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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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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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头嘿嘿一笑道:“老夫无极派掌门舒百会,你害怕吗?”
  薛仇一听,仇火狂炽,心想:“既是你的弟了杀了也不为过?”于是再不迟疑,左掌猛抬,直击童子脑门。
  这一掌薛仇虽没用足劲力,可是童子若是真被薛仇一掌击上,定然脑裂浆流,难逃一死。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倏听一娇声惊呼:“小侠掌下留情!”
  薛仇一掌,堪堪已及脑门,被这一唤,赶忙收掌,回首看时,却见日间客厅中那白衣少妇已然来至身后。
  只见她朝薛仇深深一福,道:“犬子顽劣,不听教管,冒犯之处,尚乞看在小妇人的面上,饶他一遭,随后小妇人再重重责打……”
  薛仇以为妇人亦与舒百会一路的,不由冷笑道:“我杀他并非因他犯我,而是舒百会的子子孙孙我全可杀!”
  妇人一愕道:“谁说他姓舒?他父亲姓白,祖父白玄龄,乃苍海七友之一!”
  薛仇一听,猛吃一惊,回首看舒百会时,却已不见人影!
  又听妇人道:“我们与那舒老狗有仇,难道是他叫你……”
  薛仇差这么一点。险些铸成大错,他心知是中了舒百会的奸计,忙将童子放下,摇摇头道:“这只是我薛某的猜测而已,如若芳驾来迟一步,后果实不堪设想!”
  妇人突地又是一惊道:“你姓薛?”
  薛仇点点头道:“在下铜堡薛仇!”
  妇人两眼睁得圆滚滚的,在薛仇身上身下,仔细地打量了半晌,方道:“果然是武林奇葩,一表人材!”
  公然赞美,薛仇哪受得了,脸上一红,忙探首四望,欲寻找舒百会的去向?
  妇人见他心不在焉,忙道:“薛小侠,我们同住一店,希望晨间能见你一谈!有要事奉告!”随又将童子唤过,骂道:“今天你也碰着硬钉子吧!还不赶快上前谢罪!”随对薛仇道:“这是白家唯一的香烟,名叫白珠,她叫白玉,我娘家本姓木,薛小侠若瞧得起我,就称白嫂得啦!”,
  白珠、白玉立即朝薛仇磕头谢罪,薛仇忙搀起道:“不知者不罪,日后我们还得多亲近,如今我确有要事,待晨间再去给白嫂请安!”说完,行了个礼,立即急纵而去!
  返回客店,室中柳红波香梦仍甜,仿佛多日没睡般,再看隔室,舒百会并没返回,薛仇心中不禁暗叫可惜,竟将仇人当面错过。
  为了不忍远离柳红波,无法四出寻找仇人舒百会,只得强压心头怒火,回进自己房里。
  刚刚进入,柳红波忽的醒转,当她发觉薛仇不在时,不由惊呼,薛仇忙按住她的小嘴道:“别怕!我在这!”
  柳红波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紧抱住薛仇的手臂,道:“我只道这短短的一夜,你也不愿陪我呢!”
  话说完,两颗亮晶晶的泪珠,已滚下脸颊!
  薛仇右手被抱,左掌抓了粪便,不便接近柳红波,忙道:“波妹,别伤心了!我不是在这陪你吗?”
  “你怎的不睡?”
  “我睡不着!”
  柳红波擦了擦眼泪忽道:“仇哥!你瞧我美吗?”
  薛仇一愕,不知其用意何在?却又不敢不答,忙道:“美!非常美!”
  “没骗我吗?”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谎!”
  柳红波摇摇头,不加辨驳的道:“就是你骗我,我也喜欢听,我曾加意装饰,相信这是我一生最美的时光了,能在这个时候死去,确也不错!”
  薛仇心中一寒,道:“波妹,我不希望你讲这丧气话!”
  柳红波苦笑了笑,道:“仇哥,现在什么时候?”
  该是五更了吧!鸡也该叫啦!
  柳红波花容一变道:“鸡——鸣——五——更——天!”
  薛仇听她声音凄惨,有如杜鹃啼血,心中也是一痛。但却不知为了何事,说出这五个字。
  忽听柳红波道:“仇哥!希望你再抱抱我!”
  薛仇伸出右手欲抱,忽闻怪味想起手上还沾了粪便,忙道:“波妹,你等等,我去洗个手就来!”
  柳红波眉头一皱,万分不得已的道:“也好!”
  薛仇洗完手,再次返室时,晨鸡已然三唱!
  却见柳红波已横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吐着白沫,薛仇大吃一惊,扑到床前,惊声叫道:“波妹!波妹!你……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柳红波缓慢的睁开眼睛,眼中神光已散,只听她道:“仇哥!抱我!抱我!”
  薛仇赶忙将她揽在怀中道:“究竟怎么啦?”
  柳红波一旦睡到薛仇的怀中,就像得到无穷的安慰般,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道:“仇哥!穷家帮不能容我,他们逼我要以毒药来害死你,我!一个孤弱无助的小女子有什么办法呢?可是,我又怎能亲手谋害我一生中,唯一心爱的人呢?他们限定我,就在今日这五更鸡鸣前,一定要成功!我是成功了,因为我已经代替了你,吞服下了那剧烈的毒药!”
