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究竟是什么事?说出来,大家研究一下。”
张岚叹息一声,道:
“七王爷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我能不能对付白羽令门?”
王守义呆了一呆,道:
“什么?七王爷也知道白羽令门?”
张岚道:
“一定是谭三站说出来白羽令门的事,只是不知道她透过郡主说出,还是她自己告诉了七王爷?”
肖寒月道:
“张兄怎么说?”
“我不能欺骗七王爷,只好据实而陈,说出来白羽令门在江湖上的凶恶手段?”
王守义道:
“七王爷作何处置?”
张岚道:
“七王爷问我,用什么办法对付白羽令门,你们说,我该怎么回答?”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实在很难回答。”
张岚摇摇头,道:
“没有办法,我只好抬出你肖兄弟了。”
“我?”
肖寒月吃了一惊,道:
“对白羽令门的事我,我是一无所知,我能告诉七王爷些什么了”
“唉!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说你能对付白羽令门,不过是用来应急,却不料郡主突然开了口,竟要考核一下你的武功……”
张岚摇摇头,苦笑道:
“七王爷坐在一侧,也不加阻止,这就把我给窘那里了……”
肖寒月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和郡主动手!”
张岚道:
“我已经答应了,你要坚持不肯,我也不能勉强……”
王守义接道:
“肖兄弟,你要是坚持不允,我看赵大夫这件案子,也无法办下去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这个,在下……”
张岚接道:
“和谁动手,七王爷没有说,不过,答应了,就要作最坏的打算,除了郡主之外,还要对付谭三姑……”
“这是赶鸭子上架!谭三始的武功何等高强……”
常九快步奔入花轩,接道:
“还要用车轮战法对付肖兄弟一个人。”
王守义冷冷说道:
“姓常的,我们在谈论大事,你不懂,就不要插嘴?”
常九道:
“我听得很清楚,难道……”
肖寒月接道:
“常兄请坐……”
目光转到张岚的脸上,接道:
“张兄,我答应,不过,官场中礼数繁复,小弟可是一片茫然,胜负之间,应该如何把握,还要张兄指点。”
“能胜不能败……”
张岚冷肃的脸上泛现出了笑容,道:
“能胜不能败,如果郡主出手,自然要手下留情,至于谭三姑,如果你力能所及,倒不妨给她一点教训。”
肖寒月道;
“伤了她?”
张岚道:
“最好是下下她的面子,如果收手不及,救胜第一,就算伤了她也不用有所顾忌。”
肖寒月道:
“我明白了,咱们几时动身?”
张岚道:
“越快越好,肖兄弟坐息一下,咱们立刻动身。”
肖寒月道:
“不用坐急了,咱们现在就走。”
常九看看肖寒月道:
“你真的要和谭三始动手?”
“无可奈何!常兄,事情逼得了头上,小弟不愿意也不行了。”
常九吁了一口气,看着张岚,道:
“张总教席,谭三姑比白龙还要高明!”
张岚苦笑一下,道:
“我自知不是白发龙女的对手,如果不惜重肖兄弟,你常九怎么样?”
王守义接道:
“常九,我说肖兄弟胜,你要不要赌一下?”
肖寒月忽然站起身子,道:
“张兄,王总捕头和常兄能不能去?”
张岚道:
“能!七王爷已经要人在牡丹厅中准备了香茗细点。”
王守义道:
“肖兄弟,去换件衣服……”
肖寒月行入牡丹厅时,七王爷竟然早已在座,白发龙女谭三姑、盈盈郡主,分坐在七王爷的两侧,四个佩剑侍卫,守护在牡丹厅外。王守义抢一步大礼参拜,七王爷却连连挥手,道:
“起来,起来,今天是以武会友,你们都是我的贵客,不用把我以王爷看待,我以私人身份参与,只是想开开眼界,诸位都请坐吧!”
口中说着,两道目光却一直在肖寒月的身上打量。
肖寒月换穿了一身天蓝劲装,猿臂蜂腰,身佩长剑,英挺中带一股雅逸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肖寒月满腹经纶,自然和出身江湖草莽的人物,大有不同。
朱盈盈也盯着肖寒月看,只看得芳心怦然一动,那日肖寒月扮作修花工人,布衣布履,脸上还抹了黑灰,那是浓云掩月,尘蒙明珠,一日之隔,两番相见,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霄壤三别。
谭三姑也在暗中打量,发觉了肖寒月英华内蕴,目如朗星,修为之深,竟然是莫可预测。
张岚带几人入了座,望望肖寒月,道:
“王爷,这就是幕席所提的肖寒月。”
七王爷点点头,道:
“你读过书?”
