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处分宫与横江一窝蜂的手下,就有这样的一批人。
这批人的身份是很秘密的,除了直接跟他们联系的人,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都是操着贩夫走卒等很普通的职业作为掩护,而且很可能那本是他们真正的职业,只不过他们还兼有副业而已!
他们的副业收入,却比他们的正业多出好几倍,不但是包赚不赔,而且十分固定,按时收到,有时哪怕穷年累月,什么都不做,这份副业津贴从不缺少,所以他们宁可耽误正业,也不肯放弃这份副业的,当然这一份兼差并不是人人都能干的,一定要有特殊的才能,受过一点特殊的训练。
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守秘,哪怕亲如夫妇子女,都不能泄出自己的副业内容,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这份副业,最重要的还是维护他自己的安全。
有的发现他们的秘密后,他们就很可能会死得不明不白了,因此那份副业收入也是带有危险性的,也因此,他们才对自己的副业特别的谨慎保密。
差不多一个武林宗派,只要规模大一点的,都有着一批这种人,只是知道有这批人的却不多,不会超过三四个,都是在门户中担任了非常任务的人!马成自己手下也有一批这样的人,因此他对南宫俊的话分外吃惊,对这批人的工作还非常隔膜,因此很有兴趣,却又天真地问道:“少主,他们既是不会武功,万一所盯梢的对象多半是这些武功很好的人,却从来也没有脱过梢。”
马成道:“在下是说如对方施展轻功,翻屋越脊而去,他们怎么追得上呢?”
南宫俊微笑道:“这个问题不必要我们去操心,他们自会有办法的,而且也很少有这种情形,因为只有不露形迹的人,才难以追踪,如果有人在闹市之间,施展起轻功来翻屋越脊,势必会惊世骇俗而引起注意,更易被人发现。”
马成还是不太明白,但他的世故阅历很深,知道不能再往下问了,那是他不该知道的。
倒是宇文雷十分紧张,一连几手狠招,把挡住他去路的月、海二女逼得连退了几步,正待脱身逃走,日童与山童却又迅速的移位补了上来。
宇文雷急了道:“南宫俊,你如果再不知进退,让他们这样缠住我,可不能怪我手下无情!”
南宫俊笑道:“你始终也没有手下留情过,只是你打发不了他们而已!”
宇文雷怒道:“我只是不想积怨太深,才没有施展杀手,否则的话,至少我已经放倒两个下来了。”
南宫俊淡然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不敢,因为你自己明白,想要毫无代价地放倒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的,你可以放手杀死其中一个,但是至少要在其他三面的攻击中挨上两剑。”
“笑话!我的护体真气已经练到刀剑不伤的程度,还会在乎他们手中那支薄薄的软剑!”
南宫俊道:“你当然在乎,他们攻取的都不是致命的部位,但也是你护体真气照顾不及的地方,只要挨上一下,就会造成你很大的不便,如果你不顾性命拼个同归于尽的话,最多可放倒两个,剩下两个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宰了你。”
这番话在别人是万难相信的,因为在一般武学中,只在致死的部位,才是真气不易布及的地方,也是要靠兵刃武功去保护的地方。
可是宇文雷等人习的武功是反其道而行的,在一般人所重视的部位,正是气功贯注最强的部位。
横江一窝蜂横行江湖多年,许多名家都败在他们的手下,使他们无往不胜,就是因为大家不知道他们的虚实,偏偏南宫俊对他们是很清楚的。
不但南宫俊知道,连围攻他的四童也很清楚,所以四支剑所攻,都是他的弱点所在。
先前宇文雷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巧合,对方还未能了解这么多,可是南宫俊把话一叫明,他才凉了一大半截,看来南宫俊已经吃定他了。
更使他惊心的是这四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子不知道南宫世家是怎么教出来的,竟像是专为对付他的。
南宫俊的评断不错,自己若存心不顾性命,跟他们硬拼一下的话,想放倒一个,自己就得付出相当的代价,能否放倒第二个还很成问题了。
宇文雷绝没打算要跟这些小孩去拼命的,这时他倒后悔把人都遣走了,如果留下四五个来,要他们缠住这些敌人,自己还可以争到个脱身的机会,没想到一步之失,竟把自己陷入困境。
打斗时最怕就是泄了气,弱了斗志,那使得字文雷的剑式也受了限制,无法发挥,四童的攻势却更形凌厉,包围的圈子也越缩越小了。
算计一下,他跟这四个孩子缠斗已经有两百多手了,他才发现了对手软剑的好处,因为自己本来是以雄浑的内力去压过对方的。
