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灰袍人道:敢问阁下万儿?
那少女厉声道:放肆,我家岛主的名讳你们也配知道!
这三名灰袍人吃了个瘪,心里极不高兴,只是见这人似乎是传说中的剑圣关岛主,不敢随意妄动,同时心里又想:若他不是关雄,我们怎能轻易受辱?
那少年道:英儿,不得无礼,那三位可是身穿灰衣袍?
那少女道:是,岛主!
那少年一惊,眉头一皱,双眼微微一睁,随即闭住,道:原来是他们。
那少女道:他们是谁,岛主可知?
那少年道:传闻他们的武功厉害已至登峰造极,英儿就别问了。
那三名灰袍人听他说自己武功登峰造极,心下暗暗高兴,心想连玉妙散人也败在自己手下,恐怕是真的如他所说了。
那少年双手合十,淡淡道:三位请回罢,这没有道姑,只有关某和这位姑娘在。
霎时间不知从哪来的凉风,一阵阵在房里凝聚,但见那少年手如冰柱,显现蓝光,那三名灰袍人便知是他在以精湛的内功凝聚成冷气,然后慢慢地散发,心里皆暗暗佩服着道:剑圣关岛主内功深厚,果然不错,想必剑法更精,既然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了。转身便走,想着一代剑圣如何能够骗人,也就不认为那房里有人了,心想那老贼尼只怕是往中原地区去了,当下展开身形,往南而去。
这三人如何知道那少年不是真剑圣,而那房里也真的有个道姑在,而且那道姑便是自己要找的。
其实这假关雄自是马昭所假装,这关雄是他义兄,其语言举止自然学个十足。马昭待那三人走得老远,长长呼了口气,道:好险,咦,英儿,你怎么了?
只见那刘英双臂紧抱,仿佛寒气入侵,又见她嘴唇发白,更是寒气攻心,心想大热天,不可能那么冷罢。
五行谱,为金木土水火五种奇异的外加**、内家**和气功**和成的一道武学奇书,马昭已将火、水、木三种**学成,只是他浑然不知而已。五行之火,为外家武功,当日五行老祖褚艺,以“火云手”将钱江赵无能二人打得不还手,可他却只是习得入门的武功就已这么不凡,马昭会五行谱里三种功夫,原本连同玉妙散人足以打退那三人的,可是他不同运用,加之他生性善良,不喜动武,因此一身绝妙的内功也没有用。
那道姑从衣柜后走出,道:这小丫头寒气攻心,待贫尼以真气将这股冷气掉化。说着便抱刘英上床,右手三指按在她天灵盖上,左手按在她右手小指手少阴心经之上。
第六章 名宿之后
手少阴心经为十二大经脉之一,那道姑将左手按在刘英右小指上是将冷气排出,而右手三指按在她天灵盖之上则是以真气将那股冷气打下去,不可凝聚在脑里。
好在马昭对五行之水的内家功夫掌握不精,否则只怕刘英早就死于这冰气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刘英身上寒气已消,脸色红润渐增,过得不久,全身已能够活动,只是不太灵活罢了。
那道姑道:贫尼已帮英儿除去体内寒气,相信已无大碍。
刘英道:谢谢仙姑救命之恩。
那道姑微微一笑,道:你身体虽无大碍,但身子却虚弱得紧呢,不过日后可不再调皮了。
刘英道:仙姑教训得是,先前英儿对你无礼,现在给你赔礼了,却不知仙姑法号?
那道姑道:贫尼姓胡,树莲是名…
刘英啊的一声,道:你是玉妙散人胡树莲真人!
胡树莲道:说来惭愧,贫尼本领及不上全真龙阳子崔真人,便是这掌教武功也比我高,教我与他们想比,真是太过抬举贫尼了。
刘英道:不,真人又岂非是以武艺高低而定?
马昭接口道:对了,孔子可会武功?不会罢,可他却是圣人,这又是为何?
刘英道:昭哥哥说的对,仙姑武艺虽有不及龙阳子,但却嫉恶如仇,如何不能为真人?
马昭道:真人好啊,先前见仙姑飘身进来的本领就非常了不起了。
胡树莲知道这二人口齿伶俐,自己说不过他们,便道:你们这两娃子,说话真聪明,贫尼也不和你们争了。
刘英道:是啊,刚刚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冷?
胡树莲道:这个贫尼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有高人在外帮手?
马昭道:是么?有冷么?一点也不冷啊!
胡树莲心道:就是有高人在旁运作内功我也知道,这位马公子奇怪得很,可要试探他一番。对马昭道:马公子,将你的手放在桌边。
马昭不知她意,也不拂逆,便放了右手过去,胡树莲一把抓住他手腕,马昭一惊,想躲避又知自己躲不了,当即就不动了。
刘英起初以为这玉妙散人要害马昭,随后见她对马昭也无恶意,也就不出声喝止。
半响胡树莲才放开了抓住马昭手腕的那只手,道:马公子可练过武功?
