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没有解药,必须等他自行醒来。”
“你们想毒死他?”
“笑话,咱们与他无冤无仇,已经证实他不是杀乘风波浪的凶手,为何要毒死他?你们是他的冤家对头,老夫犯不着替你们背黑锅杀他。”
追魂使者转向甘姑娘叫:“甘姑娘,先毙了大煞。”
二煞大喝道:“住手!咱们交换。”
“悉从尊便,在下给你五声数决定,一!”
“不必叫数了,人交给你。”
两大汉将昏迷不醒的右粯送出,追魂使者身后也出来两名大汉接人。
人接到,甘姑娘飞跃而退。
大煞急奔而来,形如疯狂地叫:“师弟,你昏了头,还不发动剑阵?”
可是,甘姑娘一群人,已潮水般退去,退向是小山,而不是沿路退向县城。
东方发白,但林下仍然昏黑,真不好追。
“不可追赶。”二煞急叫。
大煞狂怒地奔到,怒叫道:“师弟,你……”
前面人影飞射而来,喝声震耳:“箭手列阵,鸣鼓!”
鼓声雷动,黄盖湖汪家的民壮来势如潮。
大煞真力已竭,怎敢逗留?发出一声撤走的低啸,向后退走。
民壮尚在半里外,怎追得上这些江湖豪客?
在各村民壮合围之前,所有的人皆向东北的丘陵地带回避。
甘姑娘九位男女,由一名大汉背了右粯,越野急奔,避开民壮希望早些脱离现场。
这一带是丘陵区,有山、有水、有草有木,不时可以看到田地。远出四五里,天色大明。
后面,天残魔驼与令狐楚急步飞赶,快赶上了。
绕过一座小山脚,前面是一处三岔路,路从南来一分为二,东走蒲圻,西走嘉鱼。
嘉鱼方向的小径上,二十余名男女看到了急奔的人影,领先的人大叫:“正好碰上,他们定然是被民壮丁勇赶出来的。”
铁腕银刀走在第三。第二是雷家堡四大金刚之首,活报应冯天放,扭头向铁腕银刀说:“咦!有男有女,你认识他们么?”
活报应超越在前面领路的人,大叫道:“朋友们,是哪条线上的?”
冷剑周晃走在最前面,扭头向后面的追魂使者说:“高兄,来人不是民壮而是江湖人。”
追魂使者脚下一缓,说:“不管,谁拦阻咱们,咱们硬闯。”
双方快速接近,相距五十步,追魂浪子突然讶然叫:“咦!是雷家堡的人,前面那人是活报应冯天放,咱们碰上劲敌了。”
冷剑周晃苦笑道:“糟!定然是来接应虎牙双煞的。”
追魂浪子呼出一口长气说:“公孙和说右粯与雷少堡主争风,争夺武林三佳丽中的玉芙蓉,因此他们不惜出动大批爪牙擒捉右粯。看来,这一关咱们难过,他们人太多。”
冷剑周晃冷静地说:“他们并不知右粯在咱们手中,小心应付见机行事,能避免动手当然最好。”
接近至二十步内,活报应又叫:“朋友们,为何不回话?”
追魂使者接口道:“道上同源,在下追魂使者高明。”
“咦!你们曾见到乘风破浪的朋友么?在下活报应冯天放。”
双方已接近,说巧真巧,左侧山林中突钻出一名虎牙山双煞的门人,大叫道:“追魂使者已将姓印的夺走了,民壮朝向此地赶,快走。”
声落,转身钻入林中溜之大吉了。
活报应举手一挥,后面的人急急向两侧抢出列阵,沉声喝问:“高兄,此事当真?”
追魂使者知道无法避免,戒备地说:“不错,冯兄有何高见?”
“你阁下是姓印的朋友?”活报应沉声问。
“非也。”追魂使者不假思索地答。
“那么,请高兄将人交与在下,感激不尽。”
“冯兄,恕难割爱……”
“什么?”
“高某也要这位姓印的。”
“你拒绝了?”活报应声色俱厉地问。
“不错。”
“哼!高兄曾想到后果么?”
