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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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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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揣想,忽见柳红波身后,一条人影,缓缓移进洞去。
  这一见,薛仇猛吃一惊,这人影正是灰鹰古盘,他曾夸口替云妹阻住灰鹰古盘,如今偏偏让他钻进洞去?
  这怎不叫薛仇惊、骇、怒、再加十成大火?原因是他离洞口数十丈遥,待他赶返,灰鹰古盘早已进洞去了!
  可是,又不能不追赶加以阻止。
  猛然一纵,一起一落间,已出去十五六丈,连续三个起落,巳如流星飞矢般赶至洞口。
  然而,灰鹰古盘却已进洞,转眼不见了。
  薛仇哪里顾得其他,一纵身立朝洞中猛扑而去!
  身形刚起,蓦觉青影倏闪,香风过处,已听云妹的声音道:“仇哥,再见了,愿你保重……”
  一语未毕,人已穿入树林,溟如黄鹤!
  薛仇总算眼尖耳利,要不他准会出掌相阻,敢情,尚小云姑娘真可说胆大心细,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她算就自己在洞里,灰鹰古盘绝放不过她,而且,有薛仇为之开路,若不寻找机会,怎能过得了薛仇这—关?
  待到灰鹰古盘漏过薛仇,匆匆进洞,她早已藏身洞顶暗处,待他匆匆闯入,尚小云早已安然出洞!
  这真是阴沟里翻了大洋船,灰鹰古盘只被气得五内生烟,他是存心惩戒这一而再背叛他的丫头,哪想到反被戏耍了一番。
  来至转弯处.又遇薛仇迎洞口而立,心中忐忑未定。
  薛仇已开口说道:“你说的话,我们不必斤斤计较,我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我说过,十招内要你命丢人亡,在你的死牢里,你已使了七招,还剩有三招,这三招内你就准备阴曹地府里报到去吧!”
  灰鹰古盘也是黑道多年成名人物,哪经得起如此冷言冷语,再加上一时疏忽,反被自己训练出来的人戏弄了一番,早已气得七孔冒火。
  “杰杰”一声怪叫,叫声未毕,倏然又煞住了,原因是钩鼻人的最攻心计,这时突然想到一条绝路,冷然一笑道:“姓薛的,你是说,只凭一双肉掌?……”
  他眼看薛仇并没掏出金莲花,故用言语逼住对方。
  薛仇扬起双掌看了一眼,一声长笑道:“有此双掌,岂不足够!”
  灰鹰古盘一听大喜,道:“这可是自己说的,看招!”
  “哗啦…”“叮当”连响,八尺乌钩链,抖得如铁枪一般,—招“毒蛇出洞”直朝薛仇胸前刺去。
  能将一条环节铁链,运内力逼得如铁枪—般直,这份功力,—般武林道中来说,可也惊人。
  然而,在薛仇的眼里,却算不了一回事。
  只见他,身形一侧,铁链穿肋而过,可是他的人,却如同游鱼般,沿着铁链一滑而过,反欺到灰鹰古盘身前,长臂—探,硬抓对方手腕。
  灰鹰古盘—见他手指抓式,就知了得,心中一惊,猛沉腕,倒踩七星步,铁链一抖,反击而回。
  这一招乃是阴招“回光反照”,阴损毒辣至极。
  薛仇一抓末中,疾风已及脑后,心中也不禁—凉,猛塌身,旋飞八尺,堪堪避过脑后这招阴招。
  灰鹰古盘一见两招已过,心中大定,只剩最后的一招,他想:“过了三招,我看你拿什么脸立身江湖!”
  灰鹰古盘心中想着,招式却仍未缓,猛然一长身,凌空直罩,又复旋展开他那成名绝艺凌空三绝招中最为威厉的一招“降龙伏虎。”
  他的心意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只见,链影团团,厉风呼呼,真有“降龙伏虎”之威势。
  薛仇也想到三招之言,可是,一旦见到对方这等威势,他不得不后悔适才太过自满.没取出金莲花应敌!对方究非泛泛之辈?
