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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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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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老师父,你很机警,只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机警用错了地方。

  皇上寻找建文,并没有一点恶意,自当年的‘靖难’之后,皇上一直很后悔,尤其每一思及叔侄至亲,更是恨不得马上找到建文,把帝位还给他,所以我认为老师父不可为民间流言所惑,更不必隐瞒建文的所在,这话老师父你明白吗?”

  老和尚点了点头,道:“回公主,老衲明白。”

  白衣姑娘笑了笑道:“明白就好,那么现在请老师父把建文的所在告诉我。”

  老和尚忙道:“公主,老衲佛门弟子出家人,与世无争,更不会过问官家事!老衲实在不知道。”

  白衣姑娘笑了笑,道:“老师父,难得你忠心耿耿,只是我适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老师父你信不过我吗?”

  老和尚低头说道:“老衲不敢!”

  白衣姑娘道:“那么你又是为何不肯告诉我?”

  老和尚道:“公主明鉴,老衲实在不知道。”

  白衣姑娘微一摇头道:“怪不得皇上那么讨厌你们!老师父,你知道我是当今的公主吗?”

  老和尚点点头说:“老衲知道。”

  白衣姑娘道:“那么老师父就该知道,凭我的权势,尤其皇上那么厌恶你们,我杀了这大相国寺所有的和尚,然后再放火烧了这魏无忌的故宅,那并不算什么!”

  老和尚机伶伶一颤,砰然跪倒,连连叩头地悲声哀求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要我开恩不难,你以建文的所在交换这大相国寺,跟这大相国寺里数十名佛门弟子出家人的性命!”

  老和尚悲声说道:“回公主,太孙已经走了!”

  忽地爬伏在地,放声痛哭。

  “胡说!”瘦高中年香客冷叱一声,抬脚便要踹下!

  白衣姑娘一抬手拦住了他,道:“建文已经走了?”

  老和尚哭着点了点头。

  白衣姑娘道:“老师父,你没有骗我?”

  老和尚哭着道:“老衲若是欺瞒公主,任凭公主处置!”

  白衣姑娘脸色倏变,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老和尚强忍悲哭,道:“回公主,太孙走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白衣姑娘脸色又一变,抬眼望向瘦高锦袍老者,道:“这么说,密报没有错!”

  瘦削锦袍老者忙欠身说道:“回公主,是的,卑职原说不会有错。那密报之人受朝廷奉禄,手下江湖高手极多,消息灵通,眼线四布,一向极为可靠。”

  白衣姑娘道:“算算时间,当日锦衣卫南来时并不算迟,那时建文仍藏匿在开封,错就错在锦衣卫不该在三天后歇手撤回京师,如今二次前来,却已是迟了一步。”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回公主,当时卑职是奉旨……”

  白衣姑娘截口说道:“我并没有怪你!”

  瘦削锦袍老者忙欠身说道:“谢公主恩典,禀公主,卑职不信……”

  白衣姑娘微一摇头,道:“以大相国寺跟这儿数十名和尚的性命为交换,谅他不敢再骗我……”

  转注老和尚,道:“老师父,建文他往那儿去了?”

  老和尚此时已住了悲哭,老脸满是泪痕与血渍,看上去好不可怜,他闻言摇头说道:

  “回公主,太孙没有说……”

  “怎么?”白衣姑娘道:“他没有说?”

  “是的,公主。”老和尚点头说道:“太孙是在半个月前一个深夜里走的,当时太孙只叫醒了老衲,说了声他走了,多谢多日来的照顾,别的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走了。”

  白衣姑娘沉吟了一下,道:“他在这大相国寺里住了多久?

  者和尚道:“住了不到三个月……”

  白衣姑娘道:“这日子不算短,那么他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在一个深夜里走了,这你能解释吗?”

  老和尚摇头说道:“老衲不知道,也许太孙不愿在一个地方长住,隔一段时期总要换个地方的。”

  白衣姑娘点了点头,道:“嗯,这说法颇近情理,老师父,还有谁跟他在一起?”

  老和尚道:“回公主,老衲不认识,只记得保驾的那位个子高高的,肩膀很宽很壮,三十多岁年纪,肤色黑黑的,器宇轩昂,很英武,隐隐有夺人之威。”

  瘦削锦袍老者突然说道:“禀公主,那正是纪纲!”

  白衣姑娘点了点头,道:“嗯,当世第二高手,难得他赤胆忠心,不愧为武林英豪。老师父,他两人住在哪一间禅房里?”

