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碧寒笑说道:“那么你是不想知道了。”
倩儿道:“当然想知道。”
司碧寒道:“你可是想问别人去?”
倩儿道:“只好这样了。”
司碧寒道:“你想去问谁?”
倩儿道:“赵叔叔他老人家不会也不知道吧!”
司碧寒道:“赵叔叔他老人家可能知道,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问。”
倩儿道:“为什么?”
司碧寒道:“我敢说赵叔叔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倩儿道:“这又是为什么?”
赵慧芝突然接口问道:“寒姊姊,如果小妹去问他老人家呢?”
司碧寒摇头道:“芝妹,你虽然是他老人家的亲生女儿,他老人家恐怕也未必能告诉你。”
赵慧芝眨眨美目道:“可是不便说么?”
司碧寒道:“不然,我也就不敢这么了。”
赵慧芝微一沉思,道:“如此,寒姊姊是并非真不知道,而也是不便说了,是不是?”
司碧寒点头一笑道:“芝妹你好高明。”
赵慧芝嫣然甜笑了笑,又道:“现在小妹已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是有关我们女人家的问题,对么?寒姊姊?”
司碧寒点头笑说道:“芝妹你实在令人惊奇,你是怎会猜到的?”
赵慧芝甜笑道:“小妹也是瞎猜碰上的。”
倩儿本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只是性情较为急躁活泼,遇事不甚喜欢用心思多想而已。
及至听得赵慧芝这么一说,她心里略一思想,也就立刻恍然明白了地轻“哦”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司碧寒笑道:“倩妹,你也明白了?”
倩儿讪讪一笑,道:“寒姊姊,你好坏,你既然知道,早告诉小妹不就完了些。”
司碧寒笑道:“倩妹,这能怨我坏么,你为什么不肯多用点心思想想呢?”
倩儿眨了眨眼睛,倏地转向白玉龙嗔怪道:“都是你不好,害得人家……”
白玉龙笑道:“倩妹,你好不讲理,这怎能怪我不好呢?”
倩儿樱口微张,还待再接话,都被司碧寒抬手轻摇地拦住,笑说道:“倩妹,别再说笑了。”
语声一顿,话又转入正题,目注白玉龙问道:“龙弟,你知道‘天绝’武功的特点是什么不?”
白玉龙摇头道:“小弟不知。”
司碧寒道:“石室中那本有关天下各门各派武学源流的志记,你没有看么?”
白玉龙道:“看是看了,没有全看。”
语声一顿即起,问道:“寒姊,‘天绝’武功有何特点?”
司碧寒想了想道:“因其运气调息,血脉运行,均与一般武学常规相反,是以,全身各部穴道也随之息异,与敌动手,可以不受穴道被制之威胁,而且功力练到八成之时,内力则可生生不已,与敌拼搏,虽激战数日夜,亦不虞真力不继!”
“哦……”
白玉龙沉思地道:“寒姊之意,可是不赞成小弟毁掉它?”
司碧寒道:“因其有此两项特长,我认为毁掉它未免有点可惜了。”
白玉龙想了想,道:“那么小弟便把它送回原处,以留待有缘,好么?”
司碧寒摇头道:“这虽然不失是个好办法之一,但是,为防落下恶徒之手,将来为祸武林,我认为还是不送回去的好。”
语声一顿又起,道:“以我看,你还是暂时保持着它,日后遇有机缘再说好了。”
白玉龙沉思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话题倏然一转,问道:“你突然提起‘扬威镖局’,那‘七绝’老魔现在难道就在‘扬威镖局’内么?”
司碧寒点头道:“据可靠消息,老魔于日前进入‘扬威镖局’之后,迄今未见离开。”
白玉龙精神一振,道:“寒姊派人监视着老魔的行动没有?”
司碧寒道:“我把‘三巡岛’和 ‘护岛’都派出去了。”
白玉龙倏然长身站起,道:“寒姊,我们走。”
司碧寒坐着未动,问道:“去那里?”
白玉龙道:“自然是去登封。”
司碧寒道:“去做什么?”
白玉龙剑眉一皱,道:“寒姊,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司碧寒笑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明知故问就好。”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龙弟,你先坐下来,别那么沉不住气好不好!”
白玉龙微一犹豫,缓缓地欠身坐了下去,星目凝视着司碧寒的娇靥,没有开口。
司碧寒娇靥不由一红,笑嗔道:“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讨厌。”
白玉龙目光连忙一垂,但旋又抬头道:“小弟想从寒姊的脸色神情上看出为何要明知故问的理由。”
真是这意思么?也许是,不过,可能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并不完全是。
司碧寒眨眨美目道:“你看出了没有?”
