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能。
他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兄弟,这种深厚的感情永远没有任何 事能代替。
孟星魂回到木屋的时候,高老大已经在等着。
她神情显得很兴奋,但看到他时,脸部沉了下来,道:“你没有 在那里等
我。”
孟星魂道6我也没有走。”
高老大道“你跟叶翔好象有很多话要说。”
孟星魂没有回答.他本来想说/我们本来也有很多话好说但 是近来你已忙得
没空跟我们说话了。”
他当然水会将心里想的说出来,近年来他已学会将心事埋藏 在心底。
高老大馒馒地转过身,忽又道:“叶翔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起过 我?”
孟星魂道“没有,从来没有。”
又过了很久,高老大力转回头,面上又恢复了笑容,道:“我已 知道孙玉伯
为什么要派律香川去找万鹏王了。”
孟星魂道“哦?”
高老大道“孙玉伯有个老朋友,叫武老刀武老刀的儿子爱上 了万鹏王的家
姬,万鹏王不答应,所以孙玉伯要律香川去要人。”
她虽是个女人但叙述 件事却简单而扼要。
孟星魂道结果呢?”
高老大道“万鹏王已经将那小姑娘送给武老刀。而且还送了 笔很厚的嫁妆广
孟星魂道”那么这件事岂非已结束?”高老大道:“没有结束, 刚开始。”她
笑了笑,道“你想,万鹏王会是这么听话的人?”孟星魂 没有回答他不了解万鹏王
他从不对自己不了解的事表示任何意
高老大道“照我看,万鹏王这么做,只是要孙玉伯不再对他有警戒之心,然后
他才好向孙玉伯下手”
她眼波流动,又笑道“只要他下手,就必定是重重的 击”
孟星魂道所以他要将屠大鹏调回去。”
高老大道,“据我所知除了屠大鹏外金鹏,怒鹏.这三坛的坛主也已经离开了
自己分坛的所在地,走的正是往十二飞鹏堡去的那条路。”
孟星魂道“你认为他们立刻就要对孙玉伯有所行动7”
高老大道“不错,只要他们一出手,你的机会就来了”
孟星魂沉思着,道“你是不是要我在暗中跟踪屠大鹏?”
高老大点头道“不错,你了解他们的行动后才能把握机会,但是你绝不能让别
人先下手,你 一定要自己亲手杀死孙玉伯。”
孟星魂道“我明白。”
他的确明白。
只有他亲手杀死孙玉伯,高老大才能获得杀人的报酬,才能维持她在这方面信
用卓著的声誉。
孟星魂道“屠城是几个人来的?” 高老大道;只有三个人,由此可见他们这次
的行踪很秘密。”
孟星魂道“另外还有两个人是谁?”
高老大道“个是屠城的贴身随从叫王二呆,但我却知道他非但一点也不呆,而
且还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呆相只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
孟星魂点点头他知道高老大看人绝不会看错,高老大道“还有个叫夜猫子,这
个是个下五门的小贼,武功虽不值得重视,却是个用熏香蒙汗药的高手,别的用
处。”
孟星魂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高老大笑了笑道屠城这次行动虽匆忙,但还是
舍不得立刻走.现在金钗儿正在陪他我想,金钗儿能留他一 晚上。。
孟星魂在思索。
高老大道“你在想什么?”
孟星魂淡淡道“我在想,能被金铡几留住 晚的人,必定做不了‘十二飞鹏
帮’的第一 号打手。”
高老大又笑了,道:“近来你好象已学会了很多。而且学得很快。”
孟屋魂道“我非学不可。”
武老刀已有些醉了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
这天是他儿子成亲的日子。
他盼望老伯能来喝他的喜酒,但却也知道老伯当然不会来的。
他虽然有些失望却并不埋怨。
无论如何,他总算将律香川留了下来, 直留到散席后才定的。
现在客人都已散尽,下人们都还在后面厨房喝酒,他的佳儿佳妇当然早已人了
洞房。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望着那支已将燃尽的红烛,他心里虽然觉得很
欣慰,却又有种曲终人散的寂寞。
他知道自己已老了。
“儿子都已娶家成亲我还能不老么?”
