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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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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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一歇,疾风随起,紧接着掌声“嘭蓬”叱喝不绝。
  白珠笑道:“好啦!不用我们费事啦!笑弥勒大和尚已替我们牵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就此过山去再好不过!”
  薛仇笑笑,二人立即提气纵身,从山腰里绕过去,有薛仇眼耳领路,当不会有所错觉。
  二人越过山凹,笑弥勒依然没冲过来,薛仇笑道:“怎么样?他们既然严密封锁,定有周密计划,笑弥勒的功力何等深厚,依然不能说过就过。”
  次日午后,二人已逐渐接近洞底洞的范围,薛仇看白珠已经汗水淋漓,微显困累,立即停下歇息,并猎些野味,摘些山果,饱餐一顿。
  歇息时,薛仇只半晌工夫,已将疲劳全部恢复,待看白珠时,却见他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正甜。
  少时入进洞底洞中,随时都可能遇到惊险,要想如此安稳的睡一觉,谈何容易,甚至闹个三两夜不睡,亦有可能。
  薛仇想得周到,不忍心将白珠吵醒,遂径自纵到一颗十数丈高的百年古柏上,往洞底洞方向一探究竟。
  忽见山边山脚一道谷口处,人影来回晃动,与昨夜所遇一般的,那人影似阻身谷口道路,也像封锁什么般。
  瞧这方向,既非进入洞底洞的要道,也不是什么要紧所在,着山的情势,这谷似是死谷,难道他们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这一想,薛仇岂肯轻易放过,眼看白珠睡意正浓,不愿惊扰他,他已不放心他的安全,径自前去。
  在这时光,蛇与猛大虫都可能有,不过,他相信白珠的惊觉力甚高,尚不至于让蛇与猛大虫掩至身边不知,有此一想,薛仇也就不再担心,从树梢如飞纵落,朝那谷口奔去。
  谷口处,有四五个乞丐,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一看谷口守的人是乞丐,薛仇心中就不禁大喜,他以为包华亭那狼心的贼子,定藏在这谷中无疑。
  他悄悄掩至谷口,依然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那几个乞丐的注意力引开,从反方向人不知鬼不觉的纵入谷去。
  此谷又狭又长,两山夹峙,确是个死谷,因背阳的关系,谷中显得十分幽湿,且有阴森恐怖之感。
  谷虽狭长,却不能一眼见底,弯弯曲曲,越到后面越显得阴气袭人,薛仇一路行来,不时还见白骨嶙嶙。
  薛仇心中大奇,包华亭那贼子要躲,怎会躲到这种地方来,莫不是其中有甚阴谋毒计。
  薛仇心中一怔之下,不由暗加警惕,浑身戒备。
  他想:铜堡血案所牵连的仇人,已被他诛杀得差不多了,别在这最后关头,仍然着了道几,送命此狭谷中,那真是死不瞑目。
  想到死,无形中又想到百花岛上的边文惠,她已为薛家留下了后代,只不知是男是女。
  想到边文惠,又不禁想到铜堡所遇的师姑,云裳仙子边玲丽,以她当时气愤的情况看来,她与边文惠的关系,绝非泛泛,边文惠若真是她与包华亭,一次风流留下的孽种,那才不堪设想呢?
  想着想着,耳中忽听淙淙流水之声,转眼望去,一道小溪,潺潺流出,狭谷已到尺头。
  尽头处,出现个丈来高的黑洞,洞口堆了零乱的一大堆白骨,薛仇一看就知全是人骨。
  薛仇微微打了个寒噤,这多死人白骨堆在这地方,这地方绝非善地,或许洞中还藏着什么恶毒的怪物。
  薛仇想着,双腿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感到进退维谷,摸不清洞中究竟是何情况,里面究竟是什么山精鬼怪,还是真藏着那恶贼包华亭?
  他倒并非胆寒害怕,这世界能使他害怕的事,相信没有,他想:洞中如真藏着山精鬼怪,他进洞去,难免要大打一场,耽误了时间,他从为有点不上算,尤其白珠还在谷外睡觉,如若就此退出而不进洞去,要是洞中真藏着包华亭那贼子,岂不当面错过?坐失良机?
  使他联想起包华亭在洞中的原因,当然是谷口那几个乞丐的关系。
  略一沉思,终于薛仇下定决心进去,不管包华亭那贼子在不在里面,他也要进去看上一看。
  就算里面当真是吃人的怪物,他也不惧,顶多恶斗一场,耽误点时间,凭一身罕绝寰宇的艺业,相信还不至于就此轻易送命!
  这样做,就不至于让包华亭轻易逃过,也不会使自己日后悔恨,终生遗憾,拿定主意,立即踏步前行。
  也就刚走得两步,薛仇第三步抬起的脚又停下了,因为他忽然间又想到,这洞会不会是鬼婆印婵娟与恶贼包华亭预布的阴谋!
  想及此,不得不深加考虑,三思而后行!
