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没上船,船上已飞起一只信鸽,冲向岛去!
薛仇宛如不见般,与柳红波同上对方大船。
葛衣叟明知铜堡薛仇此来,绝非善意,却仍然招待殷勤!
少时登岸,岸上已有多人相候!
薛仇一眼就看到少岛主熊念青,及长尾狐龙劣民,但他却如不识般,领着柳红波大摇大摆上岸!
熊念青哼了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叫你来得去不得!
薛仇轻松的一笑道:“薛仇既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放心吧!”
熊念青脸色一变,杀机顿炽,立时就欲动手,长尾狐狸忙拉了他一把道:“岛主丽宫相候,请随我来!”
长尾狐狸说完,拉着熊念青就走!
人群立即左右他开,让出一条过道!
薛仇明知此去不啻龙潭虎穴,步步惊险,但他脸上笑容依然,轻松已极,毫无紧张气氛!
行约半里之遥,穿过一排密林,眼前又出现一片诲洋,初看以为是岛的另一面,细一看方知此岛环生,这是岛里面的海!
这海虽没太湖般,万顷碧波,一望无际,可也有百七八下丈方圆,环海围着—片密林,沿岸一只只画舫。
海当中,平水面起盖着一栋辉煌富丽的建筑,雕粱画栋,环楼五字,不亚于帝王之家的皇宫内院,丽宫之名,当之无愧!
薛柳二人随着长尾狐狸上了画舫,朝丽宫摇去!
忽听锣鼓喧哗,笛声悠悠……
乐音声中,丽宫门前出现个面白无须的魁梧老者,狮鼻虎口上衬挂着一对三角眼,一脸奸笑,伫立相迎!
老者身后,紧随着那一地哑吧!“苗山以尸”!
薛仇一见老者,即知为“海上海”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见他出而相迎忙也抢出船头,抱拳行礼。
入屋寒喧落座后.“神风剑影”熊东海将八人支走。首先发话道:“薛小侠数月间,名震武林,此次突然造访丽宫,不知有何见教?”
薛仇微微一笑道:“薛某此来,乃是经人指点,欲向岛主乞求一物,此物关系铜堡薛家七十余口血仇的命案,尚祈岛主成全是幸!”
“神风剑影”熊东海心中一颤,脸上神色却没变,道:“不知小侠所求何物?能有这般重要!”
薛仇倏然脸容一整,道:“薛某不情,欲求岛主将十六年前,与友结盟,所签‘结盟簿’一观!”
神风剑影熊东海猛然从座位上立起,道:“什么人说的?”
薛仇脸上金光忽炽,杀气顿现道:“只问岛主,有是没有?”
“神风剑影”熊东海通体一颤,三角眼突然一翻道:“小侠若不肯告知受何人指使而来,怕永难如愿以偿!”
薛仇闻言,当真不敢再强,原因是,他根本没有为鬼婆印婵娟守密的义务,又何苦一言弄僵,遂道:“洞底洞洞主鬼婆印婵娟所告,难道还有假?”
“神风剑影”熊东海一听,大惊色变,脸上一阵青—阵白,道:“果然是这妖妇,背信忘义,我要不毁你洞底洞,岂能对得起………“神风剑影”倏然警觉住口,三菜眼连翻,神光电射,道:“我熊东海若说‘结盟簿’不在我处呢?”
薛仇哈哈一笑道:“薛某说不得要大开杀戒!”
“神风剑影”熊东海又复坐下道:“如若我交出‘结盟簿’呢?”
薛仇大喜道:“薛某立即离岛,返航!”
“神风剑影”似乎被逼不得已般,道:“好!待我取来给你就是!”
随着话声,“神风剑影”立起就欲转身进入内堂。
柳红波忽的叫道:“且慢,仇哥哥,我们跟他去!”
薛仇一想不错,突见神风剑影三角眼中,精光炯炯凝注柳红波,仿佛柳红波瞧出了什么鬼计,竟欲杀她泄愤般。
薛仇心虽惊,赶忙移身柳红波旁,道:“岛主或可差人去取!”
—语未结,一只信鸽,突然扑入门首铁笼中。
神风剑影一惊,忙走至门首,探臂就信鸽足上竹筒里抽出一纸,尚未展视,猛然一纵,跃至门外。
“噗通”一所巨响,大门霍然关闭,紧接着通往内进的门也闭上了,却听神风剑影熊东海在室外奸声冷笑道:“姓薛的,你是自投罗网,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变生伧促,谁会想到神风剑影借机退走,柳红波总算已识破他的狡计,却也没防到此一着。
两门一闭,退路全失,薛仇心中大怒。革囊中摇出金莲花,纵至门口,叫足内力朝门上击去!
“当”的一声暴响,铁门无损,头顶却射下一蓬箭雨!
薛仇一闪身又退了回来!
他心想:“这时若有一柄宝刀宝剑,岂不即可脱困?”
蓦的,格格声中,四壁又落下四块铁板!
紧接着,四块铁板,有如一个铁盒般,齐往下沉!
