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建康太守府,傍晚时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战士披着重铠巡逻,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密室中铁门与外隔绝,室内二人,外头窟洞派有重兵把守。
太守王彪脸色惶恐额头冒汗,在密室中来回走踱,满桌的佳肴视若无睹。
身旁新纳娇妾七姨太春花,妖娆多姿娇小体态,约双十年华,拿着发钗银针,翻扰每盘菜肴探看是否有毒。
春花抿嘴吃笑道:“老爷!怎么心神不宁,看得奴家跟着紧张,桌面的酒及菜肴都试过没有毒,快来吃饭吧!”
太守王彪斜躺卧榻,插着肥肚拍拍肚皮道:“小春花!现在怎吃得下饭?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楣,一定是“钟山”祖坟的风水不好。
日前有位勘与风水师叫我迁移祖坟,被我办个妖言惑众,打他五十个大板关入地牢。如果今晚这个劫数能逃过,本府得请他出来,把“钟山”的祖坟找个好风水,改改霉运!”
春花摆着小蛮腰,趋前贴于太守王彪超大肚皮上,撒娇道:“老爷怎么神秘兮兮的,一大早就要人家陪您到密窟密室中,真是无聊。这样吧!闷得发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奴家替您消消火气,反倒楣事说出来,增长听闻?”
春花蹲于太守王彪两股膀间,动作熟练,拉开裤头,双手捧出他那宝贝家伙,边戳捏把玩,就樱挑小口吸舔起来。
太守王彪紧张苍白的脸色,刹那间转为红润,嘘了口气,似那不安的情绪,全部倾泄到七姨太春花的樱桃小嘴内。
“好!好!老爷就喜欢小春花的樱桃菱嘴,这火气消得舒服!”
不到片刻,春花把太守王彪的家伙,在樱桃嘴里洗得清洁溜溜。
“小春花太棒了!老爷没有白疼你。三天前收到暗杀集团‘天地节气’杀手‘惊蛰’发出的‘天地死帖’要我的老命,是今晚戌时。”
“老爷堂堂一方太守!还怕一个杀手不成?再说平常并无过节,为何要杀您呢?”
“哼!天下十六州各地群雄拥兵自重,风起云涌之势,皆拉拢游侠儿或培植杀手效命,要不然甘脆重金私聘邪派杀手集团,从事暗杀工作!”
“哎哟!那多么恐怖呀?杀来杀去冤冤相报何时了?男人争权夺利的世界太可怕,只要老爷好好爱我就行了!”
“啐!真是妇道人家,本府垮台哪会有你们的存活?当今枭雄个个能言善道,口蜜腹剑,白天可以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夜晚就人头落地这事层出不穷,而且手段诡谲毒辣毫无政治伦理可言!”
七姨太听得傻愣道:“真有这种事情?岂不是人人自危?没有一个心腹靠得住嘛!”
太守王彪搂着春花小蛮腰,香个粉颊道:“就只有春花靠得住!”
七姨太春花丰满酥胸顺势贴了上去道:“就知道老爷疼我!”
太守王彪伸出手掌插入春花胸内姿意畅游问道:“天下纷乱!各地太守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以什么方法最为经济划算?免得大动干戈而劳师动众,花费靡钜!”
“老爷!当然是以暗杀手段最为快速,最省钱嘛!”
“小春花聪明!所以十几年来杀手集团因应而生,组织最严密者首推‘天地节气’遍布全国,共有二十四个分坛,以令节气为名,例如“惊蛰”斗指丁为惊蛰。雷鸣动,蛰虫皆震起而出。故名惊蛰也。”这些年来十六州的大守有一半以上被暗杀,都是这个集团所为,你说有多厉害!”
“哇!“天地节气”势力庞大,难道没有人能制得了?”
“有!另一股暗杀集团清一色的倩女,以色相诱杀目标,让死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俗称这个组织叫“人面桃花”,每次达成任务时,于死者身上都放有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诗的结尾书有“浪蝶”、“毒蝎”、“蜘蛛”、“螳螂”、“蜈蚣”等等共有二十四种虫类为记。
所以流传一首打油诗道:“莫边天地节气群,愿死人面桃花女。
他妈的!本府倒是想死于“人面桃花”手中。”
七姨大杏花噘起嘴不满道:“哼!老爷这么花心,妻妾成群还不够风流,连死都要挑女人?”
双眸灵动,嘟噘小嘴又道:“老爷!府外有重兵把守,密窟内又有武功高强的游侠儿看守,且密室铁门那么厚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您太谨慎了!”
太守王彪一拍额头如梦惊醒道:“是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精心设计的密窟地道就有三条,不信那“惊蛰”杀手,能有三头六臂?而且传骂中的绘声绘影不一定可靠!”
“老爷!奴家表弟在家乡学别人作游侠儿,一有机会可要拉拔他喽?”
“啐!学什么游侠儿,没有一身本领学老虎不成反为病猫?变成地痞混混。当今最出名的“红巾游侠”北宫相逢,一人之勇抵得上万名重铠战士,是游侠中的佼佼者,那才威风!
