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野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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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野英豪-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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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再度上马,听任黑茉莉循着气息跟蹄迹追踪,走了一阵后,方向又兜了回去,而且行进的路多是在草丛中。祁连山道:“我猜得不错,她们是往地狱谷去的,而且她们心怀鬼胎,怕撞上大队,所以拣有草丛的地方走,这一来更好,我们可以更快地追上她们!”
  苗银花道:“奇怪了,她们又没有到过地狱谷,怎么会认得路呢?”
  祁连山笑道:“草原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叫做路的,他们只有一个方向,甚至于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早上看太阳,晚上看月亮上升的地方为主,或者是以北斗星为准,辨明大方向,然后再记住沙漠中一些恒久不移的石山河川为标记来走路!”
  “那样子会很精确吗?”
  “自然不会,所以她们没事很少走动,成天跟着牛羊、骑着马匹,很少会有互通往还的事,也就用不着出远门,赶长路了!”
  两个人是骑在马上边走边谈的,祁连山在前,苗银花在后面,双手揽住了他的腰。
  黑茉莉虽然载得起两个人,但马背上的地位毕竟有限,他们两个人必须靠得很紧才能坐得下。
  马匹走得很稳,可是地下却是高低不平,沙石杂合的土面,颠摇在所不免,后座的人必须双手抱紧前面的人,才不会掉下来。
  就这么走着,聊着,渐渐地,后面的苗银花的回答含糊了,而且祁连山感觉到她的脸渐贴在背上,倒是那两条胳臂,慢慢地松了,她居然瞌睡着了!
  祁连山不禁内心中涌起一些怜惜,这个女人实在太累了,自从在玛尔米乞部的前哨把他们从老薛手中救出后,就是她没有停歇过,刘老好跟贺小娥神智未复前,她要照顾那两个病人,还要侍候他。有事情,更要跟着他跑东跑西。人不是铁打的,何况就是铁人也该疲倦了,而她,却到这个时候才倦得支持不住。祁连山轻轻地揽住了马,停了一会儿,使背后的苗银花睡得更熟。
  然后他轻轻地托着她的手,使她不因为骤失依凭而掉下来,然后他再轻巧地下了马,慢慢地把苗银花抱了下来,苗银花大概是太累了,居然一直没有醒。
  他托着苗银花,找了个草丛很厚的地方,把草踩倒下去,成了一张很舒适的草床,才把苗银花放下去。
  再从马包中取出了毯子,要为她盖上,但是那阵倦意似乎有传染性,他自己也连续地打了两个呵欠!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祁连山才知道是累倦了,这两天忙这忙那,长程泅水、肉搏拼斗,一直在紧张中,几乎一直没闭过眼,难怪苗银花会支撑不住了,他自己虽然有那么好的内功底子,这时候不也同样的感到倦意袭人吗?估计一下前面那四匹马的行程,祁连山认为有时间可以小睡片刻,于是他也歪在苗银花旁边,两个人盖着一张毯子,沉沉地睡了。
  他很放心,因为他知道他忠心的伙伴黑茉莉会为他守卫的。也不知睡了多久,但夜已深了,沙漠上的夜晚凉意很重,一床薄薄的毯子挡不住那浓重的寒意,自然而然地,苗银花向他的身上靠过来,他也自然地拥着苗银花,用彼此的体热去温暖对方,这一来果然使得寒意减轻了很多,也使得睡意更浓了。
  天还没有亮,两个人却同时醒了,也同时睁开了眼,天上残月虽淡,星光仍亮,祁连山看见了苗银花的一对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地明亮。
  他是面对面抱着苗银花的,手臂还伸在她的颈下给她挽着,因此使得两个人的距离非常的近!
  苗银花不安地动了一动,随即像吃惊似的停住了,因为她隐隐感觉到祁连山紧靠着她的下体上有着些微的不同,她是个遍历沧桑的女人,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现象。
  尽管她阅人多矣,但此刻不知怎的,她居然心中扑扑直跳,像是个初次舆男人接近的少女。
  祁连山也有感觉了,可是他的神情却很坦然,笑了一笑道:“昨夜我们都太累了,一倒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像是毫无意义,但是苗银花是个练过功夫的,深深地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人都是一样,有七情六欲,当然也与常人相同,有着天赋的生理本能,尤其到了成年之后,这种生理的冲突是发自体内,源自不知不觉之间。
  武功是精气神为内涵,筋骨皮为外赋,两者相依相成,互为影响,外情固可激动内欲,而内在的欲思也能形之于外,练武的人,就是用意志去压制这些内欲外情,使精气神全部发挥在体能上。
  所谓定力,就是这种自制功夫!
