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太极冷森道:“你说我大哥未死,可有何证据?”
秋剑梧自知礼教,虽有含根,也得等二叔问完话后,再出手教圳,他瞪怒地立一旁,手中长剑抓抽不停。
小勾冷道:“我亲眼看见,就是证据。”
“你一人见着,不能算数。”
“还有他。”
小勾指向小竹,小竹干窘一笑,虽未见着,却也点点头:
“我也看见了,黑衣黑面……〃”秋水斥道:“我爹岂是黑面,你根本认错人。”
小竹一时说错,立即解释:“他有时蒙面,有时会把面罩拿下,我们是在他拿下面巾时看清楚的。”
轩辕烈冷道:“你们两人一伙,说话不算数,而且上次老夫也说过黑衣人之事,你们可拿来当藉口。”
小竹急道:“是真的,在兵书……”
“住口:“轩辕烈喝断他,转向小勾:“你接下去说。”
如若临时胡扯,两人将露痕迹。
小勾接的甚顺口:“在兵书宝剑峡看到的,他背了四把剑,在挖宝。你们宝剑上,定有什么秘密。”
他不说母亲已讲出的秘密,如此更能取信对方。
果然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两眼互望,心神为之波动,同是一种想法,二十年的秘密,他竞然说的出口,显然所言不假。
南宫太极冷道:“你确定那人是我大哥:““当然,我本不肯相信,所以才会来挖坟,想证实真假,'秋水怒道:“不准你侮辱我爹。”
秋剑悟更怒:“我爹岂会做这种事,那人一定是假冒的。”
轩辕烈道:“你们别担心,你爹即是三叔大哥,在事情未查出真相之前,三叔是不会对你爹有任何误会的。”
南宫太极道:“就算那人是假冒的,也是杀死你爹的凶手,咱自然不能放过他。”
秋水道:“自该证实,但这两人呢?他们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南宫太极道:“先把两人制住,要他带领,找到凶手,真属实,看在他有功分上,一笔勾销,若他撒谎,就拿两人祭你爹亡魂如何?”
秋剑梧兄妹闻言,已无意见,赞同此方法。
小勾已露出了笑意:“还是老的明理,小竹把补药拿来。”
秋水看他一脸轻松,哪像囚犯,甚是碍眼,斥道:“都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补药?”
“怎么会死?我又没说谎,当然会活的好好的,如果我现在死了,将来你们会后悔痛哭哩!”
“像你这种恶人,死了,喂狗都没狗啃。”
“最好,可以落个全尸。”
“做梦,迟早会被凌迟分尸。”
“更好,死的轰轰烈烈。”
秋水硬说不过他,他想出剑教训,已被哥哥拦下。秋剑梧摇摇头,感触甚多,秋水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小竹则已抓出玉瓶,这原本是放在小勾身上,他为了增加小竹的功力,遂交给小竹,里头不乏治伤灵药。
小勾接过玉瓶,倒出十数颗灵药,如吃花生米般,一粒一粒地抛人口中,念念有词。
“俺别的没有,就是灵药最多,方才挨了两掌重的,就来两颗峨媚灵药三清玉露丸,吃了保证血清、气清、功力清。又跑得太累,来颗天山雪莲子,功可化骨脱胎,累态尽除,哦,还有点儿咳嗽,就来颗少林化龙胆,保证治百病……对了,有刀伤,武当的回魂丹不错……”
抓起碧玉色药丸,捏碎往伤口撒去,当真见血凝肉,刹已结痂,连同小竹伤口也治疗,瞧得南宫太极、轩辕烈两眼楞楞,忘了闪眼皮。
这每一味药,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在小勾手中,即如花生米,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秋水瞧得甚是不服,冷斥:“快死的人,吃再多灵药也足没用。”
小勾怒反笑:“对啊,就是因为快死了,所以才要多吃,否则一旦翘了,想吃什么都没辄了,唉呀:说话太用力了,再来一颗大还丹调调气。”
他那模样,就如皇帝身边得志的小太监,吃起东西百般做作又想掩饰成不在乎神情,瞧得秋水又气又笑,恨不得咬他几口。
人也揍过了,秋剑梧渐渐恢复了理智,问过两位叔叔后,已将小勾及小竹制住,以绳索套住,抓回父亲坟前赎罪。
他们虽未敢确定死者是谁,仍将棺木复原,再盖泥土,一切恢复后,秋家子女相继焚香膜拜,并要小勾、小竹跪在坟前赎罪。
焚拜事了,南宫太极分配人手,仍留下轩辕书绝和秋寒、秋雨看家,剩下的人押着小勾和小竹往兵书宝剑峡出发。
秋寒虽对小勾情有独钟,但在此节骨眼里,她也只能隐藏于心,毕竟丧父之痛,仍未从心中抹去。
来回一趟,花了七天光景。
野台戏尽力地唱着。、他们并没搭戏台,而是搭在船上,逆流而上,停在兵书宝剑峡岸边,随时可以开锣唱戏,方便得很。
小勾本是请六天,但此举属头一遭,引来不少百姓祈神膜拜,似有愈演愈盛之态,观众也愈来愈多,老板一时兴起,又加演一天,蠃得百姓一致叫好,其实十两银子,够他们演上半个月,多加一天也亏不了本。
小勾以为六天即演完,故而才选在第七天赶回,谁知仍是锣鼓掀天,炮声乱响,宛若过年过节,船只南下北上,个个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一行人躲在江流另一头,看得清清楚楚。
轩辕烈哭笑不得:“竟敢带老夫来看野台戏,”小勾干笑:“我以为他们走了,谁知……呵呵,走得蛮累的,欣赏一会儿也不错嘛。”
秋水冷斥:“要看,自己看,姑娘我没时间跟你耗。”
小勾捉笑:“这么急,赶着去上戏啊?演什么?潘金莲还是武则天?”
