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阴阳老怪嘿嘿一笑道:“鬼婆子!我阴阳老怪又得插上一脚啦!”
鬼婆印婵娟依然以不屑的神情道:“阴阳老怪,当心!这是‘凶剑’!”
阴阳老怪嘿嘿怪笑道:“管他什么剑,我可是曾以此剑,逼得他走头无路!”
鬼婆印婵娟一愕,道:“那你就请吧!”
薛仇却嘿嘿一笑道:“阴阳老怪!你寿数也该终了!……”一语未毕,忽听一声怪气长啸,破空而至!
啸声尖而细,但却震耳颤心,在场的全是武林高人,一听这啸声,就知来人功力深厚出奇,但是,谁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薛仇闻啸声心中不由一凛,他想:“这来人的功力,最少也能与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并驾齐驱,只是独脚神乞远在数千里外,绝不可能于这一日半夜赶到,那这来的是谁呢?是友?是敌?”
“是友?是敌?”这问题非止在薛仇心中升起,也同时升起在场中每一个人的心中,“是友?是敌?”
秋梦痕 》》 《武林书生》第十六章 同门艺业
忽听一声怪气长啸,破空传至!
啸声尖而细,但却震耳颤心,在场的全是武林高人,一听这啸声,就知来人功深厚出奇!但是,谁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薛仇闻听啸声,心中也不由一凛,他想:“这来人的功力,最少也能与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并驾齐驱,只是独脚神乞远在数千里外,绝不可能于这一日半夜间赶到,那这来的是谁呢?是友是敌?”
“是友是敌?”这问题非只在薛仇心中升起,也同时升起在场中每一个人的心中,“是友是敌?”
场中一阵死般静寂,每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啸声久久未歇,场中功力较浅的,已感痛苦难耐,而且啸声越来越近,越近则声音越形凄厉!场中半数人以上,已紧掩双耳,不敢再听,就连白珠也忍不住将双耳紧紧掩住。
倏地,啸声戛然而止,可是,在岭头上却如幽灵般出现了一个怪人!
这怪人好一副怪相,只见他身子又瘦又长,有如一支竹篱,一颗脑袋却大如笆斗,与身子是这么的不相称。
脸上样子更怪,三角眉有如扫帚,眼小却如老鼠,一个鼻子又高又尖,一张嘴部横裂至腮,张开来怕不把一只碗给吞了!
这么副怪样,在这夜半的山头出现,岂不像个大头鬼?如若孤身相遇,怕不被吓得半死才怪!
就这样数十人在一起,有些仍感寒毛直竖,皮起鸡粒!
然则,场中也有人认识他,那是六十岁以上的几位,首先,鬼婆印婵娟欢声叫道:“老不死的,你总算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一个人到阴间报到去了,敢情你还活着。”
原来,这大头怪人正是鬼婆印婵娟的丈夫鬼伯莫大头,似鬼婆印婵娟那满脸血丝的吓人样儿,才配这鬼伯莫大头的怪样,也只有鬼伯莫大头,才肯娶鬼婆印婵娟做妻子。
这真是天生的一对活鬼!
鬼伯莫大头阴阳怪气的一笑道:“老婆子,我怎舍得丢下你,我俩是一条命……”口中说着话,脚下却一步步的往场中走去!
围住薛仇的人,他们一听二人对话,不管认不认识,也知二人的关系,无须吩咐自动的就让开了一道口子。
鬼伯莫大头一进入场中,两只老鼠眼首先盯住薛仇上下打量,好一阵子方回首对鬼婆印婵娟道:“怎么回事,这小辈是谁?”
鬼婆印婵娟血丝脸上布满欢笑道:“老不死的,他叫薛仇,乃铜堡神剑手薛成勇之子,他正找我麻烦呢?你一去四十年,练了些什么绝艺,露两手替我解解围吧!”
