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踏水平分,单脚将芦苇挑得飞出于丈外,他的人顺势拔空而起,凌空追向空中的芦苇。
小仙便于此时蹿出水面,一把抱向空中小天的双脚,小天猛然收腿,连续空翻,闪开小
仙再次的攻击。
“扑通!”一响,是/仙的落水声,她一落水,立刻划着水面追向小天,此时,小天己
飘然落回芦苇。
小仙人在丈外,突然猛挥一掌,激起排空臣浪,冲向小天。
小天急忙挥掌挡住巨浪,但只这一分神,脚下略重,便将芦苇踏沉,沾湿足踝,小仙见
终于让小天落水,高兴地拍手大叫。
小天却懊恼地甩甩脚,看看江边已近,便对小仙一招手,凌空扑上岸去。
小仙高兴自已打赢这一战,便呵笑着跃出水面,一个滚翻,双腿蹬向虚空,在小天之后
上岸。
还好,两人此番上岸所在,是一处了无人烟的沙地,总算免得再来一次惊世骇俗。
上岸之后,小天和小仙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瘫坐一起。
别看他们在水面上玩的不亦乐乎,靠的全是真本事,和一口循环的真气,最是消耗内力
和体力。
喘够了之后,他们二人相对一眼,想到愚弄江上的渔家,同时忍不住,哈哈爆笑不停,
两人不约而同地抱着肚子,笑翻在地上乱滚一遍。
许久,两个终于四肢一瘫,躺在地上,轻轻喘笑不止。
小天一身洁白的长衫,黏满了黄沙,看起来,还真是有够邋遢,一点少爷相也都没有。
而小仙就更惨,方才下水已经是一身湿,如今又在地上一翻一滚,那模样就好比自泥浆
里,才刚打滚出来的小花猪。
他们不但脏,还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脏!
当他们终于笑累,笑垮之后,两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火烧的天空和抹着胭脂的浮
云。
几只赶着回家的归鸟,倏然掠过天际,为艳丽的天空,添上三、五粒黑芝麻,一切都是
如此的静溢,耳边只有涛涛江水的奔流声,似在追逐着渐渐失去的阳光。
“咕噜!”是激烈运功之后的饥饿声。
小仙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而起,揉揉饿扁的肚子,伸着手讨道:“拿来。”
小天懒洋洋地挺腰坐正身子,右手勾过装着点心的小包裹交给小仙。
小仙粗手粗脚扯着包裹上精致的绳结,不知是月娘怕包裹散开,抑或是存心找碴,想整
整大而化之的小仙?
东拉西扯打不开的结,让小仙的眉头也都纠成一团。光火地瞪视着搁在她自己的腿上,
这一份精致的心意。
小天斜睨着噘起嘴生闷气的小仙,猛摇其头,憋笑不已。
就在小仙举掌,想要拍烂包裹时,眼明手快的小天,赶紧地抢过包裹,挽求他们两人的
饭前点心。
小天耐心地解着被扯紧的死结,轻笑道:“小仙,为什么你有耐心在瀑布下奋斗三年,
却没有耐心对付一个不容易解开的绳结?”
小仙撇著嘴,嘟哝道:“那不一样,挑战性不同嘛!”
在小天的笑声中,顽固的死结,突然像变魔术般,自动在小天手中散开来,小仙满脸不
服气地睨着那条被小天得意洋洋,高高提起在风中轻晃不已的细绳。
蓦然,小仙孩子气地一把抢过细绳,狠狠合入手中一搓,将细绳搓成粉末,然后张开
手,+/呼!”的吹散。
小仙总算恢复笑意道:“哼!我看你嚣张到几时,小小一条绳子,居然敢戏弄小爷,若
不将你挫骨扬灰,怎消我心头之恨,呵呵!”
说到后来,小仙才注意到小天一脸古怪地斜睨着她,于是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般,呵呵
的两声。
小仙故做不在意地伸手一让,道:“兄弟,别客气,来吃点心!”
小天大大叹口气,翻着白眼问天:“老天爷,我眼前这人正常吗?为什么你不让我认识
个像样点的人?”
小仙不高兴地哼声道:“喂!姓古的!说话小心点,你说谁不正常,不像样?你别忘
了,所谓物以类聚,不假,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如果你小子是块好料,也不会和区区
在下敝人我,混在一起,哼哼,小心我和你没完没了。”
小仙看到自己伸出在半空,想要抓点心的手,赫然是一只封着混浆的泥手,顾不得继续
和小天发火,转身+/扑通!”一声,就跳进江里,洗去一身泥沙。
小天低声道:“想和我有完有了,我看是难喽!”
江里的小仙没听清楚小天的咕哝,于是抬起头问:“什么?你说什么?”
小天一脸无辜道:“没有呀!我没说什么。”
小仙不信任地睇着他,最后,实在找不出小天的行病,只好带着一身水,湿漉漉地爬上
沙洲,+/嗤!”一声,连人带水,坐在小天面前,叨念道:“男子汉,大豆腐,说个话都支
支吾吾,不干不脆,不爽不快!”