  老和尚道:“就是如今公主所住的这一间。”

  白衣姑娘微一摇头,道:“那就不用找了,他两人没有遗留下什么。建文虽然年轻,自幼生长在宫廷里,谈不上丝毫历练,可是他身旁有个精明干练、经验十足的纪纲,那就难怪咱们不容易找到他了,他也该十分的安全。”

  转望瘦高中年香客,道:“尤领班。”

  瘦高阴鸷的锦衣卫大领班尤子玉忙躬下身去,恭谨答道:“卑职在。”

  白衣姑娘道:“陶领班跟踪那女子去了?”

  尤子玉道:“回公主,是的。”

  白衣姑娘道:“你刚才说,那女子多大年纪?”

  尤子玉道:“回公主,她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

  白衣姑娘道:“年纪不小了,她长得很美?”

  尤子玉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回公主,是的。”

  白衣姑娘道:“你说她姓什么?”

  尤子玉道:“姓卫,冯陈褚卫的卫。”

  自衣姑娘眉锋微皱,沉吟说道:“姓卫?这女子是谁?”

  抬眼接道:“陆指挥使,你知道吗?”

  瘦削锦袍老者摇头说道:“回公主,卑职不知道,卑职也没有听说过武林中有个姓卫的女……”神情忽地一震,急道:“禀公主,当年武林中有个叫卫涵英的女子,号‘冰心玉女’,不知道是不是她……”

  “冰心玉女?”白衣姑娘点头说道:“好美,好雅,好高洁,好孤傲的名号,顾号思人,她的确该长得很美,嗯!我是该看看她长的如何?”

  抬眼接道:“只是,她跟建文有什么关系?”

  瘦削锦袍老者迟疑了一下,道:“卑职听说,当年大祖打天下的时候,有一批为数不少的武林人投效帐下,不知这卫涵英是否在其中,假如是的话,那就跟建文扯得上关系了!”

  白衣姑娘道:“你是说,他们当年辅太祖,如今看在太祖的面上,又要保建文?”

  瘦削锦袍老者道:“除了这层关系外,卑职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白衣姑娘点了点头,望了望手中纸条,道:“那么,这张纸条又是谁写给她的呢?”

  瘦削锦袍老者摇头说道:“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

  白衣姑娘又在纸条上凝目片刻,道:“这字迹虽然劲道但不失娟秀,分明出自女子的笔,若说是建文写给她的,建文身边何来女子?……”

  瘦削锦袍老者道:“公主,会不会是她自己写的?”

  白衣姑娘抬眼说道:“她自己写的?”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卑职是说,有可能她问话怕人听见,所以把这四句话写在纸条上,趁求签之际……”

  白衣姑娘一点头,道:“不错,这倒很有可能,只是……”

  眉锋微皱,接道:“她又怎么知道建文躲在这儿呢?”

  瘦削锦袍老者道:“那自然是建文跟她有联络。”

  白衣姑娘道:“既然他们之间有联络,她为什么又在建文走了之后到开封大相国寺来找他们?”

  瘦削锦袍老者呆了一呆,道:‘这个……”

  神情忽地一动,接道:“公主,卑职不敢相信建文已经走了。”

  白衣姑娘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她摇头说道:“也有可能建文临行匆匆,根本没有通知她!”

  瘦削锦袍老者道:“公主以为什么理由使建文临行匆匆?”

  白衣姑娘道:“密报不是说有人在开封看见了纪纲吗?或许他们自知行踪已然暴露,这理由该很够了!”

  瘦削锦袍老者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是说,建文没来得及跟她联络?”

  白衣姑娘点头说道:“是的。”

  瘦削锦袍老者道:“那么,建文迟早总会跟她连络的。”

  白衣姑娘又一点头,道:“是的!”

  “公主。”瘦削锦袍老者目中异采闪动,道:“建文的下落,就该在这姓卫的女子身上。”

  白衣姑娘倏然一笑,道:“所以我更该去看看她。”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公主打算现在就去?”

  白衣姑娘点头说道:“是的,我巴不得现在就能看见她!”

  瘦削锦袍老者霍地转注尤子玉,喝道:“子玉,传话下去,为公主……”

  白衣姑娘一抬手,道:“不,我一个人走路去!”

  瘦削锦袍老者愕然说道:“公主要一人走路去?”

  白衣姑娘道:“难道我要坐着轿,带着你们一路招摇着去?”