  有金莲花在手,纵然对方威势再加数倍,他也不惧。
  然而,等到后悔,事实已成,悔亦何益?
  眼见铁链罩头击到,他只要闪身避让,就算完了。
  在这干钧一发之际,薛仇不得不旋展开“玄戈神功”,挺而走险,但见他不闪不躲,长臂独深,硬往链光团团中抓去!
  灰鹰古盘一见薛仇不知死活,硬抓铁链,不禁大笑,叫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古爷心黑手辣!”
  笑声中,灰鹰古盘在十成劲气之中又加了两成!铁链上非但有倒钩,且染剧毒,手掌要被那错综杂存的倒钩挂上,这个手掌你就别想要了,纵有活血生肌,仙丹妙药,也无法使其还原!
  若说再被毒碰上,那是准死无疑。
  哪知,就这刹那之间,倏地一缕劲风,如利剑般穿透厉风链影,点向执链腕脉,根本没容他有所反应,腕脉一麻,铁链脱手而飞。
  一惊末已,胸口又是一痛,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灰鹰古盘猛然一掌,按住伤处,急咳了一阵,脸上已如死灰。
  只见他双眼瞪住薛仇身后,凄声道:“洞主,你……临危弃我!”
  薛仇一惊回首,身后那有什么人影?
  突听“啪”“啪”连响,洞口燃起一排青烟,正是那日受毒被擒,一样的烟色,这一惊诚然非轻。赶忙闭住呼吸回身看时,灰鹰古盘一手仍往革囊中掏摸,心知是灰鹰古盘临危挣扎所为,不禁大怒。
  却听灰鹰古盘如狼嗥鬼哭的大笑道:“你也别走了,我们黄泉路上再比么?”
  一语未毕,薛仇已抬起那条乌钩链,狂扫而至.恰好缠住了灰鹰古盘欲挥而未挥的手臂。
  薛仇咬牙一扯,血肉翻飞下,灰鹰古盘一条手臂,早已肉隐骨显,惨不忍睹,然而更惨的是——
  灰鹰古盘当场—场惨嗥.立即倒地翻滚,号声惊心动魄,闻了汗毛根根直竖,冷冒心头。
  这还不算,只刹那之间,灰鹰古盘睑上手上,但凡见到肉的地方,都长出了一个大疮,乌血狂冒。
  薛仇心知是那乌钩链上的剧毒所至,这并非薛仇有心如此,真可说是灰鹰古盘作法自毙,能怨谁来!
  声声狂嗥仍然未止,薛仇却不忍再看.丢下乌钩链,回身拍掌.震散阻洞青烟,借势往外纵去!
  在洞外一停身,眼过处,柳红波姑娘仍然执着那根铁棒,与蔷薇夫人激战,只是,她已不复早先那么纵跃灵活,招式也缓慢多了,而蔷薇夫人一支剑,却仍如龙翻凤舞,仿佛越战越勇!
  这二人的武艺,薛仇均曾亲身会过,他心知柳红波姑娘定能胜得了蔷薇夫人,所以他放心去追杀阻截灰鹰古盘。
  如今,事实恰好相反。当然,这是柳红波手中铁棒过重,不能趁心如意施展,如若换回她恩师的“缕花古藤”,相信蔷薇夫人早已败了。
  薛仇只看得一眼,已知底细,他仍没出手,原因是柳红波姑娘还没到危险时期,只要她不存心顽抗,永不会有危险。
  再其次,他发觉受伤的退走了,暗中却又来了人,以四外静寂的情形看,这来人定是洞主无疑!
  他这心想未已,忽听一细柔声音传至十数丈外一块大石后道:“薇儿退下!”
