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金刚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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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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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灵道:“你不是搬兵去了么?金龙会一向以众凌寡,比市井之徒不如,就等你们的人来了,群斗群殴浑水摸鱼尽占便宜……”
  言未了,一个蒙面人挺身而出,喝道:“放肆!让大爷称量称量你,快滚出来受死!”
  白远昌听口音很熟,竟是秦玉雄。
  玄灵道:“好大口气,你是什么虫子,报上姓名,道爷掂掂份量;值不值得动手!”
  秦玉雄大怒:“大爷宰了你!”
  喝声中,刀已出鞘,斜劈老道肩胛,被老道往后一闪躲了开去。但第二刀第三刀相继劈来,罡风尖啸,劲大力足,招式奇诡,来势凶猛,把老道逼得大袖飞舞,打出罡气才得以闪开,气得他大骂道:“好小子,真够狠的!道爷要扒了你的狗皮!”
  他从腰间一扯,解下条九节鞭。这条软鞭比一般的九节鞭短些,只见他顺势一抖,九节鞭去缠对方手腕。秦玉雄翻腕下沉,反手一刀攻向老道。两人动作极快,眨眼走了六个回合。
  老道身后有个女子声音叫道:“老前辈,此人就是秦玉雄,使的风火刀法!”
  玄灵一听,一个倒翻跃出圈外,指着对方骂道:“秦玉雄,你趋炎附势,为虎作怅,丢尽了赵鹤的颜面,你……”
  秦玉雄使腰刀,招式奇诡,易被认出,当下又气又恨,提足了功力,向老道猛扑过去。
  玄灵忙于招架,话也无法说完,风火刀法果然厉害,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败。
  秦玉雄今日急于显示武功,故已尽出全力,但他却奈何不了老道,不禁愤火中烧。于是施出了杀手锏,风火刀法中的最后一招狂风烈焰。只见罡风呼啸,刀势如排山倒海,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到第五刀时,瘦老道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他只好收住刀势,心中十分惊异,这老道哪儿去了?
  忽然,地下有人说道:“小子,道爷躺着呢,你白费了一番气力!”
  他低头一瞧,老道果然直挺挺躺在地上,两只小眼睛直盯着他,不禁怒火上升,骂道:
  “你好不要脸,你居然……”话未了,忽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正要运功立桩,一股大力猛地一拉,他竟然站立不住,一个身子向后倒去,急切间身子一侧,以左手撑地,才算没有跌个仰面朝天出丑,气得他七窍生烟,立即运功腿上猛力一抖,把九节鞭震脱开去。紧接着上身一挺,立了起来,正好和老道两对面,立即不假思索一刀上撩,老道刚从地上起来,双肩一晃跳到左侧,九节鞭缠在了颈项。
  秦玉雄第一次与人交手出了丑,恨不得把老道劈成几块,当即不闪不避,伸左手去抓鞭头。老道右腕一收,九节鞭荡了开去,给秦玉雄露出空门,他立即趁机攻了上去。
  领头的蒙面人见秦玉雄并未得手,便大喝一声:“并肩子上!”当先向老道冲去。所有蒙面人听到号令,呐喊一声:“杀!”一个个向对方扑去,一时间杀声四起,群斗群殴。
  藏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上的白艳红,眼见秦玉雄的武功,不禁心下骇然,风火刀法名不虚传,果然不好对付,今后要小心对待此人。再看场中,己方人数虽多,不一定能占上风,她忧虑地注视着老父,见老父与一个金龙会的蒙面人,合斗一个使长短双刀的钦探,双方打成平手,没有百招下来,难分胜负。
  忽然,眼前黑影晃动,又来了十多个黑衣蒙面人,金龙会又召来了后援。场上局势立即改观,钦探寡不敌众,落了下风。但突然间一声娇叱,以白绸巾蒙面的钦探,从暗影中一连串跃出十多个人来,扳回了劣势。
  白艳红又悬起了心,增援的十个钦探,武功个个高强,今夜要想取胜,只怕万难。
  正在焦急,蓦地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金龙会的人便一个个跳出圈外飞奔而去,老父和田护法也立即掉头狂奔。
  钦探中有个女子娇甜的声音道:“各位,不必穷追,我们也撤了吧,大家保重!”
