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宫之事,用不着你管,本座派他去办一件事了!”
“啊,可是到七贤谷去?向七贤索取‘机非图’?”
“七贤谷?七贤与本教河水不犯井水,我为何要派他去呢?”
陆豪文默然笑道:“这就对了,恐怕贵宫外派护法永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怎说?”
“老实说,他已死在我的掌下!”
神刀圣姑一声清叱道:“那你就要一命偿一命,三招之内我立叫你血溅当场!”
说着黑影一晃,神刀圣姑快疾无伦的已欺进了陆豪文的三尺之内,但她快,袁清更快,人影一闪已挡在陆豪文与神刀圣姑之间,道:“英儿不可!让陆豪文将话说清再说!”
“哼,他简直欺人太甚!”
“哼!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是你欺人还是我欺人?”
袁清沉声道:“你两人是怎么搞的?要论故交,根本就应以兄妹相称,为何见面就吵,就要打?”
陆豪文一听此话,勾起了他满腔的仇思,他明知自己爹爹也许非神刀教所杀,但哪里忍耐得住,蓦地一声悲啸,狂声道:“前辈请别提起故交,我陆豪文恐怕就要与她一决生死!”
神刀圣姑冷冷的道:“哼!凭你还不配!”
袁清怒喝道:“英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看不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
陆豪文真的想发作了,但被袁清向圣姑一喝,也就消了不少的气,冷笑一声,答道:“谁又看得惯你那种冷神的模样?”
“你看不惯就不要看。”
“你以为你好看么?我才不要看你!”
神刀圣姑猛然一声,厉叱道:“陆豪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黑袖一抖,唰地寒光忽作,一把锋利的刀子,激射向陆豪文。
袁清大袖一挥,硬把那刀子收住,一个纵跃,早到了神刀圣姑之前,沉声严厉的道:“英儿,你怎么了?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神刀圣姑双肩耸了几耸,凄然厉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可是忽如江湖缺堤般,泪水奔涌而出,转身疾射而去!
袁清长叹一声,道:“小妮子越来越任性,老夫也管不住她了!”
陆豪文也吐出一口闷气,随又好奇的问道:“前辈!她分明是个姑娘,怎会以‘姑’相称,莫非她已许了人家?”
“没有,那是她自己要的。”
“啊,真叫人难解!她的芳名如何称呼?”
“她单名自英。”
“啊,好名字,与其人正相符合。”
袁清这才转视几个被点了穴道的护法,问道:“陆豪文,我是看在你爹爹的面上,姑且听信于你,点了他们的穴道,但无疑这件是本教在大事,你可要详细的说说原委!”
于是陆豪文将人七贤谷替七贤人疗伤,格杀紫衣蒙面人,认出是神刀圣宫护法之一,背尸遭劫,囚于紫殿冥宫等,除了未吐露南宫玉珊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袁清听过后,不禁沉吟长思,哺哺的道:“奇怪!奇怪!”
陆豪文问道:“前辈还有疑问么?”
袁清摇摇头,道:“不是,本宫护法实际上是东渡仙翁所荐,据你说他们又是什么阴司八鹰,根本就非什么好路数,怎会与仙翁搭上线?岂不奇怪?”
“啊,有这样的事?前辈认识东波仙翁么?”
“哪有不认识之理,本教之恢复实际上即是仙翁所鼓励,否则凭老夫与英儿怎能组织了这样庞大的神刀教?”
陆豪文听了想起千手神龙吴化之言。不禁问道:“前辈!吴叔叔要见你,你为何避不见面?”
袁清叹道:“吴老爷子的心意,我岂不知?但我有难处!”
“有何难处?”
“白家的亲仇血恨,势在必报,否则他老人家也将含恨九泉了!十几年来,老夫与英儿受尽熬练之苦,始有今日局面。但白家的仇人几乎都与吴老爷子相识,若经他从中斡旋,这仇怎能报?”
陆豪文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像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那等正义之人,前辈必欲得而甘心么?晚辈看这还有商酌之处。”
袁清突怒道:“陆豪文,你别提起他,当日要不是他兴风作浪,煽动群雄对主人声讨,武林八大门派之人亦许不敢造次动手,但那老匹夫一经现身作对,神刀教便注定了冰消瓦解的命运,提起那老匹夫,我袁清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陆豪文低声劝道:“那事九阳神君当时有失察之误,但据晚辈所知,神君已经后悔莫及了,邮山之约,还得请前辈得容人处且容人!”
袁清狂笑连连,道:“容人,老夫容得他,恐他也容不得老夫了!”
陆豪文知已无转环之余地,正要告辞而行,蓦地空中一声鹤呜,袁清一怔,面现喜色,道:“仙翁来也!”
陆豪文一听东渡仙翁到达,立时剑容,恭敬的鹊立以待!
