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真真笑道:“合作?跟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合作,你真把我看成三岁娃儿了!”
一个苍劲语声,划空传来,道:“娘娘,别枉费唇舌了,神君有旨,先行留下这个小妞儿……”
话落人到,一个两鬓斑白的灰衣老者,疾射当场。
文真真目注青衣妇人娇笑道:“阁下这狐狸尾巴,现得太早了一点啊!”
青衣妇人不理会文真真的嘲笑,却向那灰衣老者问道:“刁护法,神君怎么又临时改变主意?”
灰衣老者显得颇为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神君之意,是要逼使那老的出面。”
“老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欲望香车的主人。”
“哦!对了!擒住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不过……”青衣妇人沉思着接道:“这丫头的身手,方才我已见过,要想生擒她,恐怕要多费点时间。”
文真真插口笑道:“娘娘,不是我小觑了你,这一辈子,你也休想生擒我!”
青衣妇人娇笑道:“咱们走着瞧吧!”
一阵人影飞闪,又飘落三个灰衣人。
不过,这三个新来的灰衣人,都是年约三旬出头壮年人,他们一到场,立即与那先来的灰衣老者,取四面合围之势,将文真真围在核心。
青衣妇人目注灰衣老者问道:“刁护法,神君怎么没来?”
文真真抢先娇笑道:“娘娘,你们神君身为一派完主,却食言背信,他还有脸皮来见我吗?”
灰衣老者沉声喝道:“姑娘别信口雌黄,咱们神君岂是食言背信的人!”
文真真道:“你既然贵为护法,方才,本姑娘与你们神君所订的君子协定,想必已经在暗中听到!”
“不错。”灰衣老者点首接道:“那协议只是以贵宾之礼送你出门,这一点,神君已经作到,我不能不提醒,方才的协议中,对神君并无其它约束,何况,咱们目前的行动,只不过要逼使贵上出面,不但不会难为你,而且还会以贵宾之礼款待。”
文真真笑道:“这么说来,理由都给你占尽啦!”
“这是事实……”
“别废话了!请吧……”话击中,她已解下了腰间的红绫软带。
对方也亮出了兵刃,两个使刀,两个使剑,灰衣老者并含笑接道:“姑娘,我们并无恶意,最好你是自动留下来,免得伤了和气。”
文真真冷笑道:“既然怕伤和气,为何要逼使敝上出面呢?”
灰衣老者道:“这理由很简单,咱们神君志在独霸武林,而贵上实在太神秘了,自然有加以认识的必要。”
文真真似笑非笑地接道:“要想认识敝上,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办法……”
“啊!请说?”
“先行斋戒沐浴,手捧禀帖,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有一份诚意,我一定替你们神君引见敝上……”
不等地说完,灰衣老者已气得鬓发怒张地,厉叱一声:“丫头,你敢消遣老夫!”
文真真娇笑道:“姑奶奶消遣了你,你又能怎样哩?”
“先擒下你这丫头再说!”灰衣老者一面挥刀进击,一面大喝一声:“咱们上!”
那“上”字的尾音未落,另四道寒芒一齐向文真真身前疾射而来。
但听“咚咚”连响,四般兵刃都击败革似地,被文真真的红绫软带震得反弹而回,如非他们身手高明,临阵经验丰富,应变神速,乘机借力缓纵,很可能兵刃会被震得脱手飞去。
这一招硬拚,所发生的意外结果,不但使得当事人的四个灰衣人目射骇芒,呆立当场,作声不得,连一旁掠阵的青衣妇人的幛面纱巾,也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
说来,也难怪他们会感到极度的震惊。
四个灰衣人,身为天一门中护法,其身手之高明,自不难想见。
不久之前,天一门主还亲自领教过文真真的高明身手,在明知文真真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情况之下,所派出来拦截文真真的高手,自然是经过慎重的考虑。
尽管四个灰衣人的作用,可能只是为了消耗文真真的真力,然后由青衣妇人拣便宜,却是谁也不能否认这四个灰衣人是天一门中的精英人物。
以四个天一门中的精英人物,在四对一的情况之下,被一位年轻的美姑娘一招震退,这情形,又怎不教他们心惊胆战地呆立当场!
但文真真却嫣然一笑道:“对不起,方才我一时收手不住,使四位受惊,这一招不算,咱们再来过……”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四个灰衣人再窝囊,也忍不住对方的这种讥讽。
因此,四个人又怒喝一声,再飞身扑了上去。
那四个灰衣人的武功造谐,本来就很高,使的又是詹老怪所传下来的“恨天刀法”和“恨天剑法”,何况又是含愤进击,其威力自非等闲。
可能是文真真这一次手下留了情,也可能是被对方的全力合击之势给压制住了。
此刻,五个人居然打成了平手。
刀光似雪,剑气如虹!
