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没有忘了约会吧?快告诉店伙不要阻拦,大家都有好处。”
鬼手琵琶伸手拨开店伙,领先便去说:“他们的老大还没来,不过,他们应该记起来
了。”
荀文祥在万里鹏身旁落坐,拍了两下渔鼓,说道:“三辆马车,四名镖头,加上六名副
手,在威远镖局来说,已经是阵容浩大,而且实力雄厚,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人手啦!、”
白凤拉鬼手琵琶落坐,含笑接口道:“可是,镖车在耶城便堰旗息鼓,大镖头夺命一刀
陈宝光,收起了威远镖局的镖旗,他们优忧郁郁提心吊胆地往南走,却也瞒不了江湖朋友的
耳目。
“他以为我们早就到了湖广,目前还用不着担心,今晚正好喝两杯定定神,明天过了武
胜关再担心并未为晚,却没料到我们在此等个正着。”
鬼手琵琶纤一拂,八吉齐鸣,说:“镖局的镖旗既然收起来不张挂,那就用不着按江湖
规矩处理了,对不对?”。
“对,你说得对极了,咱们等陈镖头到来后说个明白,让他心理上先有个准备。”万里
鹏说。
四个人你弹我唱,把威远镖局的六人说得心惊胆跳。坐在上首那位大汉推凳而起,正待
有所举动。
荀文祥伸手虚拦,呵呵怪笑说:“大镖头,你这么一走,在下岂不要喝西北风?坐下
啦!生意不成仁义在,等陈大镖头到来,说开来再走好不好?咱们不会让你们为难,在酒楼
闹事反脸,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对不对?”
万里鹏鼓掌之下,大声说:“对,你也说得对极了。他们在酒楼喝酒,镖车并未推到上
来,就算咱们打算劫镖吧!总不能在大庭广众间就动手了。再说嘛,这里又没有见到嫖
车。”
对面推厢帘子一掀,踱出一个貌美如花的绯农丽人,袅袅婷婷穿越两座食桌,到了荀文
详这一面。
醉人的香风满楼生香,她那妖丽艳的美丽脸庞媚突如花,走起路来水蛇腰一扭一扭极为
有韵律地摇摆,高耸丰满的酥胸也随之飘荡,极为醉人。
白凤首先一怔,接着黛眉一挑,哼了一声。万里鹏脸色一变,回避绯衣女郎的勾魂目
光,喃喃自语:“真要命,她怎会在此地出现?”
全楼的食客,皆被艳丽的绯衣女郎镇住了,她那种令人心落神情的美,把本已美丽的鬼
手琵琶压了下去。
鬼手琵琶也有点失惊,赶快扭头他顾。绯衣女郎冲荀文祥嫣然微笑,脉脉含情地向他凝
视。
绯衣女郎悄然而立,真有如仙姬临凡,一双水汪汪的媚眼,透露出绵绵情意,万种风
情。荀文祥安坐不动,无畏地作刘恢平视。
“不要被她的迷魂魔眼吸住了!”白风急叫。
绯衣女郎俏巧地一抖手中的绣帕,用又甜又美的嗓音向白凤说:“晴!小妹妹,你又知
道什么是迷魂魔眼呀?要不要我教你?天生的本能嘛!保证你一点即会。”
白凤是男装女扮,被人一口叫破身份,不由又羞又恼,倏然而起。
“唷!小妹妹,干什么啦?”绊衣女郎毫不放松地逼她。
白凤一急,抓起一只酒杯,劈面就扔。绊衣女郎玉手一伸,来势奇急地酒杯,突然停在
她伸出的食指上,说:“你对我不礼貌,我要惩罚你。”
绯衣女郎的拇指扣上了食指,要将酒杯弹出回敬。荀文祥长身起,手一伸,恍若电光一
闪。荀文样搞下了停在女郎指上的酒杯,顺手放下说:“打破了多可惜,至少也得陪十文
钱。”
绯衣女郎一怔,目光回、到他的脸上,笑道:“唷!你会不得十文钱?”
荀文祥呵呵一笑说:“你知道,我这种人赚钱不容易,一晚上唱得口干舌燥,也赚不了
百十文钱,当然舍不得。”
“小气鬼!”绯衣女郎半娇半嗔,那种神情,真是媚态横生。
“当然没有你大方。”他的目光依然不变,坚定、从容、自信。
“你们刚才的话,本姑娘都听到了。”
“没有什么妨碍姑娘吧?”
“有。你贵姓呀?”
“贫道青松。”
“唷!真象有道行的修真之上。听你们刚才的口气,似乎要劫威远镖。”
“有这个意思,姑娘反对?”
“当然反对,因为这笔红货,已经是有主之物。”
“哦?谁?”
“正是本姑娘。当然,按理我不会分些好处给你,但你一表人才,风华绝世。”
“姑娘夸奖。。
“所以我破例分些给你。”
“抱歉。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唷!你的意思仍想和我争?”
