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闻听大喜,向我连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为我们领路。我吩咐我的亲兵先行回府,我和梁兴跟在他的后面。
*****************************************************************************
第十四章 青衣楼主 (1)
穿过闹市,走出东京城的北门,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提气加速,我和梁兴紧跟其后,大约行进了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在东京城外山间的一座小庙前停下,我抬首环视,来东京半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东京还有如此幽静的地方,这里群山环绕,庙前有小溪潺潺流过,耳边回响着动听的鸟鸣,隐约间还可以听见从庙中传来阵阵的诵经之声,一时间我有种恍若世外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十万大山中师傅的洞府,好一处清幽的胜地,这里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月余的战火所熏染,我和梁兴都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那黑衣人走上台阶,轻叩门扉,不一会儿,从庙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庙门打开,一个妙龄的小尼姑从庙中探首出来,看到那黑衣人,她的神色一喜,“大师兄,你回来了!主人等的有些心焦,那两个杀人狂请来了吗?”
“师妹莫要失礼,两位国公大人正在门外等候!”那黑衣人语气焦急,连忙制止住。然后转身对我和梁兴恭身施礼,“两位大人请勿见怪,家师妹年幼不懂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个小尼姑这才发现站在他师兄身后的我和梁兴,不由得神色一紧,香舌一吐,然后正色的对我和梁兴起手施礼:“小尼不知两位大人在此,言语不敬,请大人恕罪!”
我朗声一笑,“无妨,我们本来就是双手沾满血腥,小师傅不必担心,你对我们的赞誉实在是令本公有些惭愧,是不是,大哥!”我扭头对身边的梁兴笑道。
梁兴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那黑衣人闻听我说笑,紧绷的身体为之一松,“两位大人大量,小人先在这里谢过两位大人的大量!”说完深深一礼,“家主人在庵内恭候两位大人,请随我师妹前往,小人就先行告退!”看我点点头,那黑衣人恭身向外逸去。
我抬脚向庵内走去,来到门边,我突然停下脚步,扭身向正要立开的那个黑衣人问道:“一路劳烦,还不知阁下的姓名!如不唐突,能否告之阁下的姓名?
那黑衣人一愣,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询问他的名字,身体一颤,回身恭身回道:“小人姓雄,名叫雄海!”
我点点头,“雄海,若你有一日想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功名,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差事!”说完我不再看他,在那个小尼姑的诧异目光中,昂首走了,留下了满脸愕然的雄海。
这个小尼姑庵不是很大,进了庵门是大雄宝殿,两旁是厢房,院内除了一个巨大的香炉,没有任何奢华的器具,小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大雄宝殿内传来的诵经声虽然不大,但是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佛家的清净、出世之念。在小尼姑带领下,我们绕过大雄宝殿,向后院行去,就在这时,两声木鱼的敲击声从大雄宝殿内传来,声音如重锤敲在我心头,令我的气机微微一乱,我扭头一看身边的梁兴,只见他也正扭头向我望来,看来那木鱼声的怪异,他也感受到了,我心中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尼姑庵中竟然有此种高手,虽然和我相比,还远远不行,但是却十分的淳厚,令我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来到后院,这里有一个小院,没想到还别有洞天。我们在小院前停下,那个小尼姑刚要敲击院门,只听从院中传来一个十分娇美的声音,“妙音,可是两位国公大人到了?”声音柔媚,隐隐间有一种荡人心魄的感觉,我心中暗自一惊,好厉害的魔音灌耳,如果不是我和梁兴的功力深厚,恐怕要出丑了。我不待那妙音回答,连忙提声说道:“在下许正阳,与拜兄梁兴,得高人相邀,在此等候!”声音中隐含金石之声,一时间回荡在院中的靡靡之音一扫而光。院中一阵沉寂,半晌那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妙音,你先退下。许大人和梁大人应邀而来,小妹未能远迎,还请恕罪!”话音一落,院门轻轻被打开。
我和梁兴相互看了一眼,抬脚走进。一进院门,我不由得一愣,只见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张石桌,边上摆着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个碳炉,一壶水已经烧开,“噗噗噗”地冒着热气,一个妙龄少女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发觉我们进来,她没有回头,依然全神贯注与面前的茶盘之上,我和梁兴没有出声,因为我们知道这茶道最讲静心和全意,丝毫的打搅都会影响到茶的味道。半晌,那少女才出声道:“贵客光临,让两位大人站立许久,惜月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大人请坐!”说完,那少女扭过身来,对我们微微一笑,举手请我们坐下。
我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个美人,当真是国色天香,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越是看久,就越觉那眼中宛若大海般深邃;白玉般的脸庞,隐隐透着晕红之色,令人一见为之倾心;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我扭头一看梁兴,发现他早已看呆,我也不由得暗叹此女的魅力。只见她一指身旁的石凳,“两位大人请坐,且一尝梅惜月亲手烹制的香茗!”
