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大门派之精锐,少林派出“监院”及“藏经”、“罗汉”
二堂首座主持;武当派出“上清下院”主持,“武当七子”;峨嵋、昆仑、华山分别派出硕果仅存的替老,阵容可说十分强大。
也足见诸门派对灭除“幽冥教”一事之重视。
这几位武林诸大门派高手,由大爷“冷面玉龙”它寒冰亲自接待,迎人堡门,陪着到歇息处所。
黄昏前,武林帖所邀约请大门派高手,都到齐了。
“古家堡”中,没有盛宴,那是因僧、道、俗、饮食不同。
只是香茗几杯,点心数样,摆上了大厅。
代表“古家堡‘例席的有:大爷”冷面玉龙“宫寒冰、二爷”
铁腕墨龙“辛天风、三爷”慈心神龙“燕惕。
威震武林的“四豪”,只剩其三,更不见那位小师妹古兰。
南宫逸、商和、司徒奇也到了。
可未见三小随行。
今夜,大厅中灯火辉煌,光同白昼。
“古家堡”戒备之森严倍于往昔。任何人不得行近大厅十大之内,堡中人违令者,按堡现严惩不贷。
堡外人擅闯者,则格杀勿论。
这是大爷宫寒冰的令谕。
这么做,一方面固然因为大家在大厅中共商机密。
另一方面,也因为“古家堡”有内奸——“幽冥教徒”。
而这潜伏在“古家堡”的内奸,经大爷、二爷、三爷的多方侦查,竟未能查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古家堡”上下,都是跟随老堡主多年的兄弟,没有确切的证据,大爷师兄弟自也不得轻易得罪。
在这种情形下,焉能不小心谨慎?
机密会议,一直到三更方散。
除了与会之人外,谁也不知道会中都商议了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不算机密。
那是南宫逸他表示有事到“洞庭”去一趟,暂时不能与众人同行;至于“要事”
是什么,他没说明,也没说明的必要。
虽然暂时不能随行,不过,他表示可以跟大伙儿一起出川,然后再在适当的地方分手。
出了大厅,二爷三爷陪着诸大门派高手往安歇处走了,石阶上,只剩下宫寒冰与南宫逸三兄弟,步下石阶时,南宫逸随口问起古兰。
宫寒冰答得很自然,他说,他不愿意让小师妹参与这种难免厮杀的事情,所以,早劝她安歇了。
这是理。也足见大师兄爱护之情。
话刚说完。突然一声凄厉鬼哭起自“古家堡”一座峰头,由远而近,挟着一点绿光,划空射落厅前。
大厅距那座绿光冒起处的峰头,不下百丈,谁有这等好腕力?
放眼天下,无人能够办得到。
何况还夹带刺耳难听的凄厉鬼哭,由远而近,划空射至,落地而寂,这是谁?
是怎么回事?
大爷宫寒冰脸上变了色。
南宫逸目光投注,心中却立即了然。
那是一支箭形物,后带一截小小圆筒,简后更带有两片竹子削成的薄薄扭曲竹片。
南宫逸胸罗渊博,一望而知,那是苗疆土人特有的一种传信器具,苗疆土人给它取了个名儿叫“姑拉”。
“姑拉”那半截圆筒内,暗藏机关,掷出时,光凭脱力,腕力将尽,机关适时转动,故能射出百丈。
苗疆特有物怎会在此出现?这颇令人费解。
不过,苗疆“姑拉”是只闻其声,不落地,目力难见,而这支“姑拉”上,如今被涂上了一层磷石,故而绿光惨淡,显而易见。
但,苗疆土人绝不会在“姑拉”上涂磷,这分明是……
宫寒冰冷哼一声,右掌微招,“姑拉”倒飞入手。
“姑拉”尖端,插着一卷纸条,打开纸条只一注视,大爷宫寒冰霍然色变,目闪寒芒,冷然发笑,道:“好心智,好手法,好灵通的消息,我倒要看看你区区‘幽冥教’能拿我宫寒冰怎么样?”
