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不糗吗?”
郝宝摸着下巴,叹息道:“我看难喽!连笑几声都会抽筋,不糗行吗?”
郝贝自是笑歪了嘴,还好郝宝警告他,否则当真会笑抽了筋。
郝宝叹道:“走吧!回去以后,大姑还有得系落我,阿贝你会不会觉得大姑最想要我跟她一样胖?”
郝贝点头:“有这个倾向。”
郝宝叹息:“这就是大姑喜欢糗我的原因,所以你得帮个忙,谈及这些糗事,你多担待些,就像在简家堡一样,如何?”
郝贝犹豫:“在简家堡,我差点咋了舌。”
“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就顺口多了,有忙帮到底,既是兄弟,还分什么彼此?”
郝贝想及哥哥下巴抽了筋就想笑,遂点了头:“好吧!反正大姑也不会吃了我们。”
“对嘛!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达成协议,笑声又起,随后已返回如意客栈,准备明早赶回尽花谷。
宝贝兄弟在前,简宏和司马长青在后,一路上四人都未交谈。
简宏和司马长青各怀心事,他们已多年未与冰心美人见面,如今再相逢,不知是何种情景。
尤其这次两人又是同行,冰心美人不知对谁倾心,更特别的是,此行是她出函邀请,两人虽然甚为喜悦,但在欣喜之余,不免对冰心美入行径略生疑窦。
若在十几年前,冰心美人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否则她也不会被封了这么一个冰冷无情的外号。
有了这些推想,两人不禁生出“望人情怯”心理。
他们两人都很想和冰心美人见面,聊以抚慰多年思念,却也感到害怕,因为十几年毕竟不是短日子,每个人都有不少变化。
却不知心目中的冰心美人是否有任何改变?
走在前头的宝贝兄弟,更是神情肃穆。
郝宝一直担心两位大侠见到胖大姑之后,会失去英雄本色(也许会昏倒或发疯什么的),那么这一切不就完了,直着进去,横着指出来,又是糗事一桩……他实在不敢想下去,总之,他越走近尽花谷,也就越感到后悔,何况这趟差事,他们俩办得实在不怎么高明。
郝贝则一直认为大姑应该先减肥才对,因为人的心与双眼是相连的,如果双眼受到严重刺伤,一颗活跳跳的心,哪能不感到震撼?而且他觉得简宏和司马长青实在很不错,大姑应该珍惜才对,为何不先减肥再见人?但是现在,他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四人已行到尽花谷,景色依旧,心情全然不同。
郝宝急忙说道:“两位前辈请留步,待我先通知郝女侠,然后再接待你们进去。”
礼貌上,简宏、司马长青自该如此,遂含笑点头,两人也紧张万分,暗自力求镇定。
郝贝见哥哥要进去,也紧张号令跟在后头,兄弟俩好像做碱进了官府殿,那股紧张气氛,让人见了都紧张。
郝宝立即回阻郝贝:“你该留在外面与他们谈谈话,我进去凛告大姑就可以了。”
“可是我会感到很不自在。”
“有啥好担心?”
郝贝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呼吸好像塞住了。”
“胡说,塞住还能讲话?”
“是很不自在……但是阿宝你也好像很紧张。”
郝宝便连做三四个深呼吸,低声道:“好了,咱们务必镇定,如果有啥意外发生,咱们才能紧急救助。”
郝贝大骇:“你觉得会发生意外?”说到此,郝贝更没办法不紧张。
郝宝连忙改口说:“放心,不会有事,咱们大姑一定会应付自如,你快去看住他们,免得他们逃了或是忍不住闯进去,这就是意外。”
郝贝细声道:“只要看好他们就不会有意外?”
郝宝点头:“快回去,陪他们聊天,暗地看着他们,我马上禀告大姑就来。”
郝贝乃快速走回两人身旁,打哈哈地笑着,看来有点不自在,也就勉强应付,谈些天气、武功、草木之类莫名的话题。
郝宝趁此已快步进入软草轩,远远便叫:“大姑,我是阿宝,大姑,你在哪里?”
叫了半晌,冰心美人方栅栅来迟,郝幸仍一袭淡青素衣,身材圆滚滚,一点也未加以修饰。
她笑道:“阿宝你回来了?为何如此紧张兮兮?”
“他们来了!”郝宝往后瞧,深怕简宏或者司马长青跟来而发现郝幸的秘密。
郝幸不禁笑盈盈:“简宏和司马长青两人都来了?”
“都来了。”
“你们辛苦了,有点出乎我预料的顺利,而且还办的挺快。”
郝宝咧嘴一笑,仍一脸焦急:“那是应该的,大姑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
郝宝上下瞧了郝幸身躯,急问道:“现在就要与他们见面?”