如有他助阵还怕什么杀手集团?过几天叫你表弟来当个小差,别游手好闲了!”
“啧!”春花亲在太守王彪额头上道:“就知道老爷疼我!不知迫“红巾游侠”北宫相逢,是例来历?”
“来历可大了!相传地是战国北宫黝的后代,是孟子最钦佩的丁当代勇士之一”
蓦地,“笃!笃笃!”敲铁门声。
七姨太春花愕然道:“老爷!谁在这个节骨眼敲门呀?是否去看看?”
话声一落,门外传来婉柔女子呼叫声:“父亲大人!是婷儿,哥哥叫我来问您,前些日子收林公子的三千两黄金,安排的悬令空缺何时可以上任啊?人家催得很急呢!”
“太守王彪怔了一下,搔首道:“是我那个宝贝女儿!确有林公子买官这档事,告诉她下个月递补空缺,什么时间不问,偏在这个节骨眼,叫她快快离开!”
七姨太春花摇摆小蜂腰臀,晃荡生姿,走到铁门,往双眼宽窄的方型门缝望着道:“大小姐!老爷叫你快离开,递补宫缺之事……啊!”
太守王彪听见了春花啊叫声,起身趋前道:“又怎么了?我那宝贝女儿还有什么事?”
春花额头贴在窄缝,背对着道:“老爷……“他”叫我开门呀……”
“小春花!“她”叫你开门就开喽!话都说得咿咿呀呀的……”
七姨太春花颤抖的小手拉开了铁门栓。
“砰!”铁门乍开。
“哎呀!”春花撞飞三尺,与太守王彪碰撞在一起,扭成一团,摔得狼狈。
闯进两名游侠儿劲装打扮青年,各持刀剑抵住他们胸前,喝令不准出声。
春花明眸碌碌惊魂未定道:“老爷呀!他把一柄剑抵在奴家额头,吓得说不出话来!”
“啪!”游侠儿小唐,朝春花的粉颊甩了一记耳光,印在五条明显红晕,出手颇重,可不会怜花惜玉的。
“他妈的还在说话?把老子叫你别出声,当成马耳东风不成?”
太守王彪见两人入室横行霸道,气得面红耳赤,恨声道:“小唐!小刘!才来府衙当差个把月,这般嚣张?我待你们不薄呀!我那宝贝女儿阿婷呢?”
问声甫落,“爹!”声响处,王婷出现门前,已然吓得花容惨变,泪流连连,如串珍珠,浑身颤抖。
背后一名清癯老者,身躯佝偻,右手箕张,枯指如爪,抵于王婷背部猛然向前推,摔了几个筋斗,父女及妾三人又撞成一堆。
“惊蛰”头领,脸庞尖窄,眉棱骨突出,双目凶光毕现,肃杀沉重,凛冽气势,使密室中空气为之冻结。
“惊蛰”冷冷的瞅着大守王彪道:“小唐!小刘是我“惊蛰”手下,今要你死得瞑目!”
太守王彪等三人,惊骇得搂成一团,料不到内神通外鬼,自招杀身之祸,十几年来的争权夺利,今晚却是阴沟里翻船。
目皆欲裂,太守王彪怎会死得瞑目。
汉武帝刘彻,听太学士董仲舒提议,罢拙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秦淮河畔”夫子庙更是东南方文人荟萃之地。
每逢初一、十五日,夫子庙举行庙会,才子佳人齐齐盛装参加,名为参拜孔老夫子,其目的则趁机找寻终生伴侣,便得凄艳爱情故事时有所离,更增添夫子庙之传奇艳事。
正是初一庙会。
夫子庙,古树参天,占地数亩,两旁有百来摊贩,搭棚吆喝买卖,外围车水马龙,车轮辘辘,人山人海喧哗不休,也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
夫子庙东北角落,一个小摊贩前面,皆是清一色倩女排队,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赴情郎约会般,队伍竟然蜿蜒约有一里长,使路人为之侧目。
摊侧布幡随风飘逸,斗大的八个字体龙飞凤舞题道:“未卜先知,铁口直断。”
原来是个算命先生,要不是测算奇准,又怎会摊前人满为患?
队玩中一名倩女道:“哎哟!排队的人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不知道是否如你所说的看相、卜卦料事如神?不如到处逛逛,改天再来!”
同来的另一名倩女道:“哼!当你是姊妹看待,才专程带你来,光是看排队的人潮就知道没有骗你!”
“真的有那么神?”
倩女眼眸灵动,双颊绯红,抿嘴嫣然道:“你有所不知!看相准不准在其次。他那个英俊俏模样,剑眉星眸,朱唇皓齿,嘴边梨涡,笑起来迷死人嘛!又谈吐温文儒雅,如沐春风,就要人家心头小鹿乱撞,谁还记得在说什么?”
“尤其他那摸骨论相之术;其双手十指修长,似脂玉般的细腻,媲美大家闺秀女子,摸起我的手掌,真叫人骨软筋酥,怦然心动,要人家去死,也心甘情愿!”
