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其它事情,忘掉此事啊……”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想来跟你们一起练武。”
秋寒脸容稍安:“那就练吧,多练功,才不会想东想西。”
秋雨眯眼一笑:“那就陪着练功,好过瘾啊。”
小勾也拋一记媚眼:“我也是。”
秋剑梧立即拱手:“少侠,我陪你练几招如何?”
他拉开小勾,免得被秋水欺负了。
小勾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秋水三人,似乎较喜欢练那边的功夫。
“她们的功夫比较好看……”
“我的也不差,其实都一样,我耍给你看,这招是“鱼雁纷飞”。”
秋剑梧舞出剑步,轻快地飞掠,剑如鱼燕,跳动飞掠,十分灵活。
小勾也跟着耍,招式也差不多,却软柔含情,有若花拳绣腿,还指责秋剑悟:“少宫主是太硬了,鱼雁本是悠游之物,练起来要有诗情画意才对啊。”
“可是它们是纷飞啊,当然要有恨、怒的表情。”
“不对,不对,分开是哀伤,依依不舍的更要细腻,不相信你试试看。”
秋剑梧虽然知道小勾武功怪异,但是用同样的招式,他不相信会输到哪里。
“好,咱们来比划此招。”
他立即耍得虎虎生威,充满阳刚之气。
小勾则含情脉脉:“鱼雁本是多情物,奈何造物来弄人,何忍分离在今朝?好可怜啊”
短剑含情,不作攻击,兀自飞舞转旋,剑势有若罗裙飘飞,又柔又美。
忽见秋剑梧利剑送来,小勾短剑拈去,回身一带,又唱起诗句:“昔日两多情,今夜却分离,天地何忍悲,沉沉泪涟涟……”
那剑有若柔丝带,卷向秋剑梧手中剑,一拖一带,如春风饮露,天带着飘飞,秋剑梧阳刚之气尽被化去,还跟小勾打转。
秋剑梧正惊心之际,小勾左手已拈来,朝他腰口一弹,腰间玉佩已然脱落,小勾再抄,已抓在手中。
秋剑梧转得莫名其妙,还真以为这招非得如此耍才对呢。
小勾收招,笑盈盈送还玉佩,禽笑道:“我没说错吧,这招是软柔柔的,柔能克刚,柔如女人,就能所向无敌了,不跟你练了,你我个性不合。”
拋了个媚眼,他己飘向秋家三姐妹,摘下颈部丝巾,拈着手指擦汗。
“刚才用了力,额头涌出汗来,真恐坏了我皮肤,我擦擦再说。”
秋水讪笑:“不用再擦啦,我陪你玩几招吧。”
弯鱼剑立即送来,出手可是狠招。
小勾不疾不徐,右手短剑拦去,身如蝴蝶飞舞,左手丝巾甩飞,真如美女舞春风,短剑拨去了弯剑鱼,他一旋身已飞向秋水背后,含情笑道:
“这招太凶了,换换仙女送情如何?”
丝巾一带,缠向秋水腰际,小勾已开始舞剑。
秋水腰际被缠,哎呀一声还想挣扎,已是不及,被小勾带着舞个不停,弄得她手忙脚乱,十分尴尬。
她忽想用千斤坠,想砸下小勾双腿,甚至坐在他身上……如果他倒下的话。
岂知小勾正舞到送情处,丝巾卷脱,一脸无奈地莲步移开,直如戏台唱演的嫦娥奔月般。
秋水重心顿失,她又施展千斤坠,叭地一声,顿向地面,痛得她哀哀直叫。
“臭小勾,你敢整我……”
小勾一脸不解:“仙女送情最后要飞天啊,你怎么往下顿呢……”
“飞你的头……”
秋水起身,怒气满脸,利剑猛攻过来。
小勾唉唉尖声,却不大声叫着,短剑一点一跳,如小孩在耍剑,跳着花圆乱转。
他柔声道:“含情弄意金剑和呜,好美啊”
“美你的头。”
秋水砍他不着,恨恨拋下弯鱼剑,骂道:“小太监有什么好神气的,回去侍候你娘,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她转头就走。
小勾愕在那里,这话似巳到他伤心处,他抖着双唇,那股要悲却忍悲的表情,让人瞧来心酸。
秋雨立即叫道:“三妹你怎么能说这种活,小勾对我们一向都那么好,太伤人心了。”
秋寒不忍:“小勾别理她,我陪你练。”
她拉过小勾,想耍剑,小勾却说不练了。
“那我教你化妆?”
