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一度之后,老徐娘已瘫在床上不动,司徒昆仑自觉跟上次一样,淫乐之后又灭口,这才穿衣扬长而去。
回到独尊楼前、突然想到那守卫,登时喝问:“人在哪?”为了掩饰罪行。他当然准备杀人灭口。
然而其他守卫齐声回答人已逃走,他当场喝令,派人追杀。端的是冷血心肠,欲置人子死地而后始畅快。
待几名蒙面杀手路去,他方自安心步入独尊楼。
冷静过后,复又想起夫人可能之撩人姿态,欲火又自蠢动,但有了宣泄,较能控制。
他不由幻想,如若夫人当真发骚、自己调情不了,化成公孙白冰,照样要把她弄到手,想及此,淫心大起,笑声更邪,瞧瞧天色,二更将过,正是时机,遂找向秘道,一溜烟遁了进去。直往宫中那头行去。
半刻钟光景,尽头已至,他小心翼翼潜推石块而去。
琴声传来,让他兴奋不少,遂再潜往较佳地区,准备瞧个究竟,再计划如何进行下一步。
他方潜至屋顶角落,躲在暗处等待已久的关小刀已先后脚之差,潜人秘道。
关小刀邪笑不已,此次进来个瓮中捉大鳖。
他算准步伐,大约行出三百丈,已把身上携带之炸药埋妥,随即引燃,轰地一响,震耳欲聋,果真把秘道炸垮。
关小刀忍着耳疼,彻底检查一遍,但觉垮得牢不可破,始扬长退去。
至于司徒昆仑,虽然听得轰声,却因过远,且在地底,显得沉闷,勉强只引得些微震动罢了,他做梦都未想到乃有人在计算他的秘道。
尤其是门主夫人特别经过指示,在听得轰声之际,得做出吸引某人动作。
她早想好,猝闻轰声,她先是怔停,道声:“什么声音?”突又伸手抹向额头,说声:
“好热啊!”
身形一斜,左肩袖滑了下来,露出一截白嫩肩头。
果然把司徒昆仑挑得血脉责张,呼吸急促,差点冲出去疯狂非礼一番。
夫人自知轰声已响,司徒昆仑可能已在附近,方露肩头,已觉恶心,立即抓紧衣襟,无心再弹琴,只以手指按得锵锵乱响,心绪甚乱,那司徒昆仑却幻想成她思春难熬,不禁暗自叫好。
他正想动脑筋,待如何接近夫人之际,猝闻左殿厅传来“有利客”喝声。
此一喝声传来,夫人更是惊愕,急叫着:“快进房!”
催着丫鬟,急步往房中奔去。
司徒昆仑哪知一场好戏被搅得乱七八糟,嗔怒中还想躲身以待机会。
岂知那黑衣刺客竟然逃向这头,他自觉莫要淌这浑水才好。赶忙纵身落地,潜向秘道即逃。
关小刀早就躲在外头,但见老家伙潜入,心下暗喜,喝着“别逃!”名为追杀刺客,却故意跳落假山,双脚一踩,秘道裂动。
他“咦”了一声,吓得司徒昆仑准备强掌抵挡,也好保有秘密。
关小刀却道:“刺客溜到哪?”
司徒昆仑闻言,暗喘大气,敢情未被识破,他哪知这是小刀做戏,竟然暗拍胸脯直叫好险。
关小刀更自想笑,复又“咦”了一声,说道:“三爷,诸位剑手可注意到,这里有个裂缝,好像是秘道?”
此语一出,司徒昆仑老脸顿僵,没想到仍是前功尽弃,外头既然来了如许多人,他想保住秘道已是不可能,暗恨中,已弃守而逃。
他想,现在唯一做法是居中毁断,待有机会再修复,以免一通到底,秘密全被拆穿。
他一开溜,关小刀正巧翻开秘道,喝着邪笑:“果然有秘道,三爷,快!”立即穿冲而入,迫得又猛又急。
司徒昆仑此时只想毁秘道以自保,当然进得更快。
然而数个起落,猝见前头闷黑,他轻掌推去,竟然挡墙挡壁,吓得他赶忙煞身,只差半尺,即可能撞得满头包。
他怔诧摸着泥块:“垮了?怎会垮去?难道是方才那轰声?”突然想到什么,登时惊叫不好,想反身抽退,后头已传来呵呵邪笑声。
火折子一亮,关小刀潇洒自在,挡住去路。
“是你?”
司徒昆仑发现只有小刀一人,已自冷笑起:“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不动声色,慢慢移步。
关小刀笑道:“哪里,你很配合,让我的计划很成功。”
司徒昆仑邪笑:“你不怕我把你宰了?敢三番两次惹我生气?”
关小刀笑道:“怕死啦!所以才干方百计想收拾你!”
“就凭你,也想挡我?”更移步伐。
关小刀喝道:“别动别动!”
对方还在动,他无奈轻笑:“是你逼我的,我是挡不了你,不过这香肠就说不定了!”
猛地点燃一束雷管,砸丢过来。
“这是……”
“进补的东西!”
“你敢!”
