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让我在意的,就是每个参赛学院也必须要派出教师代表,来展现自身的教育水平,是否与学院盛名实力相符。
教师与学员不同,为了表现均衡的师资力量,一定要以团体来参赛,而作为世界公认顶尖的圣盟魔法学院,虽然魔法上同学生的表现一样异常精彩,但由於高级的武技教师被几家联合垄断而产生的匮乏,使得他们虽有魔法力世间难比的教师,论及平衡配合的整体力量,却有著十分明显的弱点,因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取得上佳的名次了。
这就是为什麽,达院长将看来十分强悍的我,作为教师留在了这里……
“呀,天天!”
我皱著眉,看到守门的石叔背著包裹走过来。
“我说过,别那样叫我。”
“有什麽关系……”他大概一直存著我是琳的私生子的念头,见了我,总是摆出慈善长辈的样子。
“你是住在那里吗?那里不是教师宿舍啊!”
看到我走的方向,他有些诧异。
我没有理他,这是我自己选的地方──幽静,却也阴沈……就像魔界时我的住所……
“住在那里要小心啊!那里……”
我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依旧敌视人族的我,在自己的住所附近下了静音屏蔽,以免被无聊的人族打扰。
天色昏暗下来。
古老的楼梯在走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在风中摇曳的灯影,如夸大扭曲的小丑,在灰暗的墙壁上扭动著诡异的身躯。而忽起忽停的风声,“咻咻”阵阵,仿佛在嘲笑著那种哗众取宠……
整座楼中只有我一个在,我没有费神去思考为什麽,倒是满足於这里,如同我心般的深沈。
一声声古怪,一缕缕掠影,在早习惯黑夜的我眼里,只是寂寞的老屋在无病呻吟,自娱自乐。
脱掉法袍,我展了展身体关节,让各块肌肉如睡醒的孩子,蹦跳雀跃,鼓胀著无比的活力。进入无意识的天地,让肉体随著这种流畅舒展,仿佛应和著空气中无数的元素,应和著那各种的心情,翩然起舞,斗气沈稳而沛然的自体内散出,跳跃而随的思感,如同牵著大人手的幼童,引领斗气奔向天地间多姿多彩的玄妙……
有谁触动了我在屋外设下的警讯结界。
我没有在意,凭她,那个莽撞无心的丫头,怎麽可能通过我的陷阱?
嘿嘿,可惜,她的方向上,大都是为了防备偷食的野鼠而设的小小魔法陷阱,大概只能让她吃点“小小”的苦头。如果她是从别的地方进来……我该怎麽替她收集骨灰呢?
哦,那个笨蛋,一下子便触动了四个机关,对魔法波动如此不敏感,怪不得即使进入了以魔法闻名於世的圣盟魔法学院,也只能往剑士方向发展。
我刚想继续我的晚课,却忽然觉察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怨气在那丫头的周围聚结。
“啊!!”惊骇莫名的尖叫刹时划破了安宁的黑夜。
像是完全要跟我作对,各种物品翻滚破裂的声响持续不断的传来,配合著那丫头不断的尖叫,真是最高级的闹铃。
我发火了,没有穿衣服,直接来到那热闹的出事地点。
“呀──”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缙似乎终於知道了自己的吵扰行动不对──她,昏了过去。
“哼!”想这样就逃过该受的惩罚吗?没门!
不过……我眯著眼睛,看著面前呈现著各种恐怖表情的怨灵。
“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是我的住处?”
“噫──呼──”冷森森地叫声,仿佛自地底升起,在不辨来方的四周飘荡,回响……
我皱皱眉,对它的歌声十分不欣赏。
“你如果只会怪叫,请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噫──呼──叽──”
我扭了扭脖子,对这个听不懂的解释不能认同。
“我再说一遍,你再不走,别想再能出现在世间。”
“吼──叽──噫──呼──叽──咯……”
它似乎拿出了所有可以挑动人神经的本领,黑洞洞的眼眶冒出了青色的光芒,肢体怪异的扭曲蠕动著,黑糊糊的液体自身体表面流淌下来……
我没那个闲心看它的表演,重重一哼,在它撕掉自己流著不知名液体的下巴时,用火结界把它封印了。
这个不是普通的火结界,在它的外面包附著一层神圣之光,是我从光属性时的精灵公主那里学来的,对付任何黑暗属性之物,都有著极其显著的效果。
看来它并不知道厉害,以为只是平常的东东,明显的怪笑几声,就想冲出来。
令我有些奇怪的是,它竟然不会被光净化,仅仅被困在了其中。
无法如愿脱困的它似乎有些惊慌了,狂叫著四下翻滚,我不愿再听见这种噪音,又在结界外面下了静音屏蔽,隔绝了声音。
嗯……整个世界又清静了。
我转身,刚想回到楼上,忽然看到那个我差点忘掉的人,还在地上酣然履梦。
把她提到屋内,我用魔法凝出的冷水泼了过去,见清醒後的她还要大叫,我不满的又是一泼泼冰水过去,直冻得她只能哆嗦,无法出声。
“你来这里干什麽?”