小勾表情有了变化。
秋寒心知已说到他心中,含笑道:“你可别愁眉苦脸喔,那样怎么画都不好看。”
小勾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难过了,秋寒姐,你就教我吧……”
秋寒含笑点头,已带他回寒苑,心头却轻叹不已。
秋雨不禁流下泪水:“他怎会变成这模样,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晨雾淡飞,两人心里却沉沉欲泪。
躲在暗处的神偷瞧得直摇头,他实在想不出,只短短几天,小勾变化如此这么大? ※
※
※
寒苑里。
秋寒当真替小勾化妆。
她替他上了眼影、粉底,还有胭脂,小勾竟然有几分姿色,他不停地瞧着铜镜,欣赏自已的容貌,根本不像男人。
“秋寒姐,你真会化妆,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
秋寒勉强露出笑容,眼眶却含着泪水,小勾曾是她想依靠的人,现在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她心里很疼。
小勾意识到秋寒的悲戚,甚是关怀:“秋寒姐,你难过了?”
“没有……”
“可是你的眼睛……”
“有点痛而已。”
“是不是你爹又逼你嫁人,没关系,到时我再带你走,好吗?”
“去……去哪里?”
“只要你喜欢,我都带你去……”
秋寒忍可不住落下泪水。
“小勾,我不要你这样子啊”
她伏在小勾胸口痛哭起来。
小勾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心头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安慰,任秋寒泪水湿了自己胸襟一大片。
哀沉中,秋寒哭音渐渐减小。
忽而,小竹已迫来。
突见小勾坐在秋寒住处,甚是激动,冲向前去。
“你在做什么?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还画成这样子,像人妖,还是变态?你给我擦掉,给我醒过来……”
小竹猛擦他脸颊,不擦还好,这一抹,黑红青紫全弄得乱七八糟。
小竹擦得更急。
“你这是作什么孽,变成这样子?要化妆,不会来找我,弄成这副模样,怎么见人,什么门主啊,简直是疯子,给我去洗掉,擦掉……”
小竹骂得激动,泪水也落了下来,拖着小勾己奔出,直往住处哭去。
秋寒怔愕地呆在那里。
她不知替小勾化妆,到底弄对了还是错了呢?
一股心酸涌向心头,她终究忍不了,泪水又流。
小勾被拖回住处,小竹找来湿布巾,擦掉小勾脸上脂粉,仍骂个不停。
“你变成太监也无需折磨自己,天下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之处?回去吧,我们回宝窟,我一辈子照顾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嘲笑你。”
小勾有点儿痴呆:“我要脂粉……”
“你要那些做什么?那些是女人用的东西。”
“可是,我抹起来比较好看……”
“你是男人,抹得太多,也是难看,醒醒啊,小勾……”
神偷已走进门,轻叹道:“小门主,你以前都很正常,这几天怎会突然如此?”
小勾道:“我很正常啊,只是想把白已弄得漂亮点儿。”
“你为何还会上脂粉?”
“我觉得……它很美……”
小竹急往神偷望去:“你看,他而直像发花痴,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法子救他呀……”
神偷惊诧道:“难道皇帝门还给他下了什么药不成?否则怎会如此严重?”
“一定是,快找人救他呀……”
小勾冷道:“发什么神经,我没病,别过来。”
声再仍是有点儿娇,听得两人好生紧张。
神偷咭咭一笑:“小门主,我们可没说你有病,只是喜欢抹脂粉,这么在男人是不正常的。”
小勾道:“我不是男人呀,我是太监,公公。”
神偷道:“公公也是男人一种,抹了脂粉就变成人妖。”
“这么说,我还是男人了?”
“你当然是。”小竹急道。
“男人……可是我仍觉得脂粉抹在脸上很不错。”
小竹和神偷以为纠正了小勾想法,现在他又说出此话,两人又彻底失望。
种偷立即拉开小竹,细声说道:“暂就由他去吧,我跟宫主商量,看是可能找到医生,再作定夺。”
小竹没办法。只好点头,神偷立即奔出,找向秋封候。
小竹只好再回到小勾身边。
小勾呵呵柔笑道:“你要不要来点儿肥脂,很漂亮喔……”
他从口袋抓出胭脂盒,就想上妆,这时小竹立刻抢过来,说道:“什么么不好学,学这个?”
“学这个有何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教我的吗?替我画画如何?”
小竹白眼:“早知你会变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皇帝门。”
没办法,他只好慢慢再替小勾化妆,他画得慢,只想神偷赶快来。
画到一半,小勾突然起身,含羞带窘地,想找某个地方。
小竹急道:“你要去哪里?”
“不能说……”
“不说就不让你去。”
“我……我要解了……唉呀,羞死人了……”
小勾掩面而笑,羞窘百态。
小竹也是脸红,斥骂一声,方自放行。
小勾溜至厕所,已经不是站若撒尿,而是蹲着。
难道没人时,他都如此?在外为了面子,他只好站着?
