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没二位这么大的本事,敢树下那么多的敌人,这次是真的逼不得已,因为我怕消息传过去,只是十万两银子还好,那只不过一句话而已,事成之后,对方是否肯如数付出还成问题。」
「这个你放心,一文也不会少,他们要是敢只付九万两银子,老夫就摘下他的瓢儿来。」
「就算能全付吧,也是一笔明财,知道的人太多,想要独吞是不容易的,至少还要花一半去烧香拜佛,求几个有力的靠山!」
「老夫兄弟出了头,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但是总不如现拿在手的好吧,何况还多出个好几倍呢。」
两个家伙眼中射出了光芒。
钱一鸣道:「真值那么多吗?孙姑娘,你看见没有?」
「自然看见了,只多不少,因为我还是以边城的行情来估价,如果能拿到内地那些大城市去,我相信能够超出百万去。」
「现在可是在你手上?」
「不在!不过跟在我手上差不多,因为人在我的掌握中,现在二位该说出消息的来源了。」
柳一卷沉思片刻道:「铁手无情王大为说的!」
孙小琴一跺足道:「我知道准是这个死胖子泄的密,当时就该追上去,先把他拦下的。」
「没关系,我们哥儿们出了头,你还怕什么,赏金我们分你一半,那批珠宝……」
孙小琴道:「江湖一把伞,准吃不准攒,二位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呢,我也只拿一半!」
钱一鸣刚要表示异议,柳一卷却踢了他一下道:「行!孙姑娘,我们哥儿俩那一个的岁数也比你大上一倍不止,还有几年好活的。有了那一半,也足够风风光光的舒服一辈子了。」
孙小琴道:「别说是一半了,就算是一成,也足够人舒舒服服的过一生了,因为银子是活的,即使什么都不做,放进钱庄里长利息,也足够吃吃喝喝的了。」
「好吧,孙姑娘,那批珠宝……」
「珠宝在,人也在,不过二位应该去做一件事,才能够享用到那笔银子。」
「什么事?」
「去把王脖子那张嘴堵住,否则的话,我不怕二位生气,任凭二位的技业有多高,也架不住那些成天在头上动主意的江湖人。」
钱一鸣道:「老夫不相信有那种不长眼的人。」
「这可难说,有道是财帛动人心,若是人家知道我们凭空落了那么一笔横财,就是你们的儿子也难保不会在暗中算计你呢。」
柳一卷哈哈大笑道:「有道理,孙姑娘,看不出你年纪轻轻,道理却懂得不少。」
「我年纪虽轻,也闯了十来年江湖了,在黑道里混了十几年,还有什么不懂的,我们把夏志昌的脑袋,提到西宁去领了赏金怎么分都行,几万两银子,引不起多少人的兴趣的,再到内地,找个大城市定下来,慢慢的把珠宝出手,才能安安稳稳的享福。」
「好!高明!高明!你早算计好了。」
「我贴上了夏志昌,就一直在盘算,老实说,我也没打算能一个人全吞下来,那数目太大了,能把人活活撑死的,但也不能逢人就分出一份去,最好是找一两个架得住的人合作,有二位出头,总算人是找到了,可是再也不能让人插手进来了,因此,王胖子那张嘴一定要封住,这是我的条件。」
柳一卷道:「好!王胖子包在我们身上。」
「光包下来还不行,必须要立刻行动,免得他把话又传出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
柳一卷笑笑道:「孙姑娘,你真了不起,考虑周详,行事果决,辣手西施,果然名不虚传,好叫你放心,我们是在都兰遇上王胖子的。」
「他居然走得这么快。」
「也不算快,在大青岭子,他一看苗头不对就飞快地溜了,马不停蹄,昼夜不停,一口气赶到都兰,恰恰就碰上我们!」
「那时柳老就该把他给封了。」
柳一卷哈哈大笑道:「老夫外号叫一卷而空,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老夫还会让他再去告诉别人吗?」
孙小琴一动道:「柳老已经解决了?」
柳一卷笑道:「那家伙已经缺了条胳臂,老夫瞧他活着也可怜,所以把他捆成了一团,顺手就丢进了那美克泉,这会儿大概已经进了鱼肚子。」
孙小琴道:「这我可放心了。」
钱一鸣道:「孙姑娘,你放心了,也该让我们放放心吧,那个叫夏志昌的家伙呢?」
孙小琴笑道:「别急,我还有一点没问,二位是否问过,王胖子有没有把话告诉过别人?」
「有!他在路上遇到了两拨人,都是他们干杀手的同行,前后一共是五块料。」
「那可不太好。」
钱一鸣笑道:「我们老兄弟俩有两宿没合眼了,一路拚了老命下来是干什么的,快天亮的时候,我们送了两个寃鬼上路,所以你才没有遇上别的人。」
孙小琴笑道:「这下子我是真正地放心了。」