  蔷薇夫人闻唤,一剑猛刺,以进为退,突然一纵,已退向发话之处。
  薛仇在未得黑道:“结盟簿”之前,为了遵从悲灵大师的劝告,不是万恶不赦之人,不愿多造杀孽,所以他没出手拦阻蔷薇夫人。
  可是,他的一双如电神目,早已射向发话之处!
  发话之处末见人出现,却听柳红波恨恨的将铁棒摔在地上,气喘呼呼地道:“这笨家伙,真气死人,若换了古藤,我不早将他毙了才怪!
  薛仇双眼—瞬不瞬,口中却安慰道:“别气,我早知道你的武功比她高。”
  柳红波一听大乐,仰脸看了薛仇—眼,却见他神色凝重地注视远方,赶忙止住到口要说的话,循方向望去!
  正巧那大石后缓缓走出一个老婆子。老婆子一头白发,削瘦的脸上满布血丝,穿着一袭宽大的衣服,两手藏在袖里,模样不伦不类,但却怕人十分。
  柳红波只看得这么一付貌相,已吓得张口结舌,不寒而栗!然而薛仇呢?他可早已认出对方是“洞底洞”的洞主,鬼婆印婵娟,原因是这—张血丝满布的削脸,岂不跟鬼—样,大白天下.也能使人一见魂飞。
  一经认出对方就是鬼婆印婵娟,薛仇早已气得怒发冲冠.恨得钢牙咬碎,大踏步往前迈去!
  然而,也只跨得一步,忽见鬼婆印婵娟身后,又走出两位少女,两位少女当中,还挟持着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赫然竟是尚小云姑娘。
  鬼婆印婵娟嘿嘿—笑,笑得柳红波姑娘鸡皮狂冒.赶忙低头,再也不敢看了。原因是这一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配着一张血脸,就像欲择人而啖般,较前更骇人十分。
  薛仇也同样的惊骇得止住了前进。只是,他并非害怕她那张鬼脸。而且因为云妹的安全.而不敢贸然再进。
  却听鬼婆印婵娟笑毕,道:“放心,我还不至于伤她,不过一命换一命,你可愿意?”
  一命换一命,说得多么可怜。薛仇仍然大感惊异,一个赫赫不可一世的魔头,居然摇尾乞怜,这真大出薛仇意料之外,一时反将他惊骇得无以为答。
  鬼婆印婵娟又道:“我鬼婆并非真的怕人,我只需要一年,—年后你不找我,我也要你清算我们这笔账,如何?”
  至此,薛仇不得不点头,道:“好,暂饶你一年!”
  鬼婆印婵娟一笑挥手,尚小云姑娘已被松下,狂奔过来,叫道:“仇哥!她……她一年后,毒域气候已成,你……你千万当心!”
  倏地,一道葛影,斜飞而至,来势即猛又疾,有如一条长龙飞扑,薛仇眼光锐利,双眶一瞟,已知何物。
  嘿嘿一笑,单臂往上一托,“托塔望天”,硬生生将来势煞住,接了下来,敢情正是柳红波的“镂花古藤”。
  柳红波一见,心喜未已……
  忽听半山一声大笑,道:“鬼婆子,谅你也不敢留穷家帮之宝!”
  柳红波一听,忙抢过古藤,飞身朝峰上纵去,口中却叫道:“师傅!师傅!”
  鬼婆印婵娟也报以一声冷笑道:“一年后,希望你老花子留得老命准备受刑!”
  半山说话的,当然是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但听他哈哈大笑道:“化子命,又穷又硬,死不了,请放心,一年后定当领教领教!”
  薛仇为了尚小云姑娘,不得不忍痛,眼睁睁放仇人离去,可是忽然记起那“辟毒宝项”,还在对方手里,忙道:“你们偷了我的‘辟毒宝项’呢?还我!”
  鬼婆印婵娟阴险的一笑道:“也等一年后吧!”