“想到了,你活报应吓不倒我姓高的。”
活报应嘿嘿怪笑,独自上前点手叫:“姓高的,你出来。”
追魂使者也举步而出,冷笑道:“你有何绝活,可尽量施展。想不到我追魂使者,今天会与雷家堡的四大金刚,面对面一决雌雄。哈哈!幸会幸会。”
“你笑吧,等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活报应傲然地说,轻蔑地一笑。
追魂使者逼近至八尺内,立下门户说:“在下就教高明,请划下道来。”
“冯某要领教你的追魂十八掌。”
“奉陪。”
活报应踏进一步,一掌探入,五指半张,轻飘飘按向对方的胸口。
追魂使者不敢大意,以“手挥五弦”化招。
一声沉喝,活报应变按为抓,反扣追魂使者的脉门,捷逾电闪。
追魂使者身形疾转,招变“小鬼拍门”。
活报应也快速扭身,飞脚便扫,快如电光石火,狂野地抢攻,反应奇快绝伦。
以快打快,变招的机会并不多。“噗!”重重地扫在追魂使者的左小腿上。
“啪!”追魂使者的掌,也拍在活报应的腿弯旁。
双方皆斜退八尺外,几乎栽倒。
铁腕银刀刀出鞘,大喝道:“合围,速战速决,不然难以善后,民壮快到了。”
杀声大起,双方对进,各找对手。
三比一,甘姑娘一方属于劣势。
三名大汉围住背了右粯的人,只片刻间,便取得优势,两剑一刀全向要害招呼,生死关头将到。
背右粯的人知道要糟,心中一急,打主意脱身,大吼一声,一剑逼退右方的大汉,飞跃而出,向林深草茂处撒腿狂奔。
“你走得了?纳命!”三大汉大吼,衔尾急追。
眼看要赶上,草丛中青影暴起,一个蒙面人挺剑扑来,来势奇急奇猛,喝声震耳:“纳命!”
背右粯的人斜掠而过,疾奔入林。
三大汉不知蒙面人是敌是友,但毫无顾忌地冲进叫:“让路!”
蒙面人闪在一旁,挥手笑道:“请便,与我无关。”
三大汉狂风似的疾冲而过,蒙面人跟上叫:“小心脚下失闪。”
“砰!”倒了一个。
“砰砰!”另两个也倒了。
蒙面人止步,向林中叫:“友芳兄,劳驾将人留下,小弟的剑口裂了,不宜动手拼命,我到前面看看。”
林中潜伏的天残魔驼迎着奔入林中的人,咧嘴一笑张开双手说:“小辈,把背上的人放下。”
背右粯的人向侧窜走,不肯留人。
天残魔驼跟上叫:“你走得了?留下啦!”
手刚向前伸,指尖将触及背人的背带,侧方的树后突伸出一根竹杖,有人怪叫:“你也留下。”
天残魔驼吃了一惊,不搭背带反手急扣竹杖。
“呼”一声怪响,酒气冲天。
天残魔驼脸上沾满了酒,大叫一声,以手蒙脸急退,另一手急拔腰中的金丝带。
晚了,树后闪出蓬头垢脸的酒狂,竹杖一伸,搭住了魔驼的掌背,另一手急闪。
“劈啪劈啪!”四记正反阴阳耳光,把天残魔驼打得口中流血,鬼叫连天。
酒狂不放松,一把抓住魔驼的脖子向下揿。
功臻化境的天残魔驼,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扣在脖子上的手如同钢钳,力道千钧,奇痛彻骨,浑身都软了,哪能反抗?“砰”一声爬伏在地。
酒狂一脚踏在魔驼的驼背上,狂笑道:“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死,今天可找到你了。”
天残魔驼僵软在地,狂叫道:“你……你是谁?”
酒狂狂笑道:“哈哈哈!你老得快进棺材了,居然不知是我。”
“你……你是……”
“酒喷了你一脸……”
“天哪!酒狂!”
“叫天没有用,我老酒鬼找了许多年,算算看,你一共欠下多少人命?说吧,一百呢,抑或是两百?”
“我要求公平决斗。”魔驼狂叫。
“哈哈!你曾经给那些枉死的无辜多少公平机会?”
“我……”
“你还不想死?”
“我……我已经洗手,隐居忏悔……”
“但你又在此地肆虐。”
“我……啊……”
酒狂脚下加劲,天残魔驼的厉叫声渐止。
背了右粯逃命的人,奔出百十步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颓丧地叫:“你们想怎样?”
他四周,共有五个人。
一个老苍头,两位老妇,一位双目红肿的美丽少女,一位年约十二三的侍女,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苍白,满脸焦灼,说:“在下江百里,印老弟的朋友。”
“你……”
“请将印老弟留下,咱们决不留难你。”
“可是……”
“如果你拒绝,休怪咱们得罪你了。”
“你们上吧!”
