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灰衫人老屠,猛地一掠身,折扇打到,道:“小子,你想怎样?”
陆豪文蓄功待发,大喝一声,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力猛然劈向老屠,老屠骇然一惊,身形暴退。
陆豪文掌势一斜,嘭!
哇!哇!又有三四个僧人中掌躺下!
陆豪文右手剑更是划空一圈,剑光绕缭之下,顿时间,惨声大起,少林寺的僧人在片刻之间倒下了二三十人之多。
大愚掸师厉声道:“本寺‘大’字辈的师兄弟何在!”
“阿弥陀佛!陆豪文陆施主也太过肆无忌惮了!”
四个庆衣僧人如流星越过众增人落人场中,这四个是与大愚禅师同辈之高僧!大颠、大慈、大渡,个个都在六旬年纪以上。
陆豪文目光一掠四高僧,强自镇定,恭身道:“四位前辈高僧,可容晚辈先进一言?”
大愚厉声喝道:“本寺弟子数十人的尸骨尚热,还有何话可言?”
陆家文双目精光炯炯瞪他一眼,道:“大愚秃头,你甘为乾坤教那些魔邪,为虎作怅,我陆豪文有话都不愿与你说,但你的师兄弟乃是高僧……”
他底下的话尚未说完,大悲禅师一声佛号阻止了他说下去,道:“你毙本寺数十弟子,就是大放肆!”
“晚辈是被逼出手!”
“哼!那么此刻你仍可被逼出手,有话以后再说吧!”
陆豪文双目射出两道寒光,哈哈狂笑,道:“想不到你大悲禅师也是与匪通气!”
“住嘴!老僧忝任本寺护法长老,不能维护本寺安全,还能有何话可说!”
大悲禅师手持百斤以上的铁禅杖,话落欺身,手中禅仗呼地盖空压到,一丈以外已感杖风逼体,内力之雄浑,不言而喻。
陆豪文一个闪身,避开一杖,大声道:“大悲禅师!晚辈敬你一代高僧,让你三杖,但望禅师三思而行,晚辈与少林寺并无仇,如因了一个乾坤教徒使少林寺蒙辱,乃是不智之举!”
大悲禅师一听,猛然一收禅杖,大喝道:“暂住!”
他忽现庄容,继道:“大颠、大慈、大渡过来!”
大颠、大慈、大渡三位老禅师一齐合什恭身,道:“师兄有何吩咐?”
大悲禅师领着三人朝大愚跨了两步,稽首一礼肃容道:“大悲、大慈、大颠、大渡拜见掌门!”
大愚脸色一变,朝旁微微一闪身,道:“四位师兄!大敌当前,不思杀敌,此刻有何事?”
大悲掸师日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师弟、师兄有几句话请问,请掌门师弟赐告。”
“何话快说!”
大悲禅师略略抬头,脸上一派庄严之容,大声道:“掌门师弟,请问掌门师弟的那位方外之交屠施主,到底是何来路?”
大愚一惊,脸色一连变了几变,忽然怒道:“师兄,难道你真信了那小子之言!”
大悲禅师双目逼视大愚禅师,壮声道:“掌门师弟,愚师兄看陆施主清眉秀目,显非暴戾之徒,而且他武功也纯属正宗,今日他大闹本寺,必有内情。”
大愚禅师闻言勃然大怒,道:“大悲,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大悬禅师摆出一付掌门人之姿态,厉颜暴喝。
大悲禅师立时俯首道:“弟子不敢!”
大愚禅师更狂声道:“大悲、大颠、大慈、大渡!今日你四人不收拾那小子,就休怪本掌门人不念同门之谊,去!”
“遵奉掌门法旨。”
四人一稽首退了两步,转身面对陆豪文,一语不发。
陆豪文看到大愚禅师如此张狂拔扈,心中暗叹一声,同时又感到大悲禅师等四人之可怜,顿时哈哈狂笑道:“大愚蠢材……”
谁知他刚叫了一声,猛然一条黑影其快似电的凌空狂扑而下,四外的众僧狂叫道:“掌门师尊提防!”
叫声的余音尚在,蓦的一声惨厉的狂叫,大愚禅师一口鲜血喷射出两丈远,尤自吼道:“杀……杀……”
蓬!他肥大的身子顿时一交栽倒在地,再喷出两口鲜血,一阵抽搐,便自死去。
场中多了一个身披蓑衣,头带斗蓬之人。
陆豪文惊道:“是你!”
披蓑怪人击毙少林掌门,着实震惊了整个少林。
大悲、大颠、大慈、大渡也震骇莫名,一声怒喝道:“你,你是什么人?”
披蓑怪人狂笑,道:“大悲,你愧为少林高僧,本门师弟,私通匪类,身任乾坤教中原北坛坛主,你还蒙在鼓里……”
说着,他猛地一声狂喝道:“大悲!你如欲有脸对你先师慧云大师,今日就不要放走那姓屠之人,告诉你他是乾坤教中原北方巡察使,乾坤教之第四徒!”