  眨眼间,人走得无影无踪。她刚想下树,从西边暗影中又掠出十多个人来,他们以白绸巾蒙面,全是钦探。呀,人家早有准备,今夜好险,但不知这一拨人为何不参战?金龙会下令撤人,可能知道自己上了当,走得及时。
  她从树上掠下,风驰电掣般赶了回去。
  还未出教场口,突然发现前面树上跳下几个人来,其中一人背上背着一人,便赶忙跃到一棵树上探查,但相距有十多丈远,看不真切,便看准了三丈外的一株树跳了过去,她想离那几人近些,在树上跳跃易被发觉,便又下树从后边轻轻踅了过去,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也听清了。
  “不成,让我背你回去吧!”一人道。
  呀,这声音好熟,不是张劲风在说话么?
  又一人道:“不妨,上些金创药包起来,过几天就好,由在下送二位回去吧!”
  哼!这是伏正霆的声音,爹爹还让他与自己表兄妹相称,想不到他竟跟着秦玉雄入了金龙会,看他相貌堂堂,竟也是个小人。
  只听张劲竹的声音道:“伏兄,你不必再送,小心回去迟了引起秦玉雄的猜疑,小弟这点伤不算什么,让大哥背我回去就成。”
  原来是二少镖主受了伤,看来虎威镖局也入了金龙会,真是该死!
  “那好,二位就快走吧,小兄在后送一程!”
  眨眼间,三人走得没了影儿。她又等了一等,这才从树后出来,刚要起步飞奔,眼前黑影一晃,竟然有个黑衣蒙面人挡在她跟前,事出意外,把她惊得“啊哟”叫出声。
  她连忙退后两步,抽出长剑,杀了过去。
  蒙面人也抽出一把剑,一声不响还击。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招,她发觉对方剑术并不高明,只要将他赶走自己就可以脱身。
  于是加强了功力,连施两招攻击,把对方逼退了两步,趁这当儿,她纵身一跃而过,哪知她还未及跃跳第二次,蒙面人不知为何又挡在了她面前,使她怒火上升,便凶猛地攻出一招,把蒙面人又逼退了一步。但蒙面人似乎并不知趣,依然纠缠着她,逼得她动了真火,心想不给点颜色你就纠缠不休,那就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她一口气攻出五招,蒙面人频频招架,并无还手之力,眼看就要伤在她的剑下,但她与此人素无怨仇,不愿伤他性命,便把剑招一偏,不去戳他心室要害。
  但就在这一瞬间,忽觉右肘一麻,对方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根短棍,正点在她曲池穴上,一个身子顿时麻木起来不能动弹,她不禁惊得又一次尖叫出声,只因心怀仁念,却上了对方的恶当!
  她张口骂道:“你好卑鄙,姑奶奶一念仁慈,你却趁机使诈,你……”
  那人“咦”了一声,一把扯下她的面巾,失声叫道:“是白姑娘!”
  白艳红也听出了他产音,竟是伏正霆?
  “呀!是你,还不快替我解穴!”
  伏正霆连忙用手一拂,不碰她的手肘,隔空替她解了穴,使她心头一震,他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为何没有听爹爹说过。
  伏正霆也扯下了面巾,一向阴沉木然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原来姑娘没有失踪,却是藏匿起来了,叫在下等人好牵挂!”
  白艳红道:“真的么?我看你和秦玉雄花天酒地,快活得很啊!”
  伏正霆又恢复了阴沉的脸色:“小姐为何至此?这一向都在何处?令尊好么?”
  “他老人家很好,我这一向在家,你呢?莫不是已投入了金龙会,春风得意着哩!”