  薛仇一听至此,魂散魄飞,猛摇着柳红波的身子,道:“你怎能这样做?你怎能这样做?你师傅“独脚神乞”还在世间,穷家帮中谁敢不容你逼迫你?”
  柳红波痛苦的抽搐了一下,道:“原来你也知道我师傅没死,当日我一看就认出了真伪,我赶忙出洞四处寻找,自与你别后,我没见过师傅,我一直随在醉圣师傅身边,当时,我所以没说明,是因为师恩深重,为人徒者不敢背叛,师父伪装自杀,自有其原因在。”
  谁想,恩师一直回避我,不见我,而且还容许帮中徒众逼迫我,显然的,恩师他也不要我了,这才真正使我想到了死!”
  薛仇见柳红波虽强装笑容,脸色却已然,由白变青,只气得钢牙咬得格格响。
  随又听柳红波道:“恩师装死的目的有二,第一,断除你寻仇之念,其二,要引起江湖正邪各派的众怒,群起对付你,他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你除去。”
  “为了实现他的奸计,牺牲了帮中数十万帮众的生命,这种手段与用心,诚属毒辣无比,我万想不到恩师竟是如此心毒手辣的人。”
  “如今,我虽已将死,也算是背叛了他,原因是他根本不值得我尊重!”
  薛仇这一刻心中真恨,他恨鬼婆印婵娟骗去了他的“辟毒宝项”,要不这一刻定能救柳红波一命!
  柳红波喘息了一阵,又道:“仇哥!你别打主意救我,因为我已没有活的意义,活还不如死!遗憾的是,我还有件心头事未了!……”
  薛仇忙道:“什么事快说!我一定替你办到!”
  柳红波终于开始抽搐了,半晌后,睁开蒙蒙双眼,道:“仇哥!让我看看你,看你最后一面!”
  薛仇心中悲痛万分,忙伏身将脸挨近去道:“波妹!快说,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柳红波强颜苦笑,道:“那就是未能替你探明,恩师他为什么与你家结怨?”
  这句话声音细如蚊唱,若非薛仇挨得这么近,根本就听不清,柳红波语落气断,眨眼香消玉殒。
  薛仇想不到柳红波最后这句话,竟仍然是关心着他的,心中更加痛苦,不禁紧紧的将她身子拥住,大放悲声。
  这一哭,只哭得全店中人俱都惊醒过来,惊问何故?
  尤其,白嫂与二小,对薛仇之哭,更为关心,见门拴住,立即绕道窗前,往室里探视。
  当他们看到薛仇怀中拥着个艳装少女哭时,不由齐都惊呆了!
  此刻,正是黎明前的一段黑暗时期。
  忽听薛仇止住,抱着艳装少女,跃出窗来,飞般的奔向西子湖,奔向湖堤,奔向栖霞岭。
  白嫂领着二小,紧紧随着薛仇身后,上了栖霞岭。
  就在岭脚下,白嫂忽觉身后亦随着有人,她是老江湖,心知被人蹑上了,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她有意的一个踉跄,身形无意中侧转了一下,忽如闪电的向后瞟了一眼,发觉身后是个高仅三尺余的乞丐。
  她心中想到,江湖中近传“独脚神乞”被薛仇逼死,那么薛仇与这穷家帮定然有解不开的梁子。
  她念头一动,就在一转弯处,急急拉着二小,闪躲在一块大岩石后,二小鬼精灵,无需交代,也不会出声。
  眼看那矮乞丐上去了,还没立起身来,又觉后面还有声音,静静的等了一下,岭下闪电似的纵上五条人影。
  为首的是穷家帮帮主“乞食乾坤”龙贫,其余四人一是瘦长条子,白嫂见到了那瘦长条子,也就想到了前面的矮子,因为这二人正是穷家帮中,一秃、二烂、三仙中的二烂。
  这二人名之来由,是因为他俩脚上都长着许多比姆指还要大的烂疮,这烂疮名之为“无名肿毒”,再看也看不好,集日累月,那烂疮不是血,就是脓。
  倒非真的治它不好,却因为二人又懒又嗜吃,有药不吃不抹,偏偏臭鱼烂肉,什么都吃,他说……
  “世人自不懂其味,臭鱼烂肉方是人间妙品,鱼不臭无味,肉不烂不香……”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
  且说另外三人则是裤脚高卷,赤着一双大脚,正是穷家帮中三位赤足大仙,这些人与龙帮主年纪均相仿佛,武功也相差无几。
  白嫂一看到这几人,心中就不由微微一怔,这一秃、二烂、三仙,正是穷家帮中的精锐,如今集这些精锐来对付薛仇,可想得到问题的严重。
  白嫂没见过薛仇真正的武功,不知他是否是这六位穷家帮中一流高手的对手后,心中不禁大大的替他担忧。
  待这五人走过,又等了一歇,没见再有人来,方始牵着二小,衔尾追去!
