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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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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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显得多矛盾,是他师姐没见过已是奇事,居然还在这岭头,巫莲英一愕,就要站起察看,她一直没注意场中有些什么人!
  白珠一把抓住她,没叫她立起,却指着另一面道:“我师姐她在那边……”
  巫莲英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坟墓,却没见人,以为柳红波藏在墓后,又待起身,却听白珠接道:“——地下!”
  白珠不愿说她死,却用地下两上字来代表!
  巫莲英一听大惊,这时天色已亮,借着天光,果见墓碑上刻着柳红波的名字,心中一惨,立即挣脱白珠的手,走了过去!
  白珠还待拦阻,突听薛仇大叫道:“老鬼婆,哪里走!”
  白珠一听大喜,轻轻一纵,跃到石上,这厢峰下无遮掩不易藏身,他根本不必顾及鬼婆会往这边逃。
  其实他心中又希望鬼婆往这边逃来,因为他两手握了两把“飞鱼刺”,凭这两把“飞鱼刺”最少能将鬼婆阻得一阻!
  白珠站到石上一看,鬼婆已然不见,薛仇正被那蔷薇夫人堵住,蔷薇夫人身后是一片树林,鬼婆当然是从树林中逃下峰去了!
  白珠心想鬼婆果然厉害,她未虑胜,先虑败,附耳对蔷薇夫人吩咐的,就是已然想好了退步,难道众人全都出了手,就见她站在一旁没出手攻击,原来她是保存实力,最后来拦阻薛仇,以救鬼婆一命。
  却见她,右手挺着剑,猛攻猛刺,乱劈乱削,毫无章法套路,左手套着鹿皮手套,有一把没一把,所飞出全是毒药暗器!果真将薛仇阻得一阻。
  鬼婆要的也就是这只瞬息的延误,就这短短的相差,鬼婆虽不说已达峰脚,最少也已到了峰腰。
  如若她自知脚程不及薛仇,她也不会走了,山中随便选择一隐密之地,藏起身来,一时间怕也找她不到!
  鬼婆懂得这个窍,薛仇哪有不懂之理,今天薛仇双手满沾血腥,最后只剩下一个蔷薇夫人,而又是唯一没参加围攻的,他已不忍伤她。
  不想,她反是唯一能使鬼婆脱身的人!
  终于薛仇金光布了满脸,冲向蔷薇夫人,鬼婆的毒都伤不了薛仇,蔷薇夫人的毒药暗器又怎能伤他。
  薛仇一招“风雨雷动”,蔷薇夫人剑折臂断,倒地身死!薛仇还待追赶鬼婆,身后却传来白珠的呼叫。
  “薛叔叔,等我一等!”
  薛仇一见白珠安然无恙,心下已宽,心知鬼婆这阵子怕已走远了,要想追赶,可也不易。
  不过,鬼婆有个老巢在泰山,或许她会倚洞底洞的惊险,再与薛仇拼个生死,相信她还不至于马上就隐去,遂不作追的打算,倒还是苍海七友的安危要紧。
  忽又听白珠叫道:“薛叔叔,你瞧!”
  薛仇回首看时,场中已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妙龄尼姑,一个是老和尚,当薛仇看清二人面目时,这二人他全认识。
  原来那老和尚正是武林一怪巫百年,巫莲英的祖父,而那妙龄尼姑更非别人,正是红衣少妇舒情。
  只见二人,各执铁锄一把,正在清理斗场,除了巫莲英杀死的阴阳老怪,死在鬼婆毒蜮之下的数人之外,全是他双手所为。
  薛仇看看双手,他想:自己造下这多杀孽,日后想必也不得好果。可是,为了铜堡一家七十余口,两个正凶尚未到手,他仍然要去杀!
