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沛雁低声嫣然道:
“张郎!妾身不能再陪您了,就依我们事前约定行动。这包裹内有件盖头披风可要穿着,是新入教徒的服饰,顺着狭谷跟随大家进去就行。等一会礼台上,有位戴绿色狐狸面具的人就是我。您先下车吧!”
张心宝身穿盖头披风教服,掩了面貌走人人群中。
关沛雁目送他快步参杂教众,因个个宽袍一致,再也分辨不出来。
她倚窗抚额,明眸凝痴,依恋弥深地轻叹一句“冤家!”唤着马夫驾车往右侧而去。
涧谷口立有在一丈高石碑,斗大红字触目惊心题道:
阴阳神教总坛
擅入者死
“死”字底下画有一幅醒目的阴阳太极图;
题名者竟是“邯郸皇帝“刘子兴。
张心宝揪了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随教众进了狭谷涧道,脚踏地面料不到竟然以长条汉玉巨石铺地,人工开道,好浩大的工程,所费靡巨,显示了教会资金雄厚。
涧道宽约五丈,高有十多丈,看不到尽头,不谓不算宽敞,但如今却人头耸动挤满涧道,可见教府势力正迅速膨胀中,不可小觑!
人群排队形成十股队伍,拥挤不堪,却鸦雀无声,秩序井然,缓步渐近约有顿饭时间,终于轮到了等得不耐烦的张心宝。
一位魁梧劲装大汉微笑道:
“欢迎入教!请出示令牌。”
张心宝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半金质令牌,于月光下闪烁耀眼,递了出去。
魁梧劲装大汉面露恭敬神色,双手抱拳道:
“阁下竞能持有金牌!可见武功不凡,已很久不见持金牌者。本教最欢迎您这种人才加入,并且视为上宾,请随小的来!”
张心宝一瞄左右教众,是看见了其他人亮出的令牌有银、铜、铁、木四种,特别的瞧了那个持银牌得一眼.总觉得好生面熟。
魁梧壮汉前导,约步行里远。情景豁然开阔,祟阁巍峨,粉墙黄凡朱柱,石山岩异,亭树池影,小桥流水溺福,好一派金碧辉煌建筑,不亚于公候将相府第,那像一般教派?不啻隐有称皇做帝打算!
张心宝被恭敬引至一座方图二十丈木制插台前,坐于一张披金色绒毡舒适的座椅,环顾四周,后面有三张银色绒毡座椅,再往后密密麻麻座椅无法算计。
擂台四周,有九十把熊熊烈焰火炬,照得擂台如画通明,劈啪炭爆中再升起发条灰烟,因四面环山之谷地,微风吹不走袅袅灰烟,竟有凝聚不散之势。
从飘来的灰烟中,闻得一股淡淡清香,入鼻透脑,振奋得人精神抖擞,入喉有一丝甘甜直贯心肺,舒涨快意,不由得呼吸急促,贪婪张口欲多吸一些。
张心宝本来就是慵懒成性,如今坐于最前面,吸了这股浓浓的清香味,舒服得浑身敞于金绒毡椅,合眼享受,更显慵懒。
蓦地,喉咙一阵酥痒,“咳呸!”往草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矍然一震。怎么会有如魂魄飘飘欲仙之快感?魂魄猛然地拉回了躯壳一般,回神清醒,借低头吐痰之势,往后面偷瞄了一眼,顿时愕然傻着了!
后方黑压压的一片群众,皆合眼养神,而不知在享受些什么,人人面露满足惬意笑容,如醉如痴神态,真是叫人错愕不解?
张心宝内心狂额不歇,强忍欲蹦跳起来之身躯,暗自叫道:
“鸦片!火盆内燃烧的材料,竟然放了鸦片!”
这一惊醒,却已过了盏茶时间,不就全体皆无形中被毒染了?