马昭道:在下不打诳,自小未练过武功。
刘英道:你骗人,早上你救我使的轻功好了不得,怎么能够说谎?
马昭道:我真的没有练过武,不过今天早晨我也觉得自己好奇怪,突然好像能飞一样就下去了。
胡树莲道:你真的没练过武?那练过内功和气功没?
马昭道:内功不会,气功也不会。
胡树莲道:那可奇怪了,方才我窥探了你的丹田,发现了你体内真气浑厚,内功造诣高深,可你却说你未学过内功,那可奇怪了。
刘英道:什么,他真气浑厚?那也就有三十年的功力?
胡树莲道:差不多了,可是奇怪的是马公子说他没有学过任何内功,贫尼也猜不到原因了。
马昭心道:啊,难道是五行谱?也不会罢,五行谱里不是道德经的内容吗?难道是那狗屁不通的四十字?
刘英道:昭哥哥,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高人?
马昭道:高人遇到过一个,那就是我义兄关雄,不过他也没有教我武功和内功。
胡树莲道:那我问你几句话。
马昭道:请仙姑说罢!
胡树莲道:心杂则肺衰,下一句是什么?
马昭接口道:心净则肺盛。
胡树莲吃了一惊,又道:平则进,下一句呢?
马昭顺口便道:曲则退!
胡树莲又道:脾上三寸?
马昭回道:正入膻中!
胡树莲又道:胃下则心上,肝火则心下。
马昭道:肺中则心正,脾下则心下。
刘英这时知他们在对答内功心法,心想爹爹小时便教我不可偷窥外人的内功心法,这时不可忘了。当下逃避了一会儿。
接着胡树莲又问了十余句,马昭也对答如流。
马昭正感奇怪,心道:怎地胡真人恁问些叔父教我的睡觉口诀?
胡树莲问到最后,突然发怒,喝道:这明明是武当派修习内功的心法,还说你未学过,快说,你师父是武当四侠的哪一位!
马昭摇头一阵茫然,心里不知武当四侠指的是谁,更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内功,说道:武当四侠是哪四侠,在下真的不知。
胡树莲听他说得如此真挚,想必也不会骗人,即便缓和脾性,道:那么你不知道武当四侠,可这一身内功从何而来?
马昭道:啊,是刚刚你说的那十多二十段话么?那是我父亲教我的,他们说记了这些,对身体有益是少不了,我心中只想不让我学打架的武功,就是让我成天背千字文,山海经,佛经又何妨?所以这些东西我五年前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啦!
胡树莲道:那你是决计不会想到这些文字组成的竟是内功心法了?
马昭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什么是内功,外功的,我只是不喜欢打架,若是有人打我,我不会还手,我只会和他说道理,讲明打架的坏处,叫他不可再动武,倘若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了。胡树莲道:倘若那人将你打死大伤,你不恨他么?
马昭道:将我打死我自不恨他,将我打伤我更加不能恨他,因为他或许是有妻室,又或者有父母的,倘若我父亲叔父出手自必不留那人性命,这样不就害了他么?
胡树莲心道:此人虽有一副好心肠,却未免太过迂腐。道:却不知令尊大名?
马昭道:家父名为上元下镜…
胡树莲惊呼道:马元镜!又道:那马元华便是你叔父了?
马昭道:正是!
胡树莲道:原来你是他的侄儿…
马昭见胡真人神色斗然间显得凄凉十分,便道:真人怎么了?
胡树莲道:令叔父近来身体可安?
刘英在外听得胡真人言语甜蜜,心道:原来昭哥哥的叔父和这玉妙散人关系甚好。
马昭道:叔父身体安康,谢谢真人关心。
胡树莲道:那就好,那就好…又道:那你刚刚说的都是你父亲你叔父教你的?
马昭点点头。刘英心道:原来昭哥哥的父亲叔父都是武林中人,那他的伯父,姨夫,丈母娘,亲爷,祖爷也是咯?忽觉背后一只手按在自己“哑门穴”之上,不及反应,那人就带走了她。
又过盏茶时分,马昭与胡树莲才发觉刘英在外避了许久,马昭道:英儿!
叫了一声,并无人应答,便又叫了一声,仍是无人应答,胡树莲觉得事情不妙,打开门,哪里有刘英的人影?
第七章 玉妙散人
马昭笑道:英儿好调皮,又不知去哪里玩了。
胡树莲道:她刚刚一直没有离开这,只怕方才有一人趁机掳走了英儿。
马昭道:掳走她干嘛,一个弱小少年要来也没有多大用处。
胡树莲道:公子还认为她是少年?
马昭道:对,对,我又忘了,她是少女…,莫非,莫非那掳走她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胡树莲道:应该听到了,事不宜迟,追!
