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篙越听越奇,进了后房道:“晴光,那怪物叫作鬼风叟啊,你真的和他打了一架?”
文晴光微笑点头道:“他虽能隐形,但在我眼前依然还能看到他的谈影。硬打虽没有,只是耍了池一个多时辰,算暂时将他引开了,但迟早还是会来的。”
张三篙近来知他神通广大,高兴道:“瞽神怎么样了?浮沉岛主与何妮姑娘也来了。
文晴光笑笑道:“瞽神这次反常态,第一次先动手对敌,他现在城中未动,岛主等我已见过了,等会也要来的。”
一停接道:“张大哥!你在江湖人眼里没有多大嫉视,危险性很少,我叫你来的原因是要你认清这地方,现在快往城内四处闲玩,目的在暗通消息与自己人,促大家密切取得连络,目前城中正邪齐集,相信还不断有人前来。”
张三篙去后,文晴光从身上掏出一样小小的东西仔细观看,自言自语的道:“这玩意原来名叫‘震天梭’,想不到它威力竟是那样猛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呢?根本不是金属作的!形态虽小,重却超过金属数倍!”
看罢又收了起来,沉吟一会忖道:“能抗刀剑常力之人不止是一个鲸魔,此物必须多得几只才行。”
说着慢步行出,李进财一见问道:“晴光要上街?”
文晴光点头道:“暗地观察一下敌人动态。”
李进财道:“张三篙不会遇险吧。”
文晴光摇手道:“敌人不会在城内动手的,纵有冲突,也得到城外拼斗,如在夜晚,那就要防暗算,但也不致于胡为。大哥在家别出去,小弟转一圈就回来。”
说完走出门外,顺巷绕至大街,举目只见人潮如蚁,来往客商云集,人丛中不时发现各种可疑怪样人物,有挂刀带剑的,也有奇服异装的,甚至有假作客商买卖的,总之不一而足。
当他走到一个酒楼前面之际,发现一个作农妇装束的四十余岁妇人时,那妇人似久已注视他不少时间,但在目光一接之后又故作他望不理。文晴光心里刹那一动,他知道那女人有点古怪,面貌虽不熟,然在意识里看出她并非普通之人。
于是,他也故作若无其事,相反还往人多处挤进,但注意力却已将她死死盯住不放。
那妇人虽说在东张西望,然而于表情上似在考虑什么,又似还没有看出文晴光的什么破绽,只见她停留一会儿似又在查察文晴光的行踪。
文晴光这时已离得很远,但那妇人的一举一动邦未脱离他的视线,突然,他在偶然中发现一人,那人高大魁梧,面貌威猛,如不注意,一眼之间有点似死海之神,再注意看他周围时,文晴光不由好笑,他看到一个提篮买东西的丑少女,那少女在行动上竟是盯那大汉的梢,暗道:“你能瞒别人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想着挤了过去。
那丑少女非常精灵,顷刻已感觉有人在注意她,回首见是一个勾鼻凹照的家伙,随即佯装不理,脚步慢慢往僻街走去,三转两转,来到一个无人之处一闪,迅速闪到一个屋角后。
文晴光差点笑出声来,暗道:“你想对我下手啦!”
他故作不知,依然作搜索之态追踪。
“站住!’那少女突然走出喝叱。
文晴光装作大惊之态,猛然回头,一见颤声道:“姑娘,你是喝我吗?”’
“哼!你笨头呆脑的跟着我于什么?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叫什么名字?”
文增光故作不解道:“姑娘何必生这大的气,区区名叫‘色狼‘,根本没有人派我做什么。”
“色狼?”那那少女似有不明,哼声道:“世间没有姓色的!你到底是谁?”
文晴光差点发声大笑,刹刹那凹进去的大眼道:“姑娘,咱是新疆人,姓色的多哩,名狼号虎的也不乏其人,区区是做没本钱为生的,这巴东城是区区常来之地。”
那少女闻言知道“色狼”之义,大怒道:“原来你是做下流坯,我当你是武林人物呢,快给我滚!”
文晴光如逢大赦的道声谢谢,立即拔腿飞奔,连头也不敢回似的,直朝城外窜!