但是自己使的是长剑,为了要助长劲势,这柄长剑不但重,而且还较一般的剑长半尺。
长出半尺在一般的交手时,可以占到好处,但是今天对这四个小鬼时,却全无便宜可占,因为他们知道劲力不如他,根本就不跟他作正面的接触,更不会拿兵刃跟他的长剑接触,当他的攻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对方一定是迅速地退后,然后再由其他的人从两侧或背面进攻,迫使他撤招而无法对哪一个作进一步的追击。
他们称位、补位、配合得极妙,使自己疲于奔命,反过来要去被动地化开他们的攻势,初时还好,借着雄厚的内力,不断地发招,维持个不相上下的局面,时间一久,到底也微感吃力。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疲累的程度,可是再拖下去,迟早总会有力竭之时,再看那四个小鬼,则好像一点也不见疲意,他们的兵刃轻短,竟成为有利的优势了。
再一听南宫俊的话,宇文雷更为后悔了,放走的同伴如果叫人盯上,暴露了秘密的据点,更是得不偿失,而且还把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想到这儿,宇文雷忍不住嘬口发出一丝极为尖锐的嘤嘤之声,那是仿效蜜蜂们振翅时的鸣声,声音不大,但是十分尖亢刺耳,可以传达到极远之处,也是他们横江一窝蜂的紧急召集信号。
宇文雷是为了事情紧急,不得不把遣走的手下再召集一部分回来,而且不知道各人的情形如何,所以他的召集是对每一个人都有效的,不管是谁听见了,都必须立刻赶到的,虽然这时或已太远,但是他希望的是有几个人没走得太远,能听到而赶来。
口令发出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守住了门户,不再急躁求进而采取攻击。
奇隆的是他不攻了,南宫俊居然也挥挥手,吩咐日童道:“你也歇会吧!”
日童不解道:“主人,他已经发出口令,把走的人召回来了,等那些人一回来,他又多了帮手,再要绊住他就不容易了,只有趁这个空当……”
南宫俊笑道:“你以为这段空间会有多长?”
日童道:“据小的估计,可能已走远,听不见号令不会来的。”
南宫俊道:“不错!你的估计非常准确,那么我问你,你能够在两盅茶的时间内放倒字文雷吗?”
“这……小的不能,如果要等待到他力竭,恐怕至少也得要在两个时辰之后。”
南宫俊笑道:“这就是了,既然在短时间内不能解决,何必又要强耗精神呢,倒不如歇口气,等他的人来后,一起做个了断。”
“可是公子,如若他的人都回来,我们就反而处在劣势,不如他的人多了。”
“没这么严重,假如他的人多就能占优势,刚才他就不会先把人遣走而自陷于劣势了。”
宇文雷闻言怒道:“南宫俊,你别想得太如意了,刚才我是不愿意走太极端,所以才把人先遣走,如今知道你不肯善罢,大家少不得要有一拼,那就不知鹿死谁手了!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了?”
南宫俊却笑道:“宇文雷!此刻说大话没有用,等你的人手来了之后,你再如此神气才算本事。”
日童道:“公子!他的人若是来到了,他们人多势众,自然就神气起来了,您的话实在叫人费解。”
南宫俊只笑不言,这时院墙外嗖嗖连声,跳落三个人来,两个是中年汉子,一个妖娆妇人,却是南宫俊前次在彭城酒店中见过的万人迷。
这三个人先前都没有现过身,乍然来到了以后,别人倒还没怎么样,召集他们的宇文雷反吓了大跳,失声道:“怎么会是你们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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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四象刀阵
万人迷嗫嗫唇道:“老大,我们是奉命躲藏起来埋伏作突击的,听见了老大的召唤,不敢不来。”
宇文雷道:“你们来了也罢,事情有了转变,毒蜂子临阵变节,刘老儿心存二志,差点没把我们也坑在前面那所院子里,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你们不必去埋伏了,正好跟着大家一起突围出去,只是我的本意不是召唤你们,而是召唤先前退出的人。”
万人迷道:“老大,那些人恐怕不会来了,要突围,就是我们四个人吧!”
“怎么,难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万人迷顿了顿才道:“没有,最远的也不过能跑出一里去,其余的都在半里附近。”
“什么?才这么点远近,他们何以不听召回头。”
“他们都遭到了围截阻拦,这座庄院四周都叫人给围住了,恐怕一个都无法脱身而去,据小妹所知,已经有九个人倒下了,六个人还在浴血拼命苦战,但也凶多吉少,这次咱们是栽惨了。”
宇文雷更为吃惊道:“你说什么?”
