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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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剑公子-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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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回眸一笑,倚着树根坐下,然后仰脸望着白士英,拍拍她身边地上,意思要他也
坐下来。
  白士英只得跟着坐下,只是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那少女看他是个谦谦君子,更是喜悦,腆颜一笑,自动的坐近了些,——双清澈的大眼
睛望着他。樱唇轻启,低低的道:“歹阿里郎?”(注:苗语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一开口,语声清柔娇腕,甚是悦耳。
  但白士英初到苗狐,自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只好摇了摇了头。
  摇头,自然表示听不懂。
  那少女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忽然抿抿嘴,轻笑道:“你连一句苗语也听不懂?”
  她居然说的一口汉语,只是口音稍微生涩了些!
  白士英听的大奇,望着她道:“姑娘原来会说汉语。”
  那少女微微摇头,柔声道,“我说的不好。”
  白士英问道:“那么姑娘方才说的什么呢?”
  那少女眨动一双像星星般发亮的眼睛,偏着头道:“我是问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白士英“哦”了一声,笑道:“在下白士英,姑娘呢?”
  那少女道:“我叫盂双双,孟夫子的盂,双双对对的双。”
  白士英听的更奇,问道:“孟姑娘念过汉书。”
  她知道孟夫子,自然念过汉书了。
  孟双双朝他点点头,说道:“念过一本三字经。”说到这里,忽然轻“嗯”了一声,又
道:”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白士英道:“今晚刚到的。”
  盂双双又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白士英道:“我和一个!叫张正林的货郎一起来的。”
  孟双双道:“那你也是货郎了?”
  白士英道:“不是,我是行医的郎中。”
  孟双双喜孜孜的道:“那好极了,我祖母病的很厉害,连巫师都治不好,你会看病,那
真是太好了,白哥哥,我就带你去。”
  (苗人风俗,女称男”哥哥”,男称女”姐姐”)
  白士英道:“孟姑娘还得梢候一会。”
  孟双双还当他要和自己诉说情话,粉脸微红,似喜还羞的膘了一眼,轻声问道:“你还
要再坐一会么?”
  白士英道:“在下和姓张的朋友约在这里见面,他还没来。”
  孟双双道:“你朋友这时候还没来,我们只管先走,我会叫人去找他的,到了盂家寨,
还怕走丢?”
  白士英道:“不,我们还是等他的好,我的药箱,还在他车上。”
  孟双双攒攒道:“你知道他到那里去了?怎么还不来呢?”
  只听坡后有人大笑道:“在下早就来了,只怕惊动了公主和白兄的情话。”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已从山坡后面跳了上来那正是货郎张正林。
  “公主”,这两个字,听的白士英大感惊讶,他脸上讪讪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站了起
来,说道:“张兄来的正好。”
  孟双双跟着站起,娇哎道:“讨厌。”
  张正林笑了笑道:“我们这位白兄不讨厌吧?”一面又朝白士英拱拱手道:“恭喜白
兄,一到九里龙,就认识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孟公主,真是福慧双修,艳福不浅。”
  白士英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忙道:“张兄休得取笑。”
  盂双双是苗族少女,听到张正林当面说她是如花如玉的大美人,不但不以为笑滤,而且
心里十分高兴,娇笑道:“白哥哥,他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说着伸手拉着白士英的手要走。
  (苗人习俗,凡有汉人到苗族做生意,家中妇女皆不回避,和他们闺女交谈,父母更是
高兴,这表示他家姑娘生得美丽,但和他们妻妾交谈,则大为忌讳。)
  白士英被他闹了个面红耳赤,大为尴尬。
  张正林忙道:“白兄只管和孟公主先去,兄弟随后自会把药箱送去的。”
  孟双双也没待白士英多说,拉着他就走。
  这座小山坡,就像是孟家寨前门前的一道照墙。