随手递向南宫选。
南宫逸看了看,皱眉笑道:“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人家眼中,‘幽冥教’神秘诡谲,阴狠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宫大侠还是……”
宫寒冰冷笑说道:“多谢南宫大侠,宫寒冰正愁找不到他们。”
举步下阶而去。
南宫逸望着他那颀长背影淡淡一笑,将手中纸条递向身后商和与司徒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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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支集宇内武林精英的队伍,离开了“古家堡”。
“古家堡”除了大爷、二爷参与出征外,三爷“慈心神龙”
留守,一流高手的十家堂主也全留在堡内。
这是唯恐“幽冥教”乘虚侵犯,有燕三爷率十家堂主及堡内数十高手留守,可保没有后顾之优。
燕三爷铁骨仁心,加上公仇私恨,他原不愿后人,当然更不愿留守,还是大爷宫寒冰、二爷辛天风一番苦劝,几几乎动了掌门令谕,燕三爷才勉强点了头。
南宫逸跟着这支队伍,一直到了汉水,才一个人飘然他去,沿汉水,由陆路直奔“洞庭”。
燕三爷深知留守的责任重大,“古家堡”内,师父跟四师弟的灵枢尚未下葬,加上一本引人觊觎的“归元真经”,“幽冥教”
及武林群邪,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
自大队出发后,三爷燕惕除了白天稍作歇息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皆用在巡视堡内各处的戒备上。
尤其是夜晚,他几乎每夜澈夜不寐。
这一夜,该是大队离堡后的第三夜。
燕三爷踏着清冷银辉,一个人徘徊在庭院中。
墓地里,背后响起一个清朗话声:“三侠,辛苦了。”
燕惕心头一震,霍然转身,虎目注处,他愣住了。
面前一丈外,南宫逸面带微笑,负手卓立。
他倒非惊于有人数近身后一丈,而茫然无觉,以南宫逸一身高绝功力,这毫不足为奇。
他是讶于南宫逸一个人的突然转回来。
转瞬间,定下了神,燕惕飘身迎前,瞪目说道:“南宫大侠怎么……”
南宫逸微笑截口说道:“三侠,小声点,除了三侠外,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突如其来地转回了‘古家堡’。”
燕惕又愣了愣,压低了声音,道:“南宫大侠不是要往‘洞庭’么?”
南宫逸笑说道:“我确是要去‘洞庭’,但是,在去‘洞庭’之前,我有必要先来趟‘古家堡’,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
燕惕感然投注,道:“南宫大侠有事?”
“有。”南宫逸点头说道:“两件极为重要的事。”
燕惕道:“什么事?”
南宫逸笑了:“三侠忘了,‘古家堡’有内奸?”
燕惕“哦”了一声,道:“南宫大侠指的是这件事……”
“不错。”南宫逸道:“在这时候,若不肃清潜伏在‘古家堡’多年的内好,是件很危险的事。假如他们乘虚有所行动,或者来个里应外合,三侠失责,罪在一身事小,‘古家堡’沦落魔掌事大,所以,我不能不先转来一趟。”
燕三爷霍然点头,像出一身冷汗,道:“多谢南宫大侠,还有一件事呢?”
南宫逸道:“那件事属于次要,先办完了这件事再说。”
燕惕点了点头,突然皱起眉锋。“可是,谁又是内奸呢?
南宫大侠知道,举堡上下,都是追随家师多年的弟兄,没有明确证据……“南宫逸笑道:”三侠放心,我知道谁是内奸,也有把握抓到他的证据。”
燕惕急问一声:“是谁?”
南宫逸笑道:“三侠别急,稍时自然明白。”
燕惕赧笑点头,道:“请吩咐燕惕该怎么做。”
南宫逸笑道:“很简单,三侠只要传来庞天化、魏立中、欧阳德三家堂主,跟他们在这儿多谈会儿就行了。”
燕惕神情猛震,勃然变色,道:“难道……”
南宫逸笑道:“三侠,我只是请三侠在这儿跟他们多谈会儿,可没说别的。”
燕惕脸一红,倏敏威态,赧然笑道:“南宫大侠知道,我是恨透了这般东西。”
南宫逸笑道:“我很明白,但我要请教,三侠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凶,还是只要找出几个供人驱策的角色就行了呢?”
燕惕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四,不过,要是能一起收拾了,最好还是来个一网打尽。”
南宫逸说道:“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幽冥教主’功力、心智两皆过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怕要慢慢来……”
话锋微顿,接道:“假如三侠要的是罪魁真凶,那么三侠就必须多忍,要知道,没有人证物证,就是明知罪魁真凶是谁,也拿他莫可奈何。同时,我也请三侠别单为了‘古家堡’,更得为天下武林的安危着想,别一时不能做小忍,坏了事情。”
话说来平淡,可是燕惕却又为之差傀垂首,旋即肃然说道:“多谢南宫大侠教我,为了公仇私恨,燕惕能忍。”
南宫逸笑道:“那么,传人吧,可别说我来了。”
话落,身形一闪不见。
燕惕强抑胸中激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震声喝道:“来人!”