万人迷恶狠狠地望着南宫俊道:“咱们都叫这小子给算计了,他明着闯关,却将三十六红粉金刚埋伏在外面,分成五路,把我们的人分别截杀了!”
宇文雷的眼中冒着火,厉声道:“南宫俊,想不到你们武林第一世家行事如此狠毒卑鄙。”
南宫俊道:“宇文雷!你没有听明白,截阻你手下的是红粉金刚,她们可不是南宫世家的人。”
“你们总是一路的!”
“这句话我也否认,在彭城,我跟她们素不相识,只是凑巧遇上,以后我倒是跟她们大姐慕容婉同行过一阵,但是在离开桐柏山庄就分手,我会合了家里派来的这四个人直接来找你,红粉金刚却是自己来找到你的。”
“你胡说,你分明知道她们已经来到了。”
“我进入庄院之前,还不知她们在哪儿。不过在你把手下人遣散的时候,我知道她们已经来了,所以我听任你们的人离去而不加阻拦,因为我知道他们逃不掉红粉金刚姐妹的包围,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事先毫无联系。”
“鬼话连篇,你如果跟她们毫无联系,怎么会这么凑巧?”
“我在找你讨回失镖,她们同样也为这件事找你,碰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
“即是你们事先未曾有过联系,你怎么会知道她们已经来到了外面呢?”
“因为刚才那一阵火箭,使我想起是她们来了,因为这一阵火箭是存心要你们命的,目前找上你们的只有两批人,不是我,自然是她们了!”
“难道不会是你们南宫世家的人吗?”
“不会!第一,我们南宫世家的人不会使用放火的手段;第二,这批火箭的目的在引发埋在地底的火药,爆炸起来,连我也陷在里面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字文雷倒是接受了,可是他想了想后,忽又冷笑道:“南宫俊,如那一批火箭志在引发地底的炸药,则红粉金刚恐怕连你也不肯放过呢!”
南宫俊也是微微一怔,但随即笑道:“我跟她们并没有仇怨,而且彼此同仇敌忾,都在为一件事而尽力,因此,我想她们不会对我如此,正因为我们事先没有联络,她们也不知道我在里面,所以才会如此。”
这个理由,也为宇文雷接受了,因为的确也认为南宫俊与红粉金刚之间不可能会有仇恨,而且到了要致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南宫俊本人已经是莫测高深了,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武林世家的庞大人力,是个谁也惹不起的对象。
寻思片刻后,他忽又想到了一件事,调头向刘恭正道:“刘总管,你说你在西院四周埋设炸药的事没有别人知道?”
刘恭正道:“不错!除了老夫之外,无人得知!”
宇文雷冷笑道:“不见得吧,如果无人得知,红粉金刚怎么懂得用火箭来引发炸药呢?”
刘恭正微怔道:“她们不可能知道,只是想利用火攻把你们逼出去而已!”
字文雷冷笑道:“西院的屋子分左右三进,分得开开的,而我们更不是省油的灯,假如不是地底有炸药,就凭一阵火箭就能把我们逼出去?这种笨事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做的!”
这倒也是实情,西院屋宇散落,互不相连,一定要放火烧屋的话,得用上几十个人,拿了火把跟桐油往上浇,点火也不见得起来,因为那儿是藏金的库房所在,垒石为墙,铸铁为柱,以求其坚固避火,大部分都是烧不起来的材料。
因此刘恭正不禁诧然道:“奇怪了,难道她们知道了屋外埋藏火药的秘密吗?这是不可能的,除了老夫之外,连总宫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你这所宅子里的人呢?”
“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何等秘密的事……”
宇文雷笑道:“天下没有绝对秘密的事,就算你在埋下火药时无人得知吧,可是你总得不时去省视每个引线,看看有无泛潮的情形,落入别人眼中……”
刘恭正凝思道:“这倒是可能的,为了要保持那些火药效能,老夫每逢雨后,总得去看看,只是老夫在检验时,都是十分秘密,摒退一切从人……”
宇文雷哈哈大笑道:“这就叫欲盖弥彰,你若是装作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看看,或许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偏又要摒退从人,这反而会引人注意。”
“就算是为宅中一两个有心人注意到了,也不可能传到红粉金刚她们耳中去啊,除非她们早就在这儿安插了人,但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百花宫为了刺探武林动静,不是在每一门派内都安插了细