梅惜月,这个名字好熟悉,我突然响起了那个翠鸣阁的花魁,那个号称能够颠倒众生的梅惜月,莫非就是眼前之人。我虽然久闻她的大名,只是我素不喜那风月之地,所以一直无缘相见,没有想到……我突然觉得越来越有意思,这个梅惜月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呀,我一拉还在发呆的梁兴,来到石桌前坐下。梅惜月纤手盈盈为我和梁兴倒上两杯茶,“大人请用茶,此乃是惜月专门请人从南边的拜神威带来的特产,雨前的云雾,相传此茶乃是要处女在黎明之时上山,以舌尖采集,以双乳温热,所以此茶入口,隐约间有少女体香和乳香,非常人能够尝到。”
我闻听端起茶盅,轻轻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放在唇边,品了一口,当真是好茶,我闭上双眼静静的回味,半晌我脱口吟道:“海棠花下赏春光,一树冰势向粉墙。都爱红妆吟又醉,风飘是谁香?好茶!当真是好茶!”我大声的赞到,“能够品此茶,想来惜月姑娘也定不俗!”
“大人过誉了,梅惜月不过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本是俗人一个,只不过随风附雅罢了,大人莫要再嘲笑奴家了!”她一脸的羞涩,楚楚动人之态,令人怜惜。
“英雄不以出身论,风尘多是奇女子,梅姑娘未免有些过谦了!”我哈哈一笑。
我们又闲谈了两句,我神色一正,“梅姑娘今日叫我们前来,想来不是品茗那么简单吧。许某是一个性急之人,还请梅姑娘直言以释心中的疑惑!”
梅惜月没有想到我如此的直接,要知道但凡男人坐在她的面前,无不为她的美貌打动,神魂颠倒,恨不得与她多说两句,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男人。她先是一愣,以手掩嘴,轻轻一笑:“大人如此的直白,竟令惜月不知从何说起。”停了一下,她神色也是一正,“不知大人怎样看待正与邪?”
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正邪自古没有定义,那有什么正邪之分,在本公看来,正就是邪,邪就是正,关键看它最终的结果如何,正用之错就是邪,邪用之对就是正!”
梅惜月闻听神色一变,她低头深思半晌,毅然抬起头,“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百年前的青衣楼?”
我和梁兴都是一愣,“可是那数百年前,加快大魏帝国没落的青衣楼?”
“正是!不知大人有何看法?”梅惜月神色间有些期盼。
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人常谓是青衣楼使得大魏帝国分裂,炎黄大陆再起战火,要我说都是狗屁!天下分分合合,原本常事,何必怪罪于青衣楼。想那大魏帝国原本就已经老态龙钟,朝堂上群魔乱舞,朝堂外民不聊生,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青衣楼只是恰逢其事,有那么一个女人深得昏君的喜爱,她能做出什么祸国殃民之事。那些名门正派自己没有能阻止大魏帝国的灭亡,却将那罪过强加在一个女子,一个家族的头上,笑话!笑话!”我大声说道,因为我的气机感到,在小院之外还有许多的人。
梅惜月神色激动,她站起来向我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执正义之言,惜月不胜感激!”
我连忙扶住她,“梅姑娘为何行如此大礼?本公只是凭良心说话,何必如此客气!”
“数百年来,有那么多的人,只有大人能凭良心说话,惜月安不感激!”梅惜月的眼中泛着泪光,“实不相瞒,两位大人,惜月就是那魔门青衣楼的现任楼主!”