  “在下不过是个供人驱遣的小卒罢了,哪里说得上得意的话,小姐取笑了。”
  “你适才不是和张家兄弟都走了吗?怎么又突然拦住我的路,把人家吓了一跳!”
  “小姐向我们靠近时已被在下发觉,故意说送张家兄弟走出大教坊,其实我刚出去五丈就折了回来,早知是小姐,在下就……”
  “就什么?说呀!”
  “在下欲灭口,小姐惊叫时听出是个女的,为弄清来路再下手,就点了小姐的穴道。”
  “灭口?你们又没有说什么机密的话。”
  伏正霆道:“时候不早,在下告辞。”
  “慢,你回去后不要说见了我,成么?”
  “在下决不告诉第二个人。”
  “我能相信你么?”
  “这就看姑娘愿不愿相信在下了。”
  “你为何要入金龙会?为财还是为利?”
  “在下入会不为财不为利。”
  “那又为了什么?听我劝一句,离开京师,脱出金龙会,过自己的日子去吧,又何苦给自己添烦恼,打打杀杀有多少凶险!”
  “多谢姑娘良言相劝,但在下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离开金龙会,再说在下孑然一身,也无处可去,命中注定要终生烦恼。”
  白艳红听他声音竟有些凄凉,不像是做作出来的,不禁盯住他脸上,发现此人相貌坚毅英俊,颇具男子汉本色,只是他平常阴沉呆板,平淡无味,未能引人注意罢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有了多知道他一些事的愿望,便温和地问道:“有什么烦恼,能告诉我么?这其中大概没有秘密吧!”
  伏正霆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极愿对姑娘一吐胸中块垒,只是此时此地不宜说起,以后再相告如何?”
  “好的,以后有机会再说。”
  “小姐为何与令尊不辞而别?能告诉在下么?这一直在我心中是个谜。”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此时此地已不宜说,和你一样我也在是非场中,烦恼万千却无法解脱,也不知何时一命归阴……”
  “小姐何出此言?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万死不辞!不知小姐信得过否?”
  “伏兄,小妹的事你管不了,小妹身不由己,非得去做小妹不愿做的事。这是命中注定,谁让我生在白家?……唉,不说了吧,以后若有机会见面,或许能说个明白。”
  “小姐住在何处,在下能造访么?”
  “不能,以后找机会吧。”
  “如此说来,同在京师却不能见面。”
  “你我都有秘密要守,同样身不由己要听命于人,彼此间自然就不能来往了。”
  “在下福薄,与姑娘失之交臂,实是憾事!”
  “你当真想与我交往么?”
  “出于至诚,决无半句虚言!”
  “那好,你住在何处?”
  “与秦玉雄同住在聚宝门以西靠秦淮河处。”
  “不成不成,你那儿更糟。这样吧,每月逢五,我们在三山街的香蕊茶楼上见面,时间定在午时,若等上半个时辰不见对方来,就自行离去,然后在下一个五见,你说好不好?”
  伏正霆大喜:“好极好极,在下一定按时前往,多谢小姐!”
  白艳红一笑;“既然后会有期,那么现在该走了,请记住,遇到我的事千万别对人说!”
  伏正霆道:“在下决不食言!”
  白艳红又一笑,当即飞身而去。
  回到家中,她从后窗进屋,匆匆脱去夜行衣,躺在床上却无睡意。
  她问自己何以要和伏正霆逢五见面,是不是两人同病相怜?这或许也有一些,此外就是他这个人身上透着神秘,使她十分好奇,再有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在今后的风险日子里,说不定有仰仗他摆脱困境的一天。
  那么,对那个给她印象很好,却是老实巴交的东野焜又该如何呢?老父说他武功极高,人也靠得住,未始不能做今后的依靠。但他历练太少,过于忠厚,只怕很难理解自己的苦衷,相比之下,伏正霆年纪也大些,江湖历练甚丰,更能体谅自己的处境……”
  她思绪联翩,难以入眠,好个恼人的春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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