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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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马香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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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梅娇笑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要管闲事,尤其是你的闲事。”
  杜少恒倏然睁开眼睛,凝注着问道:“这话也有解释吗?”
  “当然有,但目前还不到解释的时候。”
  “那么,请出去,现在,我须要安静。”
  “何必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哩!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将你吃掉。”
  “……”
  “杜大侠,我看得出来,你对你这位表兄,好象很不投缘。”
  “唔……”杜少恒算是默认了。
  “那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我跟他,从小就合不来。”
  “哦!你们从小就在一起?”
  “是的,他幼失怙恃,所以一向就住在我家,长大后,就成为我家的总管……”
  “如此说来,你们之间,等于是亲兄弟一样嘛!”
  “可以这么说,但他平常游手好闲,不求长进,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尤其喜欢像长舌妇一样,背后拨弄是非,弄得整个家庭中鸡犬不宁,因此,我不但从小就跟他合不来,长大后,并经常出手揍他,令人可恼的是,我父亲却常常偏袒着他,母亲也常常在暗中责备我,说我不该欺负一个失去父母的表兄。”
  “令堂也很疼爱他?”
  “那倒不见得,不过,由于他善伺人意,小聪明很多,因而很讨人欢喜。”
  “这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咱们门主连他也一并劫持来,伺候令堂。”冬梅娇笑着,又问道:“他也会武功吗?”
  杜少恒有点不耐烦地,反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有道理的,但此刻,我只先告诉你一点儿,当他到达这儿之前,曾经跟娘娘闭门密谈了足有两个时辰。”
  “啊!”杜少恒禁不住挺身生了起来,注目问道:“说!他们谈了些什么?”
  冬梅纤指一点他的额角。媚笑道:“瞧你这紧张劲儿,也不想想,他们闭门密谈,我能知道些什么哩!”
  “闭门密谈?”
  杜少蹙眉自语道:“一个贵为娘娘的人,跟一个等于是阶下囚的人,闭门密谈?”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别忘了,这个阶下之囚,同时也是个大男人。”
  “大男人又怎样?”
  “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关起房门来,长达两个时辰,你说会怎么样呢?”
  她媚笑着。
  “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哩!比方说:有一个人,二十年前,是年轻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但现在,他却沦为一个三流角色,请问,这就可思议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人认为你是故意装胡羊。”
  “话从何说起?”
  “不但有人认为你是故意隐藏了实力,而且,也认为你到这儿来,使的是苦肉计,即使是纵情酒色,也是故意装出来的。”
  杜少恒苦笑道:“那是谁说的?”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暂时我不想告诉你。”
  “你相信这些话?”
  “我,算是将信将疑。”
  “如果连你都不肯相信我,那就没得话说啦!”
  “这话,听听都是蛮受用的,好象我已成为你的知己朋友了。”
  杜少恒笑道:“现在,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别灌迷汤。我却认为离‘好朋友’三个字,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哩!”
  “那么怎样才能算是好朋友呢?”
  “你的生活经验,远比我丰富,要怎样才能成为好朋友,应该问你自己。”她,娇媚她笑了笑,道:“你说是吗?”
  “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些。”
  “我没有意见。”
  杜少恒沉思了一下,立即改变话题,道:“冬梅,方才来的那个曹适存,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啊!”
  “方才,他说,他到这儿来,是有人监视着的,是吗?”
  “这个,我倒弄不清楚,但有人陪同他一道来,是不错的。”
  “你是否觉得他这个人,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倒没有这个感觉。……”
  “比方说,他跟十二娘闭门长谈……”
  冬梅截口娇笑道:“你吃醋了?”
  杜少恒苦笑道:“我凭什么吃醋,我不过觉得有点令人费解而已。”
  “哪一点令人费解?”
  “你想想看,凭适存那副德性,言语乏味,面目可憎,十二娘又怎会看上他的?”
  “这叫作乌龟看王八,对了眼呀!”她媚笑着。
  “再说,他们又是第一次见面……”
  “你怎能断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方才,你不是说过,曹适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吗!”
  “第一次见到曹适存的是我。但他们之间,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见过面,少恒,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冬梅含笑接道:“我叫你少恒,可以吗?”