  袖子被人拉了一下,薛仇知道是白珠,回首看时,白珠用手遥遥指着,薛仇循指望去……
  柳红波的墓前,摆着一堆野花,花前站着个玄衣女子,只看背影,薛仇就知道是装扮女鬼,杀死阴阳老怪的巫莲英!
  一旦看到柳红波的坟墓,薛仇心中更痛,早先他只认为柳红波死得冤,如今才知道柳红波真正死得冤!想起以往柳红波与自己的一切,痛泪立即滚滚而出!
  忽听一声欢呼……
  “珠哥!珠哥!薛叔叔!薛叔叔!”
  薛仇来不及的,赶忙擦去脸上泪痕!
  当然,薛仇不用看也知来的是白玉,只听她道:“咦!薛叔叔你哭了?”
  却听白珠喝责道:“玉妹,不准你胡说!”
  随又叫白珠爷爷,妈妈,——请安!
  薛仇回过身来时,苍海七友与白嫂一个不少地站在身后,每人脸上都含着笑容向薛仇行礼。
  薛仇赶忙回礼并互相问讯,至此方知。
  当夜,苍海七友忧惧焦急中,正准备迎敌时,忽然来了个老和尚,竟将他们诱至栖霞岭后山,困在一怪阵中,他们左冲右冲,再怎么冲不出来!
  随后,鬼婆领着许多人也去了,她仿佛识得此阵厉害,竟没敢往里闯,那时苍海七友方知,原来那老和尚是救他们来了!
  适才,那老和尚又去了,是他毁了那阵,方将苍海七友放出,也是他告知苍海七友,才知薛仇已连夜赶返,现在栖霞岭头,所以他们也来了,他们本准备赶来相助的,谁想却已尸横遍地,时过境迁!
  薛仇听他们说完,方道:“那位老和尚就是少林寺方丈悲灵大师。”众人一听,齐都惊讶不已!
  他们这说了半天,场中一僧一尼却像聋子似的,自顾自地挖坑,当真似心如止水,四人皆空的有道之士。
  而巫莲英呢?她仍然站在柳红波的墓前,静静地站着,她之与柳红波,根本谈不上感情,巫莲英之所以凭悼柳红波,那是她感怀身世,她认为已经长眠地下的柳红波,较她之不死更幸福!
  当然,她们也并不能说毫不感情,只是,这种感情绝非境外之人,所能体会得到,最少,她要对柳红波感恩……
  醉圣乐天见岭头这三人,举动都十分奇特,正待向薛仇问讯时,薛仇却早一步摇手止住道:“乐前辈,我们先下山去再说吧!”
  众人鱼贯下山,既无甚事,当然也无须急急奔走,途中,薛仇将岭头三人身份一说,众也也就释然了!
  来至山下,白珠忽道:“乐爷爷,你那房子被烧了!”
  醉圣乐天哈哈笑道:“烧了就烧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烧了以后再建,可惜的就是它是一份祖业,怕的是连累了隔壁邻居!”
  待他们赶回一看,还好没烧光,只烧了前后,留下中间还有好几进,邻居也都没损失,这可是不幸中之大幸。
  醉圣乐天早就安排好,一些家人下人,全给遣散了,所以也没人伤亡,他们回来时,家人们早就回来清理好了,他们刚坐好,酒等饮食,随即罢了上来!
  薛仇拼斗一夜,照理说肚中早饿了,但他却突然吞食不下,醉圣乐天要他喝酒,他也不想喝!
  醉圣乐天道:“薛小侠,千万别愁,鬼婆与那冒名的包华亭,迟早要死在你手里的,不过,你的身子也要紧。”
  薛仇摇摇头道:“我倒并非为此烦忧,我是突然想起了家,虽然这个家对我毫无印象可言,但我却十分渴望回去看一下!”
  醉圣乐天道:“这倒是难免也应该的,不过,你也得吃饱了再去呀!”