青衣楼,促使大魏帝国曹氏家族的灭亡的一个帮派,被天下人称为魔界的使者,正是它加速了曹氏家族的崩溃。在历史上,青衣楼是第一个以帮派的力量影响了天下的格局。青衣楼始于炎黄历1192年,那时在曹氏家族统治下的大魏帝国已经是风雨飘摇,苟延残喘,大魏帝国的最后一个皇帝曹爽,被后世人称为“最会作戏的伪君子”,在登基之前,他表现的礼贤下士,公正贤明,为天下的士子们所推崇;但是登基以后,曹爽仿佛变了一个人,凶残荒淫,屠杀忠良,任由小人把持朝纲,每日里和他的嫔妃们在后宫嬉戏,终日不理朝政,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的青衣楼主梅飞燕抱着舍身饲虎的想法,将自己献给了曹爽,按照梅飞燕的思想,天下既然已经大乱,大魏帝国的灭亡已经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加快它的灭亡,使百姓早脱苦海呢?更何况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成为天下的主宰,为什么!梅飞燕是一个胸怀抱负的女人,凭着她倾城倾国的姿色,天下无双的文采和手中庞大的暗杀组织——青衣楼,她很快地得到了曹爽的宠爱,并且将朝中的一些阻碍她的大臣杀掉,同时她还利用手中的权力,使得青衣楼短短的数年间成为了天下的第一大帮派,当时的昆仑、大林、东海等帮派或是屈服于她的武力,或是沉溺于她的美色,几乎全部臣服在青衣楼的旗帜之下。梅飞燕一面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清除身边的阻碍;一方面怂恿曹爽杀害忠良,大兴土木修造梅园,搜刮天下的奇珍异宝;并且以酷刑治天下,百姓当真是苦不堪言,用她的说法,天下的坏事曹爽一人做尽,到那时她可以将这些罪过全部推到曹爽身上,待到天下的百姓寒心,也就是青衣楼大展宏图之时!但还有那么一群世代忠于曹氏家族的人,他们苦苦地帮助维护,大魏帝国虽然就像是已经填充好的炸药,但是始终没有一根导火锁去引爆。
终于在炎黄历1203年,当时大魏帝国手握重兵的昆阳节度使常忍,领兵平叛,大胜回京,曹爽摆酒款待常忍,席间他让梅飞燕向常忍敬酒,却没有想到,当千娇百媚的梅飞燕一见到英俊神武的常忍,两人竟然一见钟情,于是常忍每日里借口前去参见曹爽,就和梅飞燕偷偷的约会,此时的梅飞燕已经没有了称霸天下的雄心,相反她一心想脱离曹爽,和常忍远走高飞,长相厮守。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的恋情被曹爽隐约间察觉,曹爽心中大怒,但是常忍手握重兵,他也不敢发怒,只好找了一个理由,将常忍派出京师,回驻昆阳。常忍君命难违,无奈之下回到昆阳,可是他人虽然离开了京师,但是心却每日和梅飞燕在一起,终于他无法再忍受思念的痛苦,冒死想曹爽要求将梅飞燕赐给他,当时曹爽一听,勃然大怒,将常忍的两腿和两手砍下,放于镡中,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还当着常忍的面将梅飞燕的武功废去,令侍卫营的侍卫轮奸后,赤裸吊在常忍面前,同时密令各大门派剿杀青衣楼。好在有忠于常忍和梅飞燕的属下冒死潜入皇城将两人救出,返回昆阳。经此一劫,常、梅两人性情大变,由于昆阳是常忍世代驻守,所以对常忍都是忠心耿耿,当常忍一声令下,昆阳三十万大军立刻起兵,虽然常忍已经是一个废人,但军事才能天下无双,而且多年征战,麾下都是久经沙场的雄兵悍将,那些终日养尊处优的朝廷亲军怎能与之抗衡,短短的半年,将大魏帝国的领土席卷了一半,曹爽仓皇中逃离京城;而青衣楼也在梅飞燕的指挥下,血洗江湖各大门派,对大魏的将领一一暗杀,一时间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炎黄大陆的各大门派都闭门不出,严令门下不得与青衣楼抗衡,一时间,青衣楼宛如江湖中的第一大门派。可惜好景不长,由于常忍受刑过重,身体原本就有伤,起兵后日夜操劳,更是让他油尽灯枯,起事一年后就与世长辞了,梅飞燕在常忍死后,一直甚至恍惚,在常忍的葬礼上,自刎于常忍的棺上。两人死后,昆阳大军群龙无首,相互夺权,最终四分五裂,被其他的诸侯消灭,这次的叛乱被后人称之为昆阳兵变,也叫红颜之乱。虽然昆阳兵变没有将大魏帝国灭掉,但是也已经使得皇权不再至上,曹爽仅仅成为了一个傀儡,而军权在掌握在各个诸侯手中,在常忍兵变平息十年后,曹爽也被毒杀,大魏帝国就此灭亡。而青衣楼在梅飞燕死后,则被人称为魔教,之前臣服与他的那些名门正派乘机剿杀,最后在青衣楼的总舵炎黄大陆极北的呼言玛隆山,双方一场激战,青衣楼寡不敌众,十三楼,五千多名帮众,死伤惨重,只剩下了三十几个妇幼逃出生天,而那些参与围剿的帮派也几乎全军覆没,各大门派都没有解释这件事,只是不知从何时,青衣楼成为了魔教的代名词……
“我们就是当年逃出的漏网之鱼的后代,两百多年来,我们东躲西藏,逃避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追杀,甚至不惜隐身青楼……”说到这里,梅惜月已经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说实话,我对于她们的悲惨遭遇并不是十分感兴趣,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那梅飞燕和常忍或许是一代人杰,但是我并不赞赏他们,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让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