鬼伯莫大头不听还好,听后不由大笑,道:“就凭你一身是毒,谁敢找你麻烦,我离去数十年,倒真有点成就,不过,看样子还无须我莫大头出手!”
鬼婆印婵娟叱道:“怎么,你是赶来瞧热闹的?还是要来气我的?”
鬼伯莫大头诡异地笑道:“都不是,我来找个人!”
鬼婆印婵娟脸上微微变色,道:“找谁?难道你不是为了我回来的?”
鬼伯莫大头摇了摇他那大头,道:“我找苍海七友的李慕龙!”
鬼婆印婵娟一听大怒,蓦地朝鬼伯莫大头拍出一掌,掌风涌如巨浪,卷起一片沙石滚滚而去!口中并骂道:“该死的老杀才,狠心狗肺的老杀才,一去数十年,原来你还不是为我回来的,我倒看看你练了什么惊人绝艺,敢如此对我!”
掌风虽猛厉无匹,鬼伯莫大头却若无其事般的,长长的大袖一拂,身子只横移半步,已将那阵厉风牵引带从身侧过去了!
这一手,武林中实属罕见,就连薛仇也觉此招惊奇绝妙,似较他的“七绝游身步”还要高明一些,心中不免微起惮忌之心。
却听鬼伯莫大头道:“嗨!娘子,这又是何必,我找他可是关系重大……”
鬼婆印婵娟见他闪避的这一手实属高明,气恼之下,正待伸手入怀,忽地记起鬼伯要找的人是苍海董友李慕龙,遂又问道:“老杀才,你找李慕龙何事?”
“这个……可不便当这多人说!”
鬼婆印婵娟脸上红丝突变,叫道:“你不告诉我,你永远找不到李慕龙,再告诉你,除了我的手下,谁也不知李慕龙在什么地方!”
鬼伯莫大头一听,笑逐颜开道:“这么说,李慕龙是被你囚禁起来了?”
“差不多!”鬼婆得意的一笑。
鬼伯莫大头闻言纵到鬼婆身旁,附耳轻声道:“告诉你,李慕龙与少林寺石头陀在天池寻找参王,正巧我出在天池,因参王不易寻,遍找经年也未寻着,突然有一天,被我发现了一株‘千年参王’,就在这时,我突然气血逆旋,险险走火入魔,于是,不得不强行运气行功,经数日时光,方调整好丹田真气,但是,待到再寻到参王之地时,参王已不翼而飞,却留了石头陀的尸骨,这当然是李慕龙夺了参王将石头陀害了!我们只要找到他,夺过参王,你我对半平分,功力将会突增许多。”
鬼婆印婵娟道:“你真蠢,如若他已经吃了呢?”
“吃了?”鬼伯莫大头轻轻一呼,“那我们只要将他身上的血喝了,相信也会有所补益!”
鬼婆印婵娟忽然有所狐疑的道:“不对,他没有吃,他若是吃过,功力怎会仍然如先,看不出一点奇妙的地方,大概还没有吃!”
鬼伯一笑道:“如若未吃岂不更好?这里的事先搁下,我们找他去!”
鬼婆印婵娟回首看了薛仇一眼,道:“好!就这么办!”
话声未毕,忽见薛仇一脸诡笑,鬼婆心想:“你难道还能听到我们说什么,待我获得参王,功力骤增后你更非对手了!”
她这刚待转身,忽听薛仇道:“别去了!那参王我吃了,功力确实增加不少,要喝血干脆喝我的吧!喝我一滴血,最少增进一年功力。”
薛仇如此一说,鬼婆鬼伯全都吃惊不少。二人咬耳低语,薛仇立身三丈开外,居然听了一字不漏,怎不使二人惊奇不已?
再者,听说是被他吃了,二人四只眼睛全都在薛仇脸上溜来溜去,猜疑多半,可是薛仇最后的取笑,却使鬼伯莫大头大大的光火。
只见他老鼠眼细眯如缝,喝道:“畜生,你吃了豹胆熊心敢调侃我?”