郝幸已然明白阿宝意思,她笑道:“也许我这么做很不明智,也可能让他们失望,不过,阿宝,并不是我喜欢肥胖,何况我也只是与他们见一面而已,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郝宝喃喃叫着:“体不明智,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郝幸瞄眼:“阿宝你说什么见死不救?”
郝宝登时干笑:“没什么,我只是想,爱情能冲昏人的头,我想让大姑明智些而已。”
郝幸又是白眼,笑骂道:“你呀!就是鬼心眼多,大姑明智得很!”
“可是你刚才说的不明智。”
“那是说给你听的,快去请他们吧!”
郝宝暗自叹息:“真是冲昏了头,说话都颠三倒四!我可不能跟你一样……”暗自有了决定,才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请他们进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姑,我只向他们表明,咱们只是远亲,你可别说出咱们的关系。”
郝幸笑问:“难道你以大姑身材为耻?”
“不不不!”郝宝再三声明:“我跟阿贝只是遵守爹的警告,因为大姑和爹以前在江湖上似乎太出名了,为了方便,不得不暂时和你们脱离关系。”
“原来如此,好吧!大姑答应你就是。”
郝宝这才走出软草轩,本该去叫人,但他又往另一座雅轩行去,不久已拿出两样东西,已怪异一笑:“希望这两样法宝能暂时应付才好。”
他这才奔向谷口,去请简宏和司马长青。
方至谷口,郝贝已汗流挟背,暗呼终于解脱,马上迎过来:“如何?”
郝宝装笑:“一切顺利。”
“那就好了,可以请两位大侠进去了?”
郝宝点头,遂又转向两人,笑道:“简大侠、司马大侠,郝女侠答应见你们,不过她交代,没有她的允许,你们不能直接看她的人,你们能不能遵守?要是不能,就别见了。”又贼眼瞄勾两人:“当然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着她的。”
简宏、司马长青先是一楞,不知郝幸为何如此规定,当然他俩是不会想到这是郝宝假传令谕,不过听及郝宝能想办法让他们见及冰心美人,也就放下心来,双双答应了。就算郝宝不帮忙,两人仍会答应,来都来了,若就此回头,未免太唐突佳人了。
郝宝满意点头:“如此甚好,请听我吩咐,咱们这就进去会见佳人。”
四人已往软草轩行去,郝贝可摸不着哥哥说话是真是假。
还好郝宝很快说明真相,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郝宝将一圆东西交予郝贝。
郝见怪异憋笑:“只好如此,希望能奏效。”
郝宝叹道:“这是最后法宝,若不行,全完了。”
说说行行,也来到软草轩,郝宝要两人坐于轩前软草地张全白圆桌旁,随后将两人身子转向,背对着桌子。
郝宝笑道:“持会儿冰心美人会坐在对面与你们谈话,你们尽管谈,只要不转头就行了。”
简宏、司马长青在佳人面前,倒是心甘情愿如此,皆含笑答应。
郝宝满意一笑,又道:“至于如何看到美人,待会儿你们就能明白,我去话人啦!请保持绅士风度。”
简宏、司马长青不禁腰杆一挺,双目也不再斜视乱转。
郝宝马上入轩去请郝幸,便又说道:“大姑,简三侠和司马二快说他们心里还没准备好,另一方面也想回味您的芳容,所以不想那么早与您见面,他们想背对着你,先谈几句话,等有了准备,再与您见面,如何?”
郝幸心宽体胖,笑道:“他们年纪大了,怎么别扭起来?好吧!反正都要见面,迟早都差不多。”
郝宝有一种诡计得逞的笑容,立时领着大姑走出软草轩,坐于石椅上。
简宏、司马长青一阵激动,双双问好:“郝姑娘,好久不见了。”
郝幸笑道:“是啊!一晃眼就是十几年,两位可好?”
“好,还可以……”
此时宝贝兄弟已走向简宏、司马长青斜侧,避开大姑,已拿出法宝,郝宝卷开一张大姑年轻时美若天仙画像,郝贝则拿了一块折成凹型的铜哈哈镜,若隐若现地暗示简宏和司马长青瞧向铜镜及画像。
还亏郝宝想出这鬼点子,画像栩栩如生,既年轻又漂亮,瞧得两人如痴如醉,再加上郝幸轻柔悦耳声音,宛若恢复二十年前男女情怀之中。再加上凹型的哈哈铜镜,能将郝幸反射瘦高身形,胖态一除,郝幸自是美得多了,不禁更让人陶醉,连郝幸的话都忘了回答。
郝宝眼看两人走火入魔,立即低声叫道:“喂!正经点,郝女侠在跟你们说话。”
郝幸已发觉不对,问向宝贝兄弟:“你们在干什么?”见着哈哈镜不时反光,更加疑惑:“阿贝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郝贝可紧张了:“我、我……这是……”
郝宝心知要糟,立即打哈哈:“郝女侠,我们想学画画,阿贝的铜镜可以当调色盘。”
郝幸哭笑不得:“你拿我的铜镜当调色盘?”
