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的人。
但这人却正是塞外黑道霸主,赫然有名的逍遥羽士赵德明。
左边一位浓眉入鬓,双目有神,鼻挺嘴阔,黑须及胸,年约四十一二岁,一身绿缎劲装,
头戴灰鼠大皮帽,背插一对护手钢钩,显得威风逼人。
这人正是赵氏老三,赛尔敦赵得谦,手中一对护手钩,使得出神入化,在塞外绿林道上,
鲜逢敌手。
两侧稍后立着的两人,正是一身紫缎劲装,手横巨齿狼牙棒的猛金刚和秀美绝伦的九天
玉女赵飞燕。
赵飞燕见深夜闯山之人,正是路上遇到的英俊少年,如花的粉面上,立即罩上一层惊异
神色,凤目一直盯着银龙的俊面。
萧银龙星月闪电扫了四人一眼,虽然不认识中间两人是谁,但深信是赵氏兄弟无疑。
浑人铁罗汉转首一看,立即纵身扑了过去,同时憨声嚷着道:“大哥,将四哥打下马来
的,就是这个小家伙。”
说话之间,已立在逍遥羽士身边,同时,手中铜锤立即指了指站立场中的萧长缨。
猛金刚紫脸一红重哼一声,怒声道:“大哥早就知道了。”
铁罗汉见四哥生气了,立即大嘴一咧,一声不吭了。
萧银龙已知中间穿锦袍的中年人,才是七雄之首,也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面容一
整,抱拳当胸,道:“在下萧银龙,与牟娴华姊姊路过宝山,因坐马失惊,误入禁区,陷入
设网,为贵寨弟兄擒上山来,望寨主念事出无心,请即将牟娴华姊姊释放下山,在下感激不
已。”
说完,上身微躬,卓然而立。
逍遥羽士剑眉微蹙,轻拂五绺长须,神色有些茫然,似乎尚不知属下兄弟们曾擒住闯入
禁区的人。
于是,朗目立即扫了跌坐地上的调息的霹雳拐朱正贤一眼,又望着银龙问:“萧少侠令
姊是在何处触网?”
萧银龙神情毫不犹疑她道:“就在东麓峡谷中的树林中。”
立在一侧虎视眈眈的赛尔敦赵德谦,立即对逍遥羽士恭谨地道:“大哥,据东麓分寨飞
鸽报称,犯山奸细,坐骑黑马,横冲直闯,乱箭不能阻止,人马直入峡谷深处,不得不施木
轩……”
萧银龙听赛尔敦指自己是奸细,心中不禁有气,立即怒哼一声,道:“进入峡谷的正是
在下,不是奸细。”
赛尔敦一听,浓眉轩动,虎目闪光,立即沉声道:“不依江湖规矩,投帖拜山,不听信
号阻止,放马深入……”
九天玉女赵飞燕,一直黛眉深锁,神色忧急,唯恐事端闯大,这时,未待赛尔敦说完,
立即插言道:“三哥,这位萧少侠的坐马,是匹宝驹,马速奇快,可能是急于要见大哥……”
赛尔敦未待赵飞燕说完立即重哼一声,一脸怒容地道:“马不知礼数,难道人也不懂规
矩?”
赛尔敦此话一出,九天玉女芳心一震,知道银龙定然不能容忍,因此,即闪电扫向长缨
的俊面。
果然,萧银龙剑眉一轩,勃然大怒,暴喝一声,掠身而前,纵身逼近三尺,用手一指赛
尔敦,厉声暴问:“闭嘴,你说谁不懂规矩?”
