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管事的中年大妈站到子晴面前,一脸严肃:“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乱坐位置?”
子晴一下子非常尴尬:“我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一个同事让我坐这里的。”子晴左右为难,如果不在这里等,怕范珊珊找不到她,可是范珊珊应该知道这个位置,怎么还让她在这里等?
“新来的吧?”大妈打量了一下子晴,不客气地指着外面的道:“换个位置吧!”
“可是外面没有位置了?”子晴看了看,没发现空位,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势利。
“没位置就等,要不领导下班晚了的话,不就没地方坐了,难道要他们等?真是的,让你出去等,就出去好了,这么不听话。”
子晴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直白地训斥过,委屈得站得那里,直有想找个地没钻的冲动。
还要被大妈推搡着往外走去。一时间整个餐厅不知道有多少目光都注意到这里了。 人群中有的人悄悄地同情子晴,谁不知道这大妈的厉害。
林萍刚好打了饭,看到子晴,稍微诧异了下,上前对着那管事的大妈道:“是我叫她来坐这里的,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找我负责。”
子晴委屈地站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几欲掉下。
“没事了,别伤心,刚来不懂规矩总是有的 。”林萍安慰道,转而又好奇:“你是一个人来的?那更加怪不得你了。”
“没,是和???”子晴不明白范珊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毫无疑问她已经被范珊珊摆了一道,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子晴还是原谅了,也不想多事,所以当她准备说出范珊珊的名字时有一瞬间的犹豫。
“是范珊珊带你来的?”林萍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一开始把她交给范姗姗就是个错误。
子晴沉默不回答,可是沉默是无声的回答,林萍读懂了。
林萍看子晴凝眉思考的样子,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只是多年不曾联系,那人如何?口中却安慰道:“也许今天是外面人太多了吧,珊珊才带你进这里,别多想。”林萍打量了一下食堂中的人潮,算是解释子晴心中的疑惑,她并不希望子晴处在这种复杂的人事关系中,回去要稍微提点一下范珊珊了。
“师妹,今天开始上班?”孙展浩拿着盘子走到子晴的对面坐下。那语调似乎早就知道子晴要来上班。
林萍看着一脸俊朗的孙展浩又看一眼子晴,心中隐约明白范珊珊的这样做的理由了。如果范珊珊很差,那就会只是在心中羡慕别人,可是如果她比较优秀,认为自己有希望和心目中的理想接近,她就很可能会想博一下,是人总是这样,想当初自己不也有过吗?可最后……
子晴抬头打量着孙展浩,怎么感觉他和这个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不像她,还有点像过客的感觉:“嗨,你也在这里上班,上次听方师兄讲过,你怎么不回你家公司上班呢?”
孙展浩张大了嘴愣了一下,紧接着迸出一声响亮的笑声:“哈哈,这就是我家的公司。”你的简历还是我刚好从一堆简历里看到才叫你来应聘的呢,小丫头找工作时也不打个招呼,要不是他刚好看到,不就错失这份工作了。呵呵,公司也错失了一个人才了。
“你怎么没打饭?”孙展浩看着子晴前面空空的桌面:“没饭卡,要不先用我的?你这个丫头对自己的事总是不上心。”孙展浩作势要拿饭卡。
子晴忙阻止他,说范珊珊去打了,让她占位置呢。
林萍看两人的样子,似乎非常熟,感觉自己坐在这里碍眼,找个理由换位置去也。
范珊珊到的时候子晴和孙展浩正聊得热火朝天,两人很久没碰面,自然有很多话题说,尤其孙展浩又是个话匣子,那一口一口的师妹听得范珊珊耳朵痛。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把一个盘子递给子晴。
子晴一看盘子里,是一条鱼,一份肉,一份青菜和花菜,看上去很可口,对着新鲜的黄鱼,她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
孙展浩却眼尖手快地夹过那条鱼,并把自己盘里的带鱼换给子晴:“你不是不吃黄鱼吗,换一下好了。”
子晴看着那条已经吃了几口的带鱼,犹豫要不要吃,没注意范珊珊眼里的表情,里面有一丝嫉妒。
孙展浩看子晴的踌躇样,再看了眼低着头猛吃菜的范珊珊,道:“你不会嫌我吃过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子晴只好乖乖吃了,虽然这并没什么,可是这似乎也……怎么讲呢……好似给人一种亲密的感觉,容易让人误会。
这一顿饭让子晴吃得是非常别扭,从头到尾。下午上班后趁着空隙赶紧去办了张卡,心中想的是同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距离产生美感。范珊珊回去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埋头干活,有好几次子晴问她有关事情,她一副神不所思的样子。
下班时间到了,子晴看着还沉浸在文件中的范珊珊,招呼她:“下班了呢,还不走吗?”边说边准备着自己的包,虽然工作了,子晴还是住家里的,一方面租房子比较贵,另一方面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要是她租出去了,家里会很冷清的。
叫了两三下,范珊珊才抬起头:“哦,你先走吧。”
子晴不客气地先走了,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孙展浩笑嘻嘻地过来:“师妹,下班了,一起走吧。还住在家里?”