白玉龙耸耸肩,摇头道:“可惜小弟太笨了。”
语声一顿即起,道:“寒姊,小弟洗耳恭听高见。”
司碧寒美目倏地一凝,含笑说道:“龙弟,我问你,此刻赶去登封,你是准备明访‘扬威镖局’,还是暗探?”
白玉龙剑眉一挑,道:“须眉丈夫气,昂藏男子汉,行事应当光明磊落。”
司碧寒美目异采飞闪地点头道:“如此,你是准备明访了?”
白玉龙道:“不是明访,而是依礼拜访。”
司碧寒眨眨眼睛道:“依礼拜访?”
“嗯。”白玉龙点了点头,道:“寒姊可是认为不妥?”
司碧寒摇头道:“这是大丈夫光明磊落的行径,怎能说是不妥,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 “你可是准备授贴直接拜访‘七绝’老魔?”
白玉龙道:“不是,小弟拟先授贴拜访夏侯局主,然后再……”
不侍白玉龙说完,司碧寒倏然扬声一笑,接口道:“这虽然是个好办法,可惜现在‘扬威镖局’的局主,已经不是那位古道热肠,好友重义的夏侯建原了!”
第七三章 小王爷
白玉龙心神不由倏然一震,变色道:“夏侯局主可是已经遭了老魔的毒手,遇害了?”
司碧寒摇头说道:“龙弟,你先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夏侯局主他未遭毒手,也未遇害,现在仍好好的活着。”
白玉龙心神略安地问道:“夏侯局主他现在何处?”
司碧寒道:“他早于半年之年就已经去了金陵。”
白玉龙道:“他去金陵做什么?”
司碧寒道:“当了另一家镖局的总镖头。”
白玉龙道:“那一家镖局?”
司碧寒道:“听说是‘金陵镖局’。”
白玉龙道:“寒姊,这消息可靠么?”
司碧寒道:“绝对可靠。”
白玉龙星目眨了眨,道:“那‘金陵镖局’也是他开的么?”
司碧寒螓首微微一摇,道:“这就不清楚了。”
白玉龙微一沉思,又问道:“寒姊,你知道现在登封‘扬威镖局’的局主是什么人么?”
司碧寒道:“据说是昔年名震关外的黑道巨魁,‘铁爪勾魂’宋兆堂。”
白玉龙剑眉微皱地道:“这么说,‘扬威镖局’可能已经转让易手了。”
司碧寒螓首一摇,道:“事实上‘扬威镖局’的业主仍是夏侯建原。”
白玉龙有点诧异地道:“如此,他又何必远赴金陵,去当那‘金陵镖局’的总镖头,为人作嫁衣裳,替人卖命。”
司碧寒道:“此中只有一个可能。”
白玉龙凝目问道:“什么可能。”
司碧寒微微一笑,道:“就是‘七绝’老魔看上了他,他无可奈何,老魔命令他去主持‘金陵镖局’,他虽也明知老魔的用意,是在利用他在江湖上的人缘、声望、信誉、以扩展江南方面的势力,但是,他心虽不愿,却又不得不听令而为之!”
白玉龙点头道:“寒姊可是猜想夏侯局主是受了那‘七绝’老魔的胁迫!”
司碧寒点头道:“似乎该只有这一个可能,也比较合理。”
白玉龙沉思地道:“如此说来,夏侯建原他该是贫生怕死之人了。”
司碧寒摇头道:“我并不如此想。”
语声一顿即起,道:“我以为他也许是另有若衷。”
白玉龙道:“寒姊以为他另有什么苦衷?”
司碧寒道:“夏侯建原乃有妻子儿女之人,但是他在金陵,妻儿并没有和他在一起,也在不‘扬威镖局’中。”
白玉龙道:“寒姊猜想夏侯局主的妻儿都被老魔挟持了?”
司碧寒道:“夏陕建原他纵有万丈豪气,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的气节,但是,骨肉情深,为妻子儿女的生命安全,任凭是怎样的铁铮的豪雄,也会被迫而消失雄心豪气,只有屈服听令的!”
这全是至情至理之言,自古以来,那些大奸巨恶的盖代袅雄,尚且难绝儿女骨肉亲情,何况是至情至性的侠义豪雄!
白玉龙剑眉紧皱深锁,默默沉思了刹那,话题倏地一转,道:“如此,小弟就具贴去拜访那‘铁爪勾魂’宋兆堂好了。”
司碧寒道:“我认为你将是白跑一趟。”
白玉龙道:“为什么?”
司碧寒道:“他绝不会见你。”
白玉龙笑道:“这我自有办法让他见我。”
司碧寒道:“你有什么办法?”
白玉龙道:“天机不可泄露。”
司碧寒黛眉微微一皱,眨了眨美目,道:“龙弟,你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办法,说出来让我们看看是否可行?”
