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留下一个剑套,和半截衣袖在当地。
原来文真真的长剑下,居然套着一个套子,这也就是她能够出人意外地,脱离对方的控制,并乘机加以反击的原因。
也由于这一手实在太出人意外,才使得司介侯这等老魔,不得不骇然退后,而且,还将挟在指缝中的剑套丢下,并被削去了半截衣袖。
这情形,对司介侯来说,自然是非常没有面子。
但这老魔头所表现的一切,却是令人莫测高深。
他的脸上,既没有惊容,也不见怒意,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炯炯地盯着文真真。
这当儿,石瑶姑沉喝一下,道:“丫头,快退……”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当石瑶姑开口示警的同时,司介侯忽然像是底下装有滑轮似地,疾如电掣,一幌而前,同文真真扑了过来“砰,砰,砰。”
三声霹雳巨震过后,密室中卷起一阵激烈的罡风。
只见石瑶姑,司介侯两人相距八尺,各自衣袂飘飘地傲立在那激烈的罡风之中,冷笑出声。
文真真被乃师于出手与司介侯力搏的同时,以一股无形潜力托送到门口与汤人杰并立一起。
沉寂了少顷之后,司介侯首先含笑说道:“石车主好高明的内家真力!”
石瑶姑冷笑道:“少废话!咱们谁强谁弱,各自心中有数。”
“好,不谈这些,咱们谈点别的。”
“我想,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有!如果你我这两股势力合并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呢?”
“可能吗?”
“只要你点点头!”
“如果咱们合并了,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自然是你听我的,”司介侯邪笑道:“但古往今来,一直是男人统治天下,女人统治男人,所以,实际上,还是我听你的。”
石瑶姑冷笑一声,说道:“你想得好一厢情愿……”
司介侯道:“这是两利的事,石车主,你想想看,咱们之间,不但无冤无仇,更谈不上任何过节,何苦要拚个你死我活,让别人坐收渔人之利哩!”
“你认为,咱们合作之后,就可以无敌天下了?”
“不错。”
“错了!司介侯,你错得太厉害了!”
“老夫聆听?”
“司介侯,你自己也说过,你我之间,无冤无仇,又谈不上任何过节,我为什么要跟你为难,又为什么要将文真真培植出来?”
司介侯脸色一变,道:“这是说,你是受人之托?”
“唔……”
“那是谁?”
“你何妨多想想看?”
“……”司介侯沉吟未语。
石瑶姑正容说道:“司介侯,你虽然一错再错,但现在回头,做一番补过工作,仍不算太晚……”
司介侯截口笑道:“我的字典中没有错字,即使错了,也宁可错到底,所以,即使你舌灿莲花,也休想使我这颗顽石点头。”
“那么,告辞……”
“想走?”司介侯冷笑一声,道:“还走得了吗!”
石瑶姑一挑秀眉,道:“老娘要走,谁也休想拦得住!”
司介侯沉喝一声:“封锁信道!”
如响斯应,一阵轰然巨震,由四面传来,很显然,四周信道,都已被千斤闸封闭了。
司介侯目注石瑶姑冷笑道:“石瑶姑,目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石瑶姑表现得泰然自若她笑问道:“是吗?那是一条怎样的路?”
“乖乖地投到我怀抱中来!”
“难道说,连死都不可以吗?”她的俏脸上,仍然是一片娇笑。
“即使你死了,我也要乘你尸体未寒之前,先行逍遥一番……”
司介侯这两句话,应该算是天人共愤地,令人发指,但石瑶姑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目注远在密室中一隅的曹适存,沉声问道:“曹适存,你如何打算?”
曹适存身躯一抖,一时之间,接不上腔。
司介侯抢先冷笑说道:“他可没办法帮你的忙……”
“笑话!”石瑶姑娇笑道:“欲望香车车主,几时要人帮过忙的!”
“那你忽然叫曹适存干吗?”
“我要带他一起出去。”
“那不可能的,退一万步说,即使你能冲出去,他也绝对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
司介侯道:“因为,凡是被老夫控制的人,除非是老夫自愿放他走,否则,他就只有终生替我效力。”
石瑶姑目注曹适存问道:“曹适存,真是这么回事吗?”