擂台上摆有黑、白两座为主,再次红、蓝、绿三座为副,四周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排教徒,如欲夺人性命,不啻有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不动声色,默默地运转“弥旋大法”,促使烟毒消弭无形,但依然我故,慵懒躺于座椅。
“当”铜锣声大响。
尖锐刺耳声满谷回荡,震醒了观礼台下所有沉醉片刻安逸之中的入教群众。
个个皆面露讶异,怎会莫名奇妙的于座椅上小憩片刻,真是满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一位清理老者,双眼如鹰隼锐利,太阳穴高突,是位内外兼修高手,溜览了人群—遍,声音高亢低回,节奏地一字一句道:
“各路英雄豪杰!本教“阴阳神教”是“邯郸皇朝”的国教。在座各位皆是由各分坛武考出来,推荐入教。虽然已分了金、银、铜、铁、木牌等级,还得在本擂台露出一手以服群众,所谓刀枪无眼各安天命!些斗过后再派职位,应如兄如弟,不得挟怨以公报私,是教规不容。现在大家跪于地面,恭迎“阴阳法王”!”
施音甫落,回身骤然拜倒地面。
“恭请“二圣三宫!”圣寿无疆!”
“圣寿无疆!圣寿无疆!圣寿无疆!”
祝贺辞划一,声澈云霄,震撼人心。
张心宝不得不随众跪地,但仍然昂首欲窥视所谓“二圣三宫”于旷野擂台如何现身?因自己气波频频往前十丈扩散,测不到高手波动迹象,好奇心大炽,除非真有神通变化,要不然岂能逃过耳目?
蓦也,“砰!砰!砰!砰!”从擂台上喷出了五股如舞台烟幕,瞬间朦胧不清,其声势却能唬人。
骤间,从烟雾中现身五位穿着宽松教袍,黑白、红、蓝、绿者,脸上皆带面具分不清男女,十分戏剧化。
张心宝伏地暗道:
“怪哉!竞从擂台地道窜出,确实噱头十足。什么人会制造烟幕眩惑群众?在这种时代当然为人奉若神明崇拜!”
身穿黝黑袍,头戴嗔怒脸面具的“阳法王”一挥长油,男性声音大刺刺道:
“免礼起身!比武就地开始。”
身穿雪白大袍,头戴嘻笑脸面具的“阴法王”双眸一闪异采,看见了台下竟有金毡座椅,婉若莺啼女性声音道:
“座前这位金牌持有者!是那个人推荐?”
身穿绿长袍,头戴绿色狐狸面具者,女子声作揖恭敬道:
“启禀“阴法王”!是属下介绍入教的!?
“阴法王”面具眼孔迸出了兴奋神采道:
“嗯!比武过后,如果真是人才,对你应该论功行赏!”
“谢“阴法王”思典!”
错愕万分!“阴阳法王”竟是一男一女?真是始料未及!
擂台下群众礼毕起身坐定,肃穆庄严,不苟言笑,落针可闻,除了火盆中炭块“爆!
爆!”声响,更增添武斗紧张气氛!
“当!”铜锣再响,比武论职位开始。
一批批的劲装游侠儿,跃上擂台手脚兵器见真章,动武论高低,这时候张心宝哪有心情看那些人耍着猴戏般,到处蹦跳。
集中精神重整频乱思绪,们心自问忖道:
“唉!太不可思议了,怎么有二个教主?汉代不可能出现这些原本视为光怪陆离的东西。如“天灯”、“海洛英’、“鸦片烟”及“烟幕舞台”。本来猜测“阴阳法王”应该是一同穿越时空的“玩命虎爷”厉虎才对!如今却不恁地急转弯碰上了铁板……”
正处于思潮如浪,澎湃涌出,想不透之际。
霎间,一股柔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的脑波侵犯而来,浸贯入自己的思潮中探寻!
矍然一惊!到底是谁?有这种玄奥无比、亘古以来,无数人追求不可得的念力神通!