“你说呢?”
“我懒得猜你的心意。你放乖,道长,我已警告你了。”
“贫道记住了。”
“你似乎不愿放心?”
“彼此彼此。”
“你很年轻,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您练了长青术,玄门内功火侯精纯。
我猜,你已经年届花甲了。”
“六十晋一,你的眼力好利害。我猜,你所修的玄门与我不同。”
“并非不同。但小同大异,源同道教。”
“哦!难怪你的定力超尘拔俗。你是我最可怕的劲敌,但我有把握胜你。”
“至少,你的迷魂魔眼就胜不了我。”
“还有其他呢?”绯衣女郎说,扣指疾弹。
荀文祥左手扣住渔鼓的鼓面环,向上一抬。
“蓬”一声响!
无声无息的奇异指风,相距五尺击中了鼓面,如中金石。
“还有这里。”绯衣女郎绣帕一挥。这绣帕张开如幕,轻柔地向荀文祥罩去。
他不敢大意,挺身站起右掌一伸,在身前轻轻地徐徐晃动。绣帕在他掌前半尺左右,像
波涛般涌荡,似被无形的气墙所挡住,进退不得。
“乓乓乓……”附近三尺外桌面上的食器,似被狂风所刮,向外面飞抛,打得七零八
落。连沉重的食桌也开始向外移动了,似被无形的鬼手向外推移。
“啪!”下面的长凳突然四足折向下坍倒。两人宝像庄严,相持不下。
所有的人皆变了脸色向外退,食厅大乱。六位镖师趁乱溜之大吉。
绯衣女郎持帕的手,开始出现颤动现象了。荀文祥的左手,四个指头轻搭渔鼓的鼓面。
“咚!咚咚咚!咚……”渔鼓传出低低的异鸣。
绯衣女郎突然手上一震,脸色骤变。
渔鼓的异鸣节奏逐渐加快,最后已分不出搭击的声音,却变成一阵阵天云深处传来的雷
鸣,令人闻之心潮澎湃,气血腾腾。
绯衣女郎原来嫩滑透着健康肉红色的脸颊,随着渔鼓时缓时急地节奏时红时白。
灯火摇摇,风雷声大作。似乎整座楼已在狂风雷鸣中间撼动,在风涛骇浪中沉浮。
“卟”异响乍起,绣帕中间破了一个钱大小孔。绣帕是丝制的,用利刀割裂不难办到。
但如果想用内力将绣帕破钱大的孔,千难万难。
绯衣女郎脸色苍白,突然飘退八尺,一把收了绣帕。用似乎出自天外的嗓音说:“你的
修行大出本姑娘意料之外。但想轻易胜我,你还不易办到。如果你不放手,下一次你我将有
一场空前绝后的生死比斗。”
说完,他退人雅厢。帘掀处,可看厢内有不少人影。
荀文祥也额上见汗,向脸色泛灰的万里鹏问:“程兄,这个女人是谁?”万里鹏神魂初
定,惊然答:“守内三魔之一,九真魔女金巧巧。江湖上传说她魔功已超绝,但真才实学并
不怎么高明,全凭魔功惑人而已,没想到……”
“她比摄魂魔君强过数倍。”荀文祥凛然地说:“玄门奇学先天真气的火候精练,已可
伤人于八尺以外。以后你们要是碰上了九真魔女,千万不可和她动手。走吧!人都吓跑了,
今晚我们是白来啦!”
白凤跟在他的身后,犹有余悸地说:“荀兄,你们在斗道术?”荀文祥摇摇头,沉吟片
刻说:“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这是一种御神的功夫,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以家师的功力来
说,他可在片刻间,令隔室的重物移动,可令三丈外的物体炸裂。心神凝聚处,意及力及金
石为开。”
“你……你能胜得了魔女吗?”
“这就很难说。”荀文祥谨慎措辞说:“两人的功力相当,胜负决定于当时个人的情绪
啦!当你认为自己的确理直气壮,你就会具有大无畏的信心。反之,你的心意、神便无法集
中,这就是邪不胜正的道理。”
回到客店,他们在万里鹏住的上房聚会。
翠微居合集'cuiweiju。bbs'你们的需要=我们的目标
第八章 一代佳人 相逼劫镖
万里鹏脸色仍未恢复正常,不安地说:“荀兄弟,有九真魔女插手,依我看还是放弃算
了!再说,咱们们事先并无准备,真也找不到地方藏匿三辆镖车。”
荀文祥并不想抢劫镖车,谁知道车内装了些啥玩意儿?如果我所料不有差。”他说:
“这三辆镖来得可疑,很可能是安排作为试探我们的陷阱。程兄,圣剑神刀对付得了九真魔
女吗?”