肖寒月道:
“是!草民读书未成……”
盈盈突然接道:
“那习剑有成了?”
肖寒月想一想不该是太谦虚的时候了,笑一笑,道:
“回郡主的话,寒月不敢自谦,略有小成。”
郡主嫣然一笑,道:
“爹,你看他说话文词诌的,那像江湖人嘛!”
七王爷正想开口,谭三姑已抢先道:
“肖公子,今年贵庚啊?”
忽然们到年龄上来,厅中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肖寒月道:
“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
谭三姑说:
“一个习练内功入了大乘之境的人,可以驻颜益寿,掩去实际年龄。”
“原来如此……”
“肖寒月淡然一笑,说:
“寒月虚度十四年。”
谭三姑一扬双眉,道:
“说话要诚实。”
肖寒月道:
“寒月说的实话,老前辈可要晚辈起誓?”
谭三姑冷笑一声,道:
“事关重大,老身不得不查问清楚。”
“还有什么要问?”
肖寒月也有些恼火了,语气已显不善。
谭三姑道:
“老身查看过花树上留下的痕迹,确是蛇头白羽箭的形状。”
肖寒月道:
“本来就是,何须隐瞒?”
白羽令门中人逼得老身退出江湖,隐身石室,肖公子凭什么敢和白羽令门中人作对?”
肖寒月道:
“谭老前辈怕了白羽令门中人,难道要天下人,都害怕白羽令门中人不成?”
“肖公子好大的口气,老身传艺郡主,情意深厚,也深知白羽令门中人,莫可理喻,如若无人能对付,又何必招意那群涯背必报的江湖狂人?”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
“老前辈为郡主设想,出于爱护之心,在下十分敬佩,不过,你隐身王府,已替郡主招来了强敌,再说白羽令门中人如果真是无恶不作,为害天下,总要有人拔刀而起,阻止他们的凶焰。”
谭三姑忽然放下脸,微微一笑道:
“肖公子豪气干云,老身佩服,不过,对付那批狂人,需要的是深搏的武功,精湛的艺业,但凭三寸不烂之舌,只恐怕无法惊退强敌,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牵连所及,殃及池鱼,那就愚昧得可悲了。”
话已引入正题,肖寒月暗暗吁一口气,道:
“以老前辈的看法,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付白羽令门?”
谭三站:
“至少能过老身这一关的人,才有和白羽令门中人一战的能力。”
肖寒月道:
“老前辈早已存了一试在武功之心?”
谭三姑道:
“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肖寒月道:
“请前辈赐教。”
盈盈郡主突然站起,道:
“肖寒月称过我这一关。”
肖寒月,点点头,道:
“好!郡主早和谭老前辈计议好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盈盈郡主一片天真,嫣然一笑,道:
“师父本来不答应的,是我再三要求,咱们到厅外动手,请吧!”
她日里说清,人却当先行了出去。
七王爷别未阻止,但关心之情,溢于眉宇,也紧随而出,谭三姑、张岚、常九、王守义,也紧随出厅。
盈盈郡主已亮出了长剑,一付迫不及待的神情,道:
“肖寒月,快些亮剑。”
肖寒月和人动手数次之后,信心已增,笑一笑,道:
“在下空手奉陪……”
郡主冷哼一声,道:
“好!小心了。”
飞身扑上,一剑刺出。
肖寒月急急一闪,忽然间飘出八尺。
他只想避开一尺距离,但动之间,竟然身如飘絮,远出意外。
郡主长剑连变,化作千锋,一片寒芒,急袭而至。
张岚、王守义、常九,只看得暗暗惊心,想不到千金之躯的一位郡主,竟然把剑练到这等境界,变化之妙,剑势之快,三人都觉着手中纵有兵刃,也不易接下。
何况,肖寒月手中无剑。
剑如龙蛇飞起,幻起一丈方圆的光影,肖寒月被困入了一团剑光之中。
七王爷捋髯微笑,似对爱女的剑术成就,大感欣慰。
忽闻肖寒月大声喝道;
“郡主原谅,肖寒月得罪了。”
剑光剑收,忽然不见,握在郡主手中的长剑,忽然到了肖寒月手中。
没有人看清楚,肖寒月如何夺下了郡主手中之剑。
朱盈盈似是不相信剑被人夺了过去,呆了一阵,叹口气,道:
“我练了七、八年的剑,想不到竟是如此无用。”
她天真无邪,胜负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出言自责,只是有感而发,肖寒月却听得大感愧疚,夺她兵刃,是否太过,双手捧剑,返还郡主。
朱盈盈微微一笑,收回长剑,道:
“你这空手夺剑的本领,肯不肯教给我?”