陡地张心宝进出“灵犀一光”,如旋过逆流回转般,攫着了这股念波,导入脑海无法无际之虚空,如进入非想非非想天之禅定,连大雄大力憨众生之佛祖也无法救渡!
“灵犀一光”再顺流旋转而出,如虚空般无声无息,无色、香、味、触、法,骤显出一片静谧,涵盖天地玄奥磁波,自动追踪,猛然往擂台上反扑而去。
大地万物似乎停止了生命气息!擂台上之人影拳脚兵器比斗,顿然不动,有如画面般死寂。
三秒钟!短暂的万簌俱寂三秒钟!
张心宝倾一生之禅定功夫施为,收念后,已然面色苍白,胸部呼吸起伏不休,汗流浃背,若不如此拚命,被探知一切来龙去脉,岂不误了大事。
更惨!擂台上那位身穿雪白大袍的“阴法王”,被这波念力冲击得“燎心大法”溃散无形,一败涂地。
“嘤!”地莺啼一声,嘻笑脸面具“波!”的从中袭为两片,倾国倾城之花容月貌,有如惊鸿一瞥,连人带椅仰翻倒地,不省人事。
骤然生变,擂台上停止了械斗,台下全体群众一片哗然!
受万民膜拜的法王,怎会候间无预兆地翻倒?
两位戴红、蓝狐狸面具宫主,连抉急速地抱起了“阴法王”掠身往宫殿腾挪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群众。
戴绿色狐狸面具的宫主,视线往额头冒汗,脸色不佳,瘫于金绒颤椅的张心宝处,寂予望之。
虽不见面具下的容貌,但所显露出的心慌意乱及局促不安之神态,叫张心宝满窝心地。
“大家不可骚动!继续比武。”“阳法王”沉声道。
“阳法王”返身于戴绿色狐狸的关沛雁耳际交待了儿句话,随后走一擂台由四名轿夫抬往宫殿飞奔面去。
“绿狐皇姬”关沛雁纵声道:
“铜牌以下者暂时停止比武!现出金银牌持有者先行试试!”
张心宝盏茶间恢复了体力,欲想趁胜追击,但于众目睽睽之下,得先行过了这关比武才行,如果强行窜入宫殿追缉,会惹来众怒而群起攻之。
为免不必要的厮杀,只有速战速决这场战斗。
心意拿定,提气掠身了随袅袅灰烟飘去,就如踏烟云波,凌空虚渡,这般绝世轻功,震撼了群众,骤见全场鸦雀无声,呆若木鸡。
踩着空气有如下阶梯般,潇洒抱英雄拳道:
“在下“不死剑”张宝!要求以一对三位持银牌者,敬请不吝赐教!”
满场掌声如轰雷,响彻云霄。
顿然片刻,全场寂静,落叶敲砖可闻,战与不战?攸关游侠声誉。
临阵畏缩,不啻宣判死刑,以后再也不必混迹江湖!
三条身影掠上了擂台,分三个角落围堵。
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一人持着丈二朱络缨长枪,鲜红醒目。
持剑者双眼一抹可惜的复杂神色,冷然道:
“阁下轻功绝世!在下江专自叹弗如,您既然自号“不死剑”,谅必有高招剑法赐教于我!”
持刀者轻声道:“在下胡城!匪号“百变刀”请赐教!”
持丈二红缨长枪者抱枪为礼道:“在下翁长志?外号“灵蛇枪”请赐教!”
张心宝认出了这位江专使剑者就是“千心剑”江搏。化名入教不知是何原因?难怪觉得十分眼熟,当然不能说破,免得吓着了他不敢动手!
“千心剑”江搏又道:“阁下气定神闲!肯定是用剑高手,请出招吧!我们三人要动手了。”
摊开双手,张心宝一副慵懒浪荡不在乎的德性道:
“没带兵器!也不需要用,在个人就一起上吧!”