司徒昆仑猝然猜知是炸药,登时任焦急煞,欲退无路,欲前被封,急得他想发掌打向雷管。
岂知小刀早算准时间,他方举掌,炸药轰然炸开,炸得司徒昆仑衣裂肉黑,他虽带疼,却想抢时机,厉吼:“纳命来……”欲冲扑过来。
关小刀岂能让他得逞,登时反斥:“你才纳命来!”
顾不得耍逗,雷管三支丢去,炸得石屑乱飞,他复又丢出一大把、两大把,丢完后,猛往前狂奔,猛又扑冲地上,双手掩耳。
就在扑冲地面之际,轰然暴响传来,一道怒风带尘,扫得小刀王前前拖进三数尺。整个人像被活埋似的。
许久许久,方自尘埃落定。
关小刀这才连连打咳坐起,头晕目眩使他难挨,甩甩头,醒醒脑,耳根仍嗡嗡生疼,心头却带着欣慰,直道要命。若再靠近几丈,可能会七孔流血而死。
他想着,在如此威力之下,难道还有活命可能?然而再想及司徒昆仑一身能耐,他不敢停留,登时跌跌撞撞,退出秘洞。
出口处,门主夫人早等在那里,待认出小刀之后。她欣喜道:“封住他了?”
关小刀笑道:“差不多啦,多谢夫人帮忙,现在可封住出口啦!”
夫人正为此而来,遂要丫鬟丢下炸药,轰声再起,终把假山、秘道同时炸去,以绝后患。
关小刀另有任务待办,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告别离去,直奔宫外街头一角。
在那里,早已围住层层人影,除了胡三爷、七绝剑手、阿祖,以及十数名护卫之外,另有师爷人马亦出动,赶来瞧个究竟,他们只不过聚在较远处,想一探虚实再决定是否行动。
当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被活埋的会是自己威凌天下的主人。
关小刀早就算及此点,故而先赏司徒昆仑一支雷管,把他炸得满面生黑,纵使突然爬起,也未必让人识得他是谁。
及近人群,胡三爷瞧及他已说、“他可能没死!”
关小刀哦了一声,觉得意外,却也觉得并不意外。
胡三爷道:“我听到地底有人在敲打。”
“那就是他了……大家准备抓人吧!”
关小刀说完,亦伏地聆听,果然听得砰砰脆响声,不由眉头直皱,这老狐狸简直耐命,如此轰他,还炸不死?
师爷人马中,已有人发问:“是谁在里头?为何不见师爷?”
关小刀瞄向他们,讪笑道:“你们师爷到洛阳当男妓去了,里头是公孙白冰,他偷偷潜来,这次让他来得去不得!”
那头人马闻及师爷去处,不再多说,毕竟师爷最近好色,众所皆知,半夜溜去买春,亦非奇事。
倒是公孙白冰,已让他们找到发泄对象,众人全都凝起真劲,准备捞点油水,舒活舒活筋骨。
一群人正待动念之中,猝见地面叭然一响,石块弹喷数尺高、敢情有人即将脱困,阿祖赶忙把巨网张开,一头交给小刀。准备一举成擒。
猝又见及地面砰砰暴响不停。
石块弹跳更高,猛又轰响,地面如小型火山炸出泥柱烟尘。众人以为目标冲出,可惜泥烟散高,竟然不是,已自失望。
那泥柱喷高后,往下落去,地面已形成凹洞,却不见人影出现。关小刀却暗笑,老狐狸果真狡猾,不敢径自冲出,还以石柱试探。
心念正转,泥洞猝又颤动,一道黑影奇速无比冲喷而出。
关小刀正等这一刻,猛地拖网罩来,黑影反冲,拖得巨网如缩伞往上带,阿祖拖力不住已松手,尖急大叫。
关小刀见状,猛喝一声,大刀往泥洞打去,双腿一勾,方始把巨网扯回,那黑影似已强弩之末,被扯之下,已跌回地面,大群人如见落水狗,都欺过去喊打。
黑影尖急大叫:“我是……”
关小刀更喝:“别让公孙白冰溜走——”一马当先扑去。
十数人跟着欺打下来,后头更有无数棍棒,刀柄猛打猛砸,果然打得黑影唉唉痛叫,当然,痛叫声亦包括师爷手下措黑油,竟然连小刀也偷摸几拳。
小刀目标只有老狐狸,强忍被揍疼痛,猛把巨网滚了又滚,甚至把自己滚和一处,但见牢不可破,才喝着三爷赶忙抓网进去
三爷自知目标被擒,喝来七绝剑手,抓起巨网中之小刀和老狐狸,快速奔往神剑门,方才结束此闹剧。
师爷手下暗窃喜,自以为不但透到公孙白冰,还暗中揍了关小刀,实是一举数得,回路上,总是庆声不断。
三爷人马则不吭不响,硬把老狐狸抓入宫中,且立即把人往地牢送去。
三爷猛地抓扣差不多奄奄一息的司徒昆仑右手,奇准无比地扣在铁壁手铐上,方始敢解开巨网。
解到一半,关小刀始落地叫疼,却也苦笑不断:“我已搞下清,谁比较惨啊!”