武老刀不免有些烯嘘感慨,决定过了今年之后,就将镖局歇了找个安静的地方
平淡地度过晚中。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人步履蹒跚,从院子里走人了大厅。
这个人不但醉态可掏,而且呆头呆脑,土里土气,武老刀的朋友中,绝对没有
一个这么呆,这么土的人
武老刀并不认得他,他却在向武老刀招手打招呼。
“这人比我还醉得凶。”
武老刀皱皱眉,心里并没有怪他。
喝酒的人总是同情喝酒的人。
武老刀道:“你是不是想找老宋他们,他们都在外面厨房里喝酒。”
老宋是大师傅,他以为这人一这是佣人们的朋友。
这人却摇了摇头,打着酒嗝,道:“那……厄,我就是找你。”
武老刀奇怪道“找我?有何贵干?”
这人想说话,句话未说出,人已倒了下去,人虽倒下去,还在向武老刀招手。
武老刀道:“你有话跟我说?”
这人不停地点头
武老刀只好走过去,俯下半个身子,道:“你说吧。”
这人喘息着,道“我要”。。”
他声音嘶哑,又在喘息,武老刀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有俯身更低,将耳
朵凑过去,道“你要干什么?”
这人喘息得更厉害.道:“我要杀了你”
说列“要”字,武老刀已经发觉了不对“要”是开口音,这醉人嘴里却没有一
点酒气
但他发觉得已太迟了。
这人手里忽然多了根绞索,说到“杀”宇绞索已套上武老刀的咽喉,他双手
一紧尖刃般的绞索已进了武老刀的皮肉和喉头,
武老刀呼吸立刻停顿整个人就象是条跃出水面的鱼,弓着身子弹起半空。
然后身子漫慢挺直,“啪”的死鱼般落了下来。
这人站起来,望着他的尸体,满脸傻笑,道,“我说要杀你就杀你,我从来不
骗人的。”
小武和黛黛互相拥抱,他们抱得这么紧,就好象是第一次。
他们心里真有这种感觉,都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兴奋,如此激动
但他们并不急于发泄,这一刻他们要留待馒馒受享。
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长得 想起心里就充满了温暖和甜 蜜,
小武柔声道“你永远是我的了,是不是?’
黛黛的声音更温柔,更甜蜜道“我一 直都是你的。”
小武闭起眼睛,准备全心全意来享受这生命中最大的欢榆。
他呼吸中充满了她的甜香。
越来越香,香得令人晕晕欲睡。
小武已发觉不对f,想跳起来,但四肢忽然发软,所有的欲望 和力量都在
瞬间奇迹般消失
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却己看不清。
朦朦陇陇,他仿佛看到 张脸,一张恶鬼般的脸,带着恶鬼般 的狞笑,狞笑
着道“你的新娘子现在是我的了” ‘
小武呆呆地看着她甚至于连怒气都已不知发作。
然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孟星魂伏在屋脊上,望着对面的镊局。
他看到王二呆痴痴呆果,步履蹒跚地走进去。
过了片刻,他又看到夜猫子往旁边掠入墙。
两人进去时,虽是有先后但却几乎是同时出来。
出来时王二呆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肩上却多了个死人。
夜猫子也用力扛着个包袱,包袱实在太大,他显得很吃力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有辆马车飞驰而来,驶近镖局时才慢下 聚,
车门打开,王二呆和夜猫子立刻将身上扛着的东西抛入,自已的人也跟着飞身
而上。
车马绝尘而去。
所有的事,只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镖局里全没有丝毫动静,就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慨的。
但孟屋魂却知道,他们已给孙玉伯重重的 击
他也知道孙玉伯的报复绝不会轻的
老伯听完了律香川的叙述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沉重。
律香川不懂。
这一次任务他不但圆满完成,而且顺利得出乎意料之外。
以他平时的经验,老伯本该对他大为夸赞。
“夸赞别人是种很奇怪的经验你夸赞别人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受惠也越多,
世上几乎没有利么别的事能比这种经验更有趣。”
这也是老伯的名言
律香川不懂老伯这次怎么忘了自已所说过的话。
他当然不敢问。
他看到老伯的手在用力捏着衣襟上的铜扣,就象是想用力捏死一只臭虫。
老伯手指用力去捏 样东西的时候,就表示他在沉思而且愤怒,己准备用力去
对付 个人。
他现在想对付是谁?
过了很久,老伯忽然站起来对站在门外的守卫道:“告诉鸽组的人,所有的人
全都放弃轮休,一起出动去找孙剑,无论他在干什么都叫他 。”
一人应声道
“是”
老伯又道“去将鹰组的人立刻带来。”
鸽组负责人传讯,鹰组负责守卫,除了老伯和津香川外,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们是些什么人?平时在什么地方。
不到必要时,老伯也绝不动用这两组的人,若是动用了这两组的人,就表示事
情恐已十分严重了。
但现在有什么严重的事呢?