刘英被人点在“哑门穴”里,不敢再动弹,只得受制于对方。
只听得背后一人道:恩…,好香好香!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去假扮一个乡下小子,真是可惜啊!
刘英心道:这人准是听到了我和昭哥哥他们的对话。但觉那人右手胁着自己,脚下步法颇快,暗暗叫道:这个人的步法好快,看来武功不低啊!
那人行了一段路,忽听得后面有人叫道:快放下那位姑娘!
刘英听声音便知道是玉妙散人胡树莲赶到,便大声叫:真人,真人,我在这!只觉那人挟着自己的手已经松了松,自己当即使出父亲传授的清风绵掌,那人大感吃惊,哎哟叫了声,那少女已趁机溜走了。
胡树莲飘身已至,刘英使出一套轻灵的身法躲在她后面,那人心惊道:小妞子身法快啊!
胡树莲道:大胆贼徒!
那人笑道:你个秃尼,少管闲事,否则别怪本少爷无情。
胡树莲带艺修道,虽修道二十年左右,心境却不甚高,听得别人喊自己秃尼,怒气便生,道:贫尼今日管定了!
刘英此时见到了那人的模样,一身文士装扮,穿着白衣儒服,样子俊雅,约莫二十七八。心想:样子不错,但和我的昭哥哥比就差多了,而且他说话也难听死了。
那白衣文士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这秃尼的道行罢!双手成一种奇异的印记,身法倏地掠去,手掌如炭,胡树莲见他这招十分霸道,显然是他得意之技,心中不敢大意,心道:好哇,这手功夫诡异得紧,且看贫尼的本事!
胡树莲暗运一口真气,一拂拂尘,拂尘之上的兽毛阵阵发出,真如天女飘飘一般,那白衣文士内功不如胡树莲,这一手功夫也未学到家,颇忌惮对方,依靠着这手功夫的霸道之处,堪堪斗了几招。
胡树莲的拂尘功练得如火纯青,攻势凌厉。拉,劈,缠,扫,挡样样使得至臻,招招打过去,对方不是急忙挡就是闪,心中得意之极,但一想到对方不过是后辈,也不需太过高兴了。那白衣文士被逼得招式零乱,加之这一手武功未练到极致,才只有平时武功的六成,心想爹爹使这武功打遍西域,我却不能够如此,未免太大大失他的威名。想到如此,精神为之一振,双手那霸道的绝艺又再使出,果然气势比之前更盛,双手成印,右掌劈去,虎虎生风,厉害之极,胡树莲暗自吃惊,心道:露出真本事了,好,贫尼同你斗上一斗。
那白衣文士愈打愈勇,掌风愈打愈霸,胡树莲手中拂尘一缠,使出一招‘追风赶月’,那白衣文士知她拂尘厉害,双手刚一抬起,哪知这道姑的拂尘功真是实在犀利,未在抬手时便脸上中招,拂尘掠过之时,脸上便是几条血痕,顿觉热辣辣的满面,心中大怒,道:贼秃尼打我脸,妈的!
胡树莲淡然一笑,随即轻叱道:贫尼玉妙散人不止打过你一人,多少如你这般的采花贼也被贫尼打,你这么几下算是便宜你啦!
那白衣文士怒不可遏,纵身扑去,双手又成诡异的印记,猛地攻去,这时愤怒十分,功力已是十成,一招过去,拂尘之上的兽毛虽十分坚韧,却也禁不住这霸道劲力的掌,那白衣文士知这拂尘厉害,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连续强攻几招,拂尘瞬时已剩下一根两尺半长的柄。
胡树莲见对方掌力霸道,几下就将自己拂尘打得毛屑横飞,心道:这掌法好霸,不似中原武功。想到此处,对方又已攻来,持着两尺半的拂尘柄抵挡,哪知这柄实在不够坚固,被对方一掌又已裂开两半。
那白衣文士知自己已尽占上风,脸色稍变轻松,笑吟吟道:死秃尼,你拂尘坏了,看你有什么法宝。
胡树莲道:莫高兴太早,我空手亦赢你!
两人又动起手来,胡树莲使得是一手太极拳,以柔至刚,恰好克制那白衣文士掌法霸道,她轻轻挥动双手,缓慢地打出一个姿势,那白衣文士见她动作甚慢,心里只道她功力已尽。哪里知道这是中原一套有名的拳法,太极拳。
胡树莲见对方一招攻来自己前膛,速度之快,霸道之极,呼呼的劲风,真是少有的掌法,当即气定神凝,渐渐抬起右手,突地一挡,一架,扛住了对方双手,左肘往对方胸口一撞,手腕顺势打他“期门穴”,收劲发劲之余,又补上一掌,直把对方打得退开几步。
那白衣文士道:贼秃尼果然有两手!
胡树莲道:你还想要再试么?
那白衣文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