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纪刚不只是要生擒郭燕侠,而是根本就不打算让这个郭家人再活下去了。
“血滴子” 的身手,个个一流。
转眼间,满天剑气,当头罩下。
满天剑气像一张网,燕平又岂甘像鱼?
他不甘像鱼,但却比鱼还滑溜,横里飘身,疾窜飞掠。恰从满天剑气织成的那张网的网边窜出,逞扑数丈外的纪刚。
不知道是做官的排场,还是纪刚早已料到一击难以奏效,防范在先,他身边还有四名“血滴子”,一见燕侠躲过一击,飞身扑来,立即长剑出鞘,迎面拦截。
燕侠哪把区区四名“血滴子”放在眼里?他旋向横掠,躲过锐锋,劈手夺过了一名“血滴子” 的长剑,停也没停,抖剑再扑纪刚。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纪刚恨透了他,他也恨透了纪刚!
纪刚本有一身不错的武学,无奈一条右臂毁在了燕快手里,短日内又无法练成左手剑,空有一身武学,等于废人一个,哪敢让燕侠找上他?只有躲的份儿,他飞身忙迎一众“血滴子”。
燕侠再想追他时,众“血滴子”已然扑到,不早不晚地截住了燕侠。!
如今的燕侠,不同于转眼工夫之前,他一把长剑在手,不再躲避,抖剑迎上,挨进了一众“血滴子”组成的剑阵之中。
“武当”剑术执武林之牛耳,可是“南海”绝学中剑术,能使“武当” 自愧不如,燕侠人似猛虎,剑如游龙,十招之后,断剑遍地,“血滴子”伤了大半。
燕侠他毕竟仁厚,固然“血滴于”是允祯的一大爪牙,不但仗以暗杀异己,而且仗以铲除匡复志士。“血滴子”暗器及利剑之下,不知道伤了多少铁血英豪,但是他还是只让他们负伤弃剑,给他们留了个全身。
又是十招过去,“血滴子”胆战心寒,实在不敢再搏杀下去了。
只因为放眼再看,手里还握着长剑站着的“血滴子”,只剩下了三、五个,其他的不是长剑离手,手抚伤处,便是已经躺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了。
再找纪刚的时候,已是遍寻不着,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燕侠仗剑凝立,威仪如神,剩下的三、五个“血滴子”硬是没敢再动,不但没敢再动,还铮然连声一个连一个松手弃了长剑。
燕侠人目此情此景,两眼之中的威校逐渐敛去,他道:“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所以我也不愿为己过甚,只希望再次遇到我的,不是你们,而是别人。”
他扬手掷剑,长剑射人地上近尺,剑身颤动,嗡嗡作响,他没再多看一眼,转身行去。
他走得从容,不带着几分潇汪,一众“血滴子”却只有望着,仍没一个敢动。
燕侠走得不快,尽管走得再慢,总有远去的时候。
燕侠远去了,终至不见。
“血滴子”们仍没动,现在他们不是怕了,而是黯然神伤,因为,这是自有“血滴子”
以来,他们唯一,出是最严重的一次挫败。
“血滴子”何曾受过这个?
燕快是走得不见了,可也没再见纪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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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这是一顶软轿,不算华丽,但很讲究的一顶软轿。
四个轿夫抬着,另外还有四个,两个在轿前,两个在轿后。
八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所不同的是,轿前的两个跟轿后的两个。手里都提着一把长剑。
八个人都是中年人,面目冷峻的中年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软轿轿帘低垂,遮得密不透风,不知道里头坐的是何许人,只知道从轿子里随风飘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香得醉人。
可是白搭,轿后那闻得见的四个,就好像伤了风,鼻子不通,没闻见一样,脸上始终没有一点表情。
这八个,是走,但是脚下并不慢,出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那座山,还座落在几里外,而没多大工夫,他们却已到了山脚下。
挨着山脚下走,很快的到了一处山坳口上,山坳口不大,也只能容一辆马车出人。
八个人到此,从山坳口里闪出两名黑衣人,一般的手提长剑,一般的面目冷峻,向着软轿一躬身,恭谨异常!