她颤抖著抬头,看我一眼,又受惊似的把头扭到一旁,没有说话。
大概是看到我还没有穿衣服吧……我哼了声,不想因为她还要穿上那种麻烦的法袍。但为了她能好好答话,我拉了一条毯子过来,遮住了下身。
“阿嚏……阿嚏……”看来她暂时有理由不说话了。
叹了一声,几个超小型的风刃卷过,她湿透的衣服被我十分技巧地割开了。
“你、你干什麽!”她吃了一惊,还想抓住衣角,早被我用斗气吸到了手里。与此同时,壁炉中突然升出一团火焰,热气升腾,却无法自由四散,反而被我用斗气裹住,引导向缙的身旁,转几个圈後,将冷气导回,从而形成了一个热流环,在她身边围绕。
她应该已经感觉到那股暖流,原本苍白的面容出现些许红晕,蜷缩著的身体也不再颤抖。但受惊不小的她,依旧紧紧的缩成一团,不敢看我。
“你有胆量闯进来,就没胆量看我吗?”
似乎我的声音比冰水还要让她感到冰冷,她连打几个哆嗦,但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她十分倔强地抬起了头。
看到我赤裸的上身,她的脸更红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我没说话,等待她的解释。
然而她负气般张了口後,就又缩回了脖子,眼睛虽然还是看著我,却是敢看又不敢看地斜瞥,终於,她轻轻地道:“还有没有……毯子……”
我冷声道:“就这一条,不嫌脏拿去。”
看我一把抓起遮著下身的毯子,她低叫著扭过了脸去。
我可是对她这麻烦的丫头不耐烦了,将毯子扔到她身上,冷冷地道:“好了,说吧,不然我把你扔回怨灵那里。”
她刚把毯子裹在身上,就被这话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刚才的一切,立刻把脑袋紧紧缩在怀里,颤抖著道:“它、它、还在、吗?”
“你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可……那是……”
“我在这,它上不来。说,来这里干什麽?没有理由的话,我就把你传送到充满妖鬼的魔界去。”
“你!”她咬著牙,不去瞧我的身体,直直盯著我的眼睛,道,“你不应该当老师,你是个魔鬼!”
有趣……我笑了。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笑,她愣了片刻,忽然又红了红脸,扭头过去。
“你在这儿好好想想怎麽答我……”
声音还在屋内回荡,我人已经下了楼。
“哦?”原来感觉到的异变是那个怨灵。
如今它在神圣光芒的包围下,起了某种变化。不久,一个明显是个少年的身型在结界中出现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怨灵不可能自己出来,乍一看去,我一定会以为这个男孩儿和它完全是两个鬼灵。
看他有话说,我撤消了静音屏蔽。
“大哥!您放了我吧!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乘船,还请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给您烧香磕头立牌位,歌宗颂祖祈永生……”
没想到刚一撤消,就听到他叽里呱啦的怪异言语。
“……不瞒您说,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兄弟姐妹三姨六姑九婶十嫂表舅堂叔……合数九九八十一口,全都等著我回去呢……”
“等等,”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我有些奇怪地道,“你不是怨灵吗?”
“大哥,我……”他痛心疾首的神情一变,转眼间露出忧伤自怜的表情,“我还是活人呢……”
十一、 人心之欲
“活人?”
我盯著他光莹流转,极似人型的身体,又想到他不被神圣之光净化的情形,有些信了。
“那,为什麽?”
