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紫衣人哪里敢大意,双掌立胸,脚下立桩如钉。
忽地紫殿冥君又道:“陆豪文,如这一掌之下你败了怎么说?”
陆豪文心里一跳,道:“你想要我怎样?”
“献出‘绝阴宝书’。”
陆豪文心想:“绝阴宝书根本就不在身上,拿什么献出。”
随又转念暗道:“我就冒这次险,骗他一骗,多少还有一点出这冥宫的希望。”
他冷笑一声,坚声道:“好,我如败了,‘绝阴宝书’便属你所有,但如我胜了呢?”
紫殿冥君笑道:“送你出冥宫。”
“好,一言为定。”
紫殿冥君一顿,然后冷森至极的道:“勾魂左使!如你败了,提你的脑袋见我!”
“是,冥主。”
陆豪文与勾魂左使两人便自紧张了起来。
一时之间,紫殿中的气氛若窒,两旁的紫衣人鸦雀无声。
陆豪文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一声厉喝,道:“接招!”
两掌平推,一股巨大的狂飘劈向了矮瘦紫衣人勾魂左使。
勾魂左使动也未动分毫。
待陆豪文掌风势末,蓦地吐气开声,左掌一切,右掌闪电般劈出。
陆豪文的掌风被他一切之间,掌风略略一偏,立知不好,可是勾魂左使的掌力早到。
一声怒吼,硬将推出的掌力撤回一半,咬牙向横里一封。
蓬!阴风四散。
哇!陆豪文蹬!蹬!蹬!连退三步,一阵胸血狂涌,几乎张口而喷!
勾魂左使的身子仅只晃了两晃。
陆豪文败了!
勾魂左使肃然道声:“承让!”
紫殿冥君却哈哈大笑,道:“陆豪文,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豪文气为之泄,愤然道:“陆豪文学艺不精,无话可说。”
“现在可要乖乖将‘绝阴宝书’献出吧,本君视你胆气不小,还可饶你一条性命!拿来吧!”
陆豪文一想“绝阴宝书”被胡诌老儿窃去,点点头道:“冥君,我刚才已说过‘绝阴宝书’此刻不在身上。”
紫殿冥君狂怒,道:“陆豪文,你想反悔吗?”
陆豪文昂然不惧,道:“我反悔什么,我指出一人不知冥君可识得他?”
“谁?”
“关洛道上的胡诌老儿!”
“那个老混蛋!怎样?”
“‘绝阴宝书’被他窃去。”
“你这话骗谁?”
“不信我任你搜吧!”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如你想要在本君之前施狡,那你就等着吧,我就取出你那颗骗人之心来瞧瞧!”
紫殿冥君站了起来,紫袖一拂,道:“将他暂押铁牢,退殿!”
蓦地,紫殿冥君的身子神奇的向下缩矮、眨眼间便自不见!陆豪文睁着双目,暗自称奇,几乎不信这个事实。
但随即一想,不禁哑然失笑,忖道:“想不到这紫殿冥宫之中机关重重,冥君分明是利用一种机关的装置,沉入地底去了。”
就在陆豪文怔神之间,一丝无声无息的指风又告袭到。
陆豪文自练绝阴宝书,与服食过华山血芝之后,功力大进,指风虽无声,他也自能感应,向侧一个闪身,大声道:“你们无需如此,铁牢在哪里,谁领先走吧!”
这句话果然有效。
立有一个紫衣人接口道:“谅你要逃也逃不出本宫去。”
两个紫衣人便自当先而行,陆豪文随后,更有四个紫衣人断后,护送着陆豪文朝殿侧小门走。
通过一个向下斜的通道,约行五十步,右转,再折向左,如此几经弯曲后,前面紫衣人才停步道:“到了!”
一推左壁依呀一声,一扇宽有半尺的铁门打了开来。
陆豪文毫不犹疑的走了进去。
铁门未闻,一个紫衣人冷冷道:“陆豪文,你要识时务的话,就乖乖待在这里,我们找到胡诌老儿,取到绝阴宝书后,自会来放你,否则老实说,你只有死路一条。”
那扇铁门碰的一声关死,陆豪文就此被困在铁牢里。
开始是一片漆黑,但没有好久,呀的一声,那扇铁窗从铁牢的右上角开开了,一线微光透了进来。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道:“陆豪文!你乖乖的在里面吧,最好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陆豪文重重的哼了一声。
窗外人影一闪不见。
陆豪文下意识的敲铁壁,根本就敲不出声音来,其厚度可知,那扇窗也是纯铁打造,要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陆豪文心情虽然烦燥,但也无可奈何,一声长叹,姜坐在铁牢之中。
但片刻,抖然之间他又跳了起来,从中取出“机非图”,就着铁窗的微光,仔细的辨认起来。
只见山峰起伏,树石交错,右手角更有一片桃林。
桃林的侧面,虬松错落点缀其间。
陆豪文暗暗将图熟记在心。
蓦地铁窗外一声冷笑,道:“陆豪文,分明‘绝阴宝书’在你身上,为何说已经被人窃去?”