一名老妇缓步上前,微笑道:“老身已知道你们对右粯并无恶意,而且有意相救,因此你请放心。”
大汉扬刀叫道:“在下奉家小姐之命将人带走,任何人也休想将人夺走,除非在下死了。”
“你不会死的,快将人解下。”
大汉大喝一声,一刀挥向老妇伸来的手。
老妇手一抬,抓住了刀,笑道:“放下吧,不要拒绝了。”
大汉目定口呆,全身发僵。
少女兴奋地奔到,急急托起右粯的头叫:“右粯哥……”
蓦地,她僵住了,叫声嘎然而止。
老妇也一怔,讶然叫:“咦!不是他。”
是一个身材与右粯相若的人,但相貌完全不同。
老妇拍拍对方的脑门,略加察看,说:“不是右粯,这人被拍中天灵盖,虽不致命,但已成残废,醒来后将是个活死人,记忆可能全部丧失。”
少女是左婷,一把揪住大汉尖叫:“你……你们把右粯哥怎样了?”
大汉惶然地说:“老天!我怎知道?”
“你不说,我……我要杀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
“你……”
老妇是池大嫂,阻止左婷动手,柔声道:“阁下,这人的来历,你总该知道吧?”
大汉便将破晓前与虎牙双煞打交道的事,一一从实说了,最后说:“这一路来一直匆匆忙忙,无暇分辨真假。再说,家小姐与高爷,上次与右粯交手时,是在入暮时分,看得并不真切。因此……”
左婷尖叫道:“你们杀了他,用活死人来掩饰自己的罪行,上次要不是你家小姐刺了他一剑,哪会有今天?你……”
“这是天大的冤枉!那次交手,右粯不该逼公孙和,家小姐是误伤……”
“闭嘴!那公孙和的真名叫令狐楚,是大荒毒叟的门人,是江湖上阴狠恶毒的淫贼,你们……”
酒狂到了,叫道:“不必多问了,快去找虎牙双煞查明真相,快走!”
“老天!”左婷哀叫,摇摇欲倒。
侍女抱住了她,挽了便走。
大汉怔在当地,喃喃地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被弄糊涂了。”
他往回走,看到了三具尸体,停下细察片刻。三具尸体脸色青灰,口鼻中流出一些腥臭的污涎,心口挨了一剑。
他摇摇头,自语道:“是中毒之后,再被杀死的。是了,那位蒙面人的眼神和身材,分明是公孙和……哦,不,也许该称他为令狐楚,他为何要改名换姓?费解费解。”
回到斗场,只看到两个人,是冷剑周晃和一位中年人,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剑我一剑相持不下,双方真力已竭,大汗彻体,皆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地面,散落着四具尸体,全是雷家堡的爪牙,尸体都僵了。
他急掠而上,扬刀大叫道:“周爷,人交给我。”
中年人一惊,手上一慢,冷剑周晃抓住机会,一剑切入直指心坎。
“铮!”中年人振剑封架,架住了刺来的剑,可是,锋尖已刺入七坎要穴下方半寸,入体五寸以上。
冷剑周晃拔剑,补上一脚,喘息着问:“人未被夺走?”
大汉苦笑,说:“没有,大概不会再有人劫夺了。周爷,咱们的人呢?小姐她……”
“人都走散了,咱们只有四处走走接应。”
大汉将背上的人解下,说:“我要去找小姐……”
“你怎么将人解下?”
“这人已用不着带了。”
“什么?你……”
“周爷,看看这人是否仍有救?”
冷剑周晃说:“虎牙双煞说,这人要十二个时辰方可醒来……”
“恐怕未必。”
“哎呀!他是甘姑娘要找的右粯……”
“他不是小姐所要找的右粯,咱们上了大当。”
“什么?”
大汉将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周晃大惊,仔细一看,骇然道:“对呀!这人不是姓印的,我该认识的。狗养的东西!咱们上了虎牙双煞的大当。甘姑娘追袭活报应,是向东追的,走!先把人带上。”
到了一座山坡下,草丛站起浑身血迹的追魂使者,向两人叫:“甘姑娘在东面,快前往接应。”
“哎呀!你……”
“我不要紧,快走。”
冷剑周晃苦笑道:“你最好也来,我扶你走。”
“我受了三处伤,走动不易。这样吧,你们把姓印的留下,我来照顾。”
周晃摇头,说:“咱们枉费心机,上了虎牙双煞的大当,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姓印的?你与他交过手,该记得他的相貌。”
追魂使者只看了第一眼,便骇然叫:“哎呀!咱们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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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两里地的山林中,甘姑娘与一名侍女,一名中年人,将四名雷家堡的高手,逼在一处洼地中。活报应冯天放脚下有点不便,在甘姑娘的剑尖前狼狈地闪避,毫无还手之力,险象横生岌岌可危。幸好另一名大汉不时策应,总算有惊无险。
甘姑娘在对方夹击之下,从容挥剑并不急于伤敌,用意是将对方的真力耗尽,再生擒活捉活报应。
名列雷家堡四大金刚之首,在江湖声威远播,江湖朋友闻名丧胆,艺业超人,修为将臻化境,今天却被一位年轻的小姑娘逼得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