说罢剑眉飞挑,星目闪光,煞气直冲眉宇。
萧银龙这一逼进,周围数百喽罗立即暴起一阵呐喊,只震得谷峰齐鸣。
赛尔敦虎目一瞪,纵身而出,怒声大喝道:“路上故意将我四弟打下马来,深夜闯山,
又击伤东麓寨主,哪里是来要人,分明是有意前来找碴。”
说着一顿,嘿嘿两声,又怒声道:“今天你不说个清楚,你就休想离此一步。”
萧银龙一听,不禁仰面发出一阵怒极纵声大笑,声震山野,直上夜空,周围数百大汉,
立即停止了喊声。
猛金刚、铁罗汉两人心头同时一震,立即横棒抡锤,蓄势准备出手。
赛尔敦赵德谦面色立变,功贯双掌,两臂微圈,不停地嘿嘿冷笑。
九天玉女赵飞燕花容失色,芳心焦急,凤目一直望着剑眉微蹙轻抚长髯不言不语的逍遥
羽士。
她非常奇怪,不知大哥今夜为何如此沉默,既不阻止,也不发言,任由事态发展。
但九天玉女却不知道,她的大哥正为了她的焦虑不安而在暗察这个豪气干云的英俊少年。
银龙朗声道:“莫说你们数百人拦阻不住我,就是你们九天岭布上天罗地网,在下萧银
龙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赛尔敦一听,顿时大怒,只气得竖眉瞪眼,咬牙切齿,突然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
——”
子字刚至唇边,早已蓄满功力的双掌,已同时推出。
立有一道汹涌狂风,势如海啸般,向萧银龙当胸击到,萧银龙早已怒火难耐,暴喝一声,
右臂微圈,振臂劈出一道绝猛的掌风。
砰然一声大响,沙尘激旋,枯草飞空,赛尔敦立被震退五个大步。
九天玉女一声娇呼,闪身将三哥踉跄的身形扶住,黛眉一蹙,幽怨地望了一眼卓立场中
的萧长缨。
逍遥羽士看得心头一震,面色微红,细看姓萧的少年,大氅飘飘,卓立激旋的劲风中,
气不喘,面不红。
他确没想到,对方只单掌一推,赶紧试行运气,真气畅通无阻,望了身边的七妹一眼,
不禁有些呆了,似乎在说,真怪,我怎的会没受伤?
浑人铁罗汉,双锤一碰,暴喝一声,道:“好小子,你再吃我铁罗汉一锤!”
喝声中,纵身而出,左锤“横扫五岳”,反扫银龙左肋,右锤“泰山压顶”,直击长缨
的当头,两招齐出,惊风呼呼声势骇人。
萧银龙剑眉微剔,一声冷笑,闪电旋身,黄影一闪,已至浑人铁罗汉身后,但没即时出
手。
浑人铁罗汉只觉两眼一花,双锤同时走空,心头顿时一愣。
蓦闻四哥猛金刚大声急呼道:“老五身后——”
浑人铁罗汉顿时大悟,双锤一抡,疾演“怪蟒翻身”幻起一轮金色光影,闪电扫向身后
——
同时,自我解嘲地暴声大喝:“我知道——”
喝声未落,身不转,脚不动,右手铜锤,呼地一声,撒手抛向身后。
萧银龙虽然怒火高炽,但对这位憨直的铁罗汉,却不愿突施重手。
这时,双脚刚刚立稳,呼地一声,—圈金光,迎面飞来,心头猛地一震,单脚一点,横
飘三丈。
九天玉女脱口惊呼。
周围大汉震天狂喊。
萧银龙定神一看,只见铁罗汉的斗大铜锤,幻起一道金光,挟着呼呼劲风,向着跌坐场
中的霹雳拐,如飞击去!
霹雳拐朱正贤突然转首,倏睁双目吓得惊嚎一声,一式“就地十八滚”直向三丈以外翻
去。
继而,两掌猛击地面,身形翻空而起,—跃两丈,身手干净利落,毫无一丝受伤迹象,
羽士看得不禁有些怀疑。
轰隆一声大响,铜锤入地三尺,恰是霹雳拐跌坐之处,只震得泥草四射,泥沙横飞。
霹雳拐朱正贤,身形落地一看,不由惊得面色大变,冷汗油然。
浑人铁罗汉,听到暴喝惊呼,当以为击中银装少年,心中大喜,倏然转身,回头一看—
—
只见朱正贤面色苍白,周围大汉,神色微急,空中泥草纷纷落下,银装少年,卓然而立。
铁罗汉一看,只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
就在这时,南面众多大汉,突然高声大叫:“老奶奶来了!”