  白士英随着孟双双转过山坡,就有一条较为宽阔平坦的石砌道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
林。
  这条路很少曲折,转过一重山脚,就看到两道粗木的栅门。
  这是四面环山的一片广大盆地,一眼望去,茅屋柿比,也有三五成群,自成一簇的,也
有独自一幢,依山而居的,反正都是在这一片山拗之间,聚族而居。
  沿着这条石砌道路进入栅门,又走了半里光景,已经到了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冈下面。
  月光之下,但见一座覆盖极广的茅屋,黑压压一片,血立在山麓之间。
  盂双双拉着白士英,脚下不停,笔直往里奔去。这一幢茅屋,构造十分突出,前面一
排,就像是穿堂,经过穿堂,是一个大天井,迎面又是一排茅屋,中间一间,透射出灯光,
却垂着一徘用回木串成的珠帘。
  孟双双一手拉着白士英,穿帘而入。
  屋中灯光极亮,陈设也极简单,上首一张藤榻上,踞坐着一个头挽发譬的肥胖苗人,卷
须虬髯,看去约模五十出头,他上身穿一件白麻背心,露出虬筋纠结的一双胳膊,下面穿一
条宽大的黑裤。
  藤榻边上,一张矮儿上,放着一个装酒的瓦罐,此刻那老苗人正在啃着烟煎的鸡腿喝
酒。
  他一眼看到孟双双拖着白士英闯了进来,不觉微微一怔,但立即放下酒罐,双手在他宽
大的裤上,抹了抹,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这当然是看到白士英一身汉人装束,表示欢迎之意。
  孟双双没待对方开口,早已放开了拉着白士英的手,翩然奔到那老苗入身旁唁唁狐叭的
说了几句。
  那老苗人一面点头,但他目光却向白士英身上打转,等孟双双把话说完,他才含笑朝白
士英拱拱手道:“欢迎,欢迎。”
  这两句话,说的极为生硬。
  盂双双转脸朝白士英道:“这是我爹,也是我们孟家不的族长。”
  白士英跟着向上抱拳一礼,说道:“在下久仰族长大名,今晚幸会。”
  盂双双把他说的话,又用苗语给爹翻了。
  孟族长更是高兴,指指边上一张藤椅,口中咕咕的说了两句。
  盂双双嫣然一笑道:“我爹说你是远客,请坐。”
  白士英知道苗人性直,就不客气在藤椅上坐下。
  孟族长等他做下,立即取起他方才喝的那个酒罐,递了过来。
  孟双双站在她爹身边,抿抿嘴,含笑道:“我爹请你喝酒。”
  白士英知道他此举表示对自己的敬意,要是不喝,就是瞧不起他了,这就慌忙双手接过
瓦罐,大大的喝了一口,才放回几上。
  酒是好酒,很香,很醇。
  孟族长又朝盂双双叽哩咕峪的说了两句。
  孟双双才美目含睬,娇声说道:“我爹问你,你能治得好我祖母的病么?”
  白士英听的一呆,答道:“在下要看过令祖母生的是什么病,再诊过脉,才能知道。”
  孟双双又把这后告诉了爹。
  孟族长朝她女儿,又说了几句。
  孟双双点头,然后朝白士英道:“我爹要我去问问娘,白哥哥,你请坐一会。”
  说着,就像燕子般,轻盈的朝屋后奔了进去。
  孟族长望着白上英笑笑,又把那瓦罐递了过来。
  白士英和他语言不通,但人家把酒递过来了,盛情难却,不得不喝,只得接过酒罐,义
大大的喝了一口,才把酒罐递还。
  孟族长口中说了两声“好”,仰起脖子,“咕”的喝了一口,又把酒罐朝白士英递来。
  这可不得了!孟双双走了,没人做翻译,自然只有喝酒。
  白士英估计,这一个瓦罐,至少有三五斤酒、如果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下去,立时可以
喝光。
  这酒,比剑河客栈里卖的茅台酒,还要厉害得多,但他无法推辞,只得又接过瓦罐,喝
了一口。
  孟族长酒兴极分,看到白士英酒量好,不觉大为高兴,自己喝过一口,又递过来。
  白士英暗暗叫苦,此时除了舍命陪君子,只有希望盂双双早些出来。
  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喝个不停,不过盏茶工夫,已把瓦罐内的酒喝光。
  孟族长目露惊奇,连声说“好”,接着举起蒲扇般手掌,轻轻击了两下。
  只见从左首房中,急步走出两个年轻苗妇;朝盂族长躬身一礼,柔顺的说了一句苗语。
  这两个苗妇敢情是孟族长的待妾,她们似是在向孟族长请示。
  盂族长指着瓦罐,大声叫着,看他神情,显然是说:“快些添酒”的意思。
  两个苗妇应了一声,由左首一个从矮几上取起瓦罐,躬身而退。
  不多一会,只见她们每人手上各自捧着一个瓦罐走上,一齐放到几上,才行退去。
  白士英看的暗暗皱眉,心想:“苗人如此喝酒,自己如何受得了?”
  孟族长朝他呵呵一笑,仰手捧起酒罐,喝了一口,
  白士英只得学他模样,也捧起酒罐,喝了一口。
  他到了此时,只好仗着精纯内功,先把酒逼往了再说,
  孟族长看他酒过极洪,更是喜动颜色,放下酒罐,一挑大拇指,一阵呵呵大笑。
  白士英同样朝他挑着大拇指,然后拱了拱手,表示对他酒量,十分佩服。
  孟族长极为高兴,又呵呵大笑了起来。
  这时只见一名腰挂着苗刀,一边革囊中插着一排竹箭的苗人,引着张正林走了进来。
  张正林捧着药箱走入,看到孟族长,立即放下药箱,趋上几步,连连抱拳,口中叽咕咕
的说着苗语。
  孟族长也站起身,和他以苗语谈话,然后取起卤前瓦罐,自己先喝了一口;朝张正林递
去。
  张正林双手接过,也大大的喝了一口,把瓦罐放回几上,取起药箱,送到白士英面前,
笑道:“白兄,兄弟来的不慢吧?”