  原因是,鬼怪不怕,预布的阴谋毒计却不得不防,因为阴谋毒计既是预布的,必定事先计划周密,慎重又慎重,厉害无比,不能一下子制我死命,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自找难堪。
  正在薛仇深思熟虑之际,耳闻一声幽幽叹息,发自暗黑如墨的洞中,这声叹息轻细若蚊唱,错非薛仇双耳灵聪,相信谁也不易听到。
  这声叹息虽细,薛仇却听得十分清楚,叹息中满带着凄楚悔恨之感,薛仇闻声,欣喜若狂,他断定这是包华亭无疑。
  他心想,你也会有今天吗?只是,你的悔恨迟了,纵然你从今日起放下屠刀,改过向善,我也不会饶恕你!
  既断定是恶贼包华亭,薛仇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猛然一纵,已立身洞口,但听他对洞中道:“姓包的,你藏不住了,出来吧!”
  这一叫,立闻洞中嗦嗦连声!
  薛仇哈哈大笑,立往洞内奔去,他再也不顾忌什么阴谋鬼计了,运起玄戈神功,遍布全身。
  这洞也是弯弯曲曲的,薛仇转了两个弯,黑暗中忽见地下侧躺着一人,瞧那身形十分魁悟,并不像那包华亭。
  薛仇一阵错愕,斜走两步,绕到那人的正面,只见那人方方的脸上,嵌着一只独眼,正是乞食乾坤龙贫龙帮主。
  薛仇吃了一惊,叫道:“龙帮主……”
  乞食乾坤龙贫闻声,通体一颤,幽幽地道:“是……哪……位?”
  就只四个字,已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薛仇一听就知其受了内伤,忙伏身探他的脉象道:“龙帮主受伤了吗?”
  乞食乾坤龙贫独眼翻了翻,他似已听出薛仇的声音,遂叫道:“你……你是……铜堡……薛……”
  薛仇道:“不错,正是我,告诉我你受了什么伤?”
  龙帮主痛苦的躺平了身子,道:“我伤不重……倒是近旬日……未进点米滴水……通体无力……不过……我还是要……求求……别伤害……我师傅……求求你……求求你……”
  薛仇心中一阵惨痛,道:“龙帮主,你被他害惨了!他不是你师傅……”
  龙帮主独眼一翻,突然来了精神叫道:“你说什么?”
  薛仇道:“我说那不是你们真正的老帮主,他是包华亭伪装的!”
  薛仇没等他再问,随将西藏之行,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龙帮主。
  龙帮主初还不信,随后听说独脚神乞也已返回中原,到泰山来了,那他可不能不信是真是假,马上就可见分晓!
  只见他痛苦地探掌怀中摸索了一阵,也不知他摸到什么,就往口中塞去,瞬息工夫,龙帮主腹中“咕噜咕噜”的响一阵,他已能自行坐起。
  只听龙帮主道:“小侠说是真,我龙贫此番死去,才是冤呢!非但辜负了恩师所托,且遗弃了帮中子弟,这个罪名,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薛仇正待安慰他两句,却听他又接道:“不过,事实没证实前,我还是不敢说什么,我们先出洞去再说!”龙帮主说着,竟从地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这一举动虽说勉强,却与适才躺睡在地下的样子,判若两人,大概他适才吞服的是什么灵药,方有这等神效!
  薛仇想搀扶他,助他一臂之力,哪知他摇摇晃晃的竟先走了,薛仇只好随他身后,走出洞来。
  刚走到洞口,龙帮主在回首一看之下,当场吓得膝弯一软,摔跌地下,口中怯怯地叫道:“你……你……你……”
  薛仇也被他这举动吓得一怔,随后立即想到自己戴着的人皮面具,与“缩骨奇功”缩成的矮小个子。
  于是,薛仇伸手一抹脸,散了缩骨奇功,道:“龙帮主请放心,我铜堡薛仇有生以来还没说过一句谎话!这是我怕露出痕迹,被那包华亭贼子认出事先逃走,而伪装的!”
  龙帮主的抹额头冷汗,叫道:“这真是侥幸,我还以为是那包华亭伪装来试我的呢!”
  话音未落,忽听谷口传来一阵吆喝声,乞食乾坤龙贫知道谷口有他们穷家帮的弟子把守着,忙道:“薛小侠还带有伙伴吗?”
  薛仇可早已听出是白珠来了,遂道:“正是我的小伙伴,姓白名珠,他是苍海七友白玄龄的孙子,今年只不过十二岁,武功倒是不弱!”
  龙帮主道:“薛小侠请先出谷,将他们镇住,对穷家帮中弟子,就说我随后就到!”
  薛仇将人皮面具戴上,方转身出谷!
  “薛叔叔……薛叔叔……”
  薛仇连连晃闪,来到谷口,白珠正好往里冲来!谷口的穷家帮中弟子,已有三人躺睡地下,余两人却已不见。
  薛仇一怔道:“白珠你把他们都打伤了?”
  白珠一笑道:“他们简直不堪一击!”
  薛仇紧皱双眉道:“他们伤得重吗?”
  白珠见他紧皱双眉,仍然笑道:“薛叔叔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般糊涂,我只点了他们的麻穴,还有两位比较狡滑的,一看苗头不对就溜走了,我也不便追!”