陆豪文也大声道:“大悲禅师,晚辈之话没有错吧!”
他眼睛一掠,忽见老屠飘身而起,顿时一声狂喝道:“恶贼,你哪里走!”
脚下一点,身如飘絮,射向中年灰衫人老屠。
披蓑怪人已厉叫道:“大悲,你还不命令寺中僧众,截堵那贼子!”
陆豪文早已赶至老屠的身后一丈远近,猛运阴魄玄功,狂挥而出,老屠一点脚面,横飘二丈,避开一掌。
披蓑怪人顿脚间,黑影一闪,也扑向了老屠。
老屠忽然一声厉啸,啸声刺耳,数里可闻。
陆豪文象牙剑撒出一片剑气,愤恨咬牙,道:“老屠,你纳命吧!”
老屠又厉啸一声道:“陆豪文,三日之内我要取你之性命!”
“走着瞧吧!”
他一个急窜,一掌又劈了过去!
左面披蓑怪人也将逼近,老屠躲无可躲,大喝一声,也运掌硬接陆豪文,两掌一触。
嘭!一声巨震,两人又同时一个跄踉。
陆豪文象牙剑一抖,一蓬剑气陡又罩上,老屠一张折扇,剑扇相触,两人又是一震。
可是却在这时,披蓑怪人已欺至老屠之身边,冷冷道:“你认命吧!”
不知披蓑怪人用的是何法,中年灰衫人老屠“哇”的一声狂叫,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变,一连向后跄踉了七八步。
他这一退,退到了众僧之间,众僧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因为他是大愚掌门的方外知交。
披蓑怪人立时大声对大悲禅师,道:“大悲,你还不叫寺中弟子阻拦此人么?”
大悲禅师顿时愤声,道:“暂时老僧不管你是何人,但你以什么保证此人确是什么乾坤教中人呢?”
披蓑怪人似乎一怔,一时他哪里能拿出证据?但是他蓦地狂声道:“大悲,如你一定要,老夫以项上的人头为据,可以么?”
大悲样师一愕,双目一扫大颠、大悲、大渡三人,互换了一次目光,随即点点头大声道:“屠施主请留步,如你非他所说的乾坤教之人,便不应惧怕。”
中年灰衫人老屠突然厉笑了一声,道:“大悲禅师,恕在下不能从命,你连寺内弟子都保不住,能保住我?”
他脚步跄踉仍朝众僧间而行。
大悲样师闻言退了一步,全身一阵颤抖,狂声又道:“屠施主,你若不暂留下,老僧可要强留下!”
“不要脸的东西,眼前摆着杀你们掌门的元凶上犯在,你不去对付,却来对付在下,你安的什么心?”
大悲禅师问言更加激动,一声厉喝道:“住嘴!停下!”
老屠理也不理。
大颠、大慈、大渡眼见大悲下台不了,一声大喝,人便纵身而起,同时喝道:“本寺要拦住他?”
“做梦!”
他一张折扇,忽然电火般一族一挥之间,一阵惨叫声起,少林寺僧当场被他劈死了三人,他更脚下一点,朝少林正门狂扑而去!
“截住他!截住他!”
少林寺中扬起了一片呼叫之声,人潮纷纷滚向中年灰衫人老屠。
老屠的一张折扇,凌厉至极,挥舞点扫之间,死伤狼藉,血肉横飞,惨不忍卒睹。
少林寺四个“大”字辈高僧,厉叫声中猛扑过去!
陆豪文披蓑怪人也不停着,排众抢攻而上。
顿时将老屠围在核心。
老屠咬牙拚命,全身浴血苦战,口中更是厉啸不已!
就在此刻,少林寺陡地传来几声长啸声,老屠大叫一声,精钢打造的折扇狂挥三扇,逼开了大慈大渡几步,他一个急窜抢到门边,看他已有些支持不住,脚下虚浮,喘息不定。
但猛地几声狂啸,已来至寺外,嗖!嗖!嗖!嗖!飘下来四个土布衫裤的中年精壮汉子。
“巡使别慌!属下们在!”
四个土衫裤之人一到,猛然以凌厉无比的掌力攻向众人。
陆豪文一声大喝道:“大悲禅师,你听到没有?”
一抖象牙剑飞掠过去,手演机非绝招蓬蓬剑气之中,只听惨叫一声,道:“巡使快走,属下们挡往他们!”
四个土布衫裤汉子如同拼命,不顾一切的一阵猛攻。
陆豪文厉声道:“你们不要命了!”
手起掌落阴魄玄功全力挥出。
哇!一个土布衫裤汉子应掌被击去三丈之外。
另一个土布汉子一闪身,又快疾无伦的举掌一封,挡住了陆豪文追敌的机会,陆豪文愤怒双目冒火。
象牙剑连演三绝招,哇哇哇!血光进射中,四个土布衫裤的汉子全倒毙当场。
陆豪文一掠身已出了少林寺,只见崇山峻岭,哪里还有中年灰衫人老屠的影子?他恨恨的一顿脚,展开身形,便要搜敌。
“豪文慢走!”