郝宝干笑:“是暂时的,画完,马上帮你恢复原状。”
郝幸嫃笑不已:“没笔、没墨,你怎么画?”
郝宝干笑:“是……是抽象画……”
“我倒想看看什么叫抽象画。”郝幸已起身行向郝宝。
宝贝兄弟这下可慌了手脚,急忙阻向郝幸。郝幸急道:“郝女侠别过来,抽象画就是先用想的……”
然而为时已过慢,郝幸已超过简宏、司马长青视线范围,被瞧个正着。宝贝兄弟也傻了眼,功亏一篑。
只见简宏和司马长青目瞪口呆,先前陶醉美女恋情中,如今全被破坏无遗,一时脑袋为之空白。简宏恰巧要嗓茶,杯子改在嘴边就不动了,司马长青则举着茶杯的手也为之僵硬。
郝宝赶忙把画张向两人,急道:“千万别为现实所迷惑。永恒的美才是美,你们看,我替你们留住记恒的美。”简宏、司马长青仍是惊呆着。
郝幸仍未察觉,抓过郝宝手中画像,乍瞧之下,惊笑道:“你这小鬼,竟然拿出我以前画像,你到底在耍何花样……”
忽然间她目光触及简宏、司马长青如此失态,登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禁把画交还郝宝,走回座位,淡然道:“阿宝你怎能如此?我变了样,也无须对他们隐瞒。”
阿宝困窘干笑:“我没有,我只是加深他们印象而已。”
“别说了。”郝幸倒能处之泰然,已恢复平常笑容:“简三侠、司马二快你们就坐正吧。背着身,不好喝茶。”
简宏、司马长青不自觉地转正身躯,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
简宏讲话原本快速有力,此时却也结结巴巴:“您是……”
司马长青不管何时何地,嘴角总是挂着笑意,但是此刻的他,笑意却被吓跑了。
郝幸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毫不感到意外。”
司马长青问:“您是冰心美人?”
郝幸道:“以前是,现在可算不上了。”
宝贝兄弟心如擂鼓,咚咚作响,法宝已不管用,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不过两人也感到欣慰,总算没人当场昏倒。
简宏仍不信方才在哈哈镜所见的美人竟会如此之胖,再问:“你真的是冰心美人?”
郝幸习惯地耸耸肩,未再回答,仍露着不在意的笑容。
简宏和司马长青从她小动作,以及若有痕迹可寻的脸容,已确认她就是冰心美人,尤其她率直的答话,更能让人肯定就是冰心美人特有的个性。
郝幸轻笑:“咱们久违了。”
简宏有点尴尬而僵硬:“咱们的确多年不见。”
司马长青问:“近来可好吗?”说完,他又发觉自己说错话,郝幸发了胖,哪会好?
郝幸却笑笑回答:“我一向都很好。”
宝贝兄弟互看一眼,郝宝想着:两人的心大概都碎了,才会尽讲些“你好吗”无关紧要的话题。
郝贝见大姑依然神情自若,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却非常同情简宏和司马长青,哈哈镜不禁又晃了晃,希望两人能从镜中保留一点对大姑的美感。
郝幸笑道:“两位看到我,必定感到很失望,甚至绝望吧?”
司马长青终于恢复嘴上笑意。他说:“能够再见到你,我实在很欣慰。”
简宏也挤出笑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郝宝心知两人是装出来的笑容,却也希望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复将画像偷偷照向两人,暗示两人再瞧几眼,想换回些许大姑美丽形象,那模样又贼又溜,倒真像小孩。
他轻咳一声,问道:“两位来此之前,可都看过信了,信中意思……”一时也讲不出话,因为他根本不知信上写些什么。郝幸道:“其实两位不必为难,你们只当来此一游,心中不必挂虑任何事情。”
简宏和司马长青见郝幸如此坦荡,两人心情又慢慢改变。
简宏问:“您的心意是否如信上所说?”
司马长青也问:“郝姑娘真的改变心意了?”
郝幸笑道:“我就开门见山直说,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
简宏和司马长青不禁又惊又喜,但觉冰心美人依然冷若冰霜,那股韵味犹存,或而这正是他们所想感受郝幸的独特个性。
司马长青问:“不然,您为何肯捎信给我们?”
郝幸道:“这完全是家父之意,而我只是奉命行事,咱们都不必为此事为难。”
简宏、司马长青闻言,立即互视对方,虽然冰心美人失去美妙身材,但是她的言行、思想却依然如故,心头渐渐转变,未再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