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一名黑衣汉子飞步而至。
黑衣汉子刚一躬身,燕三爷已然挥手说道:“传庞、魏、欧阳三位堂主,此处见我。”
黑衣汉子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须臾,画廊的东端响起了一阵步履声,三个灰衣老者并肩疾步行了过来,正是庞天化、魏立中、欧阳德三人。
行近一丈,驻足停身,躬腰施礼,庞天化恭谨说道:“不知三爷何事召唤?”
“没什么大事。”燕惕摆手笑道:“想跟三位随便谈谈,顺便还想跟三位商量点小事。”
庞天化道:“三爷吩咐!”
燕惕笑道:“别那么拘谨,太拘谨了就不好谈了。”
庞天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燕惕略一沉吟,道:“三位知道,大爷、二爷离堡远行,堡中空虚,堡外群邪,堡内内奸,随时有蠢动的可能,关于堡内的戒备,我想听听三位的高见。”
庞、魏、欧阳三人,愣了愣,谁也没敢开口。
只因为,堡中防务事四豪可从没跟十家堂主商量过,也从没有说过要听听十家堂主的意见。
虽然眼下堡中空虚,如今不比往日,燕三爷探询众议,乃是为了慎重;可是,防务经三爷一手布置,别说没什么不周之处,就是有,谁敢说?
其实,四豪并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人。
燕惕皱了皱眉,道:“事关本堡安危,这时候,我不希望三位客气。”
庞天化身为十堂之首,他不能不开口,略一迟疑,说道:“禀三爷,堡中戒备周全、万元一失……”
燕惕截口说道:“这就是庞堂主的高见?”
庞大化一震躬身:“属下就事论事,句句实话。”
燕惕笑了笑,道:“难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么?”
庞天化低着头道:“事实如此,属下……”
燕惕突然大笑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庞天化脸色一变,惶恐不知所措。
燕惕目光转注魏立中,道:“魏堂主有什么高见?”
这可真要命。
在他之上的“白虎堂主”都没说什么,他怎好随便置评?
况且,这种事又不能无中生有,信口胡诌。
但,面对这位三爷,不说又不行。
这下可真作了难。
魏立中迟疑未语。燕惕却一笑又道:“怎么,难不成魏堂主的意见跟庞堂主一样?”
魏立中又犹豫,毅然点头。“禀三爷,庞堂主所言皆属事实……”
燕惕笑了笑,笑得令人难测含意,转注欧阳德:“欧阳堂主呢?”
明知总会轮到头上,欧阳德似乎早有准备,立即躬身回话:“禀三爷,属下不愿言不由衷、故作惊语。”
这倒好,全跟庞天化一个意见。
燕三爷挑了挑眉,但旋又谈笑说道:“事实就算事实吧,但只怕照这样下去,‘固若金汤’的‘古家堡’,很可能会于不知不觉间拱手让人……”
庞、魏、欧阳三人脸色俱皆微微一变。
燕惕一笑接道:“好在这只是闲聊,现在我有件正经事儿要跟三位商量,希望三位别再避重就轻,含混其辞地令我失望……”
三人老脸一红,庞天化忙躬下身形:“属下等不敢。”
燕惕笑了笑,脸色一转郑重,道:“自老堡主及四爷遇害后,‘古家堡’中潜伏有内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经大爷、二爷跟我多日来侦查,已经获知这些内奸是谁,但这些人都是跟随老堡主多年的弟兄,没有确切证据,我们没有办法动他们;而事实上,又不容他们长此潜伏,对于这件事,三位有何高见?”
庞、魏、欧阳三人,神情震动,可是刹那间又变得跟没事人儿一般。庞天化微一躬身道:“三爷既已侦知他们是谁,那是最好不过,但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燕惕笑道:“庞堂主糊涂,这个我现在怎么能说?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话要是传到他们耳中,可能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燕惕恶意中伤、血口喷人呢……”
庞天化脸上飞闪一丝轻微诡笑,张口欲言。
燕惕虎目深注,谈笑接道:“再说,时机未成熟之前,我也不愿打草惊蛇。”
庞天化道:“属下斗胆,以为三爷这是多虑。”
燕惕可没生气,含笑问道:“怎么说?”
庞天化侃侃而谈,慷慨陈词:“属下以为,既已知他们是谁,为古家堡安危,三爷还是早一天下手的好,以免夜长梦多,有所……”
燕惕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庞堂主是建议我立即拿人了?”
庞天化毅然点头,道:“属下正是此意。”
燕惕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跟大爷、二爷唯一意见不同之处,有太多顾虑的,是大爷跟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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