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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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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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郑瑄等人建言,张伟原本的亲兵队已正式改称为羽林卫,王柱子也是水涨船高,被封为羽林卫尉。他憨厚老实不过的一个人,哪里曾想过自已竟能坐到如此高位上来。这些日子当真是走路都扬尘带风,欢喜不胜。此时张伟问他,他便立时大声答道:“大将军,我在想你登基为帝之后,我把老娘接来,也享享福!她老人家快七十的人了,我这傻儿子现在有点出息,当然要接她过来,让她知道儿子现今也出息了。” 
  他是个老实人,却没有逢迎张伟几句,只把自已所思所想尽数说出,却是引得张伟一阵大笑。 
  “柱子,打天下易,守天下难。何况天下还没有真打下来,若是此时就要耽于安逸,享受太平之福,只怕你这颗脑袋都未必保的住呢。” 
  见他虽是唯唯诺诺,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张伟知道汉军实力强横,明军一击就溃,汉军又曾在辽东与女真人打过,到也没觉得辽东女真如何的难对付。是以江南一下,各军各将都是欢呼鼓舞,都道天下可得,太平易致,汉军并台湾诸系的官员将佐,都到了享福的时候了。 
  张伟不再与他多说,因到了城门之外,便催令仪仗快行,却见一路上尽是黄土铺路,鲜花香案,说不尽的威风显赫。待到了孝陵神道前的驻马坊前,张伟翻身下马,因见吴遂仲等人迎上前来,张伟沉着脸向诸人道:“太过铺张!若是下次仍是如此,我便撤仪仗,微服简行。教你们再弄这些!” 
  因见冯锡范亦在,便向他令道:“我这边都是如此。那些将军们天高皇帝远的,还不知道怎样!你知会各军的军法部,汉军攻下城池,稳定局势后,无论将军士卒,一律不得居于城内。凡敢擅自取用州府库藏,或是骚扰百姓,铺张浪费者,一律军法处置。不得放纵,不得姑息。” 
  冯锡范点头应道:“大将军不说,我也正要禀报此事。前些日子,汉军下武昌后,竟有人在城内安置宅业,迎娶妾室。” 
  他抿着嘴角冷笑道:“那校尉就是武昌土著,原是衣绵还乡来着。既然他这么心急,末将已命他先赴黄泉,在那边先行安家置业去了。只是有些举措,比如鲜衣怒马,纵骑城内,惊扰百姓;又或是喝斥州县官如同奴仆,汉军军法无法处置。既然今日大将军有命,那么咱们也就好办事了。” 
  向他嘉许一笑,张伟命人上前整衣,净手。待一切整理清爽,方白服素冠,由神道向上而登,由正门而入,过宝城、明楼,一直至崇丘而止。其余随祭各人,皆紧随张伟身后而行。 
  这祭文乃是官样文章,除了对太祖的文治武功大加赞颂之外,其余尽皆是指斥自当年成祖靖难之日起,成祖一系诸帝的荒唐乱政,比如嘉靖好道,武宗自封大将军,神宗搜敛天下民财为已用,二十余年不出禁宫;将明朝诸帝种种荒唐可笑,残暴杀戮怠政轻疏等事全数念了出来,因是言之有据,特别是神宗当年派太监四处搜敛,荼毒天下,站在现场的人稍微有些年纪,都是亲眼目睹。此时听得那陈永华一五一十念将出来,将矛头直指皇帝,而不是所谓“奸臣”,各人都是饱学儒生,虽是表面上不能赞同,心胸却也是为之一快。待听到张伟是建文后裔,此番回来要扫除弊政,兴复大明天下,重振汉唐雄风云云,各人虽不相信,却也忍不住暗想:“观此人治政治军,到是也有些手腕,不但神宗等人远远不如,就是今上虽是勤政,却也差的甚远。” 
  崇祯居帝王九五之尊,治理天下已近五年,越治而天下事越坏。在场诸人除了一些富商平民之外,哪一个不曾做过官,又或是关心政治的东林儒生,对皇帝的能力自然是看在眼里。张伟以一小小海盗起家,到现在已拥有整个南方,能力高下立判。就是有人在心里嘀咕几句,奸臣,篡逆,却也是对他的能力激赏佩服,再没有别话可说。 