  “我没意见。”杜少恒苦笑着。
  “那么,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请听好,在本门中,男女关系,就和喝水一样,不管是谁口渴了,只要面前有水,就可以取来解渴,懂了吗?”
  “我懂,我懂……”
  “现在,我也口渴了,该怎么办……”她,语声既嗲且腻,眉梢眼角,更是洋溢者无限风情。
  “很简单,案头上有茶,也有酒……”
  “不!我不要那个……”话声中,她已采取主动。
  由于她就坐在杜少恒的床头,所以采取主动起来,方便之至。
  这一来,可使杜少恒慌了起来。
  他,一面撑拒着,一面促声说道:“不行!如果十二娘闯了进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没那么严重,我已经说过,这种事情,在本门中,太平凡了。”她手中也在忙着,一面媚笑道:“而且,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她和那个曹适存都走了,最快也得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他们两个一起走的?”
  “不错。”
  “去哪儿了?有什么事?”
  “通通不知道……”
  就这说话之间,两人都已成袒裼裸裎,一丝不挂了。
  当然,杜少恒为了要拢络这个神秘,刁钻,又慧黠多姿的俏丫头,并未坚拒,否则,冬梅是不会那么容易解除他的“武装”的。
  “门还没上闩。”杜少恒指了指房门。
  “放心,我进时就闩上啦……”她媚笑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双方都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慢慢地,他发觉,冬梅这个俏丫头,有一种与别的女人不同的韵味。
  他,不得不暂时摒除一切杂念,以便全心全意的去享受这一份特殊的韵味。
  俏丫头像一条游动着的巨蟒,轻轻的游动,徐徐的游动……
  一种循序渐进的收束感,使他觉得,自己好象成了一株被这条巨蟒盘绕游升的大树。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每一个男人都向往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但却不容易碰上像冬梅这样的可人儿。
  她,婉转承迎,疾徐有序。
  她,轻轻地呻吟,绝非故意故作,也不是故意献媚。
  由那一声声若断若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满足的呻吟声中,足以显示,倘丫头在这一方面,的确是够‘渴’的了。
  但她却并未因过度的“渴”而显得放荡和恣意的狂烈。
  她不像公冶十二娘那样,使得他觉得自己像在攀登一座高不可仰的山峰。即使他已尽了全力,却仍然有难以达到室顶之感。
  他跟公冶十二娘在一起时,时常会变得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尽管那是男人们无法避免的通病,他却有点不服气。
  但他和俏丫头,却是第一次就使他成为一个征服者。
  在女人面前,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已成为征服者的。
  所以,最初本来是存着敷衍一番的心理的杜少恒,在发觉冬梅的特殊韵味之后,不得不认真地“征服”起来……
  当他付出了“征服的代价”之后,她,显得无限娇慵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少恒,现在,我们才真的算是好朋友了。”
  “唔……”
  “记着,在天一门中,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目的,必须相信我,诚心和我合作才行。”
  “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以后,你会慢慢地发觉,谁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
  “但愿如此。”杜少恒懒洋洋地漫应着。
  “但我帮助你,也是有条件的,你不生气吗?”
  杜少恒吻了她一下道:“在你这位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人儿面前,我能生得起气来吗!”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说!说你的条件。”
  冬梅一整脸色道:“我要你答应我,当我帮助你达到目的之后,永远不要拋弃我。”
  杜少恒禁不住苦笑道:“这要求未免说得太遥远了吧!”
  “这话我听不懂。”她,像依人小鸟似地,蜷伏他的怀中,仰着俏脸,注视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一闪一闪地,衬托上那蕴涵着无限柔情的清澈目光,格外惹人怜爱。
  杜少恒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轻轻一叹道:“我目前的处境,你应该懂得?”
  “唔……”
  “那么,你想想看,我连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不知道,又怎能承诺你那种近迹幻想的要求。”
  “我不管,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要跟你一天,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扬眉吐气,重整昔日雄风,那就更不消说啦!”