柳一卷道:「夏志昌那小子的人呢?」
「他上竹林子里捉兔子去了。」
「什么?上竹林里去捉兔子。」
「是的!二位放心,他的功夫很不错,丢不了的。昨天我们扫平了积石崖,宰了刘铁狮,这儿前前后后,再也没人会找麻烦了。」
两个人都为之一惊。
钱一鸣道:「你们扫平了积石崖,放倒了铁狮刘球?」
「是呀!要不然怎么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来了?刘铁狮是道儿上最黑心的家伙,他肯放过这笔横财吗?」
柳一卷道:「就凭你三个人?」
孙小琴笑道:「我只伸手放倒了几个小角色,这位老太爷是赶车的,根本没动手,铁狮刘球跟他手下的四大金刚,都是夏志昌一个人料理的。」
「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们见过王胖子,相信也问过了,他的飞刀出手既快又准,只一扬手之间,刷刷连声,刘铁狮眼四大金刚就这么躺下了。」
钱一鸣不由自主地轻抖了一下道:「那一定是趁人不在意时突然下手的。」
孙小琴道:「不错!不过他的身手太快,的确是不容易对付,否则我早就下手,用不着虚心假意的贴住他了。现在有二位来了,可以放开手来干了。」
说着伸手要去掏枪,柳一卷伸出手中的雨伞头,压住了她的手道:「别动。」
「怎么!柳老,你不让我掏家伙,回头怎去动手呀!」
「点子还没现身,你忙着拔枪干吗?该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吧?孙姑娘,这一套我可见多了!」
孙小琴笑道:「柳老!你可真多心,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二位的面前玩花样呀。」
柳一卷道:「我们老哥儿俩以往在西南道上混了多年就是靠着这份多心,谁也不准在我们面前动家伙。」
「那怎么动手呀!」
「有我们在,就用不着你动手,回头他回来的时—候,你们装着没事儿人一样,说我们是行路的客商。」
孙小琴笑道:「看起来可不像,一共才两只兔子,你们全要去了,行路的客人可没这么霸道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当善人的人。自己不吃,把好东西送给别人,夏志昌回来,看见你们手中的兔子,就知道你们不怀善意。」
他们在说话时,柳一卷已经把两只烤好的兔子拿了去分给了钱一鸣一只,只是还没有开始吃。
柳一卷听她如此一说,倒也有道理,一共是两头兔子一只山鸡,就算要招待一下行路的客人,也没有把两只兔全部献出来的,除非是在极不心甘情愿的情形下,受了逼迫而致。
能够把孙小琴慑住的人,必然不简单,稍微细心一点的人,老远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钱一鸣想了想道:「我们也不是为了抢东西吃才过来的,王胖子说你们是乘着车子的,我们一路过来这是看见的第一辆车,当然要来瞧瞧,这还给你好了!」
他把兔子摔向孙小琴,孙小琴伸手一抓,只抓住了一条兔子腿,烤得熟透的兔肉连着力不大,抛掷时兔子本身也有了重力,所以孙小琴抓住了一只前腿,兔身却撕裂开向地上掉去,孙小琴连忙弯腰去捡了起来,匆忙中却把手中的兔子腿递给了身边的柳一卷。
柳一卷原来是跟钱一鸣站在一起,站在一丈之外的,为了制住孙小琴拔枪才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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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孙小琴把兔腿递过来时,他出手本能的接在手中,那知孙小琴拾起了兔子后,竟然又朝他钱一鸣丢了回去道:「这只你弄脏了,我可不要!」
钱一鸣出手本能的也伸手去接,这一来他们两个人的四只手都没空了。
孙小琴就在这个时候,伸手去拔出了腰间的枪,枪一离套,枪口立刻对着两个人,砰砰两声。
动作快,距离近,自然不会打不中的!
但是那两个人却没有中枪的样子,冷笑着看着她。
孙小琴怔住了,枪声两响,两发子弹出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在这种距离下,她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不会落空,可是这两个人连眉头没皱一下,分明是未曾中弹,他们难道有避弹之能吗?