陆豪文闻言吃了一惊,暗道:“‘机非图’被人当作‘绝阴宝书’,如不将图献出如何邀信他们。”
窗外又冷冷道:“陆豪文,你等着瞧吧,不怕你不将‘绝阴宝书’交出。”
陆家文连忙道:“这不是‘绝阴宝书’。”
“嘿!谁信你呢?”
陆豪文心中一动,立时有了主意,起紧道:“你且慢走!我说不是‘绝阴宝书’,我不骗你!”
“不是‘绝阴宝书’是什么?”
“你在窗外仔细的看清吧!”
陆豪文将“机非图”高举,好在图上并无字迹,而他一时之间也难以记着复杂的图形。
“啊!原来是一张小画,你的性命都发发可危,还看这样一张小画有何用处?”
“只是无聊,聊以消遣而已!”
窗外之人无话可说。
窗外忽传另一人的话,道:“喂,老魏!你伸着头在看什么呀,那小子又不是黄花闺女,有什么好看的呢?”
“啊,老万!他有一张小画,我还以为那是‘绝阴宝书’哩!”
“什么,什么小画?”
“一张又脏又旧的纸画。”
“啊!老魏!让我想想……又脏又旧的纸画。”
“哈,你这人一向坏点子最多,莫非又想打什么坏心眼,想要夺他那张小画么?这样烂画,有何用处?”
“喂喂!老魏,我问你!那小子来时是不是提着阴司八魔中老二的尸身回来的?”
“是啊!”
“你知道他是到哪里去?”
“听说是去七贤谷追取一张什么‘机非图’……啊啊…我知道了……”
陆豪文闻言大惊失色。
心念陡转,猛然间嘶嘶一声将那张机非图撕得碎片纷飞,更加的往口中一送,一阵烂嚼。
同时窗外一声大喝道:“小子,你做得好事,冥君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陆豪文哈哈大笑,道:“已经迟了,别说那老鬼物,就是天上的四大天王到来也没用处了。”
随听窗外那个叫老万之人干咳一声,嘿嘿冷笑道:“不见得吧!”
陆豪文朗声道:“谁还能得到机非原图?”
“嘿嘿!我说你别太高兴,相信那图已记在你的心上,只要剖开你的胸腹,取出你的心来,岂不是依然可得到图么?”
陆豪文一听他话里的含意,不禁冷汗直流,同时间怒吼,道:“只要我不说出来,斧钺加身,又有何用?”
“哼!重刑之下,还怕你不说吗?老魏,我们禀告冥主去,此功可不小啊!小子,等着瞧吧!”
陆豪文厉吼道:“他日如若遇着了你姓万的,不将你碎尸万段,化骨扬灰就不算是人。”
“你要还能够活着离宫,那简直是奇迹。”
说完两人便离开窗口。
陆豪文为一时大意,颇为懊恼,正不知将会遭到何种非刑。
忽听一个低微的女子之声,道:“姓陆的!这就是你不听劝告的结果,你能怨谁?”
陆豪文一听,正是在山前遇着那坐在石上沉思的秀美少女之声音,立时一线曙光出现目前。
他连忙道:“啊。姑娘!原来你也是紫殿冥宫中人,那么你不正也是江湖人么,你对你自己是不是也不止讨厌?”
秀美少女的声音轻笑,道:“你还记着这句话么?是的,我有点恨我自己!”
陆豪文也一声笑道:“啊!不止讨厌你说‘并非恨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
“我这话说错了么?”
“你没有说错,不过那因人而异,我对自己确实有点恨!”
“啊!那么对我这个阶下之囚的江湖人那就更恨些了!”
“不,姓陆的,我问你一句话,你能据实回答我吗!”
。你问吧!”
“你所看的图是否真的‘机非图’!”
陆豪文想了想答道:“真的,但只是机非图的一半。”
“这个我知道。”
忽然窗外半晌无语,陆豪文心中一动,暗道:“我受骗了,原来她是来探明虚实的。”
不觉无比的愤怒,道:“姑娘,我把你当人看待,你竟这样欺人,不觉得可耻么?”
谁知他话声方落,铁门忽在开开,那秀美少女正立在门边,默默的望着陆豪文,道:“姓陆的,你愿意跟我来么!”
陆豪文简直有点不相信,讷讷道:“去哪里?”
“你不要问,跟我走就走!”