  待祭文念完,由张伟领头,上香、献爵,向崇丘跪拜行礼如仪。待三跪九叩礼毕,各人起身,祭祀孝陵一事,便告完成。此事一毕,张伟退后。却由黄尊素上前,主持追祀方孝孺、铁铉、齐泰、黄子澄等当年靖南一役死难的忠臣良将。当年成祖入京之后,追逮建文帝属下各臣,首倡削藩的黄子澄、齐泰等人,全被凌迟处死,抄拿全家,族中老少尽皆处斩。而方孝孺更是因太过强项,得罪成祖太重,被诛十族。铁铉力抗成祖甚久,守备山东,竟使成祖不得不绕道而攻南京。初时尚想招降于他,铁铉却是正眼亦不肯看成祖一眼。结果当场被碎尸割乳,杀其全家,他的两个女儿被充入教坊司为营妓。后来有司上奏成祖,道是铁铉妻子并女儿每天要接几十个兵士,已经都有孕在身,请求皇帝宽恕。却不料成祖批道:“由她,不地到长大也是个淫贱材儿。” 
  黄子澄妻在营中生一十岁小厮,奉旨也都道由她。后来铁妻病故,有司上奏,成祖批曰:“吩咐上元县抬出门去,著狗吃了。” 
  当初靖难起兵的谁是谁非,在这些儒生眼里自然是清楚的很。再加上成祖当年抄拿残杀太甚,动辄诛人九族,一杀便是一大批。忠臣义士多半绝后,妻女被人淫辱。现下隔之当年虽已是两百余年过去,随着陈永华追祀的祭文声起,仍是有不少人激动落泪。待听到方孝孺追谥为文正,配享太庙,其余各人亦都有追谥,随祭诸人都是连声称赞,只差伏在地上,向张伟山呼万岁了。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成祖建文叔侄争位,谁当皇帝干臣子何事?只是以当时儒家学说传承来看,方孝孺等人却是难得的忠臣,可以堪与岳飞、文天祥等人并列。张伟虽也是反逆,却将成祖及成祖身后诸帝骂了个遍,自已到好象成了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成祖得位不正,到此时终于结出了最大的恶果。 
  待祭祀诸事完毕,张伟却是不肯放着众人离去,将各人带回城内,在皇城内宫门前赐宴。这些人中黄尊素因其子黄宗羲铁了心跟随张伟,一心要求天下大治。黄尊素无奈,也只得从子之志,为张伟效力。好在东林党内心怀天下者多,到也不是一心忠于一姓皇室。自他投顺之后,高攀龙、吴应箕等人亦是决心为张伟效命,奠立新朝。而史可法、王忠孝两人早就放弃为明朝效忠尽节的心思,此时两人却是留在台湾,因台湾官员被调入内地者甚多,这两人已是接手政务,都入台湾军机处秉政。其余黄道周、姜曰广、张慎言等人曾在中央为官多年,一时却是难以投顺,却被汉军半拖半拽,强迫而来。各省的巡抚、巡按、推官、州同等各级官吏,其中有欲为新朝效力,博个开国功臣名份的,亦有死臣明朝,不肯归顺的。更多的乃是首鼠两端,要看看风色再行决断者。 
  “诸位,请满饮此杯。” 
  略扫一下眼前被留下赐宴的千多名文官儒士,乡绅代表,张伟心中雪亮,知道那些眼光热切,一心想被留用的,大半却是品格不佳,官声平常者。越是那些对自已鄙夷不屑的死硬份子,却是难得的清正廉能之士。而那些畏首畏尾,张惶失措者,大半是些胆小怕事,或是没有决断的无能之徒。 
  见各人或是随他饮酒,或是全不理会,张伟只做不见。夹了一口菜吃下,便不再饮。只向吴遂仲略扫一眼,那吴遂仲立时理会。站将出来,向场中诸人先敬一怀,然后大声道:“汉军初定江南,政事繁芜。这么多省份州府,止留了州县知府于地方敷衍,一时半刻的还能将就了事,时间久了,难免会拖延政务。” 
  他叹口气,向着眼前坐的最近的张慎言、张有誉、范景文等原明朝的中央堂官道:“各位都曾是各部的主官,自然知道没有中央协调,地方上实难料理。在台湾时,吴某便是负责协调处置各衙门事物的军机官,说句狂话,大概和大明的内阁官员职权相似。现下以大将军的意思,还是要重立中央,再设内阁。内阁中设总理内阁大臣一员,协理大臣若干员。内阁之下,原六部以外,增设理藩部管理与西夷交通、诸藩王士司事物、设靖安部捕盗拿贼,维持地方治安、设税务部收缴天下赋税,内阁及各部皆由大将军统管之。除此之外,都察院不归内阁管治,管理弹劾纠察官员之务。其余翰林院、通政司、大理寺等院寺依旧,悉从旧制。因人才难得,咱们台湾出来的官员,不曾治理过这么大的地方,是以要请各位出来襄助吴某,共谋大事。” 
  见各人都是默不做声,吴遂仲微微一笑,向着张慎言道:“张老先生,你便是不想从逆,也需得为百姓着想。天下纷扰,四处军兴。若是仁人君子们都置之不理,那百姓们又该如何呢?” 
  说罢,也不待各人发话,便向身边由台湾带来,原本的军机书办们,亦就是现在的内阁中书官们令道:“将任命名录拿出来,依着姓名,职务分发下去。从今日起,眼前的诸位,都是我大将军的臣下了!” 