这一惊使她没敢再开枪,呆呆地望着两个人。
只不过一会儿,她就明白了,那两个人手中都拿了一头烤熟的兔子横在胸前。
两颗子弹,也都打进兔子身上去了,手枪的射劲本来就不大,射进兔子后,即使能穿透过去,力道也减弱了许多,未必能伤人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她毫不犹豫地就举枪再发,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柳一卷的大铁伞忽地一探,已敲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的枪敲落了下来,奇痛彻心,笑着道:「孙姑娘,在我们面前玩鬼,你还差远了,老夫一再夸你聪明,那只是哄哄你,你可别当真以为你真聪明了!」
孙小琴咬着牙,强忍住手上的痛击,她知道这两个家伙手段很毒辣,既然动了手,就已注定了生死,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这条命的。
比拳脚,自己那点功夫差多了。吴长胜的长枪倒是百发百中,可是他的枪放在车子上没拿下来。
现在唯一可倚靠的,就是左面的另一支枪了,好在自己练过双枪,左手也一样能放枪,只要能有机会,拔出左边的枪,那就行了,这次不再朝身上料理了,轰他们的脑袋。
机会不多,因为那两个都是老江湖,但是吴长胜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为她制造机会了。
机会在吴长胜的脚下,他站起来,满脸惶恐,张开双手道:「二位,有话好说,别动手……」
钱一鸣喝道:「老头儿,你给我乖乖坐下,否则老子就先砸烂你这老兔崽子!」
举起了手中的铁骨伞,就待砸下,吴长胜吓得往下一坐,就坐在火堆旁。
那儿有一把铁铲,架在火堆里,是使火柴的下面能够进空气而烧得旺一点。
这会见已不再添柴了,铲子上已满满是烧红的柴炭,吴长胜一屁股坐在铁铲柄上,顿时把铲子给掀了起来,火红的火花像一蓬流星似的罩向了柳一卷。
这是令人难以防备的,柳一卷的脸上挨了几粒,更有几粒落在他的脖子上,由衣领的空隙滚进了背上。
这种痛苦是够瞧的,柳一卷立刻跳了起来,哇哇乱吼乱叫,还同时伸手到背上乱抓。
孙小琴没放过这个机会,左手探进了腰侧,已经把枪拔了出来。
那也是一支六发的左轮,俗名叫莲蓬头,有一座圆形的弹仓,内嵌六发子弹,扣一下,弹轮转一格,使下一发子弹入膛,可以连续六发。
孙小琴一口气射出了六发的子弹,她没有瞄准,都是对准那个影子扣发的,她相信一发都不会落空。
可是六发击完后,她又呆了!
一张比圆桌面略小的大伞面在面前转着,伞上画着的花纹转起来瞧得人的眼都花了。
这正是天罗双绝的兵器追魂伞,油布面套金丝织成的,可以避刃,铁骨为架,十分坚固。
伞是钱一鸣撑开的,他在孙小琴拔枪的同时,张开了伞,挡住了柳一卷,旋转的伞面,也挡开了六粒子弹。
跟着一声大吼,一条人影从伞后穿出,直扑向孙小琴,那是柳一卷。
他的脸上有着残伤的痕迹,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他们出道江湖以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手中的伞也张开了,比圆桌略小的伞面上也一样尽是些令人眩目的花纹。
但是更惊人的却是在伞面之外那一排闪亮的寒光。
那只是很多极为锋利的细刃,本来是藏在伞骨中的,一按机钮,这些橡刺刀一般的尖刃就弹了出来。
每支不过才三寸乡长,但是安在一柄大伞上就可怕了。
尤其是旋转起来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刀轮,当者披靡,这是天罗双绝的拿手绝招,他们有一次跟太行山的黑道兄弟起了冲突,对方集中了六十名好手,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他们就凭这一手滚进杀出,把六十名悍盗杀得没一个活的。
自后就很少听过他们再用这一手了,想不到今天居然用了出来,可见他是恨到极点了。
孙小琴还是呆呆地站着,她的枪中已经没有子弹,使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会一点拳脚功夫,但她自己知道跟这两个人差得太远,对方用一只手就能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更别说是动家伙了。
所以她除了站在那儿等死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事好做。
虽然她已引颈待戮,柳一卷却丝毫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伞刃急卷,洒开一片寒光,像是要把她切成两段才甘心。
就在这时候,吴长胜动了,他的动作很斯文,用铲子又铲起了一堆火炭,对着柳一卷洒过去。
柳一卷的伞面向天,原是赖以伞刃攻敌的,这下子逼得没法子,只好把伞面平了起来,挡住了那蓬火炭。
吴长胜却像是慌了手脚,把手头的东西丢了过来以阻挡他的前进。
拍的一声,一袋子烈酒摔过来,那知道刚好丢在伞头上突出的那一支像矛尖铜刺上,那是跟伞前的薄刃同时弹出的,使得这柄伞还能当短矛使用。
噗噗的酒汁随着香气而飘,柳一卷冷笑着前进。
吴长胜似乎没办法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