  练武务早,天色未明即行吐纳最佳,实际上,那段时间是一种人最难自我抑制的时间,因为人在睡眠中,精神就处在放松状态下,也是情欲刺激不受压制的时刻。
  所以有人说一句俏皮的俗谚:“寡妇的黄昏夜深,光棍儿的黎明清晨。”
  这是指人最难挨的一段时间,寡妇的黄昏夜深是外情,那段时间在她未守寡前,应该正是跟丈夫恩爱缠绵之际,而今突然少了个伴儿,形只影单,触景伤神而生寂寞之感,也可能因为静处独思而撩起记忆,引动邪思。
  而光棍儿的黎明清晨,则是一股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最普遍的生理激动时刻;在疲劳得到了充分休息后,体内又充满了活力,被抑制着的情欲也开始掀动了。
  祁连山说他太累了,就是这个意思。
  平时,他用闭目静息,也能达到休息的目的,但他的意识却一直在警觉中,使得每一分体能力量都用于他途,昨夜因为过份疲倦,他放松了自己的警觉,恣意于睡眠了,而且又抱着一个成熟的、丰满的女人,彼此之间异性的吸引力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勾动了情欲。
  而且到了这股欲潮高涨到无以抑制的程度,才把他们从沉睡中惊醒过来,或许这种情欲的激动,早已在她们的意识中活动了很久,而且把他们都导入了一个绮梦!
  由绮梦中惊醒时,往往是情欲到了奔放不能急收的程度了,祁连山并没有感到什么羞耻或不好意思,所以他笑了一笑道:“银花儿,这不算什么,抱着你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娇娘,如果还能无动于衷,就不是个男人了!”
  银花的脸热得像烧了火,贴在祁连山的胸膛上低声道:“少爷!我是个残破的身子!”
  祁连山叹了口气道:“银花!你怎么还是这么想,这么说呢,我几时对你有过一丝轻视的感觉……”
  “是我瞧不起我自己!”
  祁连山笑道:“假如我现在提出要你,你会答应吗?”
  “少爷!您何必问这个呢?我已经说过,这一辈子都跟着您,侍候您定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但是这句话可以对着天地……”
  祁连山道:“好吧!现在就是上有天,下有地,让天地为证,我把你收在身边,银花,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说收你在身边而不说娶你,是因为我已经先向加洛琳求过亲了,我不能把那句话收回来,虽然地对婚姻这件事的看法跟我们不一样,但越是如此,我就越发地不能……”
  苗银花连忙道:“我懂,我全明白,少爷,能够跟着您,侍候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敢奢望别的吗?”
  她贴得更紧了,在男女欢爱这件事上,她是个老手,所以他们很快地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中。
  祁连山的男性魅力,也激起了苗银花的情焰,虽然她以前不知有过多少男人,但只有这一次,她是真正地把自己也投入进去。
  热得像一团火,温顺得如一泓浅流,柔软得像一块丝绵,她在奉献自己中,也同时得到了自我的满足!
  两个人紧缠着,贴着,终于祁连山叹了口气,“银花,幸亏我认识你较晚,否则我绝对练不成这身武功!”
  苗银花娇笑道:“少爷!这是怎么说呢?”
  祁连山道:“现在我才知道天生尤物四个字的真意,你也够得上那四个字,那一个男人能不为你着迷,那人一定是块木头。”
  这是句恭维话,但听在苗银花的耳中却是另一种嗞味,她也明白祁连山是对她真心的赞美,但是这种赞美,却不是她所期望的,更不是一个决心向上的女人所喜欢听见的,因此她只能笑了一下道:“能够侍候得少爷您满意,我就算尽到力了!”
  祁连山这才听出她语中的不悦,正色地道:“银花儿,你必须要改变你的想法,像我们刚才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于两情的喜悦,我也是真心真意地对你……”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想到这些使您快乐的技巧却是我在下贱的行当中学来的,我就会感到惭愧!”
  祁连山笑笑道:“你也为了帮助我或救我,杀死了好些人,你是不是也为那个感到惭愧呢!”
  “那自然不会,而且我还感到骄傲,我至少能为您真正地出点力,尽到心,不是一块废料!”
  “杀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杀坏人就不同了,像我们去对付满天云,那是一种除害的义行,每个人都会为此感谢我们的!”
  祁连山道:“这就对了,任何一件事都没有好坏之分,只看做那件事的动机跟用心,你在刘家寨子,龙八婶儿也在那儿,跟您操着一样的行业,可是她却得到我最大的敬意,因为她是为了天风牧场而做那些事!”