“不知道。”万里鹏眉心紧锁:“双方都是顶尖儿高手名宿,彼此都有顾忌,很少有人
不得不动手的机会。
奇怪,威远镖局的人,从不敢得罪那些成名人物,九真魔女为何反常地公然声明要威远
镖局的像?”
“管他呢!让魔女和他们打交道好了。”荀文祥已明白表示放弃:“程兄,可有天涯浪
客的消息?”
“城北的餐、旅客店,我都跑遍了,毫无消息、”万里鹏苦笑:“这位仁兄好象并未南
下。也入场,他溜到汝宁去了。”
“我也查遍了城南的活动场所。”白凤说:“听几个地头蛇说,在南门外渡口,看到几
个行踪可疑的人。
他们乘船过河后,先后走上了至龟山的小径。那些人都背包裹,遮阳帽戴得低低很难辨
面貌,其中一人腰悬一个长囊,是不是渔鼓就不知道了。”
“怪事!”鬼手琵琶说:“天涯浪客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以往从来没有隐起自己的行
踪。怎么最近我们所碰到的事,都大为反常了。”
“你说反常是什么意思?”万里鹏问。
“在许州,天涯浪客故意向北走,他何必故布疑阵?他没有故布疑阵的习惯。”鬼手琵
琶一件件分析:“在郾城,天涯浪客曾在客店露过一次脸,他却不曾落店,从此他便失踪
了。
紫衣秀士眼高手低,不屑与不道人士交往,他竟追随在神针玉女身边,以护花使者自
居。威远镖局的镖车,从不收起镖旗作掩盗铃的窝囊事。
九真魔女金巧巧从不劫镖,竟然公然声称劫镖。老天爷!是不是天气热,一切都反常
了。”
“是有点失常。”万里鹏拍着膝盖说:“在下从没想到与人结伴,在许州与你们一见投
线,就这么糊糊涂涂走在一块了。”
“几天之前,我还在作修仙梦,哪想到会背着渔鼓走天涯?”荀文祥拍击两下渔鼓:
“正应了你们江湖人两句宿头命口头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在想,这一切并不是天热反常,也不是巧合。”鬼手琵琶用心地思索:“一定是有
人在暗中策划什么阴谋。而放布疑阵,制造一些事端,让我们无意中卷入漩涡,天知道!日
后会发生什么鬼变故?”
“会不会与威远镖局在湖广接镖的事有关?”万里鹏接口说:“威远镖局决不会傻得不
断创造纠纷,以增加日后走镖的风险,那么,谁是幕后主事人?”
“不管是什么阴谋,似乎我们已经脱不了身。”
鬼手琵琶胜有忧色:“除非我们隐起踪迹,远离河南湖广境地。荀兄弟,可能你已成为
他们的威胁。
你一再显示超凡的武功,令他们害怕了,很可能要倾全力对付你,不容妨碍他们阴谋的
进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回避?”荀文祥问。
“问题是你是否能对付得了他们。”鬼手琵琶说:“荀兄弟,你的渔鼓真比九真魔女利
害?”
“差不多。”荀文祥有点心不在焉:“如果能把天涯浪客的鼍皮魔鼓弄到手,九真魔女
支持不了片刻,晤!我想,走龟山那些人中,一定有天涯浪客在内。”
“凭意测吗?”白凤问。
“凭过去的线索都没有。”白凤不以为然。
“虽然我不懂江湖门槛。打听消息都得依赖你们三位老江湖,但今天我用心去想,好象
想出了一些头绪。”
“什么头绪?”万里鹏热切地问。
“关键人物好象牵涉到千里追风康骏。”荀文祥说:“在我遇上了千里追风之前,所发
生在我身上的事应该是巧合。
以后……晤!我离家了,千里追风知道我具有比神针玉女高明得多的武技,动了利用我
的念头。
哼!天涯浪客一直就跟在我们附近。”
“什么?”白凤不同意:“你在钻牛角尖。”
“信不信由你,他在引我们慢慢往他安排好的罗网里钻,我们在杜家逗留了五六天,他
大概已准备妥当了。”
“难道说,摄魂魔君也有份?”万里鹏问:“那几天在杜家作客,咱们未能研究主人的
用意。荀兄弟,老魔君除了给你一封手书,并要你去救呼风唤雨求助之外,还说了些什么
事?”
在杜家的时候,摄魂魔君从不在他四人同在时谈江湖事,有事便借故把荀文祥单独约
开。
像那天约荀文祥谈石平北岸田地的事,事不关痛痒,居然把荀文祥约至山上再说,而且
下山时,要他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因此万里鹏三人,除知道魔君有手书传给呼风唤雨之外,丝毫不知道魔群授给荀文祥传
信暗记的事,荀文祥也不曾提起此事,他们三人也不知道魔君愿为荀文祥赴汤蹈火的约定。
“什么都没有说。”荀文祥不假思索地说:“老鹰君如约不再重出江湖,他不过问江湖
的事,所以转请呼风唤雨助我,我已遵程兄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