曹适存点首苦笑道:“不错。”
石瑶姑“哼”了一声,道:“那你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一顿话锋,立即以真气传音向于大娘,文真真二人说道:“于大娘与真真截住琴儿,剑儿那两个丫头。”
“是!”于大娘,文真真二人同声恭应。
石瑶姑又向汤人杰传音道:“杰儿缠住那老魔,小心一点,只要能守住一百招就行。”
“杰儿遵命……”
汤人杰恭应声中,司介侯却冷冷笑道:“我不信已经入了网的鱼儿还能逃出去……”
石瑶姑娇笑道:“你等着瞧吧……”
说话同时,人已从容转身,安详地举步向门口走去。
“哪里走。”
司介侯沉喝声中,身形一幌而前——汤人杰立即飞身将其截住,并朗声笑道:“老小子,小爷陪你玩玩。”
汤人杰口中说得轻松,但手底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右手长剑招式玄妙,快如迅电奔电似地,左手的无风掌,不时加以配合性的奇袭,居然使得一双徒手的司介侯,一时之间役法越雷池一步。
也就是这片刻的耽搁,石瑶姑却已走得没了影儿。
司介侯又急又气之下,一面挥掌反击,一面怒叱道:“小杂种,看你能支持多久!”
以司介侯的成就之高,尽管是徒手,但他反击的掌力是何等雄浑。
因此,他的掌力一发,立即将汤人杰逼了开去。
不!汤人杰不是被逼开,而是自动退开。
别瞧他外表有点傻气的,其实,他可一点也不傻,他知道,不论他这几个月来的成就有多高,总不能与司介侯相提并论。
他也知道,即使以他的特殊际遇,目前的成就,并不比对方多逊,他也不愿意和对方硬拚。
何况,石瑶姑临走时又特别交代过,只要他争取一百招的时间。
有着这些原因,他自然只好避实就虚地,和对方实行游斗。
一旁的于大娘,文真真二人,一见汤人杰被“逼”退,互相一使眼色,也仗着剑攻了上来,但却被琴儿剑儿分别截住。
司介侯感觉到汤人杰的成就,比文真真还要高明不少,而其刁钻程度,比起文真买来,也毫不逊色。
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如稍假时日,那还得了吗?
因此,他一面暗暗心惊,一面沉声喝道:“剑来!”
凭司介侯的身份,自然不会带剑,此刻,由于对汤人杰暗萌杀心,才叫“剑来!”
但他叫出之后,却不但没人送上剑来,也根本没人答应。
这情形,使得他怒叱问道:“琴儿,咱们的人呢?”
正与文真真杀得难解难分的琴儿,扬声说道:“太上,那些人都被我叫他们退到密室中去啦!”
不错,目前,这房间内,除了捉对儿厮杀着的六个人之外,已不见其它的人。
司介侯“呼呼”两掌,将汤人杰逼退五尺,乘机解下腰间的一根丝带,冷笑一声道:“老夫不用剑,也照样能收拾你。”
那根丝带,在他的手中,有如一根具有灵性的灵蛇,强劲却不逊于于任何兵刃。
这老魔头一带在手,顿时如虎添翼地,一下子将汤人杰的长剑点得荡向一旁,同时,左手五指箕张,向汤人杰的肩头抓下。
这情形,迫得汤人杰心头一凛,连忙一个倒翻,飞纵丈外。
但他身形才落地,司介侯却像随形之影,仍然是原式不变地攻了上来,一面并冷笑道:“小杂种,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放屁!”汤人杰在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情况之下,已激起他的傲气和豪情,而事实上,他也无法再退,因此,他于怒叱一声的同时,立即剑掌兼施地,以九成真力硬接硬架。
“砰”然巨震声中,汤人杰闷哼了一声,接连被震退三步靠在墙壁上。
虽然在一招硬拚中落了下风,也可能还受了内伤,但他在口头上,却还是不肯吃亏,强忍着胸腔内翻腾的气血,冷笑一声道:“老杂种,你也不过如此……”
这同时,正与琴儿杀得难分胜负的文真真,于大娘二人见状之下,双双奋不顾身地,向司介侯身边扑了过去。
但她们身形才起,又被对方给缠住。
琴儿并边打边娇笑道:“文姑娘,想过去帮忙,必须通过我这一关……”
由于这两对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文真真与于大娘二人都没法脱身,只有暗中焦急,却是无可奈何。
于大娘毕竟年纪大,经验丰富,能临危而不乱,并且沉声喝道:“人杰,不许硬拚。”
汤人杰扬声大笑道:“请姥姥放心,我知道。”
司介侯并未乘胜追击,只是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汤人杰,喃喃自语道:“年纪轻轻的,居然能够接下我七成真力的一击,简直是奇迹……”
“……”汤人杰没作声,他显然是在借机调息自己的真气。
文真真,于大娘与琴儿,剑儿的恶斗,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难分高下。
司介侯忽然绽颜一笑道:“娃儿,老夫爱才心切,实在不忍心毁掉你,投到老夫门下来怎样?”