小天暗里扮个鬼脸,故耍权威道:“少罗唆!否则,不给你吃点心。”
小仙瞪眼道:“你敢!白妈妈这点心,是为我而做,不是给你的,我才有权不让你吃,
搞清楚点呐,兄弟。”
小天不管那么多,拈起一块玫瑰糕,就往嘴里送,三两口,便吞下肚去,小仙不甘示
弱,马上抢起她最喜欢的千层糕,一大口咬去大半块糕,咿噢地吞咽着。
一个小包裹里,便装着七种不同的糕饼点心。
其中,有一块超大号的萍果派,嘻嘻一笑,小天很有风度地提议道:“一人一半好不
好?”
小仙略做考虑,同意道:“好。”
于是,小天拿起超大号的萍果派,用手轻轻一掰,公平地将萍果派,分为同样大小的二
分。
忽然,派里露出一截油纸,小天拨开萍果派,取出油纸,好奇地打开这张油纸。
油纸之中,竟然安安稳稳地摆着折成四折的绵纸,看起来,就像一封信一样,小天拿起
绵纸,轻轻一抖,将绵纸摊开在两人的眼前。
绵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宇,小天和小仙两人,就在昏暗的微光下,细细读着这封,来
路特殊的密函。
两人的脸色,随着在信上移动的目光,忽而皱眉,忽而惊疑,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展
颜一笑。
小天仔细地收起密函,得意道:“我就知道,这个白大叔不单纯,果然不出我所料,看
来,本少爷的直觉,第六感很灵嘛!”
小仙哼声啐笑道:“你又不是女人,也敢说直觉灵验。”
小大不解道:“直觉和女人又扯上什么关系?”
小仙呵呵经笑道:“你没听人讲,所谓女性直觉,笨!直觉是女人的专利,懂不懂啦!”
小天若有所指地眯着眼,贼笑道:“喔!…原来,直觉这玩意是女性的专利呀?”
他说完,一个劲儿地嘿嘿直笑,笑著小仙浑身不自在,背上好像被一条毛毛虫爬过般,
令人难受。
小仙有些怀疑地看着小天,她总觉得,小天这个笑,笑的太古怪,似乎颇有含意,曾不
会是他。
可惜,从小天脸上,实茬令人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天眉毛一挑,轻松道:“咱们还是照原定计划,先上苗疆,阻止紫微宫的人夺得血龙
令吧!兄第。”
小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她感觉小天好像对兄弟两个字,特别地加强语气。
但是,当她想看清水天的表情时,小天已经率先踏进夜色,头也不回地招呼道:“小仙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还有你那身湿衣服要换下来,免得感冒,别忘了,你方大病
初愈没多久,男体尚虚呐!”
隐约,她似乎听到小仙在黑暗中的轻笑声,但是,不容她分辨,小天已经展开身形,足
不沾地地飞掠而去。
小仙耸耸肩,说服自己,一切仍是没变,便追在小天之后,奔向黑暗中……。
苗疆,每当有人提及这个地方,口气中总是充满着又爱又惧的情愫。
因为,在这个民情风俗皆与中原大异其趣的边荒地带,除了热情浪漫的美丽苗女外,更
有着令人闻之,为之胆颤心寒的神秘巫术和蛊毒。
所谓蛊,其实是指一种长相似蚕的长虫。
但是,蛊却比蚕恶千万倍。
它是天地间至毒之虫,有着一对尖锐而且狰狞的利牙,和一双薄如蝉翼,震动即发出嗡
嗡鸣响,振人心弦的翅膀。
大致来分,蛊毒的施放,有所谓死蛊和活蛊两种不同方式。
死蛊,便是利用晒干的蛊尸或蛊卵,将之研磨成粉,置于食物或空气中,使人在不知不
觉地吃下肚内,吸进体内,而使人中毒。
活蛊,就是练蛊之人,以本身精血,蓄养活生生的蛊虫,指挥他来攻击敌人的一种方法。
当然,施放活蛊时所需的经验、技巧和程度,都较为施放死蛊要高明了许多。
所以,通常会使活蛊的人,大都是年岁一把的人物。
但是,不管施放哪一种蛊毒,只是要练蛊的人,必定会练本命蛊。
就是练盅的人,在白已体内,养一只和自已生命息息相关的蛊虫。虫在人在,虫亡人亡。
由于本命蛊对蛊人的生命,具有直接的相关,因此本命蛊是所有蛊毒中最厉害的,也是
最残酷的一种。
此时,小天和小仙二人,正处在苗疆的阿妹河畔。
阿妹河畔,有着全苗疆最美丽的景致。
处处可见连峰云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逐,泉崖转石万壑雷,真个
儿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猿欲渡愁攀援。
但是阿妹河最美的还不是这些几近奇迹的风景,而是一个流传已久,哀艳动人的传说。
传说阿妹河原先不叫阿妹河,河流的原名称为贵筑怒里,就是最危险的意思。