看他笑得如此含情,实是让人摸不透。 ※
※
※
殿堂中。
不只是秋封候一人。
他正接待着干将堡的轩辕书烈扣轩辕绝父子。
轩辕烈早得知秋封候又复活,而且已回到鱼肠宫,他百思不解,而决定前来问候。
在神偷及秋封候解释下,轩辕烈终于了解事情真相,幷且见了夫人,恭贺她平安的归来。
他虽失去了干将剑,但在那种情况下,皇帝门要是打上干将堡,他照样保不住,失去,可惜,却是无奈的。
尽管秋封候一直保证有生之年,必定寻回,但他幷不心存奢望。
最重要,轩辕烈已知儿子和秋家二女儿一见钟情,不久将结婚,如此失了剑而换回一门亲事,吃亏也不会太大,又何必斤斤计较?
秋封候和轩辕烈正在谈论有关太阿殿之事,此事小勾烧得过火,恐怕很难取得南宫家的谅解。
但是他们又怎能责怪小勾呢?
两人仍希望想出妥善方法来解决。
神偷此时已迎门而入。
他辈分不低,又有助于鱼肠宫、干将堡,秋封候和轩辕书绝己起身迎接。
神偷道:“不必客气,小老儿是为小勾而来。”
秋封候惊诧道:“他发生何事?”
“他得了花痴,是否跟阉割有关?”
神偷将小勾情况大略说了一遍。
轩辕父子都觉得可惜。
秋封候亦感惊讶:“不可能啊,皇帝门虽有阉刑,却没那种会花痴的药。”
神偷道:“你确定他被阉了?”
秋封候道:“如果以任青云一条手臂换来,而且又在他监视下进行,他恐怕很难幸免。”
神偷道:“老夫当初也有点儿怀疑,但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现在他变得如此,宫主可有好方法?”
秋封候摇头:“在下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医治?”
轩辕烈若有所思,说道:“以前我倒碰到过一个神医,他治好了一名精神失常的人,可惜他在襄阳城,否则倒可试试。”
神偷道:“你认为他是精神失常?不是受药物或身体少了东西所致?”
轩辕烈道:“两种都有可能,何不两种方法都用?”
神偷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轩辕烈转向儿子:“书绝,你亲自去襄阳一趟,把神医请来。”
轩辕书绝应声,告别离去。
神偷立即带着秋封候和轩辕烈找向东厢房。
及至厢房,小竹掠慌地在门口徘徊,见着神偷,这才有了笑容:“他在里面,可是,又上了妆。”
轩辕烈道:“没关系,我们进去看看。”
话未说完,小勾已步出门外,脸上粉脂早没了,话声也未带娘娘腔,似乎一切恢复正常:“宫主找我有事?”
他突又变回正经模样,害得小竹和神偷莫名不解,怔愕地不知所以然。
秋封候干笑一声:“李前辈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我就过来瞧瞧。
“有吗?”小勾问向神偷。
神偷怔诧:“方才你明明……”
小竹抢口道:“你明明喜欢胭脂,还要我上妆,现在怎么变了?”
小勾欲言又止,露出笑容:“有吗?我现在有上妆吗?”
“有,我可以进去拿胭脂,还有搽你脂粉的毛巾。”
小竹转身就想进去拿。
轩辕烈已叫住他:“少侠不必了,也许那只是小门主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简直跟女人差不多。”
小勾道:“我哪是女人,别胡说。”
小竹仍想说话,已被神偷制止。
轩辕烈淡笑:“小门主,他可能误会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告退了。
秋封候亦拱手:“少侠若有空就到银月阁,让老夫好好地招待,也好借此谢谢你救命之恩。”
小勾轻笑:“有空一定去。”
秋封候及轩辕烈再拱手,方自离去。
小勾送走两人,瞄了小竹一眼,娇嗔一声:“多事……”
媚眼一扫,又自回房。
小竹激动叫道:“宫主快回来,他又犯了……”一转身,哪还见得宫主的人影,气得直跺脚。
神偷细声:“宫主知道小勾不正常,只是不愿当面刺激他,你自已也要小心,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记住,他是病人,千万别给他刺激,知道吗?我去去就回来。”
神偷说完,已追向秋封候。
小竹心神一凛,自己倒忘了小勾心神不正常,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骂声该死,校正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才敢再步入厢房,陪着小勾又玩起脂粉。
秋封候和轩辕烈幷未走远,两人停在上次火焚的塌屋前,直到神偷面前,轩辕烈才开口:“他似乎真的不正常,才会如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