七王爷急急接道:
“盈儿回来,不许胡闹。”
朱盈盈对肖寒月眨眨眼睛,退到七王爷的身侧。
这是,张岚才王守义心中高兴万分,但两从却都强忍着,不使喜悦外露。
常九却是看得惊讶莫名,他知道肖寒月身负绝技,但高强如斯,却是大出意外。
谭三姑神情凝重地缓步行近肖寒月,道:
“肖公子果然高明。”
肖寒月道:
“一时侥幸罢了,老前辈请赐招?”
谭三姑道:
“老身也用剑,肖公子是否也要空手接我几招?”
张岚心头一震,付道:“白发龙女,功力何等深厚,肖兄弟被她套住,可是大大的不妙,但又不便出言点破,心中空自焦急。
肖寒月道:
“在下不敢托大。”
张岚心中一喜,暗道:答得好,肖兄弟当真聪明得很。回顾王守义,王守义微微颔首,相对会心一笑。
谭三姑点点头,笑道:
“老身是一柄软剑……”
右手一扬,一道寒芒电射而出。
原来,谭三始的软剑,竟然是藏在袖中。
肖寒月右手早已搭在了剑柄之上,右手扬动,长剑离鞘,寒芒飞起,急封来剑。
谭三姑手腕挥转,软剑伸缩如电,倏忽之间,连攻了二十七剑。
二十七剑,分攻向二十七个不同的方位。
但肖寒月竟然站在原地未动,挥剑封架,连封了二十七剑。
两个人的剑势,都是异常快速,一旁观战之人,只见双方的剑光,连绵飞旋,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攻拒剑势。
谭三姑连续攻击二十七剑之后,剑势突然一缓,同对向后退了两步,准备拒挡肖寒月的反击。
但肖寒月横剑平胸,并未还击。
白发龙女心中明白,自己连绵二十七剑攻势,天下能够接下的人不多,一般来说,都会以攻制攻的方法,来破解这种连绵快速的攻势。
但肖寒月却一反常态,静站原地不动,完全是防守的架式。
最使谭三姑讶异的是,她一直瞧不出肖寒月的剑路,只觉他举剑对挡攻势,出剑、收剑,一招就是一招,剑招与剑招之间,完全没有连绵在一起的气势、变化。
似乎是,肖寒月全凭着锐利的眼光,正确的判断,看到谭三姑攻来的剑招,然后再举剑封挡,在谭三姑这样高手、快剑之下,几乎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
但肖寒月却做到了。
武林中一级高手相搏,能把连绵的招式,用快速的转化,把它连成一片,所谓刀刀如江河倒挂,剑剑似春蚕吐丝,接成一片刀网、剑幕,把敌手圈入了刀网、剑幕之中。
遇上了此等攻势,只有用两种方法破解,一种是以快打快,用相同的快速变化,亦结成刀网剑幕,相与抗拒,另一种办法是千锋集一,突破网、幕,阻断敌人的攻势,争取先机,出手的反击。
但肖寒月的打法,却是大违常情,好像是全采守势,敌人攻一剑,他就挡一剑,连连挡开了二十七剑。
“肖公子!怎不出剑还攻?”
肖寒月茫然一笑道:
“老前辈,如若你觉着在下已经通过考验,似乎可以住手了。”
谭三姑道:
“我见过你的防守剑招了,但我还没有见过你攻敌剑势。”
肖寒月道:
“一定要攻一剑吗?”
谭三姑脸色一变,道:
“一剑,难道你认为我一剑也接不下来?”
肖寒月吁一口气,长剑斜斜指向谭三姑,道: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肖寒月第一次用剑和人动手,虽有攻敌的剑招,但却不知该用那一招才好。
这时,谭三始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紧张,肖寒月长剑斜出,立刻透出了浓烈的杀气。
站在牡丹厅外的七王爷、王守义等,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机,使人有种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
剑芒颤动,肖寒月的长剑终于攻出了一招。
谭三姑右袖中疾飞出一道青虹,灵蛇一般盘身飞绕,化作一片青色光幕,但仍然挡不住肖寒月攻出的一剑,那颤动的剑芒,竟把谭三站统身的剑气震得四分五裂,一剑直入。
肖寒月心中警觉,急急收手,剑已见血,谭三站暴退一丈,左肩衣衫洞裂,一股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剑,似是扎的不轻,如非肖寒月及时收剑,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