柳红波大叫道:“他们要把我们活葬海里!”
正当其时,突听头顶一声苍笑道:“老酒鬼,你猜怎么着,那头狗熊敢情跑了!”
柳红波一听大喜叫道;“师傅!师傅!”
薛仇一愕道:“哪位师父?”
柳红波道:“两位师父全都来了,说话的是神乞恩师,他叫的可是醉圣恩师,有他两人来,我相信绝死不了啦!”
薛仇恨恨地一蹬脚道:“死何足惜,若让那熊东海跑了才冤!”
忽听头顶又是一声惊咦道:“老花子,不妙啊!那两个小家伙呢?”
柳红波又连连叫了几声“师父”!始终未有回音。心中不禁大急,薛仇忽得主意,突地一纵,金莲花电闪般朝头顶击去!
他是想:“纵然头顶是铁板,响声能使头顶的二位老人听到。
若是三合土或石板,金莲花岂不能破它而出?”
“当”的二声,暴响是有,顶上却无感应!
却听一奸声大笑传人道:“你们死了心吧!乘乘的海底去喂王八!”
薛仇一听就知是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只不知他藏身何处?追风无影神脚神乞与那“醉圣”乐天竟寻他不到。
心想未已,下落之势已停。
刚顿得—顿,四壁缝中,海水急射而入!
薛仇心中一惊,纵至铁板壁角,纠劲猛力一推,却哪里动得分毫,薛仇水中待个三天五夜不当回事,他担心的却是柳红波!
柳红波生长沙漠中,能划船已是奇事,岂非真还会潜水?
薛仇—再推铁板不动,水已及膝!
回首望时,柳红波一脸惊惶之色,投到薛仇怀里,道:“仇哥哥,我知道这水奈何不了你,但我却奈何不了它,我死后,希望你能替我报仇,并转告两位恩师!”
一脸凄容,声音悲切,薛仇心中好不难受,忙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
办法还没想妥,水已齐胸,来势好快!
薛仇万分无奈,又奋力推那铁板!
“卟嚓”一声,壁角两铁板开了指大一缝!
薛仇—见,心中大喜,忙将怀中柳红波推开,运起“玄戈神功”,两掌各沾一板一声大喝,又复纹丝不动!
连推三掌,依然如故!
然而,稍稍推开这一缝,海水灌入更急更猛,眨眼间,已达没颈地头!
为了柳红波,薛仇只得暂时放弃推那铁板,一手挟起柳红波的身子,双足微动之下,随水而升!
水流无止境,少时已然掩没至顶,连一丝丝空间均无。
薛仇就在水淹没顶的一刹那,将柳红波身子搬正了。匆匆的用嘴合上柳红波惊骇惨白的樱唇。
相处近两月,他俩始终未曾及乱,顶多不过拥抱香脸,就如同现在似的亲吻,这还是第一道。
柳红波惊怔之余,水已盖脸,她以为薛仇欲送她死别香吻,遂也玉臂反抱,将薛仇的头搂得紧紧的。
这一刻,她什么都忘了,她尽情享受这绝别前的—刻,万金难买的甜密而宝贵光景。
只是,眨眼后,柳红波感觉上不对了,薛仇双唇虽合在她嘴上,一不热情,二不激猛,有如假意的敷衍!
柳红波心中先是一阵惨痛,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惊失色,敢情薛仇正以上乘绝学,“龟息”之法,缓缓于他度气!
心感薛仇相爱之深,更不愿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安全,遂趁薛仇不注意时,猛一推,躲开薛仇的嘴。
当然,柳红波一时还不至于死,她也能稍稍闭气,只是,因为她没经过练习,时间无法持久罢了!
薛仇本是一番好意,被她一推,先是惊愕不已,随之也理解到了。心知柳红波不愿牵累他,再要强行,也绝行不通,只得另外设法。
二人合嘴后,薛仇双脚也不动了,他要尽量保持体力,抗拒这未来,也是未知数的危难。
这阵子,两人又沉下来了,因为柳红波的拒绝合作,不得不使他另想出困之法。
水底虽暗,薛仇神目,丈许内仍视物分明!
薛仇三次来到壁角,又一次运起“玄戈神功”,猛推壁角那两块铁板!
“叮叮叮”’一连声暴响,响声震得薛仇双耳嗡嗡。水中传声,既迅且巨,倒把薛仇吓了一跳。
然而,一听声音。薛仇就知是铁钉之物,被他推断了,同时双掌也得了感应,那原来指大的—缝,如今已有半尺宽了!
大喜之下,薛仇用头试了试,仍然出不去!
薛仇用劲又推了一下,又不动了,只闻叮叮铁物撞击声,不过,薛仇已不怕了,因为他已测知,他不能出去,柳红波娇小的身子却能出去!
这阵心喜,笔墨却难形容,薛仇不再推了,运起缩骨奇功,眨眼间,已变成个十二三岁小孩模样!
只见他,微一侧身,已从两铁板中穿过来!