“……”汤人杰乐得借机调息,自然不会回答对力的话。
“娃儿,投到老夫门下后,你就成为老夫的继承人。”
“……”汤人杰仍然没吭气。
“而且,老夫保证在百日之内,将你造就成当代武林中的第一高手。”
“是否比你还要高明?”汤人杰开了口,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那当然不会,但以你的天赋之佳,再加上目前的根基,稍假以时日,是可能会超过我的。”
汤人杰屈指轻弹剑叶,咧咀一笑道:“超过你有什么了不起哩,我不稀罕!”
司介侯脸色一变道:“既然不识抬举,那我就只好毁了你……”
话出招随,一式“白蛇吐信”,手中丝带疾如电掣地,向汤人杰胸前点下。
汤人杰身形一闪,已到了司介侯的背后。
只听“咚”地一声,在那石头构成的墙壁上,居然被击得火星四溅地,现出一个拳头大小,深达尺许窟窿。
以一根丝带,居然能发出此等威力,司介侯这老魔头的功力之高,不难想见。
同时,也足以证明,司介侯的确是存心想将汤人杰一举毁掉的。
但事实上,汤人杰已到了司介侯背后,并朗声大笑,说道:“老小子,干嘛跟墙壁过不去呀……”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司介侯的丝带,已接连攻出五招,一招比一招奇诡,也一招比一招快速。迫得汤人杰身形如陀螺疾转,每一招都是以间不容发的毫厘之差避了开去。
这回汤人杰学乖了,不再硬拚,只以他那神奇而又快速的身法闪避着。
司介侯一面加速抢攻,一面惊“咦”一声道:“小杂种,你这身法,似乎是白云山庄的武学……”
汤人杰大笑道:“你老杂种懂得什么叫武学?”
“你这身法是谁教你的?”司介侯似乎并未生气。
“自然是我师傅教的呀!”
“废话!”
“你问的才是废话哩!我的武功不是师傅教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汤人杰显得振振有词。
“这身法也有名称吗?”
“当然有!”
“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紧接着,汤人杰又自己转圜道:“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这身法叫……叫……”
“叫”了半天,却没有“叫”出什么名堂来。
“快说呀!”
“叫……灵猫戏鼠……”
试想,这不是将司介侯当成老鼠,也等于是将其骂作“鼠辈”吗!
司介侯没想到这个外表有点儿傻气的年轻人,还会拐着弯子骂人,这一气,可真是非同小可。
当下怒叱一声:“小狗我死!”
“呼”地一声,手中丝带一式“横扫千军”,向汤人杰拦腰扫了过来。
由于这是司介侯含愤之下的全力一击,劲力与速度都无与伦比,周围半径六尺之内,都在它那丝带的威力圈内。
似此情形,汤人杰已避无可避,而不得不咬牙奋力一拚,以冀侥幸脱险。
“当”地一声,汤人杰这背城借一的奋力一剑,居然将对方那雷霆万钧的攻势阻住了。
但他虎口被震裂,长剑脱手飞向丈外,那高大的身躯,“蹬,蹬,蹬,”地,接连退了七大步才勉强拏桩站稳,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文真真瞧在眼里,急在心头,却又苦于无法脱身前往帮忙,只是失声惊呼道:“师弟你不要紧吧?”
汤人杰以衣袖抹去咀角上的血渍,挺挺胸,傻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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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介侯目光深注着,一步步逼向汤人杰身前,一面冷笑道:“小狗,你能接下老夫全力一击而不死,可的足以自豪!”
汤人杰傻笑道:“那是你老小子,太差劲了!”
于大娘厉声叱道:“司介侯,你好意思向一个已负伤的年轻后辈下手……”
司介侯冷笑道:“老夫行事,一向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呼”地一声,手中丝带疾点而出——此情此景之下,汤人杰势将必死无疑。
因此,于大娘,文真真二人都不忍卒睹,双双不约而同地,化悲愤为力量,奋力抢攻,希望能在琴儿,剑儿的身上,捞点本钱回来。
就当这惊险,紧张得令人窒息的剎那之间,蓦地传出一声劲喝:“住手!”
喝声虽然不高,但却一字一字有如春雷陡发,震得恶斗中的四人,耳鼓“嗡嗡”作响,不由自主地,一齐虚幌一招,退了开去。
只见石瑶姑右手持剑,左手握着可介侯丝带的另一端,目光却向汤人杰,文真真,于大娘等三人一扫,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