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子道:“不敢,严大侠,我能为您效劳,就是整个‘穷家帮’跟我的无上荣宠。”
头一低,转身而去。
严慕飞一怔,摇头失笑。
卫涵英皱着眉低低叱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严慕飞道:“有什么不能笑的,你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么?”
卫涵英道:“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他们不敢拦你,可是我呢?我总不能不跟你一起往武当去呀!”
严慕飞道:“我的意思也就是让你在这里暂时住下等我。”
卫涵英一拧娇躯,道:“把我一人撇在这儿,不行!”
严慕飞笑了笑道:“涵英,这可是在大街上,瞧瞧有多少人在看你!”
卫涵英抬眼一看,可不是么,一对对的眼晴都在看着她。她脸一红,低嗔道:“讨厌,有什么好看的!”
严慕飞笑道:“人好好色,恶恶臭,这能怪他们么?只怪他们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更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扭身撒娇。”
“讨厌,你!”卫涵英羞气地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嘴?”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自从洞房花烛之后!”
卫涵英娇靥通红,“哎哟!”一声道:“你,你怎么敢……你要再敢说,瞧我不拧你掐你!”
严慕飞道:“使不得,夫人,那会招来更多的目光!”
卫涵英既羞又气,心里更甜,却奈何他不得,有心想跺脚,又猛然想起跺不得,当即咬牙说道:“好哇,待会儿到了没人地儿,看我不……”
严慕飞进:“涵英,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前面便有一家客栈,听我的,暂时在这儿住下,行么?”
卫涵英道:“不行,要去咱俩一起去,要不去咱们都别去。”
严慕飞道:“涵英,事非小可,岂能闹孩子气!”
卫涵英道:“谁孩子气了?我一人在这儿多没意思,我害怕。”
严慕飞“哈!”地一声,失笑说道:“好个害怕……”
卫涵英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就忍心撇下我一人儿?”
严慕飞道:“涵英,你今天是怎么了?”
卫涵英道:“怎么了?问你呀,都是你害人!”
严慕飞神色为之一荡。
卫涵英接着说道:“再说,琼妹妹把你交给了我,要我照顾你!”
严慕飞笑道:“涵英,我只身闯荡了这多年,你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卫涵英道:“难道你不需要人照顾?”
严慕飞敛去笑容,微一点头,道:“倒是真的,如今我还真觉得身侧不可片刻无卿。”
卫涵英倏然失笑,白了他一眼道:“不害躁,进去吧!”
推了严慕飞一把。
严慕飞抬眼一看,敢情已到了客栈门口。当即他一怔,却只听卫涵英哦声说道:“你还当我真那么孩子气?”
严慕飞摇头失笑,转身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他找了一间干净上房,安置好卫涵英后,他就要走,卫涵英却坐在床边上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心里总是怪别扭的。”
严慕飞道:“以往呢?”
卫涵英矫媚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那不同,以往心里想你,现在更想得厉害!”
严慕飞一阵激动,忍不住握住上柔荑,道:“涵英,你知道有句话?”
卫涵英道:“什么?”
严慕飞道:“小别胜新婚。”
卫涵英红透耳根,一抖手,嗔道:“去你的,就知道你没有好话……那种羞死人的事儿,岂可一再……”
严慕飞索性涎脸说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人之大伦……”
“哎呀!”卫涵英一双玉手捂上了耳朵:“你再说,你怎么敢……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皮厚不害躁,‘玉龙美豪客’原来是这么个人!”
严慕飞道:“有什么不对,在闺房之内,夫妻单独相处,难道也要我扳起脸孔,正经一番不成么!”
卫涵英笑了,道:“那……你找琼妹妹去,别找我!”
严慕飞笑了笑道:“我看你的胆子也不比从前小嘛!”
卫涵英红了娇靥,低了头。
其实,人却是这样,女儿家本来庄重、矜持,婚前她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但是一旦成为人妇之后,她在夫婿前便会毫无顾忌。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涵英,事不宜迟,一步之差能铸无穷遗恨,你安心在这儿等我,我曾交待‘穷家帮’随时照顾你的,涵英,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回来!”卫涵英突然一声娇喝。
严慕飞愕然转了回来,道:“涵英,你还有什么事?”
卫涵英娇靥红红的,道:“把眼闭上了。”
严慕飞一怔道:“涵英,你要作啥?”
卫涵英嗔道:“你听不听?”
严慕飞忙道:“听,听!我哪敢不听谕令?”