  薛仇道:“这倒无关紧要!”
  “什么无关紧要?”乞食乾坤龙贫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二人掉首看时,乞食乾坤龙贫已快步走出,接着道:“那两人定是连七连八兄弟俩,他们最会在老帮主面前拍马屁,早先老帮主最不喜二人,这次可就变了,我总以为老帮主西去十数年,什么都变了,谁知是包华亭这贼子捣鬼,谋害老帮主!如今连七连八一去,定然飞报包华亭那恶贼,只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有薛小侠在!”
  薛仇道:“我们曾遇数道关卡,都被我们偷偷绕过,无人得知,就是知道,他们也认不出我的伪装……”
  龙帮主又从怀中摸出一粒丸药放到口中,是粒银色丸药,映入薛仇眼中,是如此熟识,忙追问道:“龙帮主此药来自何处?”
  龙帮主轻轻一叹息,道:
  “前些日得遇一老和尚,他说我近日必有灾祸,劝我忍耐,并送了我两粒银色丸药,我本想为忠义殉职,谁想其中竟是个大骗局,薛小侠未进洞前,我根本不想动他,随后吞服一粒,果然神效无比,看样子少歇包华亭那贼子或会前来,我要恢复一身功力后,方好雪恨复仇,他将穷家帮害惨了!”
  薛仇知道龙帮主口中的老和尚是指的悲灵大师,但是,悲灵大师银色的丸药打从哪来?是他原有的呢?还是他从海中捞起的?
  既然龙帮主说恶贼包华亭会来,薛仇那得不欣喜若狂,忙道:“那我们先将身子隐住,断其后路,就让他葬身此谷中!”
  薛仇与白珠刚在谷外隐蔽处藏隐,耳中已闻衣袂飘风之声,瞬息工夫,谷口出现了两条人影。
  只是这来的,并非薛仇期待的恶贼包华亭,或者是鬼婆印婵娟,而是两位身背长剑,腰悬革囊,一身墨绿劲装的少女,正是古铮姑娘的姐妹,古璞与古琳。
  她们的关系薛仇从古铮口中,已得知底细,这二位正如古铮所说,她们或许连本身姓什么都不知道,生身父母更不知是什么人!
  二位姑娘一到谷口,就看到乞食乾坤龙贫盘坐谷口地下,似老僧入定般正在打坐,事实上他正在调气行动,准备与包华亭一拼死活!
  古璞姑娘道:“龙帮主,你可曾见一个童子?是他救你出来的吗?”
  “救我出来?”乞食乾坤龙贫猛睁眼睛,暴声喝叫道:“我何需人救,难道我是被囚禁起来了吗?不是我自己愿意走进去的吗?我堂堂穷家帮帮主……”
  古琳嘿嘿一笑,道:“尊你一声帮主,那是瞧得起你,你别得巧卖乖,告诉你,穷家帮帮主已由老帮主另立他人,你已被打入冷宫,事实已被软禁在这死亡谷中!”
  龙帮主一听,穷家帮已别立新帮主,不由大怒道:“什么人做了穷家帮帮主?”
  古琳冷冷地道:“你凶个什么劲?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告诉你,穷家帮新任帮主是黑狼荣生,名气大概不会比你低吧!”
  “黑狼荣生……黑狼荣生……”
  龙贫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仿佛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古琳嘿嘿笑道:“惊奇了吗?”
  龙贫从地上一挺跃起,叫道:“穷家帮岂会落入这种无名之辈手中,他有何德何能敢荣登穷家帮帮主之位?”
  他急急而叫,却听二位姑娘同时发出两声惊呼,道:“你……你居然还能动?”
  龙贫一愕,独眼射出凌凌炯光,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动?”
  二人之中,古琳比较刁滑,古璞则比较贤惠,这时只听古璞道:“龙帮主,你难道不知道这泰山中的死亡谷?”
  龙贫摇了摇头。
  古璞道:“这就怪了,既不知这死亡谷,居然没死在这谷中,这岂非怪事,难道这隐隐中真有天意吗?”
  龙贫十分不解的道:“我之不死,或真有天意!”
  古璞道:“难道你没喝谷中的水?”
  “有何感觉?”
  “通体酸软无力!”
  古琳古璞二人,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凝望住乞食乾坤龙贫,眼中都散发出疑惑之光。
  敢情,这谷中的水名为毒水,打从洞中流出,没有出谷就流进石岩缝中消失了,这水含有剧毒,任何人吃了均难免一死,若然事前不知,被困在谷中,饥喝而食水,定然死路一条。
  龙贫在谷中并不是没有喝那毒水,而是喝得很少,他在喝了后感到十分难过,再者他一意殉职,决心一死,所以停止了喝水,如若他早知水中有毒,相信这时他的魂也早已进入地狱。
  古琳古璞二人望着龙贫,竟忘了此来的目的,久久的,还是古琳首先惊觉沉重地哼了一声,道:“你的死活,可与我们不相干,我且问你,你可曾见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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