一阵急风过处,当空飘下一头硕大无废的灰鹤。
灰鹤背上端坐着一个双目棱芒四射,身材高大的老人。
这老人看上去也只有五十上下年纪,还不能称为“翁”,而且陆豪文意想中的东渡仙翁,必是仙风道骨,在此人身上却无丝毫的仙气。
灰鹤一落,袁清早一个欺身,到了鹤前,恭身道:“喇翁鹤驾骤降,不知有何差遣?”
东波仙翁跨下鹤背,棱芒四射的目光扫了袁清和陆豪文一眼,然后笑了笑,居然笑得非常的迷人。
他声音低沉,徐缓的道:“老夫这次来,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
然后他又望了望陆豪文,问袁清道:“这位小哥是谁?”
“他是长风庄万里无影大侠之子陆豪文!”
“唔,倒长得一表非凡!”
陆豪文立时也躬身,道:“久闻仙翁,武林奇人,晚辈何幸,今夜得识仙颜!”
东渡仙翁只轻笑了笑,未曾答话。
陆豪文忽然想起七贤谷的七杀魔君之事,随即问道:“仙翁鹤驾可是从七贤谷而来?”
东渡仙翁神情一愕,问道:“陆小哥为何说老夫是从七贤谷而来?七贤谷与老夫何关?”
陆豪文心里一惊,暗道:“七杀魔君分明是守昔年之约,才自甘困居谷中,他怎么会不知道?莫非这个东渡仙翁
陆豪文疑心立动,但不露形迹,又笑道:“汕翁可知七杀魔君之事么?”
东渡仙翁更加愕然道:“七杀魔君自二十年前失踪江湖,便不听有他们的消息,小哥为何忽然提起了他们?”
陆豪文这时暗暗吃惊了,他敢以断言自前这个骑鹤之人决不是真正的东渡仙翁,根本就是假冒的。
袁清上了别人的大当,还蒙在鼓里。
陆豪文也不立时揭穿他的面目,只微微一笑,道:“昔年的风云人物,晚辈以为仙翁必知其下落,随便问问而已!”
“啊!”东渡仙翁呵呵低沉的一笑。
目光一转,忽然见着被点过穴道的阴司八鹰,顿时脸色一变,身形一晃便到了几人的身前。转脸凝望着袁清,双目中的棱芒如刺般的罩在袁清的身上。
半响才问道:“袁老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清显得十分尴尬,呐呐说不出话来。
“袁老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啸海他们是不是不肯听话?说出来老夫也不肯饶他们!”
陆豪文看了插口道:“何止是不肯听话?他们是……”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口,袁清忽道:“陆豪文,你且慢说,这事应该从长而论,说出来恐怕生了误会。”
陆豪文笑道:“仙翁高人,胸襟宽广,想不致为此事有所怪责!”
东渡仙翁似乎已忍耐不住,声音略略提高,道:“到底是何事?如此吞吞吐吐的?”
袁清尴尬的道:“这个……这个……还是到宫中去坐下来详谈吧!”
陆豪文想起这个东渡仙翁既是假冒的,必对神刀教有害无益,甚至此人根本也是紫殿宫之人也大有可能,不然不会这么凑巧,早不来迟不来,偏在神刀圣宫中发生事故之际到来。
他的现身必有所图。
果然不出所料,东渡仙翁立时道:“既然无甚了不起的大事便先将他们的穴道解了再说!”
袁清应道:“是,仙翁之吩咐,老奴岂能不尊。”
可是陆豪文心中烛亮,早已成竹在胸,立时阻止道:“前辈不可!通敌卧底之罪,不可谓之不大。”
第 七 章 恨楼血亭
东渡仙翁猛退一步,道:“通敌!他们通的是武林八大门派之何派?抑或是与九阳老匹夫互通声息?老夫不解!”
陆豪文脸色一沉,冷笑道:“他们既非通的武林八大门派,也非与武林无形殿主互通声息,他们通的是邪恶至极的紫殿冥宫,想来仙翁也有所闻吧!”
东渡仙翁道:“紫殿冥宫,老夫还未曾听过有此一派之人物!”
陆豪文双目盯住东渡仙翁,逼问一句道:“仙翁真的没有听过?紫衣蒙面人充塞江湖,到处造下杀劫,这等大事,仙翁虽是世外高人,也不会没有耳闻。”
东渡仙翁突然怒道:“老夫因何要说假话?”
陆豪文心里一决,暗道:“反正此人可疑,迟早总是要揭开他的真面目的。”
他这样一想,立时对袁清肃然,道:“袁老前辈准备应敌!”
袁清一怔,目光扫射四周,但四外却是静荡荡的哪里有半点敌踪!
陆豪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袁老前辈,敌人就在你的目前。”
袁清愕然望着陆豪文。
东渡仙翁立时脸色一沉,双目棱艺更盛的盯着陆豪文。
三人之间的空气凝窒,一种无形的紧张在三人之间弥布起来,但袁清是局外人,虽有所觉,但却不知其所以然。
他迷惑的望望陆豪文又望望东渡仙翁。
从两人的脸色,他发觉眨眼之间便有不寻常的变化产生。
陆豪文蓦地大声,喝道:“袁老前辈留神!”