薛仇微一展眉道:“畜生骂谁?”
鬼伯莫大头想也没想便顺口喝道:“畜生骂你!”
他哪里想到,江南的顽童向来以这种套子互相斗口,一不留神,就会上当,薛仇自幼随恩公东奔西逃,也学会了这套子,但听他哈哈笑道:“不错,是畜生骂我!”
岭上情势本是极其紧张,经薛仇这一搅数十人全都大笑不止,当然,也有人不敢笑的,那是顾全鬼伯莫大头的面子,这些人也就是涵养稍深,年事稍长的几位,但也被逗得捂嘴不已。
鬼伯莫大头既知上当,不由大怒,突地曲指朝薛仇的胸口弹来!
薛仇一见他居然也施展了这种绝妙神功,心中可也微冒寒意,然而,待看到随指发出的“刷刷”风声后,心中又不由大定。
因为从这指风之中,薛仇判断出他学这种神功,比起他的“曲阳指”功力,还差得很远,遂仰首大笑道:“这微未技能,也来献丑!”
随着话声,只见他微一侧身,那股厉风已能擦身而过,鬼伯莫大头一双眼,眯得更小了!
他自以为,凭这一指神功,就能摄取对方性命,殊不知他竟连对方双脚也没将他逼动一步,情何以堪?
大怒之下,鬼伯莫大头立即飞身抢出,反手一掌,往薛仇头顶击来,预似一掌要将他打昏躺下!
薛仇确知对方功力非比等闲,心中虽不惧,却也不愿硬接,塌身疾闪,反手也回了一掌。
双方一招错过,全都惊讶不已,敢情二人所使竟然大同小异,不知底蕴的看起来,更是毫无区别。
二人稳身后,立即四目对视,鬼伯莫大头哼了声道:“畜生,哪里偷学来的武艺?”
薛仇也依样画葫芦的哼了声,说道:“你旁门邪道,才真正不知哪儿偷学来的一招半式!”
鬼伯莫大头暴喝一声道:“废话少说,再吃我一掌,真伪立现!”
薛仇冷然一笑道:“谁还怕你?”
双方一经接触,这次没再一招停手,然而双方所施展的,全都是威猛凄厉,精奇绝妙的“盘龙掌法”。
薛仇对“盘龙掌法”曾苦练五年,早已纯而又纯,一套招式,正使,反使,杂错而使,全都得心应手,意至功显。
在他仔细观察对方所施展的招式之下,终于被他看出了一点名堂,虽然对方招式中也绝少破绽,但在每招的尽头,却不能发出如他般的无比威势,往往于刹那之间,坐失制敌先机。
这一发现,薛仇心中已有制胜之策,哪得不心喜欲狂,就在双方对扑对劈之际,薛仇运功护住身子,不避对方来势,硬是运掌劈了过去!
薛仇能发觉对方的弊端,鬼伯莫大头又何尝看不出薛仇的优长?他又不是傻子,岂会上这个当,不顾伤敌,抽身而退。
从这掌法上,他心知占不了便宜,遂叫道:“畜生,再比比剑术!”随转头对围在四周的人道:“谁借把剑用?”
鬼伯莫大头口中虽如此说,双眼却凝视到阴阳老怪那把“飞魂剑”上,他本不知此剑是武林四凶剑之尊的“飞魂剑”,不过,他从那剑首虹芒与豪光闪闪中,已认出此剑非常剑可比,定是断金切玉的利刃。
一听鬼伯莫大头要借剑,同仇敌汽,神风剑影熊东海当先抢出,肩头拨下青钢长剑,双手奉上道:“莫大哥,请用小弟之剑吧!”
