由惊讶地“咦”也一声。 
  倏地,小六林子那边响起惨叫之声。 
  欧阳之乎大惊,暗叫:“不好!” 
  他的身形已在瞬息之间跃起,如一缕虚无的轻烟的一般,向小六林子那边电射而去。 
  数十丈之距,转眼即至! 
  但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八匹马全死了,马头青一色地从马脖子处断开,咧牙咧嘴地滚了一地,那脖子处斗大的窟隆正在往外冒着温热血,汩汩潺潺地淌了一地。 
  那个马夫也死了,是被他自己手中的马鞭绞死的,鞭身几乎已整根没入他的脖子里。马夫的模样极为可怕,舌头伸得老长,两只眼睛鼓得似乎立刻会爆开,再看他的脸,已是青紫的可怕! 
  两个黑衣汉子也死了。他们死得极为干脆利落——“一剑穿喉!” 
  所以他们躺在地上的样子颇为平静,平静得就像睡着一般。 
  车上的那些麻袋自然也已不见了。却有一块闪着光泽的东西遗在车上,欧阳之乎俯声拾起一看,竟然是块金子。 
  是什么样的劫匪,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和周详的计划?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打劫,而是另有内幕? 
  欧阳之乎百思不解,便在月光下来回踱步。突然,他惊呼一声:“小六林子。” 
  小六林子不见了,不但活人没有,连尸体也没有一具! 
  欧阳之乎觉得自己腋下已有‘嗖嗖’凉意渐渐生起,他没想到初入江湖的第一个夜晚,便遇上如此诡异的事,看来“水火双邪”的唠唠叨叨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第五章 身陷绝谷
  便在此时,有一声呻吟声响起! 
  呻吟声很轻微,但在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响起,在欧阳之乎听来,不亚于一声惊雷暴鸣。 
  但接着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欧阳之乎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静静地等待着,他希望呻吟声是真的,惟有如此,他才有可能追查此事的线索。 
  终于,呻吟声再次响起。 
  呻吟声刚起,欧阳之乎便立刻弹身而起,掠空而过,疾射向那呻吟声响起之处。 
  这是路边的一堆荆棘丛,呻吟声正是从那里边传来的。 
  但欧阳之乎却一时找不到那个呻吟之人,因为荆棘丛太过茂密,而且现在又是深夜。 
  欧阳之乎大急,便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六林子……” 
  似乎有人“嗯”了一声。 
  欧阳之乎心中一喜,找了一根细长的荆棘,用力摇晃,道:“看到这根晃着的树枝吗?如果你还能动的话,便向这儿爬来,我在这儿等着你。”那荆棘被他摇得‘哗哗’乱响。 
  静了一会儿,荆棘丝中有“丝丝丝丝”的人体爬动的声响,大约是蠕动时与地面上的枯叶磨擦而发出的。 
  欧阳之乎有点着急地等待着,他心道:“看她行动都已如此艰难,定是伤得不轻了。”如此一想,更是心慌。 
  其实小六林子与他无亲无故,而且几次出言戏耍他,他完全可以拂袖而去。但欧阳之乎一生都是生活在“水火双邪”那样两个性格刁钻古怪的老头子之中,日子久了,总觉得有点单调沉闷,而小六林子是他初出山中接触的第一个人,而且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于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就已把小六林子当作可亲近的人了。 
  终于,那“丝丝”之声已挨近欧阳之乎了。 
  欧阳之乎大喜,他忙将手伸出,道:“看见我的手了吗?若是看见,便将你的手伸出来抓住它,我便可将你拉出来。”说罢,他把手伸进荆棘丛中摇晃着。 
  少顷,一只温软滑腻的手伸向欧阳之乎,欧阳之乎一喜,忙将那只手握住,正准备将她拉出来时,倏地,那只手疾然一翻!欧阳之乎突觉自己掌心“劳营”穴一痛,似是被巨蚁咬了一口,然后一麻,他的人向后倒仰下去了。 
  他只来得及想:“怎会如此?”思绪便断了,变得一无所知。 
  这时,从那荆棘丛中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声,一声刀剑出鞘之声响过后,那丛荆棘便四散飞射开来。 
  从那里边站起来一个人,一个女人。这女人也很美,但根本就不是小六林子!小六林子美得让人觉得亲切,而这个人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她能让一些男人心跳加剧,让另一些男人躁动不安! 
  她俯下身来,借着月光,查看倒在地上的欧阳之乎,当她隐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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