立即把眼闭了起来。
他刚闭上眼,只觉气息啉咻,一股异香钻入鼻中,紧接着唇上印上一双炙热而颤抖的香唇,然而却是一触即开。
他明白了,一阵火动便要睁眼,只听卫涵英喝道:“不许睁眼,我也学学琼妹妹,转过身去!”
严慕飞没奈何,只好转过身去。
卫涵英在身后说道:“现在可以睁眼了,但不许回头,走!”
严慕飞难言感受,道:“涵英,容我说两句话好么?”
卫涵英道:“没人堵你的嘴,说!”
严慕飞道:“谢谢你,涵英!”
卫涵英道:“没人稀罕,还有呢?”
严慕飞道:“我怕出不了城!”
卫涵英微愕说道:“怎么?”
严慕飞道:“我一定会晕倒在大街上!”
卫涵英明白了,她娇嗔说道:“好哇,你敢……看我不……”
严慕飞却带着一声轻笑,飞步跑了出去。
走在院子里,话声却传进上房。
“涵英,保重!”
卫涵英忙道:“你也一样,快回来,别让我久等!”
“除了你俩,没事能绊住我往回赶!”
卫涵英笑了,笑得好甜,好美。
严慕飞飘飘然地出了后院,但当他迈出客栈的大门时,他立即收心定神,飘然往北门行去。
在往北门的路上,他交待了一名‘穷家帮”保康分舵弟子,嘱保康分舵照顾卫涵英,之后,他直奔了北门。
然而,他一到了北门便被挡了驾,挡他的是几名持枪官兵。他明白,这些兵是属于湖广都指挥使管辖的。
抬眼再看,北门布满了官兵,一个个持枪挎刀,如临大敌,禁卫之森严,称得上飞鸟难渡。
只听一名兵卒喝道:“回去,不许再往前走!”
严慕飞道:“这位,我要出城!”
那兵卒道:“废话,往城门走不是出城是干什么?上面有交待,出城没多远便是武当山区,任何人不得往那儿走!”
严慕飞眉锋一皱,道:“这就麻烦了,我正要往武当去!”
那名兵卒道:“那你过些日子再去吧!”
严慕飞道:“不行啊,我有急事!”
那名兵卒两眼一瞪道:“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不看你是个读书人,我就把你抓起来。”
严慕飞道:“抓我?凭什么?我又没犯王法。”
那名兵卒道:“哈,你竟敢抗嘴!告诉你,再往前走,就是犯王法!”
严慕飞眉锋一皱,道:“那……这样吧,这北门是哪一位负责,让我跟他商量。”
那名兵卒道:“少废话,不行就是不行,跟谁商量也不行,便连都指挥使他也不敢随便放个人过去!”
严慕飞道:“那……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那名兵卒道:“不许过去就是不许过去,上面交待的。你要想明白,到都指挥使那边问去,再噜嗦我就要揍人了!”
几天来没一个人敢噜嗦,他这一噜嗦,再加上那兵卒一吆喝,立即惊动了城门楼里的,只见由城上走下来一名挎刀武官,他身后紧跟着两名服饰特殊的锦衣卫。
武官一到,众兵卒连忙施礼。
那武官抬眼一打量,道:“怎么回事?”
那兵卒指着严慕飞道:“禀总旗,这个人要出城往武当去!”
这还得了,那名武官“哦!”地一声抬眼望向了严慕飞。
这时,他身后两名锦衣卫跨步越前,居左一名紫目说道:“阁下是哪一路来的江湖朋友?”
毕竟是锦衣卫在行。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我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一路。我要出城往武当去,请二位下个令放行!”
那名锦衣卫摇头说道:恐怕不行,上面有交待。近期内任何人不许进武当山区一步,阁下要到武当去是……”
严慕飞翻腕递出解缙给他的那面金牌,道:“凭这个,二位是否可以不问而放行?”
金牌入目,那两名锦衣卫立即变了色,一起躬下身去:“请恕我二人有眼无珠,大人是……”
严慕飞道:“请向陆指挥使打听,他知道我是谁!”
两名锦衣卫连忙答应,躬身摆手说道:“大人请!”
严慕飞“嗯”了一声,站在那儿没动,只因为那几名兵卒,还挡在他身前在那儿发怔。
两名锦衣卫忙喝道:“混帐东西,还不快让路!”
那几名兵卒一震而醒,他们怕的就是锦衣卫,其实休说是这些兵卒,便连他们都指挥使也得听这些直接听命于皇上的锦衣卫的,当即连忙退向一旁。
严慕飞没有说话,迈步往城门行去。
两名锦衣卫却忙跟上一步,殷勤地道:“大人要不要找匹健骑代步?”