“真的有那么帅?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啐!你没注意到,看相算命的清一色是女子?她们是为何而来?今天你看相时,定要连带摸骨,包你回家还舍不得洗手呢!下回再来,跑得比我更快!”
门帘掀处,从算命摊内走出了一位女子,双颊红透耳根,那只纤纤玉手,紧贴右颊,明眸闪动着幸福美满光采,证实那位倩女所说不假。
倒底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风靡整个“秦淮河畔”?
已近傍晚,满天红霞,倦鸟归巢。
门帘再度从内掀起,那位算命先生走了出来,望眼一瞧,原来竟是张心宝。
手中拿一块木牌写着:“今日休息”。挂于摊前。
张心宝打揖作礼道:“今日有事,明日请早!”
一阵喧哗,引颈企盼的倩女们叹息不己,料不到今日那么早就收摊了,趁时间还多,纷纷散去,各觅对象。
论相摊后面,钻进来了庄仇,朝张心宝作揖道“师父!好消息,今晚“天地节气”暗杀集团,盯上了建康府,听说是要太守王彪的命!”
“喔!你那个仇人,偏将曹平呢?”
“偏将曹平,受命去长安朝观“玄汉帝”刘玄,这几天会回来。但是太守王彪暗中又派人北上,到“邯郸王朝”刘子舆处,朝观示好。
再连络最近于郑县为赤眉军将领拥戴十五岁的刘盆子为帝,叫“赤眉汉帝”。听说是前汉朝“式候”刘萌的小儿子,向其拢络归附,脚踩三条船呢!”
张心宝诧异道:“这老小子真不简单!是个墙头草,风吹雨边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禀师父!这些日子来的辛苦潜伏,总算没有白废,下一步棋怎么走?”
张心宝默默不语,心中琢磨之后断然道:“暗杀集团“天地节气”在何时动手?”
“禀师父!成时动手!”
“走!先救太守王彪,师父自有安排。”
“是的!师父博古通今,智慧浩瀚如海,弟子一切听从安排!”
“惊蛰”杀手视地上扭成一团的太守王彪父女及七姨太春花三人为嘴上肉,阴恻恻的缓慢趋前,小唐、小刘各持刀剑恭敬侧身一旁。
“惊蛰”枯爪运足浑劲五爪如钩,寒哼一声,疾罩太守王彪面门。
太守王彪惊骇得合自待毙。
陡地,在旁春花绣花靴脚底板“锵铛!”弹出三寸利刃,骤摆柳腰,霍地蹦起,左右开弓,分踢“惊蛰”杀手及游侠儿小刘。
变生肘腋,“惊蛰”悚然动容,猛吸口气,倒提驼背佝偻飘退三尺,寸发之间闪过淬毒的三寸毒刃。
小刘猝不及防,只见春花罗裙掀起,妙处毕露,怔愣一下,斜头想看,霎那间,一只葱白玉腿飞扬,绣花靴突出的三寸寒刃,似毒蝎子尾般,贯入前胸。
“啊!嗷……”,惨叫一声。
小刘被踢飞三尺,一阵颤抖,七孔流血,倒地身亡,好利厉的毒刃!
小唐错愕之际,提刀来救,前脚刚刚踩出,后腿还没跟至,其喉咙已被一条如拇指粗雪白丝绳索,从后面飞旋缠住,绳索上有两颗如珠刃大的铁球,扣于喉结。
“咔嗦!”杀手小唐闷哼一声,头斜颈断,双眼睁突,死得不明不白。
蓦地,太守女儿王婷,霍然起身,其纤纤玉手上,正在旋摆另一条雪白丝绳索,绳上两颗铁珠转得嗡然作响。
“惊蛰”震了下,猛然脱口叫道:“是‘索命蜘蛛’!‘夺魂赤蝠’!你们是‘人面桃花’杀手群!”
太守王彪吓得面无人色,颤抖叫道:“阿婷!您怎么会是个杀手?”
王婷撕下了人皮面具,嫣然一笑道:“你的宝贝女儿巳落入了我们手中!我们‘人面桃花’是谋你的财,并不要你的命!还有事找你商量。”
太守王彪听闻后脸色稍有一丝红晕道:“要钱好谈!你们先杀了‘惊蛰’再说!”
“惊蛰”佝倭身躯往后一挪,掠至铁门口,伸指忽哨,从铁门口、窜出了八个游侠儿装扮人物,个个手持凶器,对她们虎视眈眈。
“夺魂毒蝠”春花脸色沉道:“兆宁姊!‘惊蛰’组杀手巳剩八人,擒贼先擒王,你杀了那个驼背的,其余的我来应付!”
“兆静妹各自小心了!”
语音才落,“索命蜘蛛”光宁箭射而出,劲贯丝绳索,崩紧如棍直取“惊蛰”命门。
“惊垫”双手枯爪运劲以待,前方八名游侠装扮组员,岂会让她得逞,刀剑舞得咻咻作响,全往其娇躯上下招呼,出手狠毒,绝不留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