因为阿妹河岸,是穿山而过,所以让处绝崖,几乎无可立足之地,处处急湍漩流,无可
行的航程,所以才被称为最危险的河。
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郁不会罪近这条要人命的河流。
可是,就有一位年轻力壮长相俊逸的少年仔,狂妄地向贵筑里河挑战,自这条河的源头
处,乘舟放流而下,压经千惊万险之後,侥幸地平安抵达他所住的村落。
顿时,这名少年仔成为全村和左近邻村的超级英雄,伴随成功而来的,还有无数少女的
青睬。
可是,这名少年早与村里一名少女私定终身,少年对其他的女孩根本不屑一顾,执意要
娶他心仪的少伴为侣。
也许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吧!这名少年所爱的女孩,有全苗疆最乌黑漂亮的长发,有全苗
疆无人能及的美貌和窈窕身段。
可是,她却是个跛子。
因此,除了这少年以外,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少女不适合做一个英雄的妻子,他们极力
反对这对情侣的相爱。
但是,一个敢向最危险的河挑战的人,岂会畏于人言,他终于娶这少女为妻。
这原本该是一桩无限美好的事,无奈,邻村一名酋长的刁蛮女儿,看到这位有妇之夫,
非得将他弄到手不可。
于是,这个酋长的女儿,命令她村里的巫师,对这个她誓必弄到手的英雄下蛊,逼迫少
年屈服在她膝下。
可能吗?一个狂傲而无所畏惧的男人,在蛊毒噬心的折磨下,会屈服吗?
一个满月的晚上,这个被折磨得已是憔悴不成人形的男人,终于来到邻村这位酋长千金
的面前。
酋长的千金在笑,笑的好悲哀好凄凉、好无奈,然後,寒光一闪,一柄匕首,握在男人
手上,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心窝。
在他脸上,除了一抹遥远的思念和明显的不屑之外,并无痛苦的神情。
在他倒下的同时,这位酋长千金也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她终于在尖声惨号中死去。
因为,她在男人身上下的正是她的本命蛊。
邻村的酋长骤失爱女,在愤怒下,将男人的尸体剁成肉糜,丢人贵筑奴里,永沉河底。
这男人的妻子,苦命的跛脚女孩,在得知消息以後,带着一个月的身孕,投河追随她的
丈夫。
从此後,贵筑奴里每到夜晚,便会发出近似+/阿妹!”,“阿妹!”的呼唤声。这是那
名英雄对爱妻的喊称,他夜夜心疼地呼唤着妻儿。
後来,当地人便将贵筑奴里河,改名为阿妹河,来纪念这段悲剧性的传说。
小仙和小天二人,楞楞地盯着这条河,听着一名苗疆装打扮的白发老乞丐,轻声诉说这
个感人的传说。
小仙吸吸泛酸的鼻头,气忿道:“老天爷真不公平,怎么可以安排这种悲剧,真是太差
劲啦!我不喜欢!”
老乞丐微微一笑,泓智道,+/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喜、怒、哀、乐的结合,生命若没有
悲伤和不幸的陪衬,如何能对应出快乐的喜悦。”
小天收回眺望远方的迷蒙眼光,呵笑道:“林爷爷,我现在知道,你为何被称为赛孔
儒,连你的名字智奇都取得很妙耶!”
赛孔儒林智奇,丐帮里年龄最老的九袋长老,驻苗疆地区的总负责人。
此时竟如小孩子般,顽皮地眨动他的眼睛,谑笑道:“从小我娘就告诫我,立言为要,
所以我不得不和孔老夫子比赛创造至理名言呐!”
小仙拼命用手在鼻前扇动道:“酸,真酸,林爷爷又在卖醋啦!”
林智奇哈哈一笑,拍着腿道:“知道就好!小仙,你老远跑到苗疆来,可不是来听故事
和喝酣的吧!到底是出什么大事,要劳动咱们的小顽皮亲自出马?”
小仙凑上前道:“林爷爷,关于紫微宫近年来的动向,你知不知道?”
林智奇撇嘴笑道:“小仙,你以为林爷爷待在这化外之地,中原的事就不理会啦?我当
然知道近年来紫微宫干了些什么坏事。”
他眨眨眼,压低嗓门,神秘又道:“我还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苗疆一带,是不是他们将你
引来的?”
小仙呵呵轻笑道:“林爷爷,不简单呐,全猜着啦!”
“废话,林智奇夸口道:“你以为林爷爷这个土皇帝干假的?我还猜得出来,紫微宫这
次大批人马进入苗疆,是为了神龙宫的血龙令而来。”
小天嘿笑道:“林爷爷,下面你该不会要说,血龙令已经被你找到了吧?”
林智奇猛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