  到了栖霞岭上,那穷家帮中六人已然不见,心知他们定然隐身一旁,却也不敢过份暴露……
  却见薛仇已将那艳装少女埋了,正在替少女坟前做着石碑,手挥短剑,义猛又疾,仿佛无穷的怨恨,欲从这石碑上发泄般。
  待到石碑做好,天色已然大亮。只见薛仇用手指在石上任意书写,就像沙地上写字般,碎石如粉,纷纷飘坠,指上功夫,惊人十分。
  白嫂一见到他指上功夫,就知其功力非凡,但若凭这功力来抵敌穷家帮中六位一流高手,仍属不够。
  然则,直到薛仇将墓石安好,仍未见穷家帮中人现身出手。
  倏地,岭下又有人影飘动,白嫂心中大惊,穷家帮今日大举而犯,他们迟迟不动,原来还在等候援手。
  白嫂先为薛仇担心,这一刻不禁为他焦急,害怕,她后悔适才上山时没有通知二小的祖父,苍海七友白玄龄。
  苍海七友正奉“醉圣乐天”之召,齐集西子湖,他们全都是正义之士,一人得知,七人全至,有苍海七友至,纵然穷家帮再加一倍人也不为惧。
  可是,现在再要去通知,实已不可能,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薛仇能及时离开栖霞岭。眼看岭下的人影已至山腰,身法之快,竟似较先前穷家帮中六位高手,更为疾迅般。
  白嫂心中一寒,难不成他们等的还有首脑!
  白嫂唯恐二小露了痕迹忙又领了二小转许多隐密之地!
  待她隐好再看薛仇时,却仍见他跪伏坟前,不响不动,似对身外之一切,全都不闻不问般。
  白嫂心中大急,她真想不顾一切的扬声一叫,可是,这一叫虽能使薛仇脱身逃去,但她本身与二小呢?
  白珠与白玉,乃是她的命根,她自知一旦叫嚷出来,她与二小的性命,就别想再要了。
  穷家帮中的人,能群起对付薛仇,又怎能不迁怒于她,而群起对付一个妇人与两个小孩子呢。
  这一想,她心中又不觉胆寒!
  她本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一时之间,理智与情感,正义与母爱在脑海中,在心房中激烈地交战着。
  这一瞬的眈搁,想得到岭下的人将来到岭巅。
  倏地!白嫂一声尖啸,叫道:“薛仇,穷家帮来了许多高手要陷害你,快走!”白嫂这一声叫唤,显然的,她的正义感战胜了一切,她已将自己性命与骨肉,置之度外。
  因为铜堡七十余口的命案,全得靠薛仇一人追讨,而薛家数代也只留薛仇一条命根。她深明大义,她母子三人死了,白家仍然有后,她不能眼看薛仇.送命在这栖霞岭上。
  这一声尖啸,在这死寂般的岭上,凭空而起,非止薛仇一人震惊,就是穷家帮中人亦惊骇莫名。
  哪知,薛仇非但没因她之呼唤而伧惶惊恐欲逃,反之,他却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显得如此的镇静!
  薛仇,他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因柳红波之死,他已恨透了穷家帮,穷家帮不找他,他还要去找穷家帮的霉气呢?他岂会因此而逃?
  只见他一脸金光,英眉倒竖,双眼闪射骇人的凶光,呈现着惊人的杀气,朝四下迅速瞟了一眼,嘿嘿的一声冷笑,道:“穷家帮的懦夫,出来吧!铜堡薛仇今日可要大开杀戒了,什么杀孽?什么罪孽,薛仇一身承当!”
  白嫂一见薛仇如此,心中更骇,因为这一刻,她已清楚地看到,山下的来人中,除了穷家帮中数位长老,其中唯一使她惊讶的是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
  白嫂牵着二小,一跃来到薛仇身旁,急声叫道:“薛少侠,你不能如此,留得有用之身,何时不能报仇?”
  薛仇感激万分的朝白嫂深深一礼道:“白嫂!谢谢你真诚的关注,铜堡薛仇尚非如此怯懦小人,我这一走,白嫂与两位小弟妹又如何?”
  白嫂一愕,当场语塞!
  薛仇这时,耳目警惕,已知穷家帮中确来了不少人,遂忙道:“白嫂,还是请你领着二位小弟妹先下岭去吧!”
  白嫂这时要走,实也无人阻她,但她怎能走呢?眼看众敌环侍,薛仇一人,孤身无助,纵然艺业再高……
  就这时,倏的一声阴笑,无极派掌门舒百会,首先出现路口,道:“都别走了!这就是你们葬身之地。”
  随着他这话声,身后出现穷家帮中四位长老,四面也同时闪出了穷家帮龙帮主及二烂、三仙六人!
  穷家帮中长老,每人都青巾包头,掩住一耳,显见他们均曾失去一耳,这全是薛仇与边文惠所赐!
  薛仇大喝一声,冲前道:“这是我薛仇一人的事,关别人妇人童子什么事,今天穷家帮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穷家帮帮众我见一个杀一个,姓舒的你这糟老头要敢沾沾她们,你们无极派的门人永远别遇见我!如若错过今日,我铜堡薛仇也管不上!”
  舒百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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