  薛仇一听,似乎突然间又舒服了,立即大吃大嚼。
  这期间,醉圣乐天却用眼光阻止白珠,他意思是要白珠这次别再跟去,因为薛仇这一去,难免伤心痛哭,怕薛仇不好意思!
  醉圣乐天用的暗示,白珠哪能不懂,但他却扬声道:“乐爷爷,你别阻止我,我已拜薛叔叔为师,我随时随地要学武艺,我不能不跟着他走。再说,我也得给师祖祭奠祭奠呀!”
  他这一说,头头是道,反说得醉圣乐天不好意思,但他是何等样人,岂会与这小孙辈计较这些,但听他哈哈笑道:“小把戏,你倒真能,居然已经拜师,那倒是该去的啦!”
  薛仇忙接口道:“不妨事,他是我一个好助手!”
  饭罢,薛仇立即率领白珠告辞,他们又上了一次栖霞岭,栖霞岭头三人全都走了,薛仇与白珠在柳红波坟前默祷一阵后,方始乘鸟凌空而去。
  浙、鄂相去,步行可得走个十天半月,二人乘鸟飞行,午后申末西初时分,也就到了。
  二人落下地后,首先打听铜堡原址,问了好几个人都摇头说不知,其实,事隔十七年,而这长时间中,因铜堡已毁,没人再提起,年纪稍轻的,谁又能知道这地方。
  最后,问到一年纪稍大的,方知铜堡在西城外,离城还有十余里地。
  薛仇问罢,一再道谢,转身时,身旁却已不见了白珠,薛仇一愕,探首探头街尾望去!
  却见白珠在得寸进尺一晃晃地来了,手里还提了个大篮子,薛仇暗奇道:“他是干什么呀?”
  临近一看,大篮子中香烛钱纸,样样俱备,另外还有两个大纸包,纸包外面透着油印,薛仇一眼就知道里面包的是鸡鸭之类的东西,薛仇心中暗喜,这个小徒弟可真不错,也亏他想得周到,要是自己何曾会想到这些?
  二人走出西城,已是酉牌时分,暮色四合,天已暗了!眼看四下无人,二人立即招呼着怪鸟,施展轻功疾奔而去!
  十余里地,也不过顿饭工夫,远远的在一山脚下,已出现了一座不算很小的城堡,城堡依山而建,十分雄伟!
  薛仇远远一见,心中已自起了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可是他有生以来所从没有过的。于是,他的脚下更快了,待他到得护城河时,却已将白珠抛出老远。
  河宽两丈余,却已枯干见底,薛仇一阵惨然,忽见堡门关闭,门上却交叉贴了两张大封条。
  薛仇大怒,这封条明明是官府封的,铜堡中人遇难,官府中人不侦捉凶手,居然连门也给封了。
  薛仇轻轻一纵,已越过护城河,抬手就将两张封条揭了,用手一推,堡门竟没被推开。
  不过,却被他发觉这两扇大门,竟是熟铜所铸,因长年没人打理,日晒雨淋,非但已暗无光彩,且已满生铜绿。
  以薛仇这一掌轻推,虽是千斤铜门,必也应手而开,除非它里面拴住了!若以薛仇如今双臂之力,纵然拴住了,他也能推开,却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家,他不愿毁坏这原有的铜门。
  薛仇退了两步,仰首上望,墙高不过三丈,薛仇没怎作势,双足只轻轻一点,一个身子已直线上升,双臂再微一抖动,人已安安稳稳地端站墙头!
  薛仇眼过处,心中突地一怔,他本以为房子既经火焚,必是断瓦残垣,遍地残烬,再经十余年风雨湿淋,早已野草丛生!
  哪知,事实完全相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既无断瓦残垣,也无残烬野草,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个圆而大的坟墓,坟墓四周种着一株株青柏,全都是三丈来高了,而且,坟前还有银纸残灰,一把枯萎的花朵,除此外,四周更是干干净净,除非每日有人打扫,绝不至有这样干净!