  疫削锦袍老者凝目说道:“公主的意思是……”

  白衣姑娘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瘦削锦袍老者脸色一变,忙道:“公主,这万万使不得,非卑职斗胆敢阻拦公主,想公主何等尊贵,怎可轻易冒险……”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你听说过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瘦削锦袍老者道:“公主,那姓卫的女子无殊江湖女盗,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要入虎穴,也该由卑职等……”

  白衣姑娘摇头说道:“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跟她接近。”

  瘦削锦袍老者道:“可是,公主……”

  “陆指挥使!”白衣姑娘脸色一寒,道:“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瘦削锦袍老者一震低头:“公主恕罪,卑职不敢。”

  “那就好。”白衣姑娘展颜为笑,道:“你可知道,她的所学如何?”

  瘦削锦袍老者抬眼说道:“回公主,‘冰心玉女’在武林中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高手,她所以名气大,那是因为她人美、才高,孤傲高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说错了!

  这一错,恐怕很麻烦。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那你还替我担心什么?”

  瘦削锦袍老者话说得很诚恳,也充分显示出他的赤忠。

  “卑职身为臣下,蒙上位洪恩,怎能不……”

  白衣姑娘淡然一笑,摆手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别多说了,先派个人跟陶大海联络一下,问问那姓卫的女子在什么地方,然后再禀报我。去吧,我要换件衣裳。”

  瘦削锦袍老者应声站起,躬身说道:“公主,这老和尚……”

  白衣姑娘递过了一个眼色,道:“别跟佛门弟子出家人为难,带他出去吧!同时告诉寺里的其他和尚,任何人不许声张。”

  瘦削锦袍老者会意,当即恭谨答应一声,唤起了老和尚,带着那位假扮香客的瘦高汉子告退而去,并且随手带上了门儿。

  走出滴水檐,瘦削锦袍老者向着老和尚摆手说道:“和尚,你的造化,忙你的去吧!”

  老和尚施了一礼,颤巍巍地走了。

  这里,瘦削锦袍老者递过眼色,又吩咐了瘦高汉子:“子玉,派个人跟陶大海联络一下,尽速回报。”

  瘦高汉子尤子玉恭谨答应,施礼而去。

  后院通往前院的那条青石路上,颤巍巍地走着老和尚,他一边走,一边举袍袖擦脸上的血,那滴在前襟上的血渍擦不掉,也只好由他了。

  老和尚默默地走着,一脸的悲凄神色。

  刚到前院,迎面走来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和尚,他一见老和尚满身是血,脸也肿了,呆了一呆,急步迎了上来:“师父,你这是……”

  老和尚一摇头,道:“大慧,别多问了,扶我到你房里歇歇去。”

  年轻和尚答应着,忙伸手搀扶住老和尚向左走去,边走他边焦急地道:“师父,是怎么回事……”

  老和尚微一摇头,道:“没什么,我叫你别多问。”

  年轻和尚应了一声,未敢再问。

  转眼间来到了一间禅房前,这间禅房在大殿左后角,紧挨着后院墙,年轻和尚打开房门扶着老和尚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没一会儿,门又开了,年轻和尚一个人走了出来,神色有点惊惶与不安,四下里望了一下,急步往外走去,好像他有什么急事。

  刚转过殿角,突然——

  “小师父,哪里走?怎么边般神色惊慌,匆匆忙忙?”

  年轻和尚一震停步,回身望去,只见大雄宝殿前,那高高的石阶上站着个人,他满脸堆笑,只是那笑看上去怕人!

  他,是锦衣卫那位大领班尤子玉。

  年轻和尚一惊,忙合什躬身。

  “贫僧见过施主了。”

  尤子玉拱手还了一礼,笑吟吟地道:“不敢,小师父上那儿去呀?”

  年轻和尚忙道:“主持人有点不合适,贫僧要去请个大夫。”

  尤子玉“哦!”地一声道:“原来小师父是要去请大夫,怎么,主持大和尚哪儿不舒适呀?”

  年轻和尚欠身说道:“有劳施主动问,主持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尤子玉点头说道:“原来如……”

  “此”字未出,他一巴掌拍上大腿,笑着说道:“对了,瞧我多糊涂,小师父,在你临走前,我想起有件事需要小师父帮忙一下……”

  “好说!”年轻和尚忙道:“施主若有差遣,请只管吩咐,只要做得到、帮得了忙的,小和尚一定照办。”

  尤子玉笑道:“小师父绝对做得到,绝对帮得了忙,小师父,请跟我来。”

  说着,他步下石阶,住大殿左边行去。

  年轻和尚迟疑了一下,举步跟了上去。

  尤于玉带着年轻和尚顺着大殿前的路往左边走,过了两扇门,来到了狭小的偏院。

  这儿,只有一口井,是大相国寺里和尚们打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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