呼声甫落,南面大汉,一阵骚动,纷纷让开一道宽约三丈的通路。
逍遥羽士、赛尔敦……俱都面色一整。
浑人铁罗汉,怪叫立停。
九天玉女、猛金刚,两人纵身迎了过去。
萧银龙听得莫名其妙,举目一看——
只见场外三道人影在皎洁的月光下,如飞驰来。
忆文《奇麟异凤》
第七章 武林四异
萧银龙见身後两匹高大黑马,势如疾风狂细,电掣驰来,对马速之快,心中不禁一惊。
再看马上两个皮袍皮帽大汉,明知路上有人,依然挥鞭打马,狂驰如飞,心中又不禁有
气。
於是,强忍心中怒火,转首对道中的牟娴华,说:“姊姊,靠边些,这两匹马太快了。”
牟娴华看也不看银龙,轻哼一声,喔声说:“除非你纵身五丈以外,否则你就是走到路
外,仍免不了要溅一身泥雪!”
说著,依然走在官道中间。
萧银龙剑眉一蹙,回头再看,只见两匹黑马,双耳前迎马鬃竖立,惊嘶连声,四蹄如飞,
速度依然快的惊人,一直向前冲来,看来相距已不足二十丈了。
萧银龙勃然大怒,正待喝阻。
一阵浓重烟雾直扑进银龙的口鼻。
萧银龙骤然吸了一口辛辣浓重的烟雾,忍不住一阵咳嗽,转首一看,富多鹏已燃起他手
中的金烟袋。
看他那幅神情,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根本不知身後有两匹大马,就要向他冲来。
盎多鹏望著银龙,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说:“这两个小子,八成是内蒙古,达里河牧
场的人物!”
就在富多鹏话声甫落之际。
蹄声震耳,惊嘶连声,两马未到,风声已至!
萧银龙心头一惊,转首一看,两匹高头黑马,带起碗大泥巴,挟著呼呼劲风,已冲到牟
娴华身後。
只见牟娴华,柳眉紧蹙,杏目射光,一声厉叱,倏然转身,玉臂一圈,双掌闪电推出。
立有两道惊涛骇浪,势如海啸般的狂飙,挟著滚滚泥雪,分向飞驰冲来的两匹健马击去。
牟娴华满腔醋劲,一肚子怒火,尽在这一推之中。
马上两人,顿时大惊,一声暴喝,两马腾空而起,飞越牟娴华头上,直向道旁二丈以外
落去。
萧银龙看得心头一震,正待扑向牟娴华……
只见红影一闪,牟娴华已腾身空中,接著,一挺娇躯,宛如一团由空下降的烈火,直向
马上两人扑去。
萧银龙转首再看,只见踏雪无痕富多鹏,身形疾如箭射,已飞至两马身前。
紧接著——
霜眉一竖,虎目一瞪,暴喝一声:“回去……”
暴喝声中,手中金烟袋,幻起一轮光影,带起一道弧形浓烟,闪著隐隐火光,向著两马
身前呼的一声,虚空挥去。
两马刚刚由空落地,骤见烟火,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惊嘶,前蹄倏举,人形直立。
马上两个大汉,还没看清面前景物,只觉人影一闪,一声暴喝,一阵烟雾,两马倏然直
立起来。
两人大吃一惊,吓得惊叫一声,且被闹了个手忙脚乱。
接著,两马剧烈一旋,噗通两声,两个大汉同时跌下马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跌得龇
牙,裂嘴,头发昏。
就在这时——
牟娴华宛如一团红云,已由空中泻下——