白玉龙微一沉思,道:“小弟拟扮作商人,化名找他洽谈托运货物,寒姊以为这办法如何?”
司碧寒颔首笑道:“这主意虽然不错,不过,他仍然不一定会见你。”
白玉龙道:“生意上门,他总不至于往外推吧?”
司碧寒道:“不错,生意上门,他或许不至于外推,但是,你应该明白,如今的‘扬威镖局’已经不是个单纯以生意为宗旨的镖局,因此,你去谈生意,‘铁爪勾魂’宋兆堂也就不一定会见你的。”
语声一顿又起,道:“他很可能派一个镖师之类的什么人出面和你洽谈。”
白玉龙道:“我可以言明请局主当面洽谈。”
司碧寒摇头道:“这并不是个高明的办法。”
白玉龙贬眨星目道:“如此,以寒姊看呢?”
司碧寒微微一笑,沉思地道:“你可愿听我安排?”
白玉龙问道:“寒姊将如何安排?”
司碧寒笑道:“到时自会让你知道,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听我的?”
白玉龙剑眉微皱了皱,点头道:“小弟愿听安排就是。”
司碧寒笑了笑,又道:“你还得依从我一个条件。”
白玉龙道:“寒姊请说好了。”
司碧寒正容说道:“你进入‘扬威镖局’会见那‘铁爪勾魂’宋兆堂之后,不管情势展如何,都不许你意气用事!”
白玉龙想了想,点头道:“小弟遵命。”
第二天的午后,未正时分。
登封城内北大街上,那座气派巍峨的“扬威镖局”门外,来了五骑健马。
为首一骑,浑身雪白,昂首踢蹄,神骏非常,一望而知是一匹万中选一的关外异种,千里宝马。
马上人,是一位脸色有点苍白,但气宇却显得不俗的少年锦衣公子。
后面四骑,全是黑马,浑身黑毛黑里发亮,马上是四个腰悬佩剑,年纪三十上下的青袍汉子。
这四个青袍汉子全都目射灼灼精光,两太阳穴高凸突出,一望即知都是身怀精湛功力的内家高手。
锦衣少年公子和四名青衣汉子下了马,把马缰栓在马桩上,然后,锦衣少年公子在前,四名青衣汉子随后,迈步朝“扬威镖局”大门外的石阶前走去。
石阶上,大门左右两旁,分立着四名黑衣彪形壮汉,锦衣少年公子的脚尚未踏上石阶,一名壮汉突然开口喝道:“阁下,你站住!”
锦衣少年公子脚下一停,目注那名黑衣壮汉问道:“什么事?”
黑衣壮汉道:“你是干什么的?”
锦衣少年笑笑道:“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黑衣壮汉双目朝锦衣少年公子上下打量一眼,摇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锦衣少年公子眨眨眼睛道:“那么我就告诉你,我是来找人的?”
黑衣壮汉道:“你要找谁?”
锦衣少年公子道:“你们这里谁最大?”
黑衣壮汉微微一怔:“你是来找我们局主的?”
锦衣少年公子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正是来找宋局主的。”
黑衣壮汉目光凝注,问道:“你认识我们局主?”
锦衣少年公子摇头道:“从未谋面。”
黑衣壮汉眉锋一皱,道:“你贵姓?”
锦衣少年公子目光转了转,道:“我姓李。”
黑衣壮汉目光转了转,道:“你找我们局主何事?”
锦衣少年公子道:“告诉你也没有用,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黑衣壮汉摇头道:“这就要请你原谅了,你不说明来意,我无法入内通报。”
锦衣少年公子一“哦”,转首向身后一名青衣汉子吩咐道:“你告诉他吧!”
青袍汉子躬身应“是”,脚下跨出一步,倏然一抻手,掌心里托着一块檀木牌,一块冷笑道:“朋友,你认得这个么?”
黑衣壮汉一怔道:“这是什么?”
青袍汉子冷冷地道:“孤陋寡闻的东西,连这个都不知道。”
黑衣壮汉双眉一挑,正待发作。
青袍汉子紧接着又道:“这是亲王府的侍卫腰牌。”
黑衣壮汉脸色不禁倏然一变,惊骇地道;“那么你阁下是……”
青袍汉子道:“王府里的侍卫。”
黑衣壮汉目光转望了望锦衣少年公子,道:“那么这位是?……”
青袍汉子道:“这是我们小王爷,你明白了么?”
“呵!”黑衣壮汉满脸惊容,连忙朝锦衣少年公子抱拱手行礼,惶恐地道:“小的郑永顺拜见小王爷,适才不知是小王爷的大驾,多有冒犯,尚祈小王爷宽恕勿罪!”
锦衣少年公子微一摆手,道:“不知者不罪,你也别害怕,小王爷不怪你就是。”
黑衣壮汉躬着身子,垂手恭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