袁清诧问道:“陆豪文,空山寂寥,哪里有丝毫的敌影,你疯了么?”
陆豪文哈哈狂笑,道:“袁老前辈,你被人利用却不自知,亦复可悲!”
袁清大怒道:“陆豪文,你凭什么说这句话?我被谁利用?”
陆豪文脚下一点,退了五尺,伸手一指东渡仙翁,道:“他,利用你的就是他。”
东渡仙翁冷哼一声,动也不动。
袁清却斥道:“陆豪文不可无礼!东渡仙翁系一代高人,岂容你如此对之猖狂?”
陆豪文更复狂笑,道:“前辈,他根本不是东渡仙翁。”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同时一震。
东波仙翁从喉间逼出一声怒啸,但啸声刚发,忽又收声敛容,一变而成呵呵的笑声,脸上荡开他那特有的笑容,任何人见了那笑容,也就会以为陆豪文说的话不足置信。
袁清抖然间勃然震怒,道:“陆豪文,我不许你这样侮辱仙翁!”
陆豪文厉声道:“前辈!你以为我是信回开河吗?这位仙翁不知与七杀魔君之约,但晚辈却亲听七杀魔君述说昔年之约,那么……”
陆豪文话未说完,袁清一声怒吼,道:“住嘴!陆豪文!老夫是听信于你还是听信仙翁?你不应说了,你走吧!”
陆豪文一看事态的发展,竟然不被人信任,一腔怒火,即时升起三千丈,一拂手,狂笑道:“袁老前辈!东渡仙翁标风亮德,岂会像这位一样劝人组帮,大肆寻仇,要武林八大门派以及主持武林正义之无形殿主为敌之理?更甚者竟荐了紫殿冥宫阴司八鹰为神刀圣宫护法,事实摆在眼前,他根本就是恶魔化身,前辈若是不信晚辈之言,恐怕悔之晚矣!”
他话声一落,略一拱手,大声道:“晚辈告辞!”
袁清哼了一声:“不留!以后不要再来!”
陆豪文狂声道:“晚辈再来之时,神刀教恐已冰消瓦解矣!”
“陆豪文,你再放肆,老夫就废了你!”
“哈哈!在晚辈看来,前辈邙山之约恐也无法赴约矣!魔掌已伸向你神刀教,尚懵憧不知,天下最愚昧之人,莫过于前辈了!”
这几句话说得锵锵如铁石,句句有如千斤之重,击在袁清之心口,他须发戟张,狂暴的厉喝,道:“滚!你替我快滚!”
“留也留不住了!”
陆豪文身形划空而起,掠身而去!
但耳畔仍传来袁清愤怒之声,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不必放在心上。”
东渡仙翁哼了一声,道:“解了朱啸海他们的穴道禁制!老实说你听信人言,对老夫大过不敬,老夫已忍无可忍了!”
陆豪文本想就此离开,但一听那个假东渡仙翁的话,想起了袁清被围攻之事,不禁心里一凛,暗道:“紫衣蒙面人围攻袁清,就表示紫殿冥宫急欲除去神刀教,如果这个假东渡仙翁真是紫殿冥宫之人的话,他会不会就在袁清解了阴司八鹰的穴道之后,群起发难给袁清来个措手不及?要是这样,岂不要糟?”
他正想着,忽又听东渡仙翁道:“刚才那小子,你可知道他身藏武林两样至宝,怎能轻易这么放他走了?”
“啊,他身怀何宝?”
“‘绝阴宝书’和‘机非图’。”
陆豪文一听此言,更加断定这个假东渡仙翁是紫殿冥宫之人,因为知道他身怀‘机非图’之人,除七杀魔君之外,就只有紫殿冥宫之人了!
陆豪文顿时间,不但将离开的念头打消,反向后回身而行,但他方自行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一团黑影蹲在地上。
陆豪文沉声喝问道:“什么人在此?”
一个沙哑之声,嗯!嗯!了半响,道:“出恭真是件痛苦的事。”
陆豪文一听便知是谁,不禁有气的道:“又遇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胡老儿!”
“嗯!嗯!……啊!啊!那便头就要出来了,你……你别打断了我……”
正在此刻,哗啦一声!接着连珠响屁不绝于耳,一股闻之作呕的臭气随风送人陆豪文的鼻中。
胡诌老儿立时吁了口大气,道:“终于出来了,那个臭东西要再顽强片刻,我可要活活蹩死了!”
突然,陆豪文心念一转,暗道:“真是奇怪,胡诌老儿怎会到了这里?他分明是不谙武功之人,但是上次却能在不知不觉间盗去“绝阴宝书”岂非不可思议之事?”
他这样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