律香川又想起了老伯的一句名言
“尽量想法子让敌人低估你,但却绝不要低估了你的敌人。。
“我难道低估了万鹏王T”
这件事实在做得太顺利,顺利得有点不象是真的、
万鹏王奋斗数十年出生入死数百次好不容易挣扎到今日的地位,这次怎会如此
轻易接受失败?
想到这一点,津香川立刻觉得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老伯正在愿视着他,看到他面上的表情,才祝声道:“你懂了
律香川点点头冷汗随着滴落
老伯道“你懂了就好。”
他没有再说 一句责备的话,因为他知道律香川这种人用不着别人责备,下次
也绝不会犯同样错误。
律香川不但感激,而且羞惭,忽然站起来,哽声道:“我应该再去看武老刀,
现在他说不定已有危险。”
老伯道:“不必去。”
律香川忍不问道/为什么?”
老伯目中露出 丝哀痛之安缓缓道“他现在必定已经死了”
律香川心头一 寒,道“也许…。/
老伯打断了他的话,道“没有也许像万鹏王这种人,绝不会令人感觉到危险,
等那人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必定已经活不成
律香川慢慢地坐下,心也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这次的错误,要怎样才能赎罪。
这时己有人踉跄自门外跌了进来。
这人不但很年轻,而且很漂亮只可惜现在鼻上的软骨已被打歪,服角也被打
裂,左手用 条布带吊在脖子上。
他一跌下去,就不再爬起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十足吃了不少苦头。
老伯近来已经渐渐不喜欢再用暴力,但这次看来却又破了例,显见这人必定犯
了个不可宽怨的错误。
律香川忍本住问道“这人是谁?”
老伯道“不知道”
律香川又奇怪,这人看来并不象是条硬汉但吃了这么多苦头后居然还能咬紧牙
关忍住
“也许他是怕说出秘密后会吃更大的苦头,他幕后必定有个更可怕的人物。”
老伯似已看出律香川在想什么.又道:“他不说.并不是怕别的,而是我们一
对他用刑,他立刻会无缘无故晕过去。”
要突然晕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他一定有个奇妙的法子,这种法子不但让他少
吃了不少苦,而且使他的嘴变稳
教他这和法子的,当然更不简单。
律香川沉岭着,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老伯道“他想杀我。”
律香川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无论淮想来杀老伯,苦不是疯了,就一 定是真的胆大包天。
老伯道“你不妨再问问,看看是不是能问得出什么?”
律香川慢馒地站起来,从老伯的酒中选了瓶最烈的酒,捏开这人的下巴将一瓶
酒全都瞒了上去
他知道酒往往能令人说真话。
然后他看到这人苍白的脸期渐发红,眼睛里也出现了红丝。”
无论酒量多好的人,在片刻间被灌人这瓶酒,想不醉却不行。
于是律香川问道“你贵姓?”
这人道“我姓何。”
律香川邀:“大名?”
这人道“我姓何。”
无论律香川问什么,这人的回答都只有三个字“我姓何I”
除了这三个字,他脑中似乎已不再记得别的了。
老伯忽然道:“这人必定受过极严格的训练,能如此训练下属 的人并不
多。”
律香川目光闪动,道:“你认为那人是…..” ☆ 老伯点点头。
律香川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宇,老伯也没有说,因为两个人 都知道对方心
里想着的是谁。
律番川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送他问去T”
老伯摇摇头沉声道“放他回去。”
送他回去”和“放他回去”的意思完全不同,若是送他回去,那 么他必定已
是个死人,但若放他回去,就是活生生的放他回去。
律香川沉思着,忽然明白了老伯的意思。
他心里不禁又涌起 阵钦佩之意。
老伯做事的方法虽然特别但却往往最有效。
孟星魂一向很少在老伯的菊花园外逡巡,他不愿打草惊蛇。
但今天晚上却不同。
他己想到老伯一定要有所行动 。
菊花园斜对面有片浓密的树林,孟星魂选了株技时最浓密的树腰上去,然后就
象个猫头鹰般在枝叶中,瞪大眼睛。
园中 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送去。
孟星魂渐渐开始觉得失望的时候。园中忽然窜出了条人影。
这入的身法并不馒,但脚下却有点站不稳的样子。而且一条手臂仿佛己被打
断,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