此话一出,却激怒了三人。
“喝!好狂妄的口气!看招!”
翁长志火爆脾气,面如红枣,气呼呼地就如暴虎冯河,一抖手中丈二红缨枪,猎猎作响,顿形成气流如锥,迸出五朵银芒耀眼,分不出虚实,“灵蛇出洞”当胸直刺。
胡城手握“百变刀”不甘示弱,横刀过头,刀芒浸浸,弹指间,闪烁划出三十六刀,交织一片天罗网般刀气,当空罩下,防止其施展轻功窜升。
假名江专的“千心剑”江搏,剑出轻灵似风,攻其下盘,就如画法家疚写“毁”字于地面,滚滚剑气迸出十砰行划般,随风拂去!
刀气霍霍呼号生威,似网控其上盘。
银枪五道银芒如神龙翻腾直奔中盘。
浪飘剑气如解吐信欲噬,游走下盘。
把张心宝围得似铁桶般密不透风,封死了左右腾挪身法。
全场哗然,不由紧张得霍立起身:
个个暗中斟酌,觉得若自己撞上了此阵仗,绝无存活可言,真替擂台上手无寸铁的张心宝,暗捏了一把冷汗!
关沛雁容颜虽藏于绿色狐狸面下,也不由得“嘤!”地一声,颓然绝望,瘫于椅面。
只见张心宝的心境仍是澄明如镜,又似皎月洒照,洞澈一切奥妙的招式玄机!
蓦地,其宽大衣袖无风鼓浪,聚集了师傅郭璞绝技先天“天心五雷大法”之极招,“太极旋形”似陀螺疾转,借势使力,脚踩乾坤方向,移形换位。
“铿锵!铿锵!”
铁器交鸣大作,刀、剑、枪三种兵器竟然绞猎一起。
“太极旋形”一招定乾坤!
张心宝气宝神闲地,脚踏于三件兵器之上,骤间,一个返身回旋翻踢。
“噗!噗!噗!”三响。
准确无比踢中三人手背,促使其兵器离手,抱腕疼痛不堪。
全场爆起轰然掌声,历久不歇,掌声中透出了无比的尊敬!
“绿狐皇姬”关沛雁鼓掌说道:
“恭喜“不死剑”张宝!经此战斗可谓十年磨剑无人识,一举成名天下知,当列为天下数一数二高手……”
“失火了!宫殿失火了!快救火呀……”
变生肘腋,百丈远的巍巍宫殿,四处进出了火苗,好像同时放火般熊熊烈焰一发不可收拾,兵器交鸣人声喝喊,处处厮杀声不绝,震惊当场。
关沛雁取下了面具神色慌张,纵声喊道:
“快救火!大家快救火!”
满场千余名教徒蜂涌般胶往救火,奔至宫殿火场时,却见敌方弩箭手“雁形阵”一字排开,满天的指粗箭矢如滂沱大雨般,往教徒身上招呼!
一时间,哀嚎遍地,死伤叠叠无法数计,先忙把阵亡者尸体筑墙,再返回擂台,拆木裂板片片,聚集为盾,暂时止住了如雨飞箭。
关沛雁掠身到张心宝处怒冲冲急忙问道:
“张郎快看!陆续从山麓丢绳索而下的士兵,是否您搞的鬼?”
张心宝也正感奇怪,猛摇头道:
“不是的!我还搞不清楚状况,怎会发动攻击?我的人马皆于手臂系条红纶丝带,暗藏谷外那片盆地,因有狭谷涧道天险阻隔,怎能随便抢攻?……“嗯!那么这些如天兵神将般从四周山麓而下的人马,到底是谁能够派遣?”
“你问我,我又能问谁?别在这里多浪费口舌,敌方来势汹汹,欲有一举歼灭“阴阳神教”之意,刚才受伤的“阴法王”可能凶多吉少?她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