他眨眨眼睛,有些愤慨,又有些黯然──看到他“丰富多采”的表情变化,我又多信了些。
“我来自遥远的东方,那里是完全不同於这里的世界……”
怀念,在他的神情中闪烁。这是不可能被隐藏的感情,每个拥有真心的人,都不能改变对自己故乡那份朴实的热诚……
“我出生於,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妈妈在家养蚕织丝,爸爸在外捕鱼打猎,加上活泼可爱的我,真是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如果说,不是那个多事的道士的话……”
“你,现在是什麽?”我没有给他大吐苦水的机会,直接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他瞧了瞧自己,看不出是悲是喜的笑了,“……我现在是──欲望。”
“欲望?”
“是的,我是原来的我的欲望。”
看到我不甚明白,他笑了笑,又道:“很拗口不是?这麽说吧,其实,我是本体‘我’的欲望集合体。”
“我的家人不知怎麽听信了那个臭道士的鬼话,认为只要去掉他们烦恼的根源,也就是我的欲望,就能够得到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完美儿子……”
“你,是烦恼?”
“不不,大哥,您也别断章取义啊!”他又说了很古怪的话,但在他的身上,似乎再出现什麽也不值得惊讶。“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对,按照朋友的说法,大概只是过於活泼罢了。嗯,说起来,也许是村里的那些女孩子太害羞了,才会把不敢当面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了我的父母。这样一来二去,产生些误会也是难免的嘛……”
“那你,为什麽会到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到了这麽遥远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她……”
他的情绪有些波动,反应在他虚幻的身体上,就是几下光芒的流颤。
忽然,我皱皱眉,回头看向楼梯顶端,那里,探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天老师,你,在和……谁说话?”
“没什麽……你站在那里,不冷吗?”
缙这才发觉,自墙壁漏出的风吹开了毯子的下摆,露出了她那双白皙健美的大腿。
轻“啊”一声,她立刻又缩了回去。
“哼……”我冷笑了一声,转头回来,却发现那个他,正双目放光,张著大口的盯著刚才她的方向。
“你干什麽?”
我的声音里,没有责怪,只有好奇。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美……啊,什麽?”
“你认识她吗?”
“差点就可以认识了,这麽美的姑娘,如果我能够完成我英雄救美的出场……”他突然住了口,有些尴尬地看著我。
我却不知是自己方才坏了他的计划,沈默了一会儿,道:“她美吗?”
“嗯?!”他忽然挺起了胸膛,声音也提高了,“大哥!你难道看不出她的美吗?难道你看不到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吗?难道你不会为了她纯洁健康的玉腿……啊,不,是纯洁健康的气质而心动吗?”
我扬扬眉,道:“我连她全身都看到了,也没有什麽心动的感觉。”
“啊呜!!”那一刻,我以为他又要变回那个滑稽的摸样,“天啊!神啊!你怎麽让这麽个不解风情的人欣赏到了如此美妙的……啊,对不起,大哥,我是太惊讶了,你不会怪我的无心之语吧?”
我轻轻地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可说已经不再是人,我对他根本无法产生那种冰冷的恨意。
我使动思感,撤去了困住他的结界。
“大哥,您是我来到这里後见过的最厉害的魔法师!”
我没有理他,四处寻找著想要的东西。
“您在找什麽?”
“可以作为衣服的布料……”
“啊,大哥您不用害羞的,我对男人的裸体没兴趣……”
我抬头,看了看他,道:“我想,你是在盼望著她就这样离开吧。”
“嘿嘿……”他笑得很灿烂,一点没有心虚的样子,“大哥您真是厉害,这样都被您看出来了。”
我冷笑了几声,看到陈旧失修的屋内实在没有适合的布料,想了想,道:“你留在这里,别上去。”
回到楼上,缙正靠在壁炉旁,枕著自己的手臂,睡了。
我走到她的对面,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她。
她美吗?
我还是不知道。
除了主子,我想,可能今生也不会再正眼去观察别的女子了……
“为什麽……”
我抬头,看到她眼角,映著火光晶莹的一闪。
哦,是在梦呓。
“……为什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为什麽……你要跟她……”
我想了想,据我这些日子所了解的,她最好的朋友,是……是莉丽……
“负心人……我……比不上她吗……”
我皱皱眉,想了好久,也没记起“负心人”的意思,但,大概的情形,我好像懂了……
哼!我干吗在这里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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