  左一年,右一年,这—年漫长的岁月,岂不将人活活逼死?突然,薛仇又想到那黑道“结盟簿”遂道:“一年可以.先告诉我你们当年结盟的‘结盟簿’在哪里?”
  鬼婆印婵娟通体—颤,道:“贱丫头,居然什么都让你听去了,一年后你也得死……”一语未毕,忽地鬼脸上掠过一抹奸阴之色.随之发起得意的一笑.道:“要想知道结盟簿不难,只怕你未必敢去!”
  薛仇明知对方是激将之法.却也忍不住暴声叫道:“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
  鬼婆印婵娟嘿嘿笑道:“那就走吧! ‘结盟簿’在‘海上海’神风剑影熊东海手上,不过你千万记住,一年中你不得再踏入泰山一步!”
  薛仇恨恨的哼了一声,没应可否,眼睁睁看着鬼婆印婵娟领着余人,转入石后,心中真痛如刀割。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值得安慰的,黑道“结盟簿”,换言之“生死簿”已有着落,纵然“生死簿”不在“海上海”,最少他也多知道了—个仇人.那就是“海上海”的神风剑影熊东海。
  薛仇强煞住眼中痛泪,回身看时,柳红波与尚小云全都不见,柳红波他知道是找他去了,尚小云呢,他也知道,她心念情人.又急急走了.不过,这次定然不会再生差错。
  薛仇擦了擦眼中痛泪,忽地半空一道白影抛下,薛仇伸手接住,原来是半只化子鸡,香气四溢,薛仇方想起两日来末进滴水点米,腹中不是不觉饿,而是早已不知饿,哪有饿的感觉。
  抬头上望,柳红波巳如飞纵下,脸上污秽已然洗尽,现出一张绝美的脸蛋,娇媚甜笑的道:“仇哥!你不饿吗?哦!你哭了?”
  薛仇苦笑一声,道:“刚刚发现第一个毁家血海仇人,而不能杀她,能不使人痛断肝肠!”
  柳红波见他说着又要掉下泪来,忙安慰道:“仇哥!别伤心.只要获得那‘结盟簿’我也要为你大开杀戒!”
  薛仇强煞悲痛道:“令师呢?我们上山去拜见他!”
  柳红波一撇小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看到我这样儿,他说我不像他徒弟,他不要我了,连那“镂花古藤”也收回走了!”
  柳红波说完,一脸伤心欲滴的样子,却又装得不十分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显得稚气可掬。
  薛仇先是一怔,随见其这付样儿,心知非真,反将他引笑了,道:“神乞老前辈,真走了!”
  柳红波突的眼儿—红,道:“谁骗你呀?他说不要我了,你可要我?”
  薛仇若说是半日前,他真没法答她这句话,如今,他可坦然说了而且,柳红波这眼儿—红,却假不了,遂将她一拉,偎在怀里,道:“放心,令师会要你的……”
  “我问的是你?”
  “我也会要你的!”
  “永远?”
  “永远!”
  柳红波一听大乐,心花怒放,垫足在薛仇脸上香了一下,道:“那就快吃吧!别饿坏了,我可要伤心死了!”
  薛仇一听.心中深为感动,忙将柳红波姑娘又拥紧了些.方大口大口地咬着那只鸡吃。
  边吃,边听柳红波在他怀里道:“我师傅他真走了,他说为那朋友没找着,还要去找,惟恐他有甚不幸,叫我们先往东海去,他绝不会迟到!”
  “令师找的什么朋友?”
  “他找的也是我的师傅.江湖尊称他‘醉圣’。”
  柳红波说“醉圣”二字,字眼咬得很紧,以为薛仇定能知道.因为“醉圣”之名,但凡中原武林人物,诚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知.偏偏碰到薛仇,他就是一慨不知。当年喜庆签名簿上的名字.他倒是全都记得,但对于这些人谁的名气大,谁的武功了得,也是—无所知,偏偏的,喜庆簿上就没“醉圣”之名。
  不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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