  白士英双手接过,说道:“多谢张兄了,你再不来,兄弟这点酒量,快要醉倒了。”
  孟族长敢情能听不能说,一手摸虬髯,洪声大笑。
  张正林问道:“孟公主呢?”
  白士英道:“她进去了。”
  话声甫落,孟双双已经一阵风般飞奔了出来,朝白士英招招手道,“白哥哥,我娘请你
进去哩。”
  一面回头朝孟族长说了几句。孟族只是点头。
  白士英捧着药箱,问道:“是不是给令祖母看病去?”
  孟双双娇咳着道:“白哥哥不用多问,是我娘先要看看你。”
  说完,也不管当着她爹面前,伸手拉着白士英就走。
  孟族长看她女儿和白士英这般要好;心里一阵高兴,望着张正林呵呵大笑。
  张正林怎么也没想到白士英一来,就会被孟公主选上,看着两人后影,不禁微微发呆。
  孟族长这一大笑,才把张正林惊醒过来,连忙含笑道:“公主眼光真是不错,敝友不但
文武全才,又精干医道,是李一丹李药师的得意传人。”
  他说的当然是苗语。
  孟族长一手摸着虬髯,呵呵笑道:“咱们几个村子里的小伙子,小女没有一个看得上,
他喜欢汉家郎,老夫也只好就由她去了。”
  张正林笑了笑道:“敝友能获得公主垂青,在下也与有荣焉。”
  孟族长大笑端起瓦罐,说道:”喝酒喝酒。”
  白士英被孟双双拉着手,身不由已随她急步奔入后院,后院当然要经过一个小天井,茅
檐回廊,别饶幽趣。
  小院落中,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卉,踏进后院,就可闻到一股清香,长廊尽头,是一排
三间茅屋,盂双双拉着他就直向中间一间行去。
  门口,也像前面一样,挂着一徘用木珠串成的帘子。
  孟双双手牵手的拉着白士英掀帘而入。
  白士英目光一动,发现这间屋里的布置,竟和汉人家相似!
  上首摆着一张长案,一张八仙桌,两旁各有一排椅几,而且还是上等红捕经过精工雕刻
制成,但一看就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
  这时,八仙桌上,放着一盏高脚油灯,照的一室通明。
  左上首,端坐着一个苗装妇人,面貌白皙,鬓发微见花
  白士英曾听张正林说过,孟家苗重男轻女,族长的正妻,就是鬼母耐德,女儿叫做公
主,也就是将来的“鬼母耐德”
  公主不出嫁,只能招赘,赘婿就是未来的族长。
  那么孟双双的母亲自然就是鬼母耐德了。盂双双叫了声:“娘,白哥哥来啦!”一面朝
白士英低声:“那就是我娘。”
  白士英心中暗暗惊奇;孟双双和她娘说的竟是汉语,心念转动,立即朝那苗妇拱手作揖
道:“在下见过耐德。”
  耐德早就打量着他,额首笑道:“白先生请坐。”
  白士英暗暗奇怪这位鬼母“耐德”,汉语说的极好。
  盂双双嫣然一笑,亲切的道:“白哥哥,你坐呀!”
  她形迹亲密,白士英方才在盂族长面前,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此刻在能说汉语的耐德面
前,却不禁脸上感到一红,彬彬有礼的欠了欠身道:“在下告坐。”
  把药箱放在几上,然后在下首一张椅上落座。
  耐德目光一抬,含笑道:“老身听小女说,白先生精擅医道。”
  白士英道:“不敢,在下稍通医理。”
  耐德又道:“白先生第一次到咱们这里来?”
  白士英道:“是的,先师在日,一向是在苗岭一带行医,在下奉先师遗命,才到这一带
来的。”
  耐德看了他一眼,问道:“白先生尊师是谁?”
  白士英道:“先师姓李,人称李一丹。”
  耐德点点头道:“李药师名满苗疆,疑难杂症,均可一齐病除,白先生既是李药师的高
足,那就好了。”
  说到这里,接着道:“家母今年七十有九,平日身体极为健朗,上月初忽然染恙,初时
只是不思饮食,昏倦欲睡,如今逐渐加重,神形消瘦,有时好像还有吃语,咱门附近有名的
巫医,都治不好,不知白先生是否能治?”
  白士英道:“汉医首重望,闻,问,切,必须切过脉,才能探求病因,对症投药,才不
致有误。”
  耐备听的连连点头道:“白先生高论极是,足见医道高明了。”一面转头朝孟双双道:
“双双,你陪白先生进来,一起去看看你祖母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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