至此,他方发现,两铁板是由十数铁钉连起,上下则另有两把大铁锁,如今,铁钉全断了,大铁锁却没动分毫!
何以起始薛仇推它不动,推它不断,如今一推就断了呢?
原来,当室中无力,四壁的压力,何止万斤?薛仇能于水未注满而推开一小缝,已是奇迹!
如今,里外都是水,外壁压力全失,薛仇“玄戈神功”尽力施展下,那铁钉又哪得不断?
如若是陆地上,那两把铁锁,可经不起薛仇双掌的一推。
薛仇回身,准备牵引柳红波出来,柳红波水中不能睁眼,又不能换气,竞同一个废人般!
薛仇身形刚回,蓦觉警波袭背,猛回头,身后一条一丈七八条的大鳄鱼,张着骇人的长嘴,露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悄没声已袭到他背后!
薛仇这一惊,诚然非轻,他哪会见过这等海外水中怪物,锯齿的长尾,貌相凶恶的扁头,那一身厚厚的鳞甲……
大惊之余,又复钻入缝中。
那鳄鱼,身长一丈七八,比之薛仇变小的,有三四倍那么大,它可没办法钻入铁板中。
薛仇又不禁大叫侥幸,如若铁板再推开大一点,鳄鱼能自由进入,那一刻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薛仇没见过此物,当不知此物之凶残。可是,那一张长嘴,及那一条摆动的锯齿长嘴,已够他心冒寒意了!
突地!板缝中又多了一条同样大小的鳄鱼,两条鱼紧紧地靠在铁板间,似欲破铁而入般,久久不去!
薛仇心想:“好吧!我们对捱,看谁捱得过谁?”
心念未已,身旁冒起一连串泡泡,那是柳红波口中的。
薛仇回头一看,柳红波已忍不住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薛仇一见大惊,忙又凑嘴合上柳红波的樱唇,只是,柳红波似已神智昏迷,无法闭气,鼻中也已灌进水去,薛仇想渡气亦不可能!
这—来,薛仇心知不能捱了,再捱柳红波一条小命,就得香消玉殒,惊恐之下,总算薛仇没忘了疾点柳红波胸前数穴,暂保她一命,但他仍知此非长久之计,为今之策,只有尽速设法出水困。
突地,铁板缝中又多了两条鳄鱼!那一对对骇人的眼睛,全都凝注在薛柳二人身上,似欲分而食之。
薛仇万料不到水底这么多此怪兽,一瞬间出现四条,没出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可是他却不能这样死待下去,他脑中转动着退敌之法!
倏地,一条小鳄鱼从板缝中钻了出来,这鳄鱼就它小可也有一丈三四长短,那白牙长嘴仍然骇人十分!
薛仇一见大惊,猛然一掌拍出,掌推巨波,鳄鱼无损,只微微阻得他一阻,又继续游来!
薛仇见掌无功,曲指一弹,“曲阳指”水中发出绝大的威力,只是,击在鳄鱼身上,鳄鱼仍无所觉!
鳄鱼长嘴一张,疾冲而前,—合之下,就是柳红波的粉头!薛仇魂飞魄散,猛一牵,将柳红波扯过一旁。
只是,柳红波松落的丝,竟帔鳄鱼一口咬住。
柳红波的头发,若说全散了,相信鳄鱼也咬它不住,可惜她发尾还用丝带扎得牢牢的,没被咬住,也挂在鳄鱼齿上。
薛仇一见大惊,柳红波已昏迷不省人事,他可不敢胡乱扯,运力之下,—旦将头盖整个扯落,那便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扳开鳄鱼的嘴巴!从鳄鱼口中解除青丝才是办法!
薛仇舍下柳红波,双足一夹,已如游鱼般,眨眼闪至鳄鱼之背,双手闪电似的一上一下,已分开了鳄鱼之口。
薛仇心急力猛“咔嚓”微响下,鳄鱼一个翻滚,劲道全失。非但将柳红波青丝松了,且已一命呜呼,沉底不动。
薛仇误打误撞,竟找到击杀鳄鱼致命最高妙之法”心中—喜,忙穿壁缝而出,那四条鳄鱼一看到食物,立即掉头疾追。
鳄鱼貌相虽凶,身子却不见灵活,头未转过,已被薛仇击杀两条,待它转过头来,命已丢了!
眨眼工夫,薛仇以快闪如电身法,以双臂万斤神力。击杀四条巨鳄,这也是他心中半刻所不敢想象的事。
这里刚刚击杀四条巨鳄,虽说只眨眼工夫。可是,那巨鳄掐扎翻滚,却引来了更多的鳄鱼!
不过,薛仇既得妙法已无所惧,来一毙—,来二毙双,没盏茶工夫,已毙杀二十余条之多。
然而,接踵而至的,仍然有,薛仇又不由得为已昏迷不省人事的柳红波,而大为担心。
忽见,那随后而来的,竟没奔向薛仇,反冲向已死的鳄鱼,一条条的,大家分别叼了就走。
薛仇一见,又不由大喜。忙从壁间拖出柳红波,冒水急上。
“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