紧接著——
急上两步,一声娇叱,右掌一挥,立即打出一道强劲掌风,直向就近一个跌下马来的大
汉击去。
另一大汉一见,顿吃一惊,面色倏变,急声大喝:“吉里瓦多,小心……”
大喝声中,挺身而起,翻腕劈出一掌立有一道滚滚狂飘,直向牟娴华的掌风迎去。
被称为“吉里瓦多”的大汉,早已惊觉,就在另一大汉惊喝的同时,一式“鲤鱼打挺”,
身形腾空而起,一跃两丈。
接著,一式“云里翻”,正待飘落……
轰隆一声大响,劲风疾旋,泥雪飞溅,牟娴华和另一大汉,身形踉跄,各自退後三步。
吉里瓦多,心头一震,上挺腰身,疾展双臂,下落身形,又向横里飘去,身法轻灵,落
地无声。
萧银龙剑眉一蹙,觉得这两个内蒙大汉,虽然体大如牛,外表粗笨,但展开身手,却灵
活无比,乾净俐落。
吉里瓦多一落地,立即对刚刚拿桩立稳的另一大汉,急声说:
“亚里哈巴,这小红娘子比咱们窝里的娘子们美多了,撤家伙上,捉回去咱们两人分!”
说著,立即探手袍中,哗啦一声,顺手抖出一条链子锤来,锤头如拳,链长近丈,锤头
缀满了狼牙,在日光照射下,闪著乌黑亮光。
亚里哈巴,连退三步,满面通红,浓眉立竖,环眼暴睁,大嘴已裂得像个“八”字!显
得狰狞怕人。
毛茸大手,缓缓伸向腰间,刷的一声,顺势抖出一条九节亮银索子鞭来。
同时,一阵怪笑,咬牙恨声说:“小娘子,还真有点气力,小心别折断了你的手。”
说话之间,缓步向著牟娴华逼来。
牟娴华连番无功,又被震退三步,只气得粉面苍白,娇躯微抖,再听到“小娘子”三字,
更觉刺耳。
於是,柳眉一竖,杏目圆睁,举臂翻腕,呛唧一声,长剑已撤在手中,一声厉叱,振腕
吐剑,一道寒光,直向缓缓逼来的亚里哈巴刺去。
亚里哈巴,暴喝一声,飞舞手中九节亮银索子鞭,宛如一条飞腾蛟龙,舞起滚滚银光,
直卷牟娴华的长剑。
牟娴华立即沉腕撤剑,身形一旋,剑化“彩凤展翅”,右臂斜挥,幻起一道如虹匹练,
疾削亚里哈巴的右腕。
亚里哈巴,怪声喝了声“好”,手中亮银索子鞭,倏然一变,舞起千百鞭影,直向牟娴
华罩来。
顿时——
银光闪闪,鞭声呼呼……
剑影如林,耀眼眩目……
立在一旁的吉里瓦多,手控链子锤,环眼一直盯著两道旋飞纵跃的身影,准备随时出手。
萧银龙,卓立路边,目注场中,两眼馀光,却不时监视著吉里瓦多,以防他暗施杀手。
场中打斗二人,愈打愈烈,越战越凶,只见鞭如狂风骤雨,剑似翻滚银虹。
萧银龙看得很清楚,牟娴华身形活泼轻灵,剑招诡谲,亚里哈巴,气雄万夫,鞭式精纯。
贬眼之间,三十招过去了,两人依然杀得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萧银龙心中一动,觉得有些奇怪,踏雪无痕富多鹏呢?怎没听到他的声音?
心念间,游目一看,只见七丈以外,富多鹏正跨在一匹黑马的马股上,上身伏著马鞍,
金烟袋衔在嘴里,正在喷云吐雾,大吸旱烟。
左手,抚著另一匹黑马的马头,虎目静静的望著场中,似乎对小师妹的打斗,漠不关心。
盎多鹏见银龙看他,立即颔首笑了笑,接著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