在似雪的刀光,与如虹的剑气中,一道夭矫游龙,将文真真的娇躯,围护得风雨不透。
那霍霍刀光,与森森剑气,分明是每一招一式都击在红绫软带之上,但此刻的红绫软带上,却没有一点反震之力,刀剑击中它,就像击在虚无飘渺的空气中,如果自己的力量挐捏不好,很可能会连整个人都冲了上去。
而且,那红绫软带上,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吸引力,会冷不提防地吸住他们的兵刃,迫得他们必须使尽全力,才能勉强挣脱。
所以,对外围的四个灰衣人而言,尽管他们不像那第一招时那么丢人现眼,但内心的感受,却并不比那被一招震退时轻松。
约莫交手了五十招,那四个灰衣人已是额头见汗,呼吸重浊,行动也迟滞起来。
那围护在红绫软带中的文真真,忽然娇笑道:“娘娘,调教这样四位高手出来,可不容易啊!”
青衣妇人冷然接道:“听你这语气,你已准备杀死他们?”
文真真道:“不!不瞒娘娘说,我还不曾杀过人,所以作为我开杀戒的对手,必须是一个够份量的人物才行……”
青衣妇人截口接道:“既然你不准备杀他们,说那些废话干吗?”
“我虽然不杀他们,却准备废了他们的武功……”
“你敢?”
“娘娘且拭目以待吧……”
她的话没说完,外围的四个灰衣人已骇然飞纵三丈之外。
文真真“格格”娇笑道:“四位别怕,我必须等你们娘娘示下才下手的呀!”
这一么一来,不但使得那四个灰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恨不得有道地缝可以钻了进去,连一旁的青衣妇人也禁不住气得身躯微微颤抖,那一幅幛面纱巾,也为之剧烈地波动。
可惜的是,由于她戴着幛面纱巾,役法看到她的脸色,否则,那一定是非常够瞧的。
文真真却是得理不饶人地,娇笑道:“娘娘,想消耗我的真力,或者是想由一旁观察我的武功路数,都是梦想,我看,还是你自己亲自……”
青衣妇人截口怒叱道:“丫头!你以为我留不下你!”
文真真漫声娇应道:“那就要等事实证明了……”
“好!我成全你!”青衣妇人“呛”地一声,已披头出肩长剑,一面飞身进击,一面怒叱道:“丫头接招!”
“刷,刷,刷”一连三剑,发出“锵,锵,锵,”三声金铁交鸣之声。
这两人一交上手,别具一番肃杀气氛。
同样是一枝青铜长剑,但在衣妇人的手中,却像是具有灵性似地,显得有如生龙活虎。
文真真仍然是使红绫软带。
青铜长剑击在红绫软带上,居然会发出“锵锵”的金铁交鸣之声,由此已不难想见,文真真的内家真力有多么精湛!
剑气如虹,红绫似锦!
片刻之间,两人已恶斗了三十招,却是一个斤两悉称的平手局面。
人影翻飞中,只听文真真娇笑道:“娘娘,你我之间,无冤无仇,这一场厮杀,多没来由!”
“哼!废话!”
“娘娘,我是一番好意,凭你这正宫娘娘的身份,跟我这个末学后进交手,所谓胜之不武,万一败了,那就会后患无穷啦!”
青衣妇人以行动作了答复。
“刷,刷,刷”一连三剑,居然将文真真迫退三步。
文真真一面立即还以颜色,一娇笑道:“这才像个娘娘样子,方才,我还以为你认为我是末学后进,不屑以真才实学赐教哩!”
她手中的红绫软带,忽然双头齐昂,像白蛇吐信似地,接连三点,又将青衣妇人迫回原地。
忽然,一声娇喝,遥远传来:“真真,强敌快来,速退……”
青衣妇人冷笑道:“退不了啦……”
远处传来三声霹雳巨震,只听一个苍劲的沙哑语声,呵呵大笑道:“欲望香车车主,也不过如此……”
第七章 香车藏艳质 怒剑揭真情
“放屁!凭你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哪有资格跟咱们车主交手!”
“那么,你是谁?”
“老娘是真真的乳母……”
“那真是失敬得很……”
对话声中,那一声比一声强烈的霹雳巨震,一直连绵不绝地传出。
接着,又传来一声怒喝道:“真真,你还不走!”