“没呢,现在外面租房子,离公司近一点。”
电梯比较挤,在16层就挤满了人,子晴不大喜欢和别人挤,宁可多等几分,孙展浩似乎已经看透了子晴的习性,也站得离电梯远远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着两拨人群下去了,等电梯的人终于少了很多了,子晴想着下一拨应该轮得到了吧,转头四顾,却发现人群中有两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正是那天面试的两个人,子晴回以一笑,算是招呼。
那两个走到孙展浩面前,打量了他们几眼,又互相对视一眼,笑道:“窈窕淑女,贤侄果然有眼光。”
孙展浩一下子脸红了,眼睛却看着子晴,隐隐有丝期盼。
子晴眼睛直盯着鞋尖,这黑色高跟鞋走起路来真不舒服!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来了,子晴拖着被高跟鞋挤痛的脚慢慢走进电梯。却没注意到电梯门口那凹进去的地方,鞋跟一踩进去,整个人就往后仰。
当然了,传说的的英雄救美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孙展浩顺势接住了子晴,一边享受着软玉温香,一边笑道:“怎么你一看到我就摔倒呀,老天真照顾我呀!”
木子晴站稳身子,理了理头发,再顺便给了孙展浩一个白眼,笑道:“怎么一碰到你我就诸事不顺呀,连走路都摔跤。”这绝对是真话,如果不是他,中午范珊珊会整她吗?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因为他,她才能得以进鸣翔。呵呵,就算功过相抵了。
在很多人看来可能觉得靠关系很无耻,可是子晴并不觉得,有关系也要有实力别人才会招你,人很多时候因为这些小事清高是没意义的。
“这不是倒霉了,有英雄救你,你倒霉得了吗?”孙展浩笑嘻嘻地按下电梯。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缓缓的闭拢,谁也没有注意到转角处那一个僵在那里的身影。
方楠盯着那早已经紧闭 的电梯门,慢慢地走近它,按了下去的键。心中翻起来浪潮,如果他有那么一些时候会有一种其实子晴也喜欢他的错觉的话,那他现在是彻底地清醒了,事实上子晴对孙展浩比对他亲密多了,不是吗?看他们那相处的情景,亲呢而自然。也许事实上子晴根本不喜欢他,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方楠本来是来鸣翔谈一件事的,想不到会看到这一幕,这和大学时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呢?紧握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浑然没注意到电梯已经到了。
巧遇
连着好多天在食堂吃饭都遇到了孙展浩,再加每次下班他又都刚好同路送子晴回去,子晴再迟钝也开始有点明白,只是她害怕流言,再加上呆在这个公司如果和孙展浩扯上流言,可能会或多或少影响工作,想了想,她作出的第一选择是和孙展浩保持距离。
当中午下班时间到了,大部分员工努力往食堂赶时,子晴慢慢悠悠地晃出了公司,来到附近一间茶餐厅,叫闻月,这个地方虽和公司近,却在一个小巷里,环境还算清幽,价格适中。等子晴进去时已经满座,子晴粗粗扫了一圈,没看到有空位,正准备叫服务员打包,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方楠,正在吃着一份牛肉炒饭,看到子晴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于是子晴在方楠对面坐下:“方师兄经常在这里吃?这里的生意很好。”
“是的,和公司近,中饭随便解决一下好了。”方楠公司是没有食堂,因此他来这家茶餐厅的时间还挺多的。
子晴开始点东西,又不熟悉,不知道点什么好。
方楠看子晴磨蹭半天,推荐道:“你不是喜欢吃蔬菜吗?这里的炒素菜和炒饭都不错的。”
子晴又看了一下,才点了西红柿蛋汤和咸菜炒饭。
“怎么下来吃了,你们公司食堂不是挺好的吗?”其实方楠更想问的是子晴为什么不和孙展浩一起下来吃呢,转头一想,好似他们也没有公开承认在谈恋爱,好像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妥。
“会吃腻的,偶尔要换一下胃口。”
“工作如何,适应吗?鸣翔可是个大公司,人很多。”其实方楠已经那范珊珊在食堂整子晴偶尔有所闻了,心下也有点心疼,要知道子晴死要面子的个性,那样被当众羞辱肯定会很难受,只是奇怪的是她不喜欢招惹别人,和范珊珊会有什么过节?