说罢反身就走,速度快得有若幽灵一般,显然这少女武功不弱。
陆豪文哪愿放弃这样的机会?随后跟着。
穿过一条长长的市道。
秀美少女一按壁间,立现出一个小门,她一闪而人。
陆豪文前后脚跟了进去,原来是一间小到只能容下两三人的石室。
秀美少女再一按壁间,陆豪文忽感整个地面在下沉。
在这其间,陆豪文望着那少女,少女也正在对他而望,两人的目光一触,陆豪文全身一震,有如遇电一般,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秀美少女却脸上一红,低声道:“姓陆的,你别高兴,我所以救你是有条件的。”
陆豪文答道:“可是要我的‘机非图’?”
“假如是呢?”
“那我们不会成交!紫殿冥君作恶无穷,我陆豪文纵然死在此地决不会将这武林至高珍藏秘学,交与匪人之手。”
“晤,算你有志气,假如不是呢?”
“我们或许可谈谈,说出来吧,什么条件?”
“我自会告诉你的。”
石室下沉忽止,秀美少女将耳朵贴在石墙上听了听,忽然启口道:“只跟着我快走,不要说话。”
两人前后窜出石室,目前是一个有两盏亮光灯点着的小厅,穿过小厅,忽听一个苍沙老妇人的声音道:“是珊儿么?”
秀美少女立时停步,同时朝陆豪文比了个手势,低柔的答道:“是,妈!”
“啊,你去了哪里?”
“我就在前山林子里坐着玩。”
“妈听着好像人两人的脚步。”
陆豪文大吃一惊,暗道:“好厉害的耳朵。”
秀美少女已经答道:“没有啊!妈!就只我一个人。”
“啊,天快黑了,回房去吧,没事不要乱跑?”
“是,好,明日再向妈问安!”
“去睡吧!”
秀美少女忽然退到陆豪文的身边,在陆豪文的耳旁轻轻蚁声的道:“你不能再走一步了,不要吃惊,我有法子!”
“忽然,她张臂拦腰将陆豪文抱了起来,几个掠身,已到了一间石室之前,推门而人,这才将陆豪文放了下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道:“好险!”
谁知只不过片刻之间,忽听一阵敲门之声,门外响起一个粗哑的口音道:“珊姑娘!你在么?”
秀美少女脸色一变,大声道:“啊,是本宫总管,什么事啊!”
“老夫可以进来么?”
陆豪文猛然运起了全身的功力,面对着门,如果那总管一开门,他便一掌劈去。
第 六 章 金蝉脱壳
秀美少女珊儿也紧张无比,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稍稍压制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强作镇定的问道:“周叔叔,有事吗?稍待我来开门。”
“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擒住的那个姓陆的小子,忽然逃脱狱牢走了!这事透着古怪,恐怕有内奸放他走脱!”
珊儿一听,脸色连变,但突的一沉脸,愤然的回答道:“周叔叔,你是不是说我是内奸?”
“啊,我倒没有这种意思,我想你不会与你爹冥主作对。”
珊儿忽然一声冷笑,道:“周总管,我是尊你年高,要不然今日我就不会饶你,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和爹爹作对,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啊啊,小姐别生气,老夫这就到别处去查吧!”
石室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显然那个周总管是离开了。
陆豪文正想要开口说话,珊儿又摇手阻止了他,并且示意叫他别动。
这时珊儿却自言自语的抱怨,道:“哼,周老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明儿我不到娘那里告他一状才怪呢?”
珊儿又故意打了一个呵欠。
然后聚精会神的倾听室外有无异声。
陆豪文这时候打量着室内,只见陈设清雅简朴,纤尘不染,石室虽在地底,但光线明亮,爽心畅意。
珊儿向陆豪文微微一笑,随即移步打开了室门,朝外面望了望,见已无人,她方才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姓陆的,周老头儿为人机诈多疑,以后你如碰着他,可要特别的小心!”
陆豪文笑答道:“我尚未见过此人。”
“此人好认,除了他那削瘦高长如杆的身材外,双眉倒垂,眼神闪烁,一望而知邪气十足!”
“谢谢姑娘关照和救援!在下有生之年,不敢忘怀!”
珊儿清秀的双眉拢了拢,又出现了她原有的忧怒之色,低声道:“你忘记了我是有条件的吗?”
“啊,是的,你说说看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送你出宫安全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陆豪文望了珊儿一眼,又问道:“姑娘的姓名可以相告么?”
“我的名叫玉珊,姓南宫,但也不一定。”
说着她那股忧怨之色更浓了。
陆豪文心中一动,奇道:“南宫姑娘既是姓南宫,怎会不一定?”
“你不要问,我也不知道,但终有一日我会知道的。”
陆豪文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