“你敢!”
秋水想揍人,却被小勾这番话给逗笑,勉强咬住嘴唇,一脚扫向小勾屁股,小勾则笑的更弄人。
“我看是演八仙过海吧。”
小竹不解:“什么意思?”
小勾一副作态无奈:“我是吕洞宾啊,被狗咬了。”
秋水这才听清楚,小勾拐弯摸角在骂人,她怒斥:“你敢骂人!”
这脚更猛,踢得他往前扑跌,有若狗吃屎,秋水谑笑不已。
“看你是狗,还是我?”
小勾干窘憋笑:“换吕洞宾咬狗,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小勾谑笑声窃窃传来。
秋水但觉有异,再想清楚,还是被骂着,怒意又起。
“跌了个狗吃屎。还敢骂我?”
她还没出招,小勾已经逃开,秋水怒喝,抓过哥哥手中的绳索,硬想把他扯回来。
小勾自服下灵药,伤势早无大碍,自是不怕她扯,扭身顶她力道,谑笑道:“我又不是牛郎,你扯什么?”
他用力回扯,秋水立足不稳,跌往前面,双手直落地,小勾笑得更谑:“刚说你几句,就用行动来表示?不要这么想不开嘛!”
秋水怒极,尖声扑来:“我宰了你。”
小勾跳腿即逃,奚落声不断传来,秋水仍追之不着。
眼看小勾就要逃出林区,直落崖边,南宫太极突然飞来,一手抓住小勾后领,猛拍脑袋,斥道:“节骨眼里,你还有心情唱戏?”
将小勾提回来,秋水狠狠地踢他两屁股,踢得他哇哇痛叫,她才转怒为笑。
小勾苦笑着:“反正时间还多,闲着也是闲着,看人演,不如自己演。”
南宫太极将他丢回原位,冷道:“你明明知道有野台戏,却敢带我们来此,分明是捉弄人,有何居心?”
“误会啦I野台戏本是我请来的,说好是演六天的,谁知却演了七天,所以才……才请你们看戏了。”
“你谓戏班来此做啥?”
“看好宝藏啊,那人并未找到宝藏,我又得赶回鱼肠宫,怕他趁机夺去宝物,所以才叫戏班来唱戏,热热闹闹的,那么黑衣人是不敢来的。”
这番话倒是有理。
南宫太极相信了,冷道:“你不怕黑衣人起疑?”
“就算起疑,他还是会来,因为他迟早要找到宝藏啊。”
“要等多久,“就得碰运气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们只好等下去,今天有戏上演,黑衣人是不会来了,众人也好趁此先休息。
直到夜晚二更,野台戏落幕,连同一些祈神百姓也渐渐散去,兵书宝剑峡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小勾瞧着崖壁上的嵌字,想着一一本来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宝窟里,现在却得蹲山林,心中嘀咕不停。
南宫太极和秋剑梧等人则日不转睛注视着对峰,希望发现敌踪,可惜从二更守到五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众人不禁生疑,而在小勾极力表明之下,他们只好持续守下去,直到第三天晚上,飘起小雨时,黑衣人终于出现。
小勾立即威风起来:“你们看,出现了吧,还不快松绑,要是被他逃走,以后再无机会。”
南宫太极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放人。
此时,黑衣人已掠向高崖,摘下了峡字,洞口立现。
小勾更急了:“快放人,没有我,你们过不了江。”
南宫太极终于点头:“放你可以,别给我作怪。”
“我还想抓住那人,洗清我冤情,要逃我早逃了。”
南宫太极这才将小勾连同小竹身上绳索一同解去。
小勾得以活动身子,顿时舒畅,活动了一下,见及黑衣人已潜入洞中,他才从林中找来个竹筏,这本是他往昔用来行走两岸之物,虽有些老旧,还算能用。六个人同时掠上,吃水颇重,他们不得不运功力,以减轻竹筏的负担。
第六章 淫乐散
众人拿着扁树枝当桨。
小勾则立在竹筏前头,先让竹筏顺流划至江心,这才打出天蚕勾,直钉对崖,藉力拉船过去,速度也就快多了。
众人不知小勾那细丝绳是何物?