  各内阁中书并杂吏佐使听了吴遂仲命令,立时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赴宴人群中游走奔忙。将各张填好的内阁任命状递交至各人手中。还有各人的印信,新制官服,佩剑,都依着台湾的官员配置,一体下发。 
  因张伟早有规制,道是明朝官员常服上绣花鸟鱼虫,率兽食人,不成体统。是以恢复唐制,官员常服止以颜色区别品级。待到了此时,定制三品以上服朱紫、五品以上服绿,九品以上服青。又使官员并吏员皆佩剑,并按时考较剑术,略以恢复文人的武勇之气。 
  待这些官服等杂物发放完毕,整个宫门广场上已是鸦雀之声可闻。上千人默然不响,各人面面相觑,无有一人起身谢恩以表示接受任命。张伟原欲令郑瑄起身,却见他微微摇头,以示不可。转念一想,此时谁若站起身来,接受任命。便是率领大家投降的第一人,别人也罢了,这个出头鸟必然是名声大坏,将来难以容身士林。 
  张伟微微苦笑,心知此事无法勉强郑瑄,若是将他名声弄的坏了,于已无益。这中国人当真奇怪,明明大家都想投降,却极是讨厌在此场合做第一人。待将来大家明明都降了,一提起某人,便道他是利欲熏心,第一个跳将出来屈膝,当真无耻。郑瑄此前虽然已为张伟办事,不过是以唯持南京士民百姓的名义,此刻他来出头,却是极为不妥。 
  正在难堪之际,却见有中年男子笑咪咪站起身来,竟当众将原本着于身上的绫罗长袍脱去,换上放于身边的绿色官服,将那乌纱官帽轻轻拂试一翻,戴于头上。又将佩剑、鱼符佩带稳妥,然后站到一边的通路之上,就在那方砖上跪下,向着张伟舞蹈而拜,山呼:“大将军万岁!” 
  张伟大喜,急步上前,将那人扶起,向他微笑道:“公当真是良人!”携着他手,将他带到自已座位之前,问道:“敢问先生姓名,曾居何职?” 
  那人洋洋得意,一张脸笑的皱将起来,那一只罕见的鹰勾鼻子却越发的挺直。正在顾盼自雄,完全不顾场中各人向他怒目而视。待听到张伟问他姓名,忙躬身答道:“下官马士英,天启元年进士及第。崇祯三年任南京户部主事,去年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宣府巡抚。偶因小过,便遭戍罚,现寓居南京,并无官职。” 
  张伟脸上顿时霍然变色,冷眼向那马士英浑身上下一阵打量,心中暗想:“果然生的好一副奸臣样!就是这家伙,勾结阮大铖败坏朝政,排挤史可法出朝。与左良玉大打内战,完全不顾长江防务。到最后弄的天下纷乱,清兵迅即过江,覆灭南明。此人,当真是明末奸臣之首,可恶之极!” 
  那马士英被他一瞪,已觉一股杀气将自已笼罩,见张伟目露凶光,上下打量自已。脸色已是越来越阴沉可怖,眼见嘴角一努,便要将自已拖下去处斩。他只觉害怕之极,却又觉得浑身瘫软,就是想呼救亦是发不出声来。他心中只是纳闷,自已与这位大将军只是初会,却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就触怒于他,惹来这杀身之祸。 
  此时在张伟身边的吴遂仲亦是发觉情形不对,他脑中略转,却是想不起来这马士英为何事得罪过张伟。只是当此之时,无论什么深仇大恨,却没有这大业来的更加重要。将心一横,几步奔到张伟身边,向他长身一躬,笑道:“恭喜大将军,今日收得这些良臣辅佐,将来大业可成矣!” 
  他原本就是医官,最懂得保养之道,是以四十余岁年纪,虽忙的脸容憔悴,到是中气十足,又特意加大了声音在张伟耳边大吼,一时间张伟耳朵之内嗡嗡做响。顿时惊醒过来,恶狠狠瞪了吴遂仲一眼,却将眼中杀气一收,展颜一笑,向着马士英道:“适才想起一事,竟失态了。” 
  那马士英两脚一软,一阵凉风吹来,已觉前心后背都已湿透。张伟心中却又有了决断,因问道:“马老先生,适才是以何官职委你?” 
  “回大将军,委臣下以户部主事一职。” 
  张伟吃了一惊,心道:“让你做户部主事,你不出半年准得被咔嚓掉!” 
  向他微微一笑,那马士英又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张伟又是何意。却听得张伟言道:“你原本已是做到巡抚,户部主事太过委屈。理藩部还缺一侍郎,你便到理藩院做侍郎去。” 
  在他肩头上略拍一拍,笑道:“好生去做,将来能做到内阁大臣,也未可知。” 
  见那马士英大喜过望,骨头都轻了三两。张伟微微一笑,心知以这种奸滑之人做外交大臣,将来那些洋鬼子和倭人都有得头痛,到也是人尽其材。 
  这马士英第一个跳将出来,其余一些被剥职闲住,或是原本位卑职微的小官儿们也纷纷当场易袍换服,佩剑鱼符,将汉官的全套官服穿将起来。这些人一动,那些还顾忌面子,或是心有不甘的大儒显官,一个个虽是无奈,却也只好将官服印信收起,虽是不换,却也算是接受了官职。张伟心中满意之极,这种场合原本便是危险的很,一夫倡命,万人响应。若真是有人不顾死活,跳将出来反对,然后一头碰起,以示抗议。那么其余的那些清正大臣,则必然会抗命不受。 
  待那些各级小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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