  “但愿如此,好!我答应你。”
  “少恒,你真好……”她主动送上一个香吻。
  “不过,有几句话,必须事先说明。”杜少恒苦笑着接:“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你也该听说过,以往,凡是和我要好过的女人,结果都弄得不欢而散……”
  冬悔飞快地接着说道:“我自信,我会例外。”
  “我也那么希望,”杜少恒接道:“冬梅,我们起来吧!万一十二娘赶回来,大家都不好看……”
  冬梅披唇一晒道:“我才不怕哩!何况,这也是她承诺过的……”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杜少恒越来越觉得冬梅可爱起来。
  平心而论,谈姿色,冬梅最多算是上中之姿。
  以往,跟杜少恒要好过的女人,可说是每一个都要比她来得漂亮。
  杜少恒最初见到她时,也并未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但她却是特别经看,越看越觉得美。
  尤其是当他发觉她在床第间别具韵味的事实后,互相腻在一起时,竟然觉得她比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人都要漂亮起来。
  即使是目前这披唇微晒的小小动作,也觉别具一番撩人的韵味。
  他又有要“征服她”的冲动了。
  “水喝多了,会胀肚子的。”她技巧地避开了,并娇笑道:“乖孩子要听话……”
  几十岁人了,被一个俏丫头当孩子哄,杜少恒当然有啼笑皆非之感。
  也许是怕他继续纠缠,冬梅索性坐了起来,一面重整衣衫,一面娇笑道:“起来吧!该吃午餐了,我去叫他们将午餐送到这儿来。”
  “也好。”杜少恒懒洋洋地穿着衣衫:“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心中的秘密,又不肯透露。”
  “咱们彼此彼此。”
  “你认为我也有秘密?”
  “不错,你想想看,前顷我被困这儿时,你那莫测高深的行动,恐怕你自己也没法自圆其说吧?”
  “我的一言一行,不但能够自圆其说,而且都是有理由的……”
  “但目前不便说,是吗?”
  “是的,总有一天会议你明白。”
  “所以,我认为你的神秘性,似乎不下于那天一门门主。”
  冬梅娇笑道:“少恒,你太过抬举我啦!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怎么可以跟门主相提并论。”
  “我说的是指你们的神秘性,而且,是有事实根据的。”
  “噢!你且说说看?”
  “关于那位门主父子俩,以及与十二娘之间的令人费解的关系,都暂时不谈,现在光说你,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居然具有以真气传音说话的内家真力,此其一。”
  “唔……其二呢?”
  “其二,是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却自甘屈于仆婢之列。”
  “想必还有其三。”
  “是的,那就是你和十二娘之间的关系,名为主仆,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以上这些,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至于你对我的一切,就更不用提了。”
  冬梅嫣然一笑道:“不提也好,且等我将午餐弄来再说吧……”
  午餐弄来了,有精美可口的菜肴,也有自酿的陈年百花露。
  冬梅首先斟满两杯酒,偎在他身边仰脸娇笑道:“少恒,这一顿,我只许你喝三杯。”
  “为什么?”
  “不许问,这是命令。”
  杜少恒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多年没人命令过我了,听起来倒很新鲜。”
  冬梅一举酒杯,道:“喝完这第一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他举杯一饮而尽,道:“什么好消息?说吧!”
  “方才,我听到可靠的消息,门主今晚要到这儿来。”
  “这怎能算是好消息。”他苦笑着。
  “你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总不至于是为了我才来吧?”
  “恰好相反,正是为了你而来。”
  “即使为了我而来,也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呀!”
  “怎能不算好消息,你想想看,你们之间的这一宗公案,纠缠多年,还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如今,你们两位当事人就可以面对面亲自解决了,那自然是好消息呀!”
  “唔……但愿如此。”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论他如何的威胁利诱,你必须坚持原则。”
  “我知道……”
  吃完午餐,冬梅立即收拾碗碟,并叮嘱他好好养神,以应付晚间发生的意外。
  ★        ★        ★
  整个下午,杜少恒都在寂静中渡过,没有人打扰,连冬梅也不曾到来过。
  照说,这应该是一安心调憩的好机会,但事实上,杜少恒并未好好的调息,因为,他的心事太多了。
  晚餐也是由另一个侍女送来的,他也懒得去问,为什么冬梅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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