那少女一见他行动有异,暗自道:“好家伙,你敢在我眼睛里捣鬼。”说着立即追出去。
文晴光算定她要起疑,边走边作鬼祟行动,暗暗运劲飞逃。
少女陡然一惊,她没想到这人竟是一个内家高手,暗哼一声,同时也加劲死追不舍。
文晴光一出城门,举目见左侧是郊区荒地,轻笑一声,直朝荒野紧奔。
奔出十里之际,耳听身后有了破空之声,暗道:“她已足不落地了!”忖着立复容貌,晃身窜入一丛探草之内。
那少女追着倏不见人,只听她恨声道:“我非抓着你不可,一定是敌人派出的暗探。”她想着已近草地。
突然只听一声声轻叫道:“姑娘,设若有意的话请到这草内来。”
少女耳听轻薄之言,陡然大怒,扑出就朝草丛一掌!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听她哼声道:“该死的东西,我也懒得问你口供了。”
她说完未听惨叫之声.不由吓然一怔,妙!I草丛又出声了:“姑娘,干万别将草打散了,这地方没有人看见。”
那少女闻声,又气又惊,提劲慢步前进道:“你还挨得两下重的,再尝尝金钢网的滋味吧。”
文晴光轻笑答道:“打死了恐再也无人替你治震天梭了!”
声音入耳,那少女吓了一大跳的,继而满面羞红道:“坏东西!还不出来,你将我气够了。”
文晴光陡然一跃,伸手将她抱住,侧身倒在草内道:“何姐,知道就不再气了!”
原来这少女竟是“万变飞仙”何妮化装的,她被文晴光紧紧抱在怀里,这时却又羞又喜,假意挣扎两下就不动了。
夕阳送来感人的暖意,和风吹起山花的芬芳,原野呈现着安详与宁静,草丛内却发出甜蜜的笑声。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忽然只听一声轻语道:“我师傅不知到哪里去了。”
“没有关系,鬼风叟现不在城中。”
“晴!我盯着那大汉是谁,你看出他是哪路人物?”
“管他,绝对不是正派人物。”
“阿晴,义母被张三篙接去了,她叫我注意自己人的安危,现在此耽搁太久啦。”
“我们进城吧,不过,鬼风叟不回是没有异动的。”
接着一阵扑衣声之后,文晴光拉着何妮朝城里走。
“哎呀!我身上还有草屑。”
“哈哈!2这才像个乡下姑娘。”
“啐!都是你!”
文晴光张口又要笑,但他突然又忍住不响,只见他双目注定右侧!
“怎么!那树林内有人?”何妮似不相信他内功比自己高。
文睛光点头迈:“就是你盯住的那大汉。”
“噫?我怎么没有感觉?”
文晴光朝她笑笑道:“我们再打架你就知道原因了。”
何妮诧异的望着他,惊疑道:“过去你对我没有用全力?”
文晴光微笑道:“保留也只有一筹而已,现在却要留一半了。”
何妮一把将他抱住笑道:“你的功力竞有这样神速进步!”
文睛光亲她一下道:“如不和鬼风叟耍斗—场,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却是真的。快,我们去追他,查查他是何方人氏,他走动全无声息,而且运的是龟息法,这人功力只怕较鲸鹰还强!”
何妮忽然道:“他一定已看到我们了。”
文晴光轻笑道:“但没有看到我们在草丛内。”
“呸!不害羞!”她呸声后倏又嫣然一笑,举步就朝正面树林待追。
文晴光突然拉住道:“走这边。”
何妮大异道:“你发现是在那林内,走这面不是背道而行?”
文晴光轻声道:“那人功力深不可测,现已绕到我们的背后了。”
说完挥手道:“走!见面时不宜冒失出手。”
二人隐身而进,走出半里之际,文晴光又道:“偏左侧,他又调动方向了。”
何妮毫无所觉,闻言只得改向而奔,文晴光倏然阻住道:“他不捉迷藏了,现已由正面迎过来啦!”
俄顷之间,前面土丘上确已现出一个魁梧的大汉,只见他大步行来道:“二位听觉不坏!”
文晴光朗声道:“阁下功力惊人,竟是身怀绝技高人。”
大汉摇头道:“世上无绝技,全凭修为分高低。所谓绝者,那只是俗人之说,二位紧盯于本人,不知有何企图?”
文睛光豪声笑道:“欲知阁下底细,能否见告姓名?”
大汉注视他一眼,淡然点头道:“本人姓金名玉言,从未履身江湖,然江湖一切动态都能如亲目所见,足下莫非即狂风剑客文晴光?”
文晴光闻言暗惊,立即恢复本像道:“阁下目力,使区区佩服之至。”
金玉言沉静一会又道:“足下认识九头蝮鬼风叟否?”
文晴光微微笑道:“闻名未曾晤面,阁下有何赐教?”
大汉金玉言举首望天,愤然道:“此人与在下有恨!”
说完猛然哼声道:“他乃是本人师兄,曾有夺妻之耻。”
何妮一直未开口,这时见他目射精光,满布煞气,不由暗暗一惊,但还是不便插嘴,只将目光望着心上人。
文晴光同情的叹道:“兄夺弟妻,这是乱伦之举,阁下家事,区区不便探询。量兄此次出山,定必因此之故?”
大汉金玉言不答反问道:“足下知鲸魔为谁?”