八个人没停,脚下也没顿一下,抬着软轿进了山坳。
进山坳,是一片树林,很茂密,可是就在这片茂密的树林边上,紧挨着山壁,有一条羊肠小道上通山里。
虽说是羊肠小道,过一顶轿子还真不难走。
那八人跟地顶轿,就顺着这条羊肠小道往里行去。
小道走完了,也到了树林的尽头眼前豁然开阔,不能吓人一跳。
就在山拗底部,也就是树林的这一边,有一片绿草如菌,青石铺路的草地,也就在这片草地上,背山、面地,座落着一座宅院,小小宅院。
为什么叫小小宅院?因为那一圈圈墙里,房顶不过三。五片,也就是说,房舍顶多超不过五间。
宅院尽管小,可是盖得相当好,细致、考究,还带着雅。
人在院外,看不见里头,可是单看那圈粉墙,房舍下上不同于别外的瓦,门口白玉似的石阶,还有那两扇黑门环发亮的朱漆大门,也就够了!
石阶,还站着四名提剑的黑衣人,宅院两国不远的山坡上,也各站着两名。
这是什么所在,主人又是何许人?简直是警跸处处,禁卫森严嘛!
软轿来到,两扇朱漆大门豁然大开,四名提剑黑衣人恭谨躬身,一直到软轿进人大门,两扇朱漆大门又关上了才上起腰。
进大门,是一堵上嵌云龙的影壁,转过影壁,际子呈现眼前。
小院子,但是雅又何须大?
两边厢房门关着,上方层垂着竹帘,层门口站着四名黄衣少女,一个个明眸皓齿,秀丽异常。
软轿就停在房层门口,四名黄衣少女向着软轿盈盈一礼,然后上前掀起密遮的轿帘,从轿子里扶出一位姑娘。
姑娘白衣似雪,天仙化人,赫然竟是那位冷无垢!
冷无垢是冷无垢,可是她如今星眸微闭,娇靥酡红,竟似酣睡未醒。
四名黄衣少女扶出冷无后,行向上房层,那八个,则由一膝向着房层行了一礼,抬起软轿又转身行向大门!
竹帘掀起,四名黄衣少女扶着冷无垢进了层,层里的摆设奢华、考究,竟不亚于王侯之家。
面对着灯,负手站立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黄衣人。
黄衣人气度雍容高华,还有一股逼得人几乎透不气来的威仪。
看不出他的像貌,也看不出他的年纪,因为,很显然的他脸上戴着一张奇薄如纸的人皮面具。
面真上的他,长眉细目,脸色如淡金。
四名黄衣少女把冷无垢扶坐旁边一张椅子上,然后盈盈一礼,退了出去。
上房层里,就剩下了黄衣人跟跟冷无垢两个人。
黄衣人威棱闪射的犀利目光,落在了冷无垢那酡红的娇靥之上,他爱怜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然后手垂掌落,手里多了一个小白瓷瓶,在冷无垢的鼻端晃动了一下。
冷元垢美日猛睁,倏然而醒,霍然站起,冷叱道:“你们敢……”
她看见了面前的黄衣人,下怔惊愕,脱口轻呼道:“你们敢……”
黄衣人手往身后一背,话声冷然:“你以为是谁?”
冷无垢叫道:“他们敢这么对我,也是您……”
黄衣人话声衣旧冷然:“没有我的话,你以为他们谁有这个天胆?”
冷无垢又叫:“您这是为什么?”
黄衣人道:“问你自己,你什么时候学得敢不听我的召唤了?”
冷无垢道:“谁不听您的召唤了嘛,人家只是暂时不想回去。”
一声“人家”,一脸委屈,还带着无限娇态。
黄衣人那威棱闪射的犀利目光倏敛去,代之出现在两目之中的,是无限的轻柔,他伸出双手,轻按冷无垢香肩,让冷无垢轻轻坐下,话声也变得无限轻柔:“暂不想回去,哪还是不听召唤,也不行。
你不是不知道,从没有人敢违抗爹,你是头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爹不希望你成为习惯,那枯爹会生气的。”
敢情是冷无垢的天伦,当然,那也就是“天威山庄”的庄主了。
看这气派,再看他刚才的威仪,“天威山庄”为什么震慑天下,似乎已经可见一斑了。
冷无垢美目轻轻一翻,嗔道:“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黄衣人道:“就是因为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所以爹才不许,何况这里头还牵扯着一个外人。”
冷无垢忙道:“您可别冤枉他,这不关他的事,他还 劝我回去呢。
黄衣人道:“我不能否认,总是因为他!”
冷无垢道:“可是我刚说了,他一直劝我回去,何况他也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
“您忘了,您是怎么许我的?”
“是他把你带出山庄旧址的?”
“嗯!”
“他知道你是‘大威山庄’的千金?”
“当然知道,我告诉他了。”
“是在他带你离那儿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他还敢带你走?”