阿祖见状,呵呵直笑,仍自心疼地拿出金创药,要他敷用。
关小刀瞄眼:“没搞错吧?这是肿瘤,要推拿,金创药想擦什么?一擦就好,这么灵?”
阿祖但觉困窘,一时情急竟然搞错,猛地收起,嗔斥道:“不要算了!让你再生瘤!”
手指一扣,顽皮又敲他脑袋,疼得他哇哇痛叫,阿祖已跳开一角。呵呵直笑。
小刀想找他算帐,猝见司徒昆仑乍动,他猛地惊急,叫着:“待会儿再和你算帐!”反过手,帮三爷解网,并把司徒昆仑四肢百骸全铐在铁壁上。
此时的司徒昆仑有若炭焦的黑人,被铐成“大”字般,粘在铁壁,根本已动弹不得。
关小刀仍不放心,猛地伸手点他数处穴道。
本以为指劲点处,得让对方更形软弱、岂知数指下去,似点中痛处,司徒昆仑突然哇哇痛叫,双目瞠如铜铃,嚣叫中,四肢挣扎绷紧。
但见条条肌肉,霸劲横现,很似乎欲挣破镣铐,吓得关小刀直叫:“快拿网来!”回头欲寻,巨网却已被割开,派不了多大用处。
还好司徒昆仑挣扎一阵,或许受伤颇重,无功而弱,不得不软力下来,冷喘几口,厉声又起:“你们敢暗算我,不要活命是不是?”
关小刀邪邪笑道:“早就不要命了,不过,你的命一定比我先走一步!”
司徒昆仑厉吼:“你敢——只要我一死,阴阳之毒,天下无人能解,还不快放开我!”
关小刀斥笑:“放了你,我马上要死,我会那么笨?”
司徒昆仑斥道:“现在放人还来得及,我会网开一面。”_关小刀笑道:“别痴人说梦话啦!聪明的师爷,请多多想想。”
这话倒是唤醒师爷,他自知要这浑小子放人,恐怕不容易。
只好转向胡三江,冷道:“三爷如此做,未免太过分了吧。你虽输我,仍让你自由,且留生路、你竟然暗算老夫,若传到侍卫队耳中,神剑门岂非立即自相残杀?”
胡三江道:“你不该练了邪功,这非神剑门行径,我不得不留你于此。”
司徒昆仑斥道:“邪功有何不好,它足可天下无敌!”
胡三江道:“你却先用邪功伤了门主及自家弟兄,这又如何解释?”
司徒昆仑斥道:“那是你们挑衅,何况我伤而未伤。仍让你们自由。”
胡三江道:“我们却奇毒不解。”
司徒昆仑道:“谁说不能解,你们根本中毒而未毒发,和常人有何两样?我难道对你们不够宽宏大量吗?”
胡三江冷眼瞧人,不再言语,此人心智未免太过偏差矣。
司徒昆仑还在叫。
关小刀斥道:“有完没完?好吧!你既然不怕毒,那我喂你万毒之毒夺命无形丹,服过之后,跟常人无异,只不过半个月不服解药,会全身化血而亡,这个够意思了吧!”
说完,他从口袋抓出一粒白色药丸,猛地捏向司徒昆仑嘴巴,就要逼他服下,司徒昆仑见状挣扎怒叫,复又牙关紧咬,死也不肯服下此毒。
关小刀没想到他牙劲仍猛,几番捏扣,总不得法,遂放弃,讪声说道:“怎么,你也对中毒而未毒发吓个半死?亏你还是金刚不坏之身呢!还说我们肚量小,真是大话直说,狗展直放,放心,这药丸,我会利用邪术化入你肚子,到时谁先死,还不知道。”
司徒昆仑气得七窍生烟,猛一运功,掌指变红,且冒红烟,他不禁哈哈谑笑:“有胆现在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脱此困,你们所有人别想活命!”
关小刀淡笑:“我是想宰了你,可惜找不到你罩门死角,你大方些,说来听听如何?”
“我根本没死角!”
司徒昆仑哈哈大笑:“你们等着偿债吧!哈哈哈……”
那狂笑声不断,嘴巴张得杯口大,关小刀猛叫可恶,丹丸一丢,咕嘟一声,竟然被司徒昆仑吞入腹中,火热之气立即升起。
关小刀登时怔诧:“唉呀,你敢偷吃我的夺命丹?”
司徒昆仑脸色大变:“那是什么丹丸?是谁炼的?”
关小刀一叹道:“当然是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的毒婆娘田仙花所炼的毒丹,够水准吧!”
从小,他从母亲口中听得不少用毒高手,临急中,也就搬出这么一号人物。
这毒婆娘三十年前简直风行一时,只要她手中白花一晃,立即可毒死一客栈人畜,尤其她配的一味无形无味之毒,至今无人能解……当然亦无人见过,因为见过、闻过者全都魂归西天。故而威名让人闻之变色,历久不衰。
司徒昆仑闻言,更是面无血色:“你怎有她的毒丹?”
关小刀讪笑:“笑死人,我娘就是她徒弟之一,当然有这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