文真真扬声娇应道:“我这就走啦!”
青衣妇人一面加紧抢攻,一面娇笑道:“丫头,来不及啦!”
“闪开!”
随着这一声“闪开!”,文真真手中的红绫软带,忽然化作一道长虹,有如毒蛇出洞,挟着破空锐啸,疾如激矢似地,向对方射去。
势疾劲猛,凭青衣妇人身手之高,也不敢轻撄锐锋,而不得不闪身暂避。
也就在这剎那之间的缓冲中,文真真已翩若惊鸿地,长身而起,凌空划下一个美妙的半弧,向山下疾射而去。
半空中传来一串银铃似的娇笑道:“娘娘,少陪了……姥姥,真真先走啦……”
远处,传来一声娇笑,说道:“老娘也少陪……”
很显然,文真真那位乳母也走了。
只听得一个苍劲的语声怒喝道:“留下命来!”
那沙哑语声,又沉声喝道:“算了!穷寇莫追……”
那青衣妇人向那四个呆立一旁的灰衣人怒叱道:“你们四个,还不给我滚!”
“是是……”
那四个灰衣人一齐喏喏连声地,向青衣妇人躬身一礼,转身疾奔而去。
一道人影,有如长虹经天似地,疾射当场,赫然就是那位天一门的门主。
不过,此刻的天一门主,脸上也戴了一幅纱巾。
他,向着青衣妇人笑问道:“娘娘,瞧出什么端倪没有?”
“没有。”青衣妇人显得没精打采地,反问道:“你呢?”
天一门主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一样。”
“……”青衣妇人轻轻地叹了一声。
“娘娘,别泄气,从现在起,咱们全力对付那欲望香车,不怕它不现出原形来。”天一门主说得蛮有把握似地。
青衣妇人长叹一声道:“说来够咱们惭愧的,竟然连人家的武功路数,都瞧不出来。”
天一门主苦笑一声,道:“对于方才那老婆子,她所使的神功,我已经瞧出一点儿了,只是……”
“怎么样?”
“好象跟本门的大静神功近似。”
“近似?那是表示你还不能确定?”
“唔……”
“方才,你说只是,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表示我有一个假想,如果不幸而给我猜中,那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青衣妇人若有所悟地道:“对于你那个假想,我也有点明白了……”
天一门主截口一叹,说道:“我们回去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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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回到那古墓中的密室之后,青衣妇人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那假想是怎样?现在可以说明了。”
天一门主苦笑道:“娘娘,有关詹老怪的武功来源,你总该知道一点吧?”
“唔……”
“如果说,欲望香车车主的武功,也与咱们同源,那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吗?”
“我的想法却不一样,即使欲望香车车主也获得了詹老怪的武功,也决不会强过咱们,咱们人多势众,可以将其各个击破。”
“如果她们是直接跟白云山庄有关呢?”
“那不可能,白云山庄早已不许过问江湖中事,他们不会自毁禁令的。”
“娘娘,皇帝的圣旨,有时候也可以更改的。”
青衣妇人身躯一震道:“你是说,白云山庄可能会改变作风……”
这二位,一个是一口一声“娘娘”,而身为“娘娘”的青衣妇人,却始终是你呀你的,这情形,可实在有点儿不太正常。
难道说,这也是“唯大丈夫能惧内”的具体表现吗!
天一门主道:“那是很难说的。”
青衣妇人笑道:“其实,只要我们能获得那一份宝藏,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谈何容易……”他苦笑着。
“对了,你认为杜少恒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胡羊?”
“也许两者都有可能。”
“那么,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想,且等军师研商之后,始再作决定。”
“也好……”她轻轻点着头。
天一门主忽然邪笑说道:“娘娘,如果你肯亲自去跟杜少恒谈谈,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不等他说完,青衣妇人已娇哼一声道:“你真是异想天开。”
“我不过是提供你一个意见而已。”
“让我冷静地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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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陪伴杜少恒的,还是俏丫头冬梅。
冬梅一进房门,就娇笑道:“少恒,二娘娘还是不会来,由我陪你,你不讨厌吗?”
杜少恒一伸猿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下道:“有着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美人儿陪着我,我怎会讨厌哩!”
她,像依人小鸟似地,偎在他怀中,媚笑道:“唔……这还差不多,否则,我刚刚获得的好消息,就不会告诉你啦!”
“好消息?是哪一方面的?”
“自然是有关你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