  “她是值得敬佩,我却不同,我是为了白狼大寨……”
  “没什么不同,至少你不是心甘情愿地做那些事,何况你已经脱离了白狼大寨,不再做那些事了!所以我们刚才的一切,完全是为了我们自己互相喜悦,互相需要,我从你那儿能够得到很大的快乐,而你,也好像没有什么勉强的心情,是不是?”
  苗银花也笑了起来,而且还低着头道:“是的,这一次我不但心甘情愿,而且还紧张得很,连我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我第一次叫人破身子的时候,才只十五岁,那个家伙是把我灌醉了才糟蹋了我,等我清醒过来,我一枪就轰碎了他的脑袋,那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现在你不会想拿枪轰我吧!”
  “怎么会呢,少爷,为了您,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人损害您一根汗毛……”
  “我也看得出,在我们互相欢爱时,你也很快乐。”
  苗银花的脸更红了,但是她仍然点点头,笑着道:“是的!我起时只想如何才能使您高兴快乐,可是在这段时间内,我自己也像是腾云驾雾一样,感到这一辈子从没有那样快乐过。”
  “这就是了,你以前没有满足过吗?”
  苗银花又沉思片刻才道:“当然也有过,不过不是这种情形,那时我只是为了自己的需要,拼命挤着对方来使我满足,这是很下贱的……”
  “不,你错了,这是很正当的,饮食男女,是人舆生俱来的六欲,渴了要饮,饥了要食,情欲激发时要发泄,要满足,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并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只是我们人跟禽兽不一样,是人多了一种内心的感受,男女欢爱,要以情为桥梁,才能使得这种欢乐更为完美!”
  “少爷!您对我不会有情吧!”
  祁连山笑道:“别先问我,问你自己!”
  “我!我怎么说好呢,我根本就没往那儿想……”
  “你只是没有想到要嫁给我,可是你愿意终身跟我在一起,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这不会只是口中说说吧!”
  “少爷!您不能冤枉我,我这辈子也许说过不少假话,可是我说那些话时,是掬着心说的!”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我才敢向你提出要求,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为了发泄而随便找个女人的那种人,就算我一时疏忽,使得情欲激动了,但是我还有随时随地把它克制住的定力!”
  苗银花默不作声,在她的心中,还体会不到那种高远心情的境界。但是她却能明白祁连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只是口中说不上来,而她也不用说出来,在风尘中打了多年的滚,她至少学会了看男人的本事。
  有些男人喜欢浪言浪语,打情骂俏,有些男人却是文文静静的,说上一车子的话,也不如默默含情地看他一眼更能叫他神魂颠倒。
  祁连山显然是处于后者的,苗银花虽然没有叫他神魂颠倒的本事,但是她却明白如何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缺点,两个人又相拥依依了一阵,在天色渐曙中,苗银花起来道:“少爷,您再睡会儿,我来料理上路。”
  她很熟练地在马包中取出了炒米、肉脯,然后检了些枯草把子,烧了一吊子沸水,用手巾把子沾了热水,先让祁连山擦了把热腾腾的脸,然后替祁连山泡上了一碗茶,才侍候着祁连山穿衣服起身。
  祁连山倒是很自然,虽然他自己也会做,但是他一向被人侍候惯了,有人侍候他时,他绝不会客气。
  以前在路上,多半是小金铃儿干这个工作的,小金铃儿死了,就由贺小娥接替了两天,苗银花向来是最懒的,经常她自己的一切都还要贺小娥替她整理,可是今天她做起来不仅十分熟练,而且还十分专心。
  祁连山笑着道:“银花儿,你倒像个新娘子似的!”
  朝阳的彩光射在她身上,把她那套平凡的衣服点缀得璀璨辉煌,而且在她的发丝上溅着几点水珠,也发出了四射的光芒,加上她红得像山茶红般的脸,看起来的确像新娘子。
  苗银花也娇羞地道:“我自己也有这个感觉,就像是脱了一层皮换了个人似的!”
  喝过了茶,用过了干粮,苗银花又用带着的麦子跟豆子泡上了酒,喂好了黑茉莉。
  一切都弄舒齐了,他们再度上路,走了一阵之后,他们在一处草丛中停下,那儿倒着一匹马尸。
  看样子是被刀子杀死的,而且还割去了一大块的肉。
  祁连山下马去看了一阵,道:“还好我们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她们昨天是在这儿过夜的,刚走不到两个钟头,我们如果加紧赶,在中午前就可以追上她们!”
  苗银花也看了一下道:“这三个丫头饿疯了,居然把马匹都宰来吃掉了!”
  祁连山道:“她们没有了食物,又没有食水,只有吃马肉喝马血了!而且她们又从草根里嚼了一点水,将就着对付了,这只能救急,却不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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