鬼伯莫大头竟如不闻不见般,不瞅不睬,双眼仍然死盯在阴阳老怪手中“飞魂剑”上,反将熊东海愕在当地。
鬼婆印婵娟一见,哪能不明白,他曾与鬼伯莫大头夫妻多年,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想要的东西,非要到手绝不甘心!
适才阴阳老怪得剑后,要与薛仇比试,她就担心武林盟主之位被阴阳老怪抢去,因为阴阳老怪究竟比她要高出一辈。
如今眼看这老不死的功力非凡,见他这般模样,已知其心中对阴阳老怪不满,不禁火上加油道:“老杀才,那是‘飞魂剑’,别人岂肯轻易给你?”
鬼伯莫大头阴恻恻一笑道:“管他什么剑,我只说借,可没说要的!”
“别人不借你又如何?”
“你怎知人家不借?”
“不信你试试看!”
二人对语,语声甚亮,仿佛有意说给阴阳老怪听般,岂料,阴阳老怪也来个装聋卖哑,不瞅不睬!
鬼伯莫大头心中大怒,向阴阳老怪移了两步,道:“阴阳老怪,借你‘飞魂剑’一用如何?”
阴阳老怪忽地转过脸来,干笑一声,道:“你不听鬼婆说了吗?似这等神兵宝刃,岂可轻易转借他人?”
鬼伯莫大头不由怒火高涨,倏然大喝一声道:“瞧你有什么能耐,敢不将剑交我?”
鬼伯莫大头虽如此怒喝疾扑,心中却也不禁微有怯意,原因是阴阳老怪究与旁人不同,辈份也较他为高。阴阳老怪右膀已断,只有左手用剑,不过他也是练的左手剑,而右手却练的是铁扇招。
一见鬼伯莫大头冲前,忙挥动“飞魂剑”刺阻。
“飞魂剑”绝世凶剑,锋锐难当,鬼伯莫大头也不敢以血肉之躯,去硬试“飞魂剑”的锋芒。
尤其,阴阳老怪背上仍插着铁骨摺扇,右掌又藏在袖里,不知他闹的什么玄虚,他怎敢鲁莽造次,但他口中却强硬地道:“你以为‘飞魂剑’能阻我吗?拔出你的铁骨摺扇吧!”
阴阳老怪哈哈大笑道:“要你放心,我右腕已断,不过要想从我手中将‘飞魂剑’夺去,却仍属做梦,不信你就试试?”
鬼伯莫大头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右掌,这一听仿佛吃了定心丸般,哈哈一声狂笑,叫道:“你是自取灭亡,那可怨不得我了!”
语音未落,鬼伯莫大头飞身疾扑,这次他似乎神兵宝刃也难伤他的身体般的,竟不顾对方手中的“飞魂剑”,猛扑而去。
哪知,他这次出手,竟然凌厉狠辣,极为奥妙,阴阳老怪一招未尽,二招未使,已听一声惨叫,如断线风筝般跌出两丈来远,倒在地上,口中箭似的喷出一股鲜血,手中宝剑,更已不见。
这仿佛说得过份一点,其实并不,阴阳老怪自被灰衣人断其右腕,破除了奇异的护体神功“寒山功”后,其功力无形中已骤减过半。
鬼伯莫大头何等人也,哪有不一看就知之理,疾扑之下,一招未满,已将剑夺过,再补上一掌,立将阴阳老怪击成重伤。
年前,阴阳老怪像个二十来岁的书生,自断腕后,数日工夫,他已变成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如今再经重伤吐血,瞬息工夫,阴阳老怪脸上已是深纹毕露,像煞一个古稀老人。
鬼伯莫大头将剑夺过,瞅也没瞅他一眼,立即回身疾扑薛仇,挥舞开“飞魂剑”,但见一团碧虹滚滚而去!
薛仇一看他所使招式,正是他用以传授给幸克绳的“七绝剑法”,只是仍然有这么些微不同,就是临到一招之末,也就是一招的颠峰处,始终未能尽善尽美地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
换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