“他不是已经带我离开那儿了么?”
黄衣人轻轻拍了拍冷无垢:“咱们爷儿俩谈谈他……”
他转身去上首坐下,目光一凝,道:“他的胆够大,除了胆大,他还有什么?”
冷无垢道:“凡是我喜欢的,他都有。”
“长得好?”
“当然。”
“强过别人?”
“没人能比!”
“所学也好?”
“文武都好。”
“心性呢?”
“当然更好。”
“看样子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冷无垢娇靥一扬,傲然道:“那当然,我看上的当然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黄衣人道:“说说看,他是怎么找到你,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冷无垢毫无不隐瞒,把她的“杰作”说了一遍,还相当得意!
静静听毕,黄衣人道:“真亏你想得出来。”
冷无垢撒娇地瞟了黄衣人一眼:“您不看我是谁的女儿。”
黄衣人沉默一下:“这么看,我对他又多了一样挑剔。”
“您挑剔他?”冷无垢一怔:“还多了一样?什么?”
“他另外不有个无垢。”
“我不计较。”
黄衣人道:“你可以不计较,我不能不计较。”
冷无垢道:“您……’
黄衣人截口道:“你所以不计较,那是因为你正迷着他,我是你爹,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你去做小。”
冷无垢道:“我也没说要去做小,我跟那位无垢姐妹相称。”
黄衣人道:“你又没见着那个无垢,怎么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冷无垢道:“我都愿意,她为什么不愿意?”
黄衣人道:“事有本末先后,先人者为主,你是后来者,当然愿意。”
冷无垢道:“那不是,就算我是先入者,也不会不愿意。”
黄衣人道:“那是你,你心地纯真善良,世上的女儿家,像你这样的可不多,尤其事关一个字,没有一个女儿家会真正愿意在这个字退上。”
冷无垢道:“可是我知道,他也不会让我退让。”
黄衣人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说,除非他能舍弃那个无垢,要不然我绝不会答应。”
冷无垢花容变了色:“您……”
黄衣人抬手拦住了她的话锋,道:“别忘了,对他,我还有一样挑剔。”
冷无垢道:“你还挑剔他什么?”
黄衣人道:“他是个朝廷缉拿的钦犯。”
冷无垢一怔,叫道:“您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告诉您?”
黄衣人淡然一笑:“傻孩子,多忘了爹是谁了?外头有什么事瞒得了我的?”
冷无垢道:“他是个钦犯怎么了?”
黄衣人道:“怎么了?问得好,咱们‘天威山庄’,能要个钦犯女婿么?”
冷无垢道:“难不成咱们‘天威山庄’怕朝廷?”
黄衣人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犯不着跟朝廷作对,落个窝藏钦犯的罪名!”
冷无垢道:“要是为我呢?”
黄衣人道:“我根本不答应,就没有什么为你不为你。”
冷无垢霍地站了起来:“这当初可是您的亲口许诺!”
黄衣人道:“可是我没说他已经有了人,或者是个钦犯我也要。”
冷无垢道:“您不能这么说,您当初亲口许诺的时候就该想到,他可能是任何人。”
黄衣人脸色微沉:”胡闹,他要是已经有了家室,或者是个声名狠籍的邪恶之徒,甚至是个丑陋不堪的残废,你也愿意。”
冷无垢抗声道:“我愿意,真要是那样,那也是我的命!”
黄衣人冷怒道:“你认命,我这个做爹的可不让你认命,我认为‘天威山庄’的女婿,应该是当世完美无缺的年轻人。”
冷无垢娇靥一扬:“那是您的看法、我只认缘份只认命,何况我已经认定,当世之中没有比他再好的了。”
话落,她转身要往外走。
黄衣人道:“你要上哪儿去?”
冷元垢回过身来道:“您派人把我抓回来也没有用,我还要找他去。”
转过身又往外走。
黄衣人拍了座椅扶手,怒喝:“回来!”
冷无垢像没听见,已经到了竹帘前。
黄衣服人抬手隔空一指点了过去。
冷无垢应指往后便倒。
没见黄衣人作势,他已然到了冷无垢背后扶住了她,只听他一声沉喝:“来人!”
四名黄衣少女掀帘进来了.恭谨施下礼去。
黄衣人冷怒道:“把姑娘扶进去。”
四名黄衣少女恭应一声,过来接过冷无垢,扶着冷无垢行向右边的一间耳房。
很快的,她们四个又从那间耳房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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