文暗光心有所触,谈然答道:“兄台是问萨菲莉嘛?区区只知她是死海之神情妇,近闻为令师兄鬼风叟之徒,未知确否?”
大汉怒极狂笑道:“此中曲折,一言难尽,萨菲莉这淫妇即是在下之发妻,兄奸弟妇,设言传艺为由,真狗粪不如。”
文晴光望望何妮,面容现出不可捉摸之色。
何妮不明其意,呆然对望。
金玉言低头踱了两步,候然转身道:“足下知鲸魔与鬼风叟现在巴东城区否?”
文晴光故作不知道:“阁下定知其行动?”
金玉言点头道:“不出十里之外。”
何妮接话道:“你既知其去处,为何有仇不报?”
大汉金玉言叹口气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风叟除隐身暨三暗器之外,论功力实不如我,鲸魔更不待言,然而她已请出两大靠山!其功力之强,谈起使人变色,随便一人我都不及其三分之二内功。”
文晴光陡然一震,问道:“阁下知彼为谁,能否指教一二?”
大汉金玉言颓然叹道:“说出来二位也无从得知,那是与家师齐名人物,一名‘阴河龙’,一名‘统魔王’,这二人表面如十七八岁的游洒书生,但其年龄已无人能知,二位遇上宜谨慎提防,他们杀人全凭一时兴起而为,其个性总天下万恶之大成。”
文晴光闻言确实惊震不已,拱手道:“承教了,咱们再见。”
他说完拉了何妮就走。
何妮回头一看,见大汉依然踱蹀不停,传音道:“阿晴,这原来不是坏人,其相貌看只得四十余岁,岂知他竟是鬼风叟师弟!”
文晴光传音道:“武功到达颠峰时,不难练成反老还童之术。”
他活刚完,突听大汉厉吼一声道:“九头蝮,你我师兄弟之情已绝,拿命来吧。”
文晴光一拉何妮道:“他发现鬼风叟迫去了,我们摄踪旁观。”
说完同时提气,履草飞追,岂知只这一顿之间,那大汉已去数里之外,文晴光陡然道:“何姐,快升空,那边还有宇宙四尊和琼儿。”
双双御气闪电紧飞,人还未到,倏见蔺露琼背后追上一个少年来。
何妮惊叫道:“那可能是大汉金玉言所说的二人之一!”
她话停时,只见宇宙四尊已回身面对少年,但这面的大汉也已赶到,只见他双掌朝空猛劈,口中却对四尊大叫道:“前面可是宇宙四怪,留心,那是阴河龙。”
文晴光适时赶到蔺露琼身边道:“你们看不见,他前面就有鬼风叟在对抗。”
蔺露琼见他神情紧张,有话也说不出口,只惊得面色大变,她知道情况已非常严重了,轻声对何妮道:“姐姐,我们离开点。”
何妮眼见文晴光已走到四尊中间,点头示意,拉了蔺露琼就往高地走,当她尚未立定之际,只听卫道山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冒充少年的老鬼,怎么看,这次出世又替哪个女人扛大腿?”
对面少年毫不与理,哼一声眼望大汉金玉言。
文晴光见他确实潇洒,暗道:“如不先有所知,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底细。”
他见卫道山人问他不理,接口道:“四老请退,此人外貌虽雅,实际野蛮。”
四尊一直未悉文晴光功力到底有多深,但对方的功力却能知之甚深,事到紧急关头,都对文晴光起了关怀,无独神君传音道:“小子,此人功力之探,真正莫测其底,老朽等总加一倍也非其敌,对方如不动手,你千万别激其忿怒。”
文晴光回头非常激动,传音道:“四老快去琼儿处,一切尽管放心,小子自知酌量行事。”
他传音是对四人,惕天士一望同伴面色挥手传音道:“咱们去护老五,小子定有把握。”
文晴光见四尊退去后,再也不望阴河龙,倒身面朝着金玉言,只见他打得非常谨慎,似有什么畏惧于心,不禁大声道:“金兄放心下手,化血针、隐光针、震天梭量他不敢使用。”
大汉金玉言尚未答话,阴河龙陡然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
文晴光也给他个不理不睬,又叫道:“金兄能否察出九头叟身形?”
金玉言闻言大声答道:“在下与其共师,另有秘法能见,足下慎防阴河龙,只要他不干涉,在下自有胜算。”
文晴光闻言知其畏惧何在,朗声笑道:“如有第三者参加其间,小弟保证全部接下!”
金玉言闻声虽有不信,但事到关头,也就无吱顾及,掌上劲力,顷刻放手施为。
第十七章 魔中魔
阴河龙阴阴笑道:“你是姓文?”
文晴光背手观战,闻言等于未闻,依然置之不理。
阴河龙个性真怪,只见他缓缓上前又道:“举目江湖,只有我傲人,从无人傲我,你敢不答话?”
文晴光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