此江宽约五百丈,就以江心至岸边,也有两百余丈,如此细丝竟能吃力不断,实属难得。尤其小勾能将此轻丝打得老远,这手功夫,恐怕也非一般人所能办到。
对于这个奇怪小孩,南宫太极和轩辕烈有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竹筏靠向另一头岸边,小勾收妥天蚕勾,指向半壁:“人就在那边,你们是决定守候,还是入洞抓人?”
轩辕烈道:“一半守候,一半入洞,最好能在找到宝物之前逮着他。”
小勾道:“要是我们不敌他呢?”
“不会,他若真是秋封侯,老夫自信能跟他一拼。”
轩辕烈之所以如此说,并非托大,而是他们师出同门,虽然秋封侯是大师兄,但武功招式不可能差太多,虽未必会蠃。但拼个数百招,自无问题。
“只怕那人不是秋封侯……”
小勾喃喃念着,忽忽又觉得这番话对自己不利,遂点头:
“谁要留下来在外头?”
大家都想进去,轩辕烈乃提意见之人,见及如此情况,只好自找台阶。
“我和剑梧留在外边,至于小兄弟……”
对小勾之事,他不便做主。
“当然是我进去了,里头较危险川、竹留在外边。”
小竹没意见,毕竟此事危机重重,开不得玩笑。
秋剑梧深怕一时若发现对方是父亲克制不了,想想也就愿意留下。
大致说定,小勾才转向秋水,捉笑道:“里头有些奇奇怪怪东西,你吓着没关系,但别尖叫,懂吗?”
秋水想问是啥东西,又不肯开口冷道:“别吓着你就好。”
她的心情却是毛毛的,因为在荒山洞中,通常都有些蛇、鼠之类的东西,要在黑暗中跟它们摸索,想来就怕。
小勾从腰带撕下一片布条,笑着:“我吓着了也不会出声,因为我现在即把会叫的嘴巴绑起,上次为了那湿粘粘的……唉,还是绑着好。”
秋水看他模样,又想及湿粘粘会是何物?身上鸡皮暴现,禁不住已伸手摸向裤腰,也想扯带封口。
小勾看在眼里,心头却快笑抽了肠。
秋水感觉出,小勾是在捉弄自己,狠下心来,硬是不肯撕下布条。
时间不多,南宫太极已催促两人进洞。轩辕烈也领着秋剑悟和小竹,潜向暗处,各自抽兵器,准备随时应敌。
南宫太极、小勾、秋水三人潜入洞中,先仔细聆听,里头传来淡淡卡卡声,小勾表示,那正是黑衣人敲击石壁的声音。
南宫太极会意,也抽出仿制的太阿剑,慢慢潜去。
行约十数丈,忽而一阵叭叭声撞来,还抓着秋水头发,她惊骇想叫,小勾早有预防,一手掩向她嘴巴,秋水这才咬紧牙关,额头早冒汗。
小勾细声通:“是蝙蝠,小意思。”
秋水蹬他一眼,把他手掌推开,悻悻走在前头。
“要不要带子?〃小勾细声捉谑地说。
秋水不理他,恨恨行去。
小勾捉笑不已,渐渐潜靠过去。
这洞本足密封,该无蝙蝠,但被黑衣人凿开之后虽用嵌字封住洞口,或多或少留下小洞,蝙蝠就此潜人洞中。
行不了几丈,蝙蝠又蹿来几只。
秋水已明白是何物,反而不怕了。
南宫太极为防蝙蝠骚扰而露了痕迹,利用听音辨位之法,宰杀了不少只,洞内为之清静。
小勾有意捉弄秋水,找来含血蝙蝠软翅膀,卷成一条小毛虫,先是小小搔向她左颈,她感觉发痒,不经意用手抓去,并无东西。小勾一连搔她四五次,然后将东西轻轻放过去,已换带血一头。
秋水但觉湿粘粘,仲手摸去,有了湿手感觉,手指相互搓搓,心头已起毛,又抓向颈部,小勾整个将东西丢过去,沾向颈部,让她抓个满手,又软又湿,还带粘腥腥。
她吓得整个抽搐,就快尖叫,嘴巴又被封起来,她整个人僵硬,双手乱抓,喉头直吼着妖怪,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恰巧此处又是滴泉处,几滴落来,更吓得她七魄丢了六魄,剩下一魄还在叫救命,乱抓乱颤不止。一手扫中小勾,已紧紧将他抱住,牙关冷颤直打。
小勾本是捉弄她,没想到她反抱住自己,这玩笑可不好玩,遂一指点她脑袋,细声叫着:“你发什么神经,只不过是泉水而已,看你吓成这样子?”
“有……¨软软……毛毛的……”
“没有啊,你怕就把布条绑上,留在外头,免得露了行迹。”
他将布条绑上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