陆豪文又刹住身形,回头只见披蓑怪人立在他的身后。
陆豪文只得强忍搜敌之念,拱手道:“前辈有何吩咐?”
“你去了大漠阴宫?”
“阴宫已不复存在,与乾坤教合而为一。”
“离娘?”
“乾坤教副教主!”
“哼!果不出所料!”
“前辈挑了乾坤教北坛紫殿冥宫?”
“嗯!因此老屠在找寻老夫!事实老夫早已发现了他。”
“前辈到底是谁?”
“届时你自能知道。”
“不可以此刻就赐告么?”
“不!”
“为什么?”
“无所奉告。”
“好!那晚辈就不再问了,听说七杀魔君与前辈在一起是真的么?”
“真的。”
“他们人呢?”
“正在练一种功夫,无暇分身。”
“前辈如无事,晚辈要走了!”
披蓑怪人忽然顿了顿道:“豪文,你杀少林寺僧就此一走了么?”
“此刻真相已白!”
“走,我们去谢寺,虽真象已明,不能不有个交待!”
陆豪文与技蓑怪人重回少林寺前,向大悲等僧人道了歉意,然后飘身下山,到了山下,披蓑怪人忽然道:“豪文,老夫再谨申前言,邙山之约,你不要去!”
“前辈,到底你是何意?”
“你不去就是了!”
“办不到!”
“至少你不可出手。”
“奇怪,为何前辈一定不要晚辈参与邙山之约?”
“神刀圣君之谜你已经明白,还去做什么?”
陆豪文轻笑一声,道:“老实告诉前辈,袁清与白英非置武林无形殿主于死地不可,晚辈活着一天,便不容其得手!”
披蓑怪人斗蓬下射出两道寒光,半晌无语。
蓦地,他身形飞掠而出,同时大声道:“陆豪文!你纵有心护着九阳,但恐你无能为力!”
话落人已飘出数十丈外,闪了闪便自不见!
陆豪文呆呆的站着喃喃道:“他是谁?他与神刀圣君有何关系?他也要置武林无形殿主于死地么?”
他慢慢的向山下踽踽而行,一个人隐于沉思之中,他想:
“披蓑怪人身藏龙虎金刀令。他也要杀武林无形殿主!他可不可能就是神刀白巩,当日发生事故之日被东渡仙翁偶然救走?”
陆豪文越想越对,算算邙山之约只有十数日便到了,不禁替武林无形殿主捏着一把冷汗。
如果披蓑怪人真是神刀白巩本人,武林无形殿主的性命,就危险了!
无形中他越走越快,在崇山峻岭之间一阵狂奔,突然空中“哇”的一声鹤鸣,一只硕大的白鹤,冲空翱翔。
陆豪文急刹身形,暗道:“这只白鹤不是东渡仙翁的坐骑么?披蓑怪人难道还未走么?”
他住脚而望,白鹤盘旋一阵,一敛双翅,忽然斜斜的朝自己的方向冲来。
眨眼之间已在自己的头顶又“哇!哇”叫了两声,陆豪文更是奇怪。
正在此刻,忽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哥是姓陆么?”
陆豪文闻声惊得一跳,猛然向前一个急掠,飘出一丈之远,这才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个白发老人站在哪里微微含笑。
陆豪文着实吃惊不小,心想:“自己被人欺近三尺之内一无所觉,这人之功力可想而知了。”
他愣愣的望着白发老人,道:“老前辈是找在下么?”
白发老人笑眯眯的道:“你真是姓陆么?”
“在下陆豪文。”
“啊!那就对了,我正要找你。”
“老前辈何事找在下?请问老前辈上姓大名?”
“呵!呵!问得好,老人家就是把姓名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豪文一怔,忽然变色,道:“老前辈!请别开玩笑,天下那有把自己的姓名都忘了之人?”
白发老人又呵呵,道:“陆小哥,我老人家何必说笑?不过姓名虽忘了,承别人又送了我老人家一个名号是什么东渡……”
白发老人话尚未说完,陆豪文不由惊呼道:“老前辈是东波仙翁么?”
白发老人点头微笑。
陆豪文赶紧跨前一步,恭谨的行过礼,道:“陆豪文何幸之友,能见仙翁?”
东渡仙翁一把拉着他,道:“陆小哥,别那样拘礼,我老人家还有事找你帮忙呢?”
陆豪文又是一怔,心想:“东渡仙翁有事要找我帮忙,这会是什么事?”
他躬身答道:“只要晚辈力所能及!”
东渡仙翁那双目忽射出两道湛然精光,在陆豪文全身上下一溜,连连点头,呵呵道:“果然是朵字内奇葩,当然你可以办得到!”
“什么事?仙翁?”
东波仙翁暂未答陆豪文之语,嘬口一声清啸,那只白鹤忽然掠空而下,停落在两人之侧。
东渡仙翁随即面容一肃,道:“陆小哥,本来此事我老人家大可自己做了,但是近日那老魔即将进入中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