子晴眼眶一暗,其实这也是她不大想去食堂的原因,虽然现在她每次去那中年大妈都对她很客气,但她一看到大妈,还是很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件难堪事,郁闷得要死。嘴唇抖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忙吗?”方楠又道。一般来说实在没什么好问的时候总喜欢问别人最近忙吗,方楠也确实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还好,逐步适应中。”幸好饭菜很快送来,子晴低头埋入和美食的争斗中?
方楠暗暗叹息了一下,子晴很好强,可是在某些时候却又很软弱,好在孙展浩在,应该不会让她受委屈吧。
子晴正把一碗咸菜炒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孙展浩。
孙展浩一看到子晴,笑咪咪地走了过来,带丝抱怨道:“我说怎么在食堂没看到你,原来跑到这里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这语调显然有点让人容易误会。
子晴一听了这话,再看一眼对面的方楠,马上带点玩笑语调回道:“孙同学,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招呼呢?你又不请我吃饭?”
方楠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边一抹笑,却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是那种很标准的礼仪化的微笑。
孙展浩自动坐到子晴身边,和方楠打招呼:“原来方师兄也在,那这顿肯定是要师兄请的了,呵呵。”思索了良久又冒出一句话:“原来是要我请客,早说呀,我以为你一向喜欢AA制的。”
子晴一时愣在那里,连嘴里的炒饭都忘了要咽下去,这个孙展浩表现得有那么几分意思,可是又不明说,她要怎么办呢,自然不能明着拒绝,既然他没明说,她当然不好明面回复,再说凭两人的交情,她希望能保留这样的友谊。
方楠坐在对面,一束询问的目光直射向子晴,转眼又快速消失。
“晕,早知道你是有钱人,那就多请几个人,比如师兄,比如范珊珊呀,看不吃穷你。”子晴继续玩笑道。
方楠心里掠过一丝不解,选择继续看戏。
“好呀,好呀,不如今天晚上,师兄有空吗?”孙展浩自行点了个炒面,一杯饮料。看向方楠询问道。
“今天有个客户要来,改天吧。”
“不给面子。”孙展浩不依。
“你们先去,下次我来请好了吧。”方楠无奈。
“如何,那我今天请你,下次再让师兄请,你又得便宜了,两顿了!”孙展浩对着子晴玩笑道。
“晕,我今天没时间了,约叶紫去逛街。”
“你也不给面子,过分。”孙展浩撅撅嘴,吃东西去了。
子晴把饭吃完慢吞吞地喝汤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当子晴看到站在眼前的范珊珊时,那一口汤就没有顺利进入食管,而是在气管口蹦跳起来,子晴捂住嘴,咳嗽不止。
孙展浩很懂眼色地帮子晴轻轻拍背,道:“急什么呢,上班时间不是还早吗?”
子晴一听,头都大了,孙展浩这家伙非要用这种语调吗?
方楠和范珊珊轻变了下脸色。
“真是是巧呀。餐厅里没位置了,不介意我搭个座吧?”范珊珊笑看子晴道。
“说什么话呢?今天碰到的人真多呀,看来这个餐厅是挺吸引人的。”子晴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调道。即使范珊珊做的事让人可恨,但子晴不喜欢树敌,再者宽容才能和平相处,也许找出来范珊珊讨厌她的原因,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范珊珊在方楠旁边落坐,其实方楠已经吃好,但他还是没有走。
范珊珊打量着子晴,有点不能理解,她似乎没有哪一点比木子晴差呀?相貌,学历,家世?是孙展浩眼光有问题?
孙展浩自从上次的饭厅事件后一直对范珊珊有种防备,叮嘱子晴离她远点,可是范姗姗却阴魂不散。
一顿饭吃得是各怀心思。
面对各路目光,子晴感觉不舒服极了,喝完汤就找借口去洗手间,却只是在餐厅靠里面的空位上坐下。其实范珊珊进来时已经有空位了,可是她非要挤那个位置,有意思吗?
三分钟后,方楠找到了子晴,了然地笑笑:“就知道你找借口。逃避不是办法。”
子晴不屑在“切”了一声。
“展浩是个很不错的人,有能力,有责任心。”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是两个人都明白。方楠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探子晴的口风而已,毕竟看刚才的样子,子晴还没投入展浩的怀抱不是吗?所以他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是呀。”子晴有点敷衍道,让她说什么呢,难道说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