严慕飞停步问道:“从这儿到武当,还有多远?”
一名锦衣卫道:“回大人,这儿离武当山区不远,可是离武当主峰却不能算近,大人还是找匹健骑代步吧!”
严慕飞微一点头,刚说了声: “也好……”
那名锦衣卫立即向着那名武官喝道:“找匹马来给大人乘坐,快!”
那名武官那敢待慢,忙转身奔回城门,从城门处那十几匹马匹之中,挑选了一匹健骑,拉着跑了回来,近前躬身哈腰,道:“请大人上马。”
严慕飞索性摆了起来,没跟他客气,翻身上了马,那名武官双手过头,递上缰绳。
严慕飞接过缰绳,转向两名锦衣卫含笑点头,道:“你们辛苦了,小心把守各处,千万大意不得。”
两名锦衣卫一起躬下身去:“是,谢大人关注。”
严慕飞没再说,抖缰踏马,驰出城去。
由保康出城,武当山区已近在眼前,可是距武当的入山口草店镇却远一点。草店镇东距老河口一百八十里,北距均县五十里,地位近均县。严慕飞打算到草店镇看看情势,也因为纪纲曾在草店镇出现过,所以严慕飞一出保康,便策动坐骑附着武当山下向均县驰去。
他上午离开保康,日头偏西时,坐骑徐缓缓地驰进了草店镇。
草店镇是个小镇,可是由于它挂在往来陕鄂的要冲上,又因为是武当的入山口,所以繁华而热闹。
客栈鳞次栉比,酒肆茶馆林立,行人往来如鲫,真可谓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严慕飞一骑轻尘,控缰徐驰,刚进草店镇,从镇口一户民屋里,快步走出一名服饰鲜明的锦衣卫,往马前一拦,恭谨地躬下身躯,道:“请问,可是严大人?”
严慕飞勒缰控马,道:“不错,正是严某人,阁下有何见教?”
“不敢当。”那名锦衣卫道:“指挥使在那家民宅里恭候大人大骂,恳请大人移玉一会。”
严慕飞“哦!”地一声,望了那户半掩着门的民宅一眼:“陆指挥使要见我?”
那名锦衣卫道:“回大人,是的。”
严慕飞思索了一下,离鞍翻身下马,那名锦衣卫忙上前拉过缰绳,严慕飞则直奔那户民宅行去。
推开了门,门里站着另一名锦衣卫,他一见严慕飞走进,一躬身,道:“大人请随我来。”
转身向里行去。
严慕飞跟在他身后,过了一处窄门,走了一条狭长的走道,进入两扇门里。抬眼看,这儿是个小院子,正对面是堂屋,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堂屋门口院子里,站着四名腰佩单刀的锦衣卫高手。
带路的那名锦衣卫一进院子,立即扬声说道:“严大人到!”
话声方落,垂帘一掀,堂屋里快步走出锦衣卫指挥使陆谳,他老远地便拱手陪上了笑:
“严大侠,陆谳王命在身,行动有诸多不便之处,不能亲迎严大侠于镇口,尚祈严大侠恕罪。”
“好说,”严慕飞拱手答了一礼,道:“我擅进禁区,未曾先向指挥使报备,还要请指挥使海涵!”
陆谳哈哈笑道:“言重,言重,严大侠身怀上位钦赐金牌,所到之处无殊钦差大臣,天下何处不能去?这禁区禁的是一般江湖人物跟百姓,严大侠岂在被禁之列?陆谳投有那个天胆。”
哈哈一阵大笑,侧身摆手向堂屋里让客。
严慕飞没多事谦让,一声“有僭”,迈步登上台阶。
堂屋里坐定,严慕飞来了个先发制人:“指挥使麾下的锦衣卫,传递消息之快速,不下当今的‘穷家帮’,实在令人佩服。”
陆谳嘿嘿笑道:“凭几只信鸽而已,哪有什么高明呢!他们知道严大侠出保康来了武当山区,焉敢不报与公主知晓……”
严慕飞道:“公主如今也在草店镇么?”
陆谳道:“不,公主坐镇于均县,指挥一切。得知严大侠已由保康来此之后,立即派陆谳前来恭迎。公主说随后就到的,大概快要到了!”
严慕飞一听说公主随后就到,不由暗暗皱了皱眉,道:“不敢当指挥使恭迎二字,指挥使颁令见召,有何见教?”
陆谳忙道:“更不敢当,更不敢当,我所以请来严大侠一会,是想知道一下严大侠到草店镇来的目的。”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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