  看到这种情景,怎不使薛仇惊讶莫名,对以往的家事,薛仇知道得非常有限,父亲的朋友,他也只知道有限的一二人,那还是恩公白云叟告诉他的。白云叟更关照他,除了这一二人外,余人全都不能信任!如今,他看到这情景,他想不出会是什么人每日来此打扫?
  惊讶未已,身旁风动,他知道白珠也上来了,遂侧首看了白珠一眼,他要看白珠心中有何反应,他自信聪明不及白珠,白珠定会有所感触。
  果然,白珠在一阵茫然之后,说道:“薛叔叔,我们在此守它三天五夜,保证能知道此人是谁,但却千万不能显露痕迹,因为此人定是薛爷爷的好友,或许是受过薛家恩惠的人,无力为你薛家报仇,只得暗中如此做,为的是聊报友情与恩惠而已。”
  薛仇不解的道:“为什么我们要隐藏起来?”
  白珠道:“这人并不知薛叔叔还在人间,既能害死薛叔叔一家,敌人的本事也就够大的了,他做这事也冒了很大的险,你不看,堡外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那就是他做这事根本不愿人知,而他最怕的就是薛叔叔的仇家,如若被他发现我们,他岂会再出现,这是我的揣想……”
  薛仇一听十分有理,忙夸赞道:“白珠,我佩服你,你真行,这事我就想不到!”
  二人跃下城墙,白珠忙着燃烛点香,摆设供品,那两个大纸包中,竟有一个猪头,一只全鸡,还有一尾鱼。
  薛仇却早已跪下了!热泪如泉水般狂涌而出!他口中只叫得一声:
  “爹!妈……”
  喉中已哽咽不能成声,随即伏地大哭……
  薛仇这一哭竟无休止,白珠在一旁跪着,也陪了不少眼泪。
  白珠劝慰半日,竟无法使薛仇停止悲声,终于,白珠想到了那为薛家坟墓打扫的人,遂轻声对薛仇道:“薛叔叔,那人或许会在夜里来呢?你歇歇好吗?他对我们有恩,别把人家给惊骇跑了……”
  这句话居然收到了宏效,薛仇终于停止了悲声!白珠却已将供品收起,扫尽了残灰,可说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二人转到坟后,择一处较隐蔽的地方坐下,薛仇不想说话,白珠是不敢说话,于是,静静地坐着,白珠则乘机盘膝练功。
  五更敲过,天上忽然乌云密布,渐渐沥沥的下起雨来了!
  薛仇一阵悲伤过后,突然显得十分萎顿,却听他道:“这下雨天,那人想必不会来了,我们先进城去,打听独脚神乞是否已经到此,别又双方错过了!”
  白珠也认为很对,于是,二人转至坟前,拜了两拜。
  二人刚刚纵上墙头,即见雨中一条黑影,如狸猫似的朝铜堡奔来,薛仇眼尖,当先发现,忙将白珠一把抓住,双双倒纵而下。
  白珠还不知何事,却听薛仇道:“那人来了,赶快藏回原位!”
  二人也就刚隐住身子,一条黑影已出现墙头,那黑影在墙头停也没停,毫不考虑的就跃了下来。
  从这黑影轻灵的身法上,薛仇已知对方武功了得,有这深厚的武功的人,武林中已可列入一流高手。
  薛仇心中奇怪,恩公白云叟却从没提起过父亲有这样一位武功了得的朋友,然而,使薛仇惊奇的却不止的,因为他随即又发现,这来人身裁窈窕,竟是个女的?薛仇心中更感茫然了!
  恩公白云叟口中,更是没提到过女人名字,这女子会是谁?
  那青衣女子谨慎的将花奉献坟前,随即低首静立,似在默祷,总过了好一阵子,方听其幽幽一声长叹!
  雨不算大,也